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气度”,宋缺开创了整个大越朝的皇帝们“不贪权”的良好风气:遍观宋越天下的几十位皇帝,他们极少有做皇帝做到寿终正寝的,基本上都在合适的时候自动退位了,还自认为他们那是在履行了皇帝义务之后“去享受自由人生”,让许多想做皇帝而做不了的家伙们嫉妒得挠心挠肺。
在越朝之后的千百年里,宋越太上皇们多姿多彩的生活甚至变成了一个可供研究的历史课题:“退休皇帝”选择去周游世界的颇有不少,也有潜心做研究的,搞教育的,开武馆的,成为艺术巨匠的……甚至还有将政务“推”给儿子,自己去带兵打仗或是开办商行的太上皇们,可以说,只有历史学家们想不到的,没有太上皇们做不到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优良”的传统,越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很愉悦地“提前卸下”了皇帝的责任,他的“高尚行为”不但令世界政体无比平稳地从家天下的皇帝制度过渡到了民主选举制,也为宋越皇室的子孙后代保留了永久的赞誉和良好的传承。
同样是这最后一位皇帝,在卸任之后就公开了一本名为《皇帝行为指南》的皇室秘传著作,从而为越朝的太宗皇帝宋师道的传奇故事更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帝行为指南》的原作者、宋缺的长子宋师道,其实正是越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皇帝。
这位皇帝无论是从能力才干还是谋略眼光上来说,都是千百年来数一数二的精英领袖:他普及平民教育、鼓励创新精神,发展科技和工商业,改革官员和军队制度……任何一件事都值得大书特书,尤其是他所制定的律法政策更是推动了整个人类的进步。
当然也不可否认的是,在对外政策上,宋师道所奉行的是“抢别人的地和钱,让大越的百姓们先富裕起来”、“用别人的钱来提升实力,再继续去抢更多的钱和地”、“和朋友们一起抢钱,把敌人们全变成奴隶”等等明晃晃的强盗政策,不过千百年之后,当强盗们的子孙掌握了世界主流话语权,宋师道就成为了地位无可动摇的伟大人物。
除开这些“功在千秋”的高尚行为,宋师道最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立了一个男人做皇后的勇气和决绝,无数历史学家们都十分好奇于当时尚且颇为保守的臣民们是如何接受这件事的……遗憾的是,他们只能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中做出些许推断,很难还原出全部的历史真相,因此这件事终于变成了一个永恒的历史八卦话题。
事实上,即使是在越朝的昇安年间、太宗执政之时,关于皇后的问题也同样是一个历久不衰的八卦:因为寇仲那家伙,即使是做了前所未有的男皇后,也依旧是高调无比!
试问,还有哪个皇后能够做到“战功彪炳、功高震主”?除寇仲以外再无他人。
寇仲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皇后,在他当皇后的二十余年间,约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带兵征战,打东打西打得不亦乐乎,堪称史上最彪悍的皇后,没有之一。
昇安五年,政局稳定以后,大越的地盘就开始迅速扩张,从高丽到东突厥、吐谷浑、西突厥,再到东瀛、南海诸国……全部都是由寇仲带兵打下来的,总之一句话:无论是当时还是千百年后,很多人都认为,如果寇仲想要造反,难度当真不大。
事实真是这样的么?在某些知情者们看来,造反的难度可是相当大的——
“你要造反的话,我是真的没意见。”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御花园里,湖边亭内,宋师道斜躺在软椅上纳凉,悠悠然地瞅着寇仲,淡笑道:“所以咯,仲少爷你又何必在意那些煽风点火的谣言?如果换成你来做皇帝,我做皇后,你就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京里一年以上、忍住不去御驾亲征的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前五年我不是一直待在这儿么,真是无聊透顶,骨头都硬掉了!”寇仲抱怨了一句,便扑过去压在宋师道的身上,恼怒道:“究竟是什么人总在针对我?才一回来就听到这些挑拨离间的谣言,真是烦人,你赶紧把那些传播谣言的小人们找出来解决掉!”
宋师道轻笑着搂上寇仲的腰,说:“谣言的传播都是因为仲少爷你实在太能干了,对外就狂捞军功,对内又霸占了整个后宫……他们拿你完全没有办法,也就只能暗地里嘴碎几句了,我会着手把他们挖出来的,不如就交给皇后亲自处理?”
寇仲颇为得意地哼笑道:“不遭人嫉是庸才,看在那些胡乱造谣的家伙们反倒让我得知自己是如何伟大,等找出他们之后,我就大方地给他们一个痛快好了,皇帝你意下如何?”
“皇后说的就是圣旨。”宋师道满含笑意地说出了一句“昏君常用语”。
寇仲赶忙得寸进尺道:“那么此番我解决了傅采林,你要给我奖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师道不置可否地说:“国库都给你搬空一半去犒赏大军了,皇后还有什么想要的?”
“要你乖乖躺平给我宠幸!”寇仲直接抽掉了皇帝的腰带,伸手又扯开了对方的衣襟,毫不客气地说:“你也知道我才赏了大军,兵强马壮,如果你再不答应的话,我就真的要造反哩。”
“你都已经直接动手了,还管我答不答应……光天化日之下,皇后你在御花园里公然冒犯圣驾,本来就是造反了吧?”宋师道在表情和语气上示弱,动作上却是毫不弱气,他动作熟练地为寇仲宽衣解带,顺带着摸来捏去——就这样,皇帝和皇后开始了你来我往、各显神通的“造反”和“镇压”活动。
事实证明,宋师道之所以能“坐稳”皇帝的位置,那可是全凭“真本事”的——
“没道理啊,此番我明明又有突破,怎会输给你的……嗯哈,你这混蛋!”寇仲满脸通红地瞪着他的心上人,既有些不甘心、又沉溺于享受之中不可自拔。
宋师道满意地挑逗着寇仲瘫软在他怀里的矫健身躯,笑道:“这种事情和武学修为的关系不大,皇后你还有得学……等你什么时候出师了,我会再给你造反的机会的。”
“你既不教我,又不给我机会练习,我怎么学得会?”寇仲哼哼唧唧地抗议道。
“呵,现在我就在手把手地教你啊。”宋师道一边将他心爱的皇后拆吃入腹,一边“循循善诱”道:“不过凡事都讲究天赋……尤其是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胡扯,迟早教你领会我的超高天赋……喂,快一点!难道你软掉了?!”
“元帅将令,朕岂敢不从?”
“……”
在皇帝的高超手段下,他和皇后很快就从“剑拔弩张”过渡到了“和乐融融”,御花园里的造反事件就这样轻易地被皇帝陛下“镇压”了下去,阳光依旧明媚,附近的鸟儿们都叽叽喳喳地飞走了:仿佛在说“羞羞、羞羞”……
所以说,造反是个技术活,和武功兵权军功什么的,关系真的不大。
“造反失败”对于寇仲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那并不会让他不开心或是受打击,虽然他这回在御花园里又失败了,下次还可以再试试御书房嘛……总而言之,寇仲绝对具备了“胜不骄败不馁”的良好品质,对“造反”一事孜孜不倦:反正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是爽的,半点没亏。
通常在凯旋归来之后,大元帅兼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造皇帝的反;再之后嘛,他就要和某些人来个秋后算账了:趁着皇后不在就想往皇帝的后宫里塞人,还想挑拨帝后关系……这些不怕死的家伙总是一拨又一拨地冒出来,好像杂草一般除也除不尽。
某些人总以为没有哪个皇帝不爱偷腥、皇帝都是喜新厌旧的——但事实上宋师道之所以偶尔态度暧昧,故意留着他们胡乱蹦跶,只是为了把他们留给打仗归来的皇后耍一耍、解解闷。
皇帝和皇后也是需要找乐子的,某些尸位素餐、整天想东想西自以为是的臣子们,可不就是找乐子的好人选?
除了那些人以外,旁观李氏兄弟们的“浓厚兄弟感情”……也是很有趣的。
“李世民真的有那么难捉吗?皇后亲自出马都让他跑了……”衣衫不整的皇帝揽着同样衣衫不整的皇后在亭子里“讨论国家大事”,当然不会有不长眼不要命的蠢蛋过来打扰了。
“啧,这种时候说这些事,你很没情趣哎!”寇仲锤了一拳过去,抱怨道:“怎么你一向都对李二这么关心?我真的要忍不住怀疑你暗恋他哩!”
宋师道佯作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都没察觉到呢,既然如此,等你把他活捉回来,我就封他做皇妃好了,李家肯定很高兴。”
顿时,寇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种阴森森的气息,说:“你敢再说一遍?”
“咳,”宋师道失笑道:“皇妃不成,那唐国公夫人呢?”
寇仲愕然笑道:“他们是亲兄弟哎,你真是太坏了,难道想把李渊再给气活过来吗?”
“我们一开始不也是好兄弟,没什么差别吧……况且若是李建成没放水,李世民怎可能从你手上溜掉?总之我是绝对不信的。”宋师道慢悠悠地说。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李建成很可能是顾及兄弟情分,暗中给李二报了信,怪不得有段时间李元吉的脸都黑得跟墨汁一样了。”寇仲沉吟了片刻,又疑惑道:“既然如此,你原本就不该派李建成做随军司马跟着我出征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宋师道用一种很无辜的语气说:“我只是觉得,让李世民一辈子欠着李建成的人情,似乎挺有趣的……”
寇仲完全不能理解,木着脸说:“你是不是皇帝当久了,无聊得脑袋都发霉了?!”
“是啊,”宋师道坦然承认道:“反正他们李家三兄弟一辈子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玩玩又如何?就让李建成和李元吉一直当‘李二招讨使’,追着他到处跑好了。每一次,李建成总是忍不住放水,李元吉既郁闷又无奈,至于李世民嘛,他利用自己的兄弟脱身,一边沾沾自喜自认聪明,一边又矛盾愧疚……迟早都会心灰意冷,隐姓埋名终老异乡的吧。”
“我觉得你这人真是……”寇仲咬牙切齿地说:“坏透了!”
“皇后真是冤枉朕了,”宋师道温柔笑道:“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不如我们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