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留香只犹豫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对莫盼盼这么好，果然是任务吗！”
“是的。”宋成翊点头，垂眸道，“莫盼盼希望你能吃醋，并与你共赴春宵。我想完成任务，便与她一同骗了你。”
“原来如此。”楚留香笑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直不敢笃定是你的任务。”
“我从一开始便撒谎演戏瞒着你。”宋成翊慢慢开口，“现在任务失败了，也总算能实话实说。”
“我知道，也不怪你。毕竟你的任务重要。”楚留香上前一步想靠近他。却看宋成翊在下一刻退后，与他保持最开始的距离。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抱歉，害你任务失败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宋成翊摇头道，“仔细想来，盗帅一向行迹不定，事务繁忙。这段时间我的事情似乎已经耽误了香帅许多。”
“你怎会如此认为。”楚留香下意识想反驳，“这都是我……”
心甘情愿的。
“我知楚兄一向喜欢帮朋友的忙。不过，想来楚香帅还是有许多比我重要的多的朋友需要帮助吧。”宋成翊淡淡道，“我这次算是说谎骗了你，怕是也不配再做香帅的朋友了。”
“成翊，你非要如此吗。”楚留香脸上的笑容淡去，“我们明明……”
“此去京城，便也不劳烦香帅了。”宋成翊倒是重新温润的笑起来，“香帅在江湖上红颜知己繁多。比起我，不如多去帮帮她们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楚留香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
即便他现在宁愿做个傻子，却也不能不顾宋成翊的意愿。
宋成翊似乎是睡了一觉将他们的关系想清楚了，他并不愿意接受他。甚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让他觉得反感了。
楚留香几乎是苦笑着道：“如你所愿。”
他以前与那些自愿献身的女子上床后，也总喜欢她们在事后能懂事的不过多要求什么。与现在的情况倒也有一丝相像。这是楚留香第一次希望能和一个人长长久久的下去，对方却是毫不犹豫要撇清。
虽说他们没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但性质其实都一样，既现在然宋成翊想将这件事当做一场梦，那自己也像以前那般潇洒的离开就是。
盗帅楚留香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第120章 攀比心理
楚留香离开后, 宋成翊在木屋等到莫盼盼醒来，对任务的事情表示抱歉，并多待了一天帮她采下木莲花，将人送回苏州城后才离开。
他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楚留香事情，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然而越是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愈发清晰的在脑海中回放。
宋成翊从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现在却偏偏发生了。
与楚留香行那事时，他虽说有些害臊, 却是没有一点觉得恶心的，顺其自然到能让两人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心思。
但两个男人之间出现这种感情，怎么想都有些不该。何况是他与楚留香两个身份存在天差地别的人。
那之后他又接了几个任务, 因为之前无论如何都会阴差阳错的碰上楚留香，导致这两回没有楚留香在身边，宋成翊反而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了。
虽然都有惊无险的完成，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每次因为任务要对哪个女孩子深情时, 甚至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楚留香来。
宋成翊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出了什么问题, 明明是在当时就做好了决定的事情，现在竟然隐隐有了后悔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的事情。
习惯总是可怕的，时间长了就一定能自然而然的忘记，他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确实自那以后, 他们两的缘分就好像随着他的抗拒被全然切断。
宋成翊没有特意让人去查楚留香的行踪，却也是怎么也遇不上了。
他最新的任务地点恰好在京城边上，之前为任务忙于奔波又是许久没回皇城，完成这次的任务后, 倒也确实该回去将任务和满脑子的楚留香先放一边，将整个人放松修整一段时间了。
……
京城旁边的清泉镇，虽然称为镇，因为地段原因，其繁华程度也毫不亚于一些大城。与大城不同的地方只在于，清泉镇边缘地区，有一个许多家境贫寒的平民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并直接被清泉镇其他地方的人称为贫民村。
而这段时间贫民村最大的事情，莫过于一年前家道中落被赶到贫民村的梁家大小姐梁玉，在庙中誊抄经书时偶遇一个京城来的小少爷，并以绝美的三笑使小少爷倾心。
小少爷直接为她们家还清了赌债，并为梁玉在清泉村置办了一处绝好地段的房产。
“简直就是冤大头啊。”楚留香对面，孟云愤愤不平的道，“连梁玉那样的都看的上，那有钱人家的少爷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不成。”
虽是这么说，她眼中却闪着极为明显的羡艳，如果在庙中遇到宋家小少爷的是自己该多好。
孟云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楚留香，心中才算好受一些。
有个京城来的小少爷喜欢怎么了，自己这边可有一个名满天下的盗帅楚留香。谁好谁差还不好说呢。
清泉镇的孟家和梁家属于世仇，两家人斗了好几辈子，一直都是梁家占着上风。到了他们这一代，梁玉和孟云作为各自家的大小姐，自小便明争暗斗着长大，不过孟云一直是输少赢多，除了武功方面就没多少能比得上梁玉。
直到一年前，梁家突然生意失败欠债无数，地位不复往日。孟云才算真的扬眉吐气，时不时就要到梁玉面前炫耀刷一下存在感。
后来更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连见走到贫民村见她都觉得麻烦。没想到这两天突然传出梁玉被贵公子看上浴火重生的消息，这才让孟云重新想起了那个她几乎要遗忘的命中对手。
恰逢楚留香前往京城路过清泉村，她因为学武的关系，也曾与楚留香接触过一段时间。听楚留香说没什么急事后，便提出要他陪她几天时间。
既然梁玉觉得被京城来的少爷看上有多了不起，那孟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必须要强于她才行，她也不是没人要的。
而且与她在一起的人可是楚留香，怎么想都比一个默默无闻只是有点黄白之物的公子要好上不少。
只是有一点，据说那位公子是完全钟情于梁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人娶回去。但楚留香，也许可以对她百般温柔，却绝不会娶她。这点自知之明孟云还是有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决不能让梁玉小瞧了去。
孟云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欲言又止的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被她这么看着，就知道她可能有什么事要说：“小云此番让我留下，应当不止是想我了？”
“想自然是想的。不过也确有一件事。”有楚留香开头，孟云也好说一些，“我昨日从父亲那里接下一门差事，需去一户人家催债。第一次做这种事总有些心神不宁，这才想让公子帮忙，与我一同前往。”
楚留香一向为人低调，知道他是谁的人不多。但总归无论是谁看到他的样子，也能一眼看出些许不凡来。
孟云便想着带楚留香去于梁玉身边的人比上一比。就算比不出个高低，也总得证明自己不比她差。
“这等事，你父亲怎舍得让你一个女子去做。”楚留香不认同的道。
“这些天借款的人太多，家中实在人手不足，我作为长女，自然要为爹爹分忧。”孟云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
实际上她的父亲并不准备这么快找梁家要债。两家人斗了这么长时间，虽说水火不容，但也斗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在梁家生意失败之后，孟家家主虽嘴上冷嘲热讽不饶人，却也借了不少钱出去，同时将还款日期往后推了许多。
催款什么的更是不用急。
所以这回与楚留香说的帮忙，主要是孟云为了与梁玉攀比，才私自决定要做的事情。
不过楚留香对此并不知情。思索片刻后也就点头答应了孟云的请求。
毕竟让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去做催款这种事也确实不妥。
他若不在旁边护着，以孟云的稀疏武艺怕是也很难解决突发事件。
虽然得了有钱人家公子的垂青，但毕竟清泉镇中的房子还需要时间布置，所以梁玉如今还住在贫民村的家中。
若孟云再迟一天，怕是再也得不到如今的优越感了。
他们走到梁玉如今的家时，家中只有梁玉的父亲梁方一人。梁方见到孟云后，直说梁玉与宋家公子一同出去玩去了。
“还未出阁便与男子独处，梁玉妹妹倒真是不在乎名节了。”孟云嘲笑道，“搬到这破地方才多久啊，这便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行事与乡野村夫有何两样。”
梁方听后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孟云身边的楚留香，不语。
孟云注意到梁方的眼神，连忙道：“楚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也与梁玉不同。”
梁方依旧未语，只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之前在做的事情。
孟云不喜他的态度，脸色也沉了下去：“我此番过来可不是与梁伯伯闲谈的。”
她这么说了，梁方才重新抬头看她：“若是来找梁玉，在此稍等片刻即可，他们已出去许久，应当也快回来了。”
因为之前孟云也总是来找梁玉的茬，虽然这段时间来的少了，但梁方还是能大致猜到她想做什么。毕竟她身边跟着的楚留香看着就知不简单。
孟云虽然确实是来找梁玉较量的，不过她之前并没有和楚留香实话实说，是找了借口才让楚留香跟他过来的，现在当然也是不能露馅。
“我找她做什么。”孟云冷哼一声，“我此番是讨债来的，找梁伯伯就够。”
梁方一听便稍稍皱眉：“我欠你们孟家的钱，还款期限可还未到。”
“那期限是我父亲看在两家多年交情上才口头上延后的，按契约上的正常时间，现在钱可都该还齐了。”孟云笑着道，“我们两家到底是没多少交情的，梁伯伯也该清楚吧。”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哦，我叫你一声梁伯伯只是客套，你也不要当真以为咱们两家人有多熟才好。”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嚣张失礼，楚留香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妥。
更何况是刚从外边回来听了一半的梁玉。
“你来我家作甚！”即使穿着不如以前，梁玉的长相气质却还是有着大家小姐的风范。
然而楚留香听见声音看过去的第一眼注意到的并非梁玉，而是她身边的人。
自上次分别后，他已经很久不曾与宋成翊正面相对过了。
这是宋成翊时隔许久后第一次见到楚留香，于楚留香而已却并没有这么久。
在那段两人分离的日子里，楚留香其实并未离开宋成翊多远。
离开没多久，他便觉得自己听话走开的行为还真是犯傻。好不容易到了那一步，死皮赖脸下去都比直接走掉要好的多。像什么盗帅的过往原则这种东西，又哪有一个宋成翊重要。
但既然已经走了，楚留香虽然不想放弃，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她便一直暗中观察宋成翊的去处，每次他到哪里，楚留香也就会远远跟着到哪里。
因为轻功高超的缘故，也一直没被发现。
这回是楚留香突然被某件事绊住了手脚，才一时不查将人跟丢。不过他也知道宋成翊是刚完成一连串的几个任务，与暗哨说好要回京城。
这才赶到这里准备找人。
宋成翊行踪不定，到京城却绝对会去皇宫几天，所以找他倒也不急于一时。恰逢孟云向他寻求帮助，楚留香确定不会耽误多久也就应了下来。
虽然之前在听到宋家公子时就有想到宋成翊，却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巧。他不过是答应了帮孟云一个小忙，竟就让他与宋成翊在如此情况下正面相见了。
而且明明是时隔许久的再次会面，两人四目相对，却皆无言。
第121章 定制计划
孟云看见梁玉, 又将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