死柄木弔有些愤怒的嘶吼着。
“为什么你是刚好要待在他的身边?!”
这可就有意思了。
一方通行的眼神骤然冰冷了下来。
“我在哪里, 我愿意跟在什么人的身边, 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倒是你这样子——怎么,难道是不知不觉间将本大爷当做了你的附属品了吗?呵, 真是可笑而狂妄自大的想法啊, 难道自己心底那种不切实际的臆想次数多了, 你这家伙还真把它当做了现实不成?”
一方通行脸上虽然是笑着的, 但是那种冰冷有如锋锐的刀锋划过皮肤一般的凌冽杀意却毫不遮掩的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了出来,充斥着这一整片的空间,恍惚间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爆发, 直接把死柄木弔给捅个透心凉的错觉。
又或者……那并不是错觉。
身后由风构成的羽翼闪动,当一方通行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死柄木弔的面前。
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一方通行,死柄木弔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早就认识到自己的反射在这里被屏蔽掉了的一方通行根本就没有和他计较这种小事——他已经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死柄木弔的脸上。
反射不能用了,无所谓,只要接触到死柄木弔,他一样可以通过计算把这个家伙丢到地心去。
——如果这个诡异的梦境空间里面有地心的话。
不过,要把死柄木弔狠狠地甩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是“矢量操作”,也并不能像是“空间转移”那样凭空的挪动物体,而只是赋予了某一个物体速度,将其丢出去。这也就导致了死柄木弔在体验了一把高速飞行之后狠狠地脸朝地的一头栽在了地面上。
而一方通行则是皱着眉看刚刚被死柄木弔接触到的地方。
左肩那一部分的衣料已经全部不见了,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下面的皮肤上面也出现了焦灼的痕迹,一方通行甚至是久违的感到了痛感。
多稀奇啊。
白发的少年眯起了眼睛。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受伤过了。
不会受伤——又或者说,是根本不存在“受伤”这样的可能性,同时也不会生病。
他活的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方通行才会无法融入人群之中,于是和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渐行渐远。
一方通行心念一动,受伤的那一部分血液流速开始减慢趋近于无,将痛感压制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慢慢的爬起来的死柄木弔,突然有些遗憾这一片空间里面没有什么石头啊又或者是钢筋铁轨啊之类的东西。
就算是大楼也不是不行,照着对面那个家伙的脸抡上去的感觉一定特别的美妙。
“咳咳,下手真重啊。”
死柄木弔觉得自己撞的全身骨头疼,搞不好的话指不定骨头都断了几根也尚未可知,反正就是那种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感觉。稍抬眼眉,站在不远处的一方通行正看着他冷笑,整个人都像是一柄开了刃的刀,不见血绝不归鞘。
明明是危险到了骨子里面的场景,死柄木弔却居然还有心思发笑。
……你是脑壳有水吗?一方通行看着他想。
原本还想要再痛扁死柄木弔的心思完全歇了,只剩下满满的吐槽无力的感觉。一方通行终于意识到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大概是个神经病,思维之奇葩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理念去衡量,会和对方较劲是他自己太傻。
反正……
一方通行冷笑着想,反正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在梦境之中受到这个家伙的叨扰了,如果日后现实之中还有见面的可能性的话,一方通行发誓他会让那个家伙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模样,以此来发泄一下一个又一个的美好睡梦被人打断的怨气。
嗯?你说为什么如此笃定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被死柄木弔打扰睡梦了?
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都多少次了,一方通行要是再解析不出梦境世界的组成他也就愧为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LV.5了。
毕竟无论怎么说,“梦”也是由人类的精神形成的某种在入睡之后思维的运转方式,一定要究其根本的话,应该说是一种生物电流造成的现象才是。
既然都说了是生物电流了……
你对于“一方通行”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究竟有什么误解?
只要尚是物理能够解析的存在,那么就不会有难倒了一方通行的可能。
这都几次了,一方通行早就已经把这个梦境空间的组成摸了个一清二楚。
接下来需要做的……
不过就是将这个梦境空间彻底的撕碎湮灭,让它再也不会有机会来打扰到自己的生活罢了!
一方通行心意一转,这一片漆黑的梦境之里顿时就四分五裂。应该是天空的位置坍塌了,应该是地面的位置碎裂了,空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搅动着,最终混乱的成为了一片的混沌。
站在混沌中间的一方通行冷酷的笑着,看起来就像是立于黑暗之中的帝王。
“从此以后,你这种臭虫一样的家伙也就不要再在本大爷的梦里面出现了!”
伴随着一方通行的这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狠狠地跺了跺脚,这一片空间终于是不堪重负的碎裂开来。
*****
当死柄木弔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望向了床边上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像是一个乖巧的洋娃娃一样的黑色齐刘海妹妹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着空洞的眼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活物”。
而此刻,她的一只左眼里面正有殷红的血迹正在蜿蜒的流下,从那一张白皙的侧脸上滑落,配合着那一张有如瓷娃娃一样苍白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很有那么几分恐怖片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死柄木弔对于这个被称作“薇乐姆”的小姑娘脸上——更确切一些来说的应该是眼睛上的——伤口视而不见,而只是用四根手指一把掐住了薇乐姆的肩膀,表情堪称是狰狞。
“怎么回事!”
死柄木弔质问道。
“被打碎了……”
薇乐姆用一种空茫的声音回应他。
“进不去了……那个人把‘路’彻底的切断了……”
“要你有什么用!”
死柄木弔顿时一把将她推开……更准确些来说的话,应该是直接扔飞出去才对。
“怎么了,弔?”
黑雾听见了这边的响动声,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啧!”
死柄木弔发出了一声十分不爽的声音。
“弔?”
黑雾看着他。
“居然把我赶出来了……”
死柄木弔抓挠着自己的锁骨,那一双隐藏在手臂之后的眼瞳中闪烁着凶光。
“那么等到天亮之后,就让我为他送上一份大礼吧!”
“黑雾,之前的进攻雄英的计划应该全部都没有问题吧?”
黑雾颔首。
“没有问题,所有的安排都已经部署好了。”
“那个家伙……也在雄英啊。”
死柄木弔看着桌子上那几张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甚清楚的照片,发出了一声冷笑,墙壁上被划得破破烂烂的欧尔麦特的海报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欧尔麦特……一方通行……!”
作者有话要说: 弔哥:反复横跳.jpg
一方:老子打断你的腿!
第40章 阳光下一人的独行(九)
一方同学今天似乎一直都表现的很没有干劲的样子。
座位就在一方通行旁边的绿谷出久有些担忧的看了一方通行一眼, 又看了一方通行一眼。
“喂。”
一方通行显然是注意到了绿谷出久不断地瞟过来的那欲言又止的视线,他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几面之缘的雀斑少年, 看在两个人的身高上语气稍稍的柔和。
“你总是看着本大爷干什么……有事?”
绿谷出久却是在听到了一方通行的问话之后,整个人下意识的一抖——
对不起原谅他吧他是真的对这个声音发憷QAQ!
一方通行就看到了自己才刚刚开口说话,那个有着柔软的绿色发的雀斑少年整个人都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狠狠地抖了一下。
……至于吗?
一方通行不由的开始自我反省, 他表现的有那么可怕?
不, 这和你的表现没关系,纯粹是你的声音的锅罢了。
“不,不是……那个……”
绿谷出久克服着自己的身体本能, 说话吞吞吐吐。
“啊?”
一方通行抬着眼皮看他。
“请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最后绿谷出久眼睛一闭心一横, 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因为一整个早上, 都看到你似乎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所以……”
绿谷出久有些慌乱的解释着, 生怕一方通行自己的多管闲事而生气。
“哈——没睡好罢了。”
一方通行也不是那种会横眉冷对他人好心的人——不然早在一开始, 他就不可能接纳最后之作进入自己的生活。
“这、这样啊。”
意识到一方通行的脾气似乎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凶恶(不这一定是你的错觉)的绿谷出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歪着头问一方通行。
“那这样的话……要、要不, 午饭的时候一方君在教室里面补觉, 我可以帮你去食堂把饭带回来?——噫?”
他话都没说完, 猛的发现一方通行已经把脸伸到了自己的面前来。对方的皮肤白皙精致, 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甚至会隐隐的给人一种“透明”的错觉,和自己偏黄的、带着雀斑的脸是完全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