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一个医护队?”
“……你又往我那插人了?”
白锦羲闻言轻哼“何至于插人,弹劾你的条子在官家那儿都已成山,你那娘子护理队更是重中之重。均被官家按下不发罢了。”
庞统哼了一声,“那帮子闲着没事干的腐儒。”他眉宇间略带疲惫,只不愿多提此话题“不提那个,说来你当年要求那般多,这小王爷当真能全然符了你的要求?”
白锦羲的择偶标准虽然不是他亲口所说,但是庞统自觉从日常的生活中可以将之分析出来。
要聪明的不要会精于算计的。
要心软的,也要果决的。
要会养孩子的,又要不会养孩子。
总之,作为室友和战友的庞统一直觉得白锦羲的审美标准简直乱七八糟,如今见他在一个人身边收起锋锐,露出如此温顺的模样,他自然也忍不住好奇“这南王难道全然符合你的标准?还是说你之前同我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在骗人呢。”
白锦羲眼眸微微一瞥他,想到自己当初在全无记忆之时,便按照夏安然的模板想出来的杂乱要求也是觉得好笑。见庞统实在好奇,他解释道,“你若是遇到了对的人,他便是你的原则。你的所有喜好也会以他作为模板。”
庞统对他的话莫名觉得可怕,他打了个哆嗦之后便不再多说。但白锦羲却不肯放过他,言道“实在等不下去就去找你爹。你爹定然会为你择选一淑女,才貌品行个个出挑。”
“谨谢不敏。”庞统莫名只觉得背后生寒,他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如今哪儿有时间想这些?”
他这话一出,引来白锦羲侧目,这位掌管全国信息流通之人自是知晓北边情况,但他对自己的友人亦是足够信任,便皱了眉“北边如今可是有变?”
他并未受到北方有动乱之消息,若非如此,今年也不会两尊大佛接连被允许回京。
“是很太平”庞统沉吟片刻“我来寻你也是有这样一个原因,我觉得北方的太平有些太过于虚假。”
“何解?”
庞统摸摸下巴,努力组织语言,“一时说不太清,只觉得总有哪里不对。”
“你的直觉?”
“嗯,我倒是有抓到过几次蛛丝马迹,但对方擅长布局。刚发现,便立刻将那个棋子给废了,断的非常干净。副将也有同我说是否是多心,但我觉得不会,比起眼中看到的,我更信我的直觉。所以我此来汴京便是想问你借两个擅长情报分析之人,做做情报整合。”
“你确定?”白锦羲挑眉“如果我这边的人派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可知晓?”
庞统无所谓的耸耸肩,“无非就是被小皇帝在军队里面塞点人,这一日迟早要来,我自己请回来的,总比你偷偷摸摸插进来的要让人舒坦的多。话说你是不是已经插进来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白锦羲笑而不语,这下庞统可气坏了,“我说白泽玿,你这可有些不够兄弟。”
如此无赖之语惹得白锦羲微笑摇头“还未呢,官家信你。”
他如此坦言,倒是令庞统沉默片刻后叹一口气,他有些郁郁“还是派来的好,早些插人来,也早些站稳,省的过些日子来人给我拖后腿。早些派人来,也省的那太平王总是拿羡慕嫉妒的小眼神瞅我。一大把年纪了,儿子都和我们差不多大还那眼神,啧啧啧,怪渗人的。”
他如此态度,白锦羲哼了一声“过两日我先给你派几个人去帮你,别多想。”
“谢啦,兄弟。”庞统举了举茶杯,正当此时,他们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一阵踏步声,是夏安然的,他在走动之时刻意加重了步伐,显然是生怕这两人在谈一些不可为旁人听的话题被他听到,避嫌姿态十分明显,如此模样倒是让庞统笑了一句“这小王爷到有几分有趣。”
白锦羲看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不多一会,夏安然便到了门口,他跨步进来“失礼,可有打扰二位谈性?”
庞统自说并未,夏安然笑道“饭食已经准备妥善,庞将军还请移步。”
“王爷客气。”庞统起身,众人客套一番,相挟去了饭堂之中,事实上,若非夏安然为避嫌没有参加这对兄弟的谈话,他就能给庞统提供一个探查的方向,作为知道剧情的人也就这一点优势了。
可惜他没听到。
饭桌间,作为此间主人的夏安然自然必须作陪,话题的重点也转移到了夏安然身上,庞统很会来事得先敬了夏安然一杯,其理由是谢谢夏安然照顾了他弟弟。然后在夏安然客气一番之后,他立刻打蛇随棍上,言曰日后还要继续麻烦夏安然了。
夏安然立刻沉默,他眼睛大大的,里头写满了:自己的弟弟自己照顾啊!
但是庞统一脸的“我是粗人,看不懂你的眼神示意哦!”因为夏安然心中有旁的想法,故而暂且将这一股子熊熊燃烧的吐槽之欲按下,只是口上客气两句。
很快,作为话题主人的夏安然就努力将氛围转向了作为两人共同熟人的白锦羲身上。
没办法,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夏安然也不知道原主的生活如何,更不知道南边如今的景象怎样,他这辈子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跑到了金华,更南边……咳咳咳,这个话题太危险,还是赶紧过了过了。
话题转到白锦羲身上立刻和谐了不少,
之前夏安然已经从白锦羲口中得知,他当年之所以会被选入皇城司是因为自己年少无知时候错信了人,被那人在背后捅了刀。
当年皇城司之所以会跑到边军那儿选人,本来是庞统亲爹为了把自己儿子带回去使出的手段,庞统知晓情况不妙,便骗了不知情的白锦羲,实际上也是在同样逃家状态的白锦羲就这样被入选,苏婵带去了开封府。若非如此,如今白锦羲应当和庞统一样在前线沙场上搏杀,而非是在后方暗处调查。
白锦羲是多狡猾的人,所以对于这个能将自己的爱人给狠狠算计了一把的牛人夏安然非但没有什么同仇敌气之感,相反还十分的好奇。
而如今见了真佛,夏安然大概知道当年为何白锦羲会被骗了。因为庞统长了一张非常粗枝大叶的脸。
想必当年还很生嫩的白锦羲就是觉得这位室友是一个粗心却也可靠的老实人,自然并未多加防备。
关于这一点,白锦羲并未承认。
他只是在当夜长久的沉默之后,把夏安然按平在了床上。
他虽不说,但如此恼羞成怒之态已经告诉了夏安然事情的真相。
为此夏安然足足偷笑了大半个时辰,哪怕因为当时的幸灾乐祸,他付出了躺平的代价,但即便如此,夏安然依然丝毫不悔。
因为太过丢脸,当时白锦羲不肯详细讲述究竟发生了什么,夏安然自然不会问庞统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护短不解释,但是他是真的挺好奇白锦羲没有记忆时候的少年时期是怎样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白二少生嫩的模样。
他们每次见面后,白二少就都已经是如同山岳般强大可靠了。
喝下几杯夏安然从松江带来的白酒后,庞统的话匣子亦是被打开,夏安然从庞统口中拼凑出一个他陌生又熟悉的形象,也得知其实庞统如今建立起来的以女子为主的医护队其实本身就是出自于白二少的建议。
边军男女皆可为兵,他们从军的时候边疆不过是将将太平,对持依然常常出现,边关女眷亦是勇敢,且不少家庭失去顶门立户的男儿之后日子亦是艰难,于是当时白锦羲便同庞统提过此事,后他出军营,庞统掌权后又观察了不少情况,最后还是将这件事一点一点推开。
只不过女子在军中到底不好活动,他便将军营划分出来了一片区域供给这些娘子们,她们不算正式军人,却也受到军队的庇护,算是临时工吧。
说到这事,庞统也是一肚子苦水,他最早建立这么个东西,完全是因为看着一些遗孀度日艰难,后来发现有些事交由女子来做确实更加方便,军营里头有些事包出去也能让兵士们专心于训练,而且在这儿工作的也多半是一些孀居的大妈级人物。
“你说说怎的就淫乱军营了呢!”庞统简直委屈坏了,“虽说兵士们的确年轻气盛,但也不至于这般饥不择食,这事在北地大家都说好,传到了京城中就显得咱们军无端多了些奇怪的颜色。”
夏安然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庞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将军民众对军营不了解,但凡对于不了解之事,均会有揣测,乃至于为寻找话题度,刻意的丑化。”
“将军是否考虑,将军中之事通过一个渠道说与民众知晓?”
庞统面色不变,看不出其心情,他只做出了“请”的动作,“敢问王爷高见?”
“在下之前便有此想法,亦是做了些功课。”
“不知将军对于军中多一【从军记者】可有想法?”
“记军中诸事,将之宣之于众者。”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记得白二少是怎么从离家出走的熊孩子变成官家的好心腹吗?没错,就是因为遇上了庞大少啊hhhh
此次白二少再也不相信老实人了。
咳。
作者其实是可以看到评论的,后台能看,但是PC版本打不开,所以红包包等他抽完了再发!
然后评论区笑死我啦!!好多人都是——第一?我怎么可能是第一,算了就装作是第一吧,第一的感觉真的是棒棒的
没错就是这种心路历程。
还有那种试探性的伸出jio的,第一咩?我是第一咩?
可爱死啦!!
解释一下,上一张的穿透、飘在空中等等其实是可以勉强办到的,一个是错位,另一个是皮影戏,还有就是男主是踩着矮跷,加上灯光是从上往下打,对于台下的人来说有这个感觉就是了。只要小碎步迈得好,可以有飘的感觉。
宋朝的时候京剧还没有出现,此时的戏剧品种还是很杂乱的。
有宝宝问《夜雨寄北》……咦?我以为已经很明显啦~
就是那个君问归期未有期,那一段的BGM在我心里就是夜雨寄北啊。
这首歌不就是哪种不知道剧情的人听得听开心知道剧情之后一口血压住的歌吗?!
听第一次的时候不悲伤,但是结合剧情………(捂住胸口)我要坦白,霹雳我没看过,我是码子时候开始听伏羲神天响,然后觉得哎呀有码字感觉,去搜曲包,然后一路去B站看视屏看安利那种,最近刚刚开始撸总结精华的伪粉,然后第一个MAD就是夜雨寄北。
呵呵……
我其实没看到前头,就看到沙漠那段,然后开始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得掉眼泪。
怎么可以这么惨!!这个编辑是不是有毒啊啊啊阿!啊啊啊阿啊然后我一路搜,行了妥了,霹雳,似乎只有一对“友情”是太太平平暂且退场的是不是?
有宝宝说嵇琴不完全是二胡,满分答案嗷!!这个乐器在传入之后经过分化,尤其根据地域的不同以及演奏的需要转换成了很多种种类……但是对于乐器盲的作者君来说……咳咳,本文特指那个能喜能悲的二胡!
还有人质疑作者君哪里收了刀……
其实最后那一段,就是闻战那一段我本来是不想写的。结局是停在将中未中的一刻。
《闻战》其实是HE啦,最后这个娘子还是等到了活的夫君的,所以最后那一场的意思其实是另一个结尾。
因为夫君没有死讯传来,所以木娘只是一直在等,也一直在盼,而最后,她也等到了她的夫君。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咳咳。
其实最虐的……是夫君看到木娘入了敢死队的一刻,还有他想要帮木娘格挡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作者君回家路上想到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在车上哭出来。
听完分析之后是不是开心一点并且能够GET到作者君的良心?
第195章
事实上, 作为一个很讲究版权的现代人,夏安然在开始书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去找了柳娘要了授权。
他前去拜访之时, 柳娘正卧病在床。
那一次的失败对她打击很大。
当然, 这种打击并没有严重到让她放弃自己的想法的程度,但是再加上那一日她身体的消耗,还是令她病了一场。
听闻夏安然想要将她的故事书写成书的时候, 柳娘的表态有些无措,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书写,但是她亦是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的故事能够以话本的形式出现,也许能够成为一个机会。
就像她当初聪明地想要利用赶考的举子一般, 在这一次,她亦是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她答应了。
并且作为事情的主人公, 她的诸多心里进程和变化, 比夏安然之前所想更为细腻。而经过主人公的剖析修正之后,这个故事无疑饱满了许多。
当夏安然见着柳娘这番模样的时候,他立刻就知道这位娘子还没有放弃。
对此,夏安然数次欲言又止之后, 还是问出了一个在当时他不应该问出的问题,柳娘在听到他解释何为记者, 又又何用之后沉默了几日。
最后她给了他确定的答复。
事实上, 夏安然原来是想要以男子作为记者,无论在哪个时代,战地记者都是男子为多, 一来更为隐蔽,二来不容易因为性别暴露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