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皱皱眉,“怀特先生,什么大事值得你像头没脑子的巨怪一样四处乱闯?”
修喘匀了气,走到他面前,拿出笔记本写道:“斯内普教授,中午我有些事不能给您准备午餐了,您记得要去礼堂用餐,不要一进实验室就什么都忘了。”
“怀特先生,我想我并没有把自己饿死的打算,你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斯内普冷冷地说。
修小小地腹诽了一下:你是没这个打算啦,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向这个目标前进。
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修连忙跟斯内普道别,急惶惶地跑上楼梯,很快就消失在斯内普视线之内。
斯内普静静站在楼梯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离去。
斯莱特林休息室。
哈利趴在自己的床上,从绿色的帷幔中探出头来看着看另一张床上正在看书的铂金小贵族。
“德拉科,你觉不觉得修总是神神秘秘地?”
德拉科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哈利鼓起腮帮子,愤愤地说:“德拉科,你怎么都不关心修啊?”
德拉科终于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瞪着碧眼的哈利,“斯莱特林守则第九条,尊重朋友的隐私。哈利,看来你抄得还不够。”
“好嘛!”哈利撅嘴,“我只是关心修而已,他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
德拉科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瓜,“如果修愿意告诉我们的话他自然会说,你不必太过担心。”
“嗯。”哈利点点头,往他身上蹭了蹭。
第39章 表白
情人节,霍格沃茨又是到处粉红色气泡,修吸取了去年的教训,尽量捡着人少的地方走,免得再被人堵在路上告白。
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兄弟从中窥见了商机,推出一款追踪仪。这个小仪器只要把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然后用一点魔力启动,就可以显示这个人所在的位置。一时间兴起一波抢购风潮。
不得不佩服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创造力和商业头脑,一个小小的追踪器只要两个银西可,就可以让你不费多少工夫就能找到心仪之人的位置,向他(她)表白,很多人都乐意花这个钱。
但因为这个追踪仪,修受害至深。
早上下了课,他特地挑了一条平常极少有人经过的路,正庆幸着,却突然发现前有狼后有虎,个个拿着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修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怎么会泄露,他只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这些像喝了迷情剂一样疯狂的小动物们的包围。
干笑两下,修贴着墙壁慢慢向前蹭,三步之外有一个拐角通向地窖,蛇王的地盘这群小动物绝对不敢踏足。
但是来不及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对向来神出鬼没的拉文克劳小王子告白,四个学院的小巫师哪还会放过这个机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如狼似虎地扑向可怜的修。
呜呜~救命啊!
修不知所措地抱着他们塞过来的巧克力,耳边全是他们所谓爱的告白,一些大胆的小巫师试图吃他的嫩豆腐,一个格兰芬多的小学妹甚至都要把嘴唇凑到他脸上去了。
修努力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但没有成功。
修这样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据某个拉文克劳学姐长达两个月的考查,得出的结论是修平时已经够漂亮了,笑起来的时候温和,带着点腼腆,简直可以秒杀一大片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低沉冷漠的声音传入愈见疯狂的小动物们耳中,就像是催命咒一样,但听在修耳朵里却是天大的福音!
修顾不得那些快把他埋掉的巧克力,拼命挣开人群包围,躲到来人身后。探出半颗头,大大的眼睛还带着些许惊恐——这些小动物们疯起来真是太恐怖了!
斯内普冷冷地扫了一眼因为他的出现而瑟瑟发抖的小巫师们,“堵塞公共走廊,影响其他学生正常上课,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各扣三十分,斯莱特林两个月禁闭,明天就到费尔奇那里报到!”
斯莱特林蛇王的威势无人敢掠其锋芒,几十个小巫师都纷纷逃窜,不一会儿走廊就变得空旷。
斯内普转身看抓着他的衣角的修,讽刺地说:“看来怀特先生的魅力真是不小,可以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碰在一起而不互相甩恶咒。”
修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斯内普心脏猛地一颤。修撩起右手的袖子,白皙如瓷的肌肤上三道淤青很是刺眼,大概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小动物留下的。
斯内普低咒一声,“跟我来!”和恶劣的语气不同的是他拉着修的手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修任他牵着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唇畔缓缓勾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左胸腔里的心脏砰砰地跳动,声若擂鼓。
斯内普将他带回地窖,让他坐在那张小沙发上,然后打开成品药柜,里面全都是他熬制的极品魔药,每一瓶拿出去都能引起无数争夺。
修想告诉他只是淤青而已,根本没必要浪费极品魔药,但看到斯内普阴沉的脸色,他想他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斯内普拿了一瓶疗伤魔药走了回来。修看着瓶子里亮绿色光泽的液体,嘴角抽了抽。一点淤青而已要用到这么高级的疗伤魔药吗?
斯内普将他的袖子拉高,正准备给他涂药,修却试图收回手,太浪费了啦!
“别动!”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修只好乖乖地让他把冰凉的液体涂在手上。
斯内普教授这么紧张他,他可不可以偷偷假设其实教授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呢?
修傻笑着,低头看斯内普。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斯内普紧皱的眉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看着白嫩的手臂上碍眼的淤青消失,斯内普才舒展了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傻乐的修,“怀特先生,如果你那容量和巨怪一样的小脑袋还有点智慧的话,就应该知道要摆脱那些该死的发情的小巨怪,否则我想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是一堆白骨。”
修很委屈,他已经挑了一条人最少的路走了,还是被堵到,总不能让他不上课吧扯了扯斯内普的衣角,修把笔记本举到他面前,“斯内普教授,您也知道我刚才走的路是霍格沃茨最偏僻的走廊了,他们还是能找到,我没办法了。”
斯内普当然知道,因为那条走廊之所以人迹罕至就是因为靠近他的地盘。
该死的!为什么这小子招蜂引蝶的功力和马尔福家那只铂金孔雀当年一样!
“教授,我去给您做午餐。”修写道。斯内普狠狠皱眉:“怀特先生,你认为你有可能平安到达厨房?”
修颓然。很明显,只要他离开地窖这个范围,被情人节的粉红气氛刺激到的四个学院的小动物绝不会放过他的。
斯内普打个响指召来家养小精灵,“两份午餐。”
修抬头,微讶地张着小嘴,淡粉色的唇瓣带着不自知的致命诱惑。
斯内普狼狈地转开头,心里惊异于修对他的影响力之大。
家养小精灵很快送来了两份午餐,他们面对面坐着,静静地吃饭。偶尔斯内普会皱皱眉,隐蔽地表达他对味道的不满。要知道,这几个月来,他的胃口已经被修养刁了。
修有些自责。好在今天过后这种被人围堵在半路告白送巧克力的事就会没了。平时偶尔也会有人向他表白,但远没有情人节时这么夸张。修一直名草无主,所以对他有些心思的人都不死心,自然也不会放过情人节这种表达心意的最佳日子。
心不在焉地吃着午餐,修绞尽脑汁地想着晚餐要做些什么来补偿。
谁知下午上完课,小心翼翼地避开人要去厨房,又被人堵住了。只不过这回不是被大票大票的人堵,而是被一个人单独叫住了。
“修,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安斯艾尔问道,脸上的表情是修从没见过的,让他感觉好像自己拒绝了就是对不起人家一样。
修在心里郁闷地敲了敲脑袋,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点头。
安斯艾尔带着修到城堡外,霍格沃茨城堡的东面有一片蝴蝶兰,此时开的正盛。
“修,我知道你一直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安斯艾尔的表情很认真,甚至称得上严肃,“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修,我喜欢你。”
欸?
修睁大眼睛。虽然今天被很多人告白过了,但修还真是没想到像安斯艾尔这么优秀,并且身为家族继承人的学长会喜欢他。
安斯艾尔看见他的反应,勉强保持着平静的脸露出一丝紧张来,“修,那么你的回答呢?你可以接受我吗?”
修终于从被安斯艾尔告白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带着几许歉意,缓缓摇头。
安斯艾尔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强扯出一抹笑来,“也许我还不够好,是吗?”
修再次摇头,掏出纸笔写:“不,安斯艾尔,你已经足够好了,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眼前的人再好,也不是他心里那个人。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修,我可以大胆猜测,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安斯艾尔顿了顿,又轻笑道:“抱歉,我多嘴了。”
修细白的手指捏着笔记本的一角,好半天才轻轻点头。
“哦,她真是幸运。”安斯艾尔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梅林眷顾她。她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小姐。”
修苍白地笑。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喜欢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小姐。可惜,他爱的人是那个阴沉的,邪恶的,油腻腻的,总是肆无忌惮喷洒毒液的老男人。
多么悲哀。
斯内普站在城堡三楼的窗口很久了。
他刚从校长室出来,该死的老蜜蜂要求他在三楼禁区设一个关卡保护魔法石。可笑!他当是闯关游戏吗?(不得不说,教授乃真相了!)
他想他需要想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对邓布利多罔顾霍格沃茨学生安全的愤怒,于是他开始想象待会儿那个小家伙又会给他怎样美味的惊喜。他注意到了,小家伙中午似乎为了不能让他品尝到自己亲手做的美食而懊恼。
但刚下到三楼,他就看见他脑海中的小家伙和一个少年相携走出城堡,停在那片开得如火如荼的蝴蝶兰花丛中。
那个少年他还是记得的。拉文克劳七年级生,是个纯血贵族,成绩很优秀,即使是在他的魔药课上也极少被扣分。
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和谐极了,却刺痛了他的双目,连胸腔里跳动的器官都诡异地揪成了一团。
这种感觉,即使是当年参加莉莉和波特的婚礼都没有过。
蝴蝶兰丛中的两个身影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斯内普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第40章 心绪
地窖。
“怀特先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斯内普的声音从摞得高高的羊皮卷后传出来。小沙发上的修脸色苍白如纸,圆润的指尖抠紧了掌心,细微的疼痛从手心蔓延到左胸腔。
他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与斯内普道别,然后走出地窖。
即使现在是中午,位于湖底的地下室也有些阴冷,蛇王的威慑让这附近无人敢踏足。
走出地窖不到几十步,修觉得难受得厉害,胸腔里的疼痛让他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这里不会有别人出现,修缓缓地蹲下身,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以此来缓解那种窒息的痛楚。
眼眶里发热,像要灼伤他一样。修撑着膝盖慢慢站直了身体,仰起头,拼命地眨眼,不敢让泪腺崩溃。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斯内普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困扰。
自从二月份中旬起,他就感觉到斯内普对他的疏远。在斯内普生日过后两人好不容易拉近些的距离再度变得遥不可及。
他为他做三餐,再也得不到他隐晦的挑眉,更没有可以让他高兴好几天的偶尔的夸赞,甚至前几天他提出不再需要自己做的食物。用餐后他不再允许他在地窖久留,连每天的辅导时间都变少了好多。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一直守在他身边而不用总是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厌烦,被驱逐出这个男人的生命。
修花了半小时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才敢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拉文克劳塔楼,修把自己关进浴室。
好糟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