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红楼同人) 第25章

说着,将林墨之的事情悄悄告知了贾母。不知贾母心中如何作想,面上却是愈发和蔼的说道:“快些将人请进来。”

且说薛蟠和林墨之一前一后进了花厅。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屋子的钗环绫罗,美婢娇娥,林墨之立刻避嫌的垂下了眼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派的恭谨守礼。薛蟠则是笑嘻嘻的四下打量。他虽然是外男,不过好歹也算得上姻亲。再者薛蟠长的本就富贵讨喜,这一屋子的女孩儿又大多数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因此薛蟠只是当个布景来看,目光倒也十分纯粹。一众姊妹们又习惯了和宝玉厮混,倒也不觉得什么。

有丫头们拿着蒲团上来,薛蟠跪下给贾母磕了个头。而林墨之这厢因有了官位在身,二来也不算是贾家真正的子侄辈,因此他只是长鞠一躬,一躬到底。一旁薛蟠看得暗暗佩服,只觉得林墨之的腰肢果然柔软,不像他硬邦邦的,弯都弯不下去。

这厢贾母笑呵呵的让两人起身,又开口寒暄了两句,就听外头小丫头又道:“宝玉来了。”

第36章 爱孙切贾母心生踟蹰 劝黛玉宝钗胡搅蛮缠

众人听说宝玉来了,忙转过头来看向门外。只见门口帘子一阵晃动,紧接着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翩翩少年。黛玉只瞧见又是满眼的大红色衣袍大红色披风,当即就有些心不顺的冷了脸色。

贾母见状,待那少年向他请过安之后直接说道:“去见你娘,快回来。”

那少年干脆的应了一声,只抬头冲着贾母笑了一笑,转身出去了。一时回来,又换了衣冠。黛玉上下打量一眼,只见不是正红就是银红,微微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姐姐、妹妹。”

宝钗、黛玉两个连忙起身,上前和贾宝玉厮见。那贾宝玉见了宝钗之后,只觉得其妩媚风流,品格端方,果然和妈说的一样好。当下乐开嘴冲着宝钗一顿傻笑。宝钗连忙低下头,轻轻欠了欠身,避过了。

那贾宝玉又开始打量林黛玉。岂料这一眼看去,只看得眼睛都直了。愣了半晌,方才呆呆的指着林黛玉,因笑道:“这个妹妹——”

“你们瞧,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薛蟠陡然说了一句,然后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握住了宝玉指向黛玉的手。

他这一番作为唬的贾母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这可是胡说,你怎么能见过他呢?”

“怎么没见过?”薛蟠回头冲着贾母以及薛夫人等笑嘻嘻的说道:“你们瞧这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风流倜傥,可不是和甄家宝玉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众人听了薛蟠的话,忙仔细打量着贾宝玉的形容。可不正像薛蟠说的,和甄家宝玉竟然有八九分相像。只是甄家大爷这几年进学苦读,熬得有些清瘦了,且腹有诗书气自华,看上去倒比这贾宝玉平添了两份气度,两份雍容。

一旁默不作声的黛玉也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进门儿就觉得这贾宝玉长的面善,如今想来,可不是和那远远照过一面儿的甄家大爷一个模样。当下也就解了心中疑惑。再看向贾宝玉时,也就没了那份好奇。

那贾宝玉一见众人的模样,就知道果然有人长的和他很像。忙缠着薛蟠问道:“真的吗?那个甄家大爷和我一模一样,哪天有幸的话,你带我去瞧瞧吧?”

“这个没有问题。”薛蟠满口应了下来。“正巧了呢,那甄家大爷也叫宝玉,前年才中了举人,这次正好和我们一块到了京上准备来年的春闱。本来也是要随着过来给老太太问安的,只是他姐姐原是安东郡王府的侧妃,并着安东郡王在王府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所以甄家宝玉才没过来的。你若是没事儿的话,明日我们去安东郡王府找他,你也跟着来就是了。”

贾宝玉喜得连连点头,径自拉着薛蟠在下首坐了说话,一时间也忘了黛玉的事情。

那贾母听到薛蟠的话本就是一动,后又听见他有意将宝玉介绍给安东郡王府,当即乐得不行,遂也不管两人说话了。

而这厢薛蟠拉着宝玉在下头,悄悄问道:“我听外头传言说你会制胭脂膏子,而且成色比外面的还好,是真的吗?

一句话说到了宝玉的心坎儿上,他当即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一脸自信的说道:“那是自然的。”

薛蟠又问,“你听过胭脂水粉这个铺子吗?”

贾宝玉道:“怎么没听过,如今家里头有头有脸的姑娘太太们的胭脂,都是从那铺子里进的。”

薛蟠这才说出了心里话,“那你觉得你做的胭脂膏子比胭脂水粉的怎么样?”

那宝玉轻声笑道:“若是论名贵,我做的可能比不上他们铺子里的。毕竟他们铺子里头许多胭脂原料都是从西域过来的,我也轻易不常见。可若是论精细的话……不是我自夸,我只觉得还是我做的好点。”

薛蟠了然的点了点头,将嘴唇凑近宝玉的耳朵,愈发小声说道:“等有功夫你带我去瞧瞧你做的胭脂膏子呗!”

贾宝玉眼睛一亮,立刻也凑上去悄声回道:“那你今儿晚上就到我那里去吧!”

两人亲亲热热聊得黏糊。贾母在上首只能瞧见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却也听不清两人说的是什么,不由朗声笑道:“你们爷儿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还弄得神神秘秘的,也说来给我听听。”

“没什么,我们正商量着明天上哪儿玩儿呢!”宝玉笑嘻嘻的回道。

“你薛家哥哥头一次进京,人生地不熟的,你要领着他好好逛逛才是。”贾母随意吩咐道。贾宝玉立刻应是,回头冲着薛蟠又是一阵偷笑。

这厢贾母撂下了两个相见甚欢的小哥俩,冲着林墨之开口笑道:“以前听外头的爷儿们提起过你的名头,我还说怎么普天下姓林的都这么厉害,前头一个探花就不说了,如今竟又来个三元及第的公子哥儿。不知是谁家修得这么大福分,能留的这么一个文曲星下凡的子侄来光耀门楣。如今看来,兜兜转转的,竟然又是亲戚了。”

林墨之立刻躬身说道:“老太太谬赞了,子毓愧不敢当。”

“子毓!”贾母重复了一遍林墨之的表字,又开口笑道:“钟灵毓秀,果然不愧是具天下灵气于一身的三元及第状元郎。既然大家都是亲戚,自然是要多走动走动的。我这个孙子顽劣不堪,就是不爱读书。若是子毓有暇,能教导他一番是最好不过了。我也不求他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只要认真念两年书,略通一下经济世俗也是好的。”

贾母这么说,也是今天被林墨之和甄宝玉两个刺激的狠了。这林墨之就不必说了,不论是寒门出才子还是林家家学渊源,她都不意外。可是那甄家大爷她也是听说过的,早些年也是个三不着两的混世魔王。谁知道几年不见,竟也出息的中了举人。怎么不叫她心生感慨,愈发着急呢!

当下也隐隐的反问自己,是不是对宝玉真的太过溺爱了,反而耽误了宝玉。

且不说贾母这心里是如何的爱孙心切反生踟蹰。那厢奶娘过来请问黛玉之房舍。又叫贾母一个愣神不已。当初她骤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噩耗,一心只想着快些将那苦命的外孙女接到身边照料,哪里还有多余的经历管顾旁的。又有王夫人凤姐之流自动请缨将安排之事接管了去,她就更不过问了。可谁知事到临了,竟然平添出这么多罗乱来。

想到这里,贾母也不好多问旁的,只得打量着一旁的黛玉,开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宝玉挪出来——”

一旁的薛夫人见着贾母踟蹰的模样,立刻躬身笑道:“老太太,这黛玉也是我的干女儿。如今我们不来叨扰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又蒙老太太热情款待给安排了一个院子单独居住,不若就让黛玉和我们母子一道居住吧!左右蟠儿和子毓都是林姑娘的哥哥,她又和宝钗一道过来,两个姊妹见天儿的在一起,也就别分开了。”

贾母见状,立刻松一口气,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姨太太了。”

“老太太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也是我该做的。”薛夫人说着,伸手招呼过贾母身旁的黛玉,起身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老太太也该歇息了。那我们也就先回去了。”

“不忙,不忙。”贾母口中说着,却也站起了身子,一直将人送到了门口。

又是寒暄客套几句闲话,这才转身出了贾母的院子。众人默不作声的朝着梨香院的方向走去。薛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走在最前头,后面是宝钗搂着黛玉,最后面的则是薛蟠和林墨之兄弟两个。没走多远,就听后头有人声传来,众人诧异的停下脚步往后面看去,却原来是宝玉追了出来。

“薛大哥哥,你不是说要去我屋里的吗?”宝玉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说道:“我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和我过去吧!要不等会儿有婆子们关了院门儿,走动就不方便了。”

薛蟠闻言,迟疑的看了薛夫人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和宝兄弟过去看看,若是晚了的话——”

“若是晚了你就在我那儿住吧!”贾宝玉笑嘻嘻的说道:“我家虽然兄弟很多,但是向来说不到一块儿去,如今只见了你一面,我就觉得咱们两个很合得来。咱们又都是实在亲戚,应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薛蟠遂改口说道:“那行吧!若是太晚了,我就在你那儿住一晚,只要你不觉得叨扰就是了。”

“不叨扰,不叨扰。你能来我可高兴呢!”贾宝玉说着,伸手拽过薛蟠的手,冲着众人施礼道:“薛姨妈,薛姐姐,林妹妹,林大哥哥,那我们这就过去了。”

那贾宝玉叫道林墨之的时候,还有一阵的踟蹰瑟缩。无他,他这辈子荤素不忌,最怕的就是向他爹那样的读书人。尤其林墨之在外头大小也是个官儿,又私下掌着那样的一股势力。虽然平日里总是儒雅温文的表象,但周身隐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贵气。又有之前贾母的话,贾宝玉只觉得一见到林墨之就双腿发软,浑身别扭。

事已至此,薛夫人只得宽厚的笑道:“快过去吧!天黑路滑,你们走路小心些。”

“哎!”贾宝玉兴奋的点了点头,拉着薛蟠就走了。

且不说薛蟠和贾宝玉两个纨袴膏粱是怎么研究胭脂膏子的。但说薛夫人一行人慢慢回了梨香院,又是好一番收整。他们这一行乃是两家之人,又并着不少丫鬟婆子,总数自然不少。所幸这梨香院乃是当日荣国公暮年静养之所,虽小小巧巧,但总归有十余间房舍,倒也够他们这些人分的。

当下众人分了屋舍。薛夫人自然是住在正房不提,她将宝钗和林姑娘都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两套挨着的厢房里头,虽然现下时间晚了,布置屋子各种不便。但是薛夫人在仓促间还是顾及到了两个姑娘的喜好习惯,竭力将屋子布置的符合两人的脾性,尽力做到舒适二字。

至于薛蟠和林墨之,因为都是爷儿们,难免有些不便。虽然现下林家两人认了自己为义母,但到底不是一个姓氏。薛夫人为了避嫌,只得将两个爷儿们都放到离正房最远的两个屋舍内,好在这梨香院本就是个精巧的地方,即便是离正房远了些,但愈发显得幽然清净,倒也是个读书的好去处。薛夫人又亲自坐镇,吩咐丫头们将屋舍拾掇好了,也不必正房几件屋子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番折腾下来,又是好几个时辰。此时早已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所有的丫头婆子们本就是远道而来,又洒扫布置了一天,俱都十分疲乏。薛夫人估摸着此乃荣国府内院,想来夜间早有上夜的婆子们,安全二字还是无虞的。遂吩咐所有下人将院落各门上了锁,好生歇息一晚不提。

月如银盘,银辉遍洒,早已是夜深人静蝉音凄凉的时候。黛玉在丫头的服侍下退了外衣,散了发髻,披着一头青丝独坐窗前。看着不断淌蜡的红烛,只觉得一阵心酸,泪珠儿滚滚而落。

一旁收拾屋子的雪雁见了,连忙凑上前来轻劝道:“姑娘,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黛玉默然摇了摇头,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雪雁见状,又忿忿不平的说道:“要说这荣国府也是。巴巴儿的接了姑娘过来,结果就这么作践。这都几个月了,别说拾掇院子裁做衣裳,即便是现盖的屋子现织的布匹也都有了。竟然到了眼巴前儿的时候再各处‘顺便’去。哪有这么待客的道理?”

“呜呜……”黛玉听了,愈发忍不住的呜咽出声。

一旁刚刚提上大丫头的锦瑟见状,慌忙斥道:“姑娘受了委屈,你不忙着开解她就罢了,怎么还招惹得她愈发悲伤了呢?”

“我这也是替姑娘不平呢!”雪雁恨恨的说道:“早知道他们荣国府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姑娘才不来呢!”

锦瑟到底年岁大些,知道的轻重也比雪雁多。见到这两个姑娘俱都委屈的跟个什么似的,也轻声叹道:“好歹姑娘是和薛夫人一家子一块上来的。也好歹夫人疼姑娘。要不然……恐怕姑娘连个单独的屋子都住不到呢!”

她适才在花厅里头听老太太的口风,原本是要姑娘住在她屋内的。可是她从荣国府的丫鬟那里打听到,如今那宝二爷正住在老太太屋里头。若是真的那样安排……那可丢死人了。

黛玉听了,愈发心灰的闭上了眼睛。众人瞧着心酸,也都讪讪的住了嘴,神色悲切的在地上呆呆的站着。这个世道,做丫鬟奴才的都是跟着主子风光体面,如今他们姑娘受了这样的慢待,他们虽说气不过,可心中也难免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来。

少顷,帘栊响动,外面有丫头叫门。锦瑟陡然缓过神来,连忙用汗巾子抹了一把脸,走上前去开门。

“呦,这是怎么了,淌眼抹泪的。”宝钗一进门,就瞧见了众人神色不对,轻轻打趣一声,提着裙摆走了进来。身后是提着食盒尾随的莺儿。

“宝姐姐!”林黛玉见是宝钗过来,放下了托腮的柔荑,随手抹了抹腮边泪水,起身迎了上来道:“你怎么过来了?”

“荣国府的晚膳太油腻,我怕你吃不惯。再者荣国府的规矩习惯和咱们家的大有不同,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所幸这梨香院是个单独的院落,还有个小厨房。我让莺儿派人收拾了一下小厨房,做了两道南方菜送过来。”宝钗说着,低声吩咐莺儿将食盒打开,将几碟小菜并两碗碧粳饭摆在桌子上。

“改明儿我和妈说说,咱们以后尽量在小厨房吃饭,实在避不过礼数再去那边一块儿吃。再有,这京城的天气和我们那边又不一样,愈发寒意侵人。我怕你一时适应不过来,就连忙叫莺儿熬了一碗燕窝,你趁热喝了,免得等会儿又咳嗦起来就不好了。”宝钗说着,从食盒最下面端出一碗燕窝来,里头还放了大枣银耳等物,瞧着愈发喜人。

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和特地为她熬制的燕窝粥,林黛玉竟是觉得愈发的委屈,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唉!”宝钗见状,摇头轻叹。今儿的情况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王夫人是长辈,她也不好说什么。但人总归有个先入为主的念头,宝钗也只觉得是自己这个可怜的妹妹受了委屈。

只是她的个性,想来端庄贤良,不会轻易道人口舌。可是看着面前不断抹泪的林黛玉,她也心疼不已。

眼珠子一转,宝钗突然轻笑一声,将燕窝塞到黛玉手里,又伸手搂过林黛玉在桌前坐下,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今儿留意到了没有?”

“什么?”林黛玉被宝钗说的莫名其妙,当即歪着脑袋问道。

“这荣国府果然好气派。别的且不说,咱们只看看那个大房的琏二奶奶……”宝钗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林黛玉面前晃了晃:“且说她头上戴的那支朝阳五凤挂珠钗,最上头那颗可是上好的南珠,只一颗就要这个数。再加上那簪子的做工精巧,费料颇多,恐怕这一支簪子下来最少这个数……”

宝钗说着,又翻手竖了一根手指。然后故作掂量的表情说道:“她脖子上那个赤金盘螭璎珞圈儿,成色很纯,最少得这个数……”

宝钗皱了皱眉,竖起三根手指在黛玉眼前来回晃悠。清了清嗓子,仿佛当铺里头的老掌眼一般,摇头晃脑的说道:“再加上她一身的绫罗绸缎和上好皮子,以及左右手腕上十来个金玉镯子……”

宝钗说着,“啪”的一声双手合十,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好家伙,她一个人就穿着几千两的物件儿,也不知道京城哪家行当这么有牌面,竟让这琏二奶奶不惜牺牲形象也要给他们家做‘广告代言’呢!”

“广告代言?”林黛玉眼眸流转,有些没听明白薛宝钗的话。

“那是我哥哥的说的。就是聘请活人穿戴着铺子里头的好衣裳好首饰,到各种场合下行动。若是有人问起的话,就说这东西是在我们铺子里做的。让其他人见了就知道是我们家铺子的东西最好,到时候自然就客似云来了。”薛宝钗笑意盈盈的解释道。说着,还冲着林黛玉不停的挤眉弄眼。

林黛玉本来还没什么想法,只是听着宝钗的分说,又看着她促狭的举动,脑子一转也反应过来。不由得扑哧一笑,再三思量,愈发觉得可乐,一不小心竟然笑岔了气儿,一口燕窝全都噗了出来,伏着桌子直嗳呦。一腔愁思也不翼而飞了。

过了好半晌,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浑身只觉得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宝钗道:“好姐姐……你……哎呦……”

宝钗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这回不委屈了吧!不委屈了咱们就吃东西吧!”

林黛玉闻言,感动的看了宝钗一眼。径自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宝钗身上,头也歪在宝钗的脖颈处,轻声说道:“还是姐姐真心疼我。”

宝钗闻言,轻轻的拍了拍黛玉的柔荑,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别说了,快些吃饭吧,都快凉了。”

林黛玉一腔感动不必细说,当下坐直了身子和薛宝钗一起吃饭。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饭菜已经没有了早先的热气腾腾,但总归还是温热的。黛玉口里吃着熟悉的饭菜,只觉得这一天因被慢待而冰凉的五内也渐渐暖了起来。

寂然饭毕,莺儿蹑手蹑脚的收了碗碟径自退下。宝钗担心黛玉身体娇柔,若是吃过了饭就躺下恐怕积食,到时候更觉难受。只得拉着黛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闲话中就聊到了荣庆堂吃晚饭的事儿。

“那时候我瞧见你进来的脸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宝钗一脸关切的问道。

“别提了。”林黛玉一听宝钗这么问,刚刚好了的情绪又烦躁起来。“还不是那个‘口拙木讷’的二舅母,担心我会带坏了她的宝贝疙瘩,话里话外的让我远着他呢!”

“他?”宝钗有些没听明白,不由狐疑的挑眉问道。

“我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刚从大舅母那里出来到二舅母那里请安。就见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拉着我的手嘱咐。”林黛玉说着,坐直了身体,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有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的兄弟姐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宝钗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这些女眷自在内宅相处,到哪里去和外头的爷儿们沾染呢?若是传将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二舅母说……”林黛玉说道这里,轻轻压低了声音道:“她说这个宝兄弟是惯混内帏的,只和姊妹们玩闹,不去外头的。”

“那也不必要这么眼巴巴儿的说出来,什么好听的事情。”薛宝钗冷笑一声,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心中对于王夫人的印象直线下降。

她惯来循规蹈矩,虽然因为哥哥的缘故偶尔生些叛逆之事,也只当是一时情趣为之。对于世风道德那最是看重的。如今王夫人一番做派只让她觉得无端腻歪,又想到之前在花厅见到的贾宝玉,虽然皮囊俊秀但总瞧着浑浑噩噩的,一点儿爷儿们的气概都没有……连带着对贾宝玉也起了三分厌烦。

林黛玉原本不过是心中苦闷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如今见着往日里品格端庄,从不肯恶语说人的宝姐姐竟也是满腔的义愤填膺。愈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当下感动的拉住薛宝钗的手,柔声劝道:“好姐姐,咱们没必要生气,以后只远着他就是了。”

薛宝钗见受了委屈的人反倒过来安慰自己,当即有种哭笑不得的古怪情绪,却也愈发感慨林黛玉的纯粹澄澈。当即反握住林黛玉的手符合道:“妹妹说的是,管她说的是什么,咱们只不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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