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红楼同人) 第34章

“你以为他们都是你呢?”徒臻摇了摇头,冲着薛蟠说道:“薛氏母女被敏太妃请到她那儿去了。说是看宝钗投缘,要过去说说话。”

薛蟠只觉得一阵古怪,却也说不成什么猫腻来,只是搔搔脑袋狐疑的说道:“投缘?”

对于上皇的小心思徒臻也不想和薛蟠细说。不过是担心薛家和自己走的太近了影响他的威仪罢了。因此在薛宝钗还没进宫的时候就将她指给徒襄,一则徒襄和自己关系最好,并不会引起自己很大的反感。二则薛家也不会一门心思的放在自己身上从而架空了上皇……

这种小手段自徒臻即位之始就时不时的上演一出。徒臻早就习惯了。他索性将计就计,迎合上皇的喜好将自己真正信用的大臣们剥离开来,若是顺道能讨出什么好处那就更好了……

一旁的薛蟠看着若有所思默不作声的徒臻,莫名其妙的歪了歪脑袋。

……

薛家一家三口终于赶在宫禁之前出了皇宫。而这个时候薛家得了上皇青睐被恩典爵位世袭的消息也火速的传了开来。当众人坐着宫中的马车施施然回了荣国府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南安王府的车马堆在门口,薛蟠讥讽的勾了勾嘴角,不屑的说道:“想要痛打落水狗,结果自己成了落汤鸡。这下,可不是我不讲情面了……”

第43章 冰山微露子毓显身 商业对战薛蟠出手

薛家三口是随着宫中一队传旨的仪仗一起回来的。浩浩荡荡的一片人十分扎眼。刚刚到了荣国府门口,一旁等待许久的茗烟就立刻窜了过来,小声说道:“见过薛夫人,见过薛家大爷,见过薛姑娘。我们家二爷叫我在门房守着,里头南安郡王府的人正闹着呢,你们回来了可千万别进去。”

薛蟠见状,不管怎么说都有些感动的。当即笑着问道:“我们若是不回去,那你们可怎么办呢?”

茗烟谄笑着说道:“好叫大爷知道,我们二爷说了,老祖宗虽然年迈,但好歹余威尚在,四王八公都是连着脉的,南安太妃也不敢太嚣张了。您只管出去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薛蟠心中对于贾宝玉的好感那是直线上升。虽然对于他一个大男人遇见事情就想躲过去的做法依旧不太赞同,但好歹这次贾宝玉是为自己着想的。只不过——

薛蟠轻笑着拍了拍茗烟的肩膀,冲他说道:“回去和你们家二爷说,他的好意我心领的。但不过是两个眼皮子浅又没章程的泼妇罢了,我还不至于要躲着他。”

说着,薛家众人礼让过李德裕一番,这才施施然的进了荣国府的大门。只余下茗烟一个在外头着急的喊叫。“薛家大爷,薛家大爷——”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荣国府一片寂静,小丫头子和无事的婆子们都呆在院里头远远站着,依稀能听见正厅里头有夫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没了王法了,不过一介粗鄙商户,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南安郡王府的头上。现如今触怒了圣上那也是他活该——”

“谁家的老母狗不看好了,跑到这里头狂吠啊!”薛蟠在外头施施然的喊了一声,只听见里头的怒吼戛然而止。片刻过后,品服大妆的南安太妃三步并作两步的窜了出来。竟然不顾身份的径自指着薛蟠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竟然还敢出现在老身的面前。今日我定要——”

“形象,形象,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薛蟠摇头叹息的说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这么泼妇骂街的形状,简直是有失体统啊!”

里头正憋了一肚子气的贾母和王夫人等抿嘴偷笑。旋即又担心起薛家的安危来。

果然,那南安太妃被薛蟠这么一说,愈发的怒火攻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缓了过来,当即冷笑连连的说道:“哼,我们南安郡王府是何等尊贵的人家,我也不和你计较一时之长短。好的圣上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们南安郡王府的尊贵,替我们王府训斥警戒了一番。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薛家三口只需要在我们南安郡王府前面跪下公然认错,我就大事化小——”

“训斥?”薛蟠眨了眨眼睛,故作茫然的说道:“什么训斥,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别装模作样了,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南安郡主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上来说道:“你们薛家因为得罪了我们南安王府被圣上训斥,你薛蟠甚至被圣上亲手打的下不了床,这件事情整个皇城没有不知道的,你就是隐瞒也没什么用处。还是乖乖的低头认错,负荆请罪,希望我们南安王府大度的不计较才是。”

说着,又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薛宝钗,道:“粗鄙商户就是粗鄙商户,即便是给你个机会去攀龙附凤,你也没那个能耐入了人家的眼。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出来了。我为了你好才劝你一句,以后离北静王远一点才是。这高枝儿人人想攀,也得瞧瞧你有没有那个命才是。”

薛宝钗进宫一次,就被隐隐定了终身。现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就不在乎南安郡主的牙尖嘴利了。当即淡然的勾了勾嘴角,雍容一笑,口中说道:“我薛宝钗向来安分随时,规行矩步,一举一动自然合乎体统风范,哪里会想郡主一般的四下招摇。因此我的清誉向来很好,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你——”南安郡主被讽刺的勃然变色,刚要恶语伤人,只听南安太妃轻咳了两声,连忙忍住了到口边的话,冷冷笑道:“牙尖嘴利,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薛宝钗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并未接话。谁知南安郡主见状,却以为薛宝钗是怕了,又要得寸进尺的开口,被薛蟠懒懒的给堵住了。

“我说怪不得你十八九岁了还嫁不出去,原来是因为这个性格。”薛蟠嗤之以鼻的笑道:“也是,过日子过得就是一个家和万事兴。谁家想要甜甜美美的过日子会娶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既没有贞洁廉耻,又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啧啧!”

薛蟠摇了摇头,剩下的话没往下说。

南安郡主见到薛蟠就会想起那日的狼狈状态,如今又听到薛蟠的再三讽刺,不由得勃然大怒。刚要开口训斥,却被南安太妃一把拽住了。

“乘口齿之快只会让你往后的日子愈发难过。如今你糟了圣上的厌弃,有得罪了我们南安郡王府。你以为你还能在京城立足下去?”南安太妃自得一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南安王府可是赫赫有名,因战功封侯的异姓王。当年若不是我们先祖浴血奋战,有没有大雍朝都说不定呢!圣上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商户驳了我们的面子。如今你自食恶果——”

“哎!”薛蟠头疼的叹了一口气,哀声说道:“这听不懂人话的劲儿还真是难办。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们家没遭贬斥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没等南安太妃继续啰嗦。薛蟠恭恭敬敬的让开一步,将李德裕一行人请进正厅。待南安太妃见到李德裕手捧圣旨的身影后,不由得勃然色变。

贾母和王夫人等也立刻站起身来。小一辈的媳妇子们没有见识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可贾母这个老人当年也是进宫领赏过的诰命夫人,自然认得这位上皇身边最得用的总管大太监。当下在鸳鸯的搀扶下走到李德裕面前笑着寒暄道:“这不是李公公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们府上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李德裕对于老一辈的四王八公还是很礼遇的,毕竟上皇在位的时候最为倚重的就是这些个功臣了。除了些微两个不着调的浑不楞,其余的大都很有眼色。比如面前这个史老太君,他也是有两分印象的。既然大家都混了脸熟,那么也就好办事儿了。李德裕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即乐呵呵的说道:“自然是好事儿啊!”

于是捧起圣旨,南面而立。

因为这乃是荣国府,并不是薛蟠自己的家。所以接下来的事宜都是贾母一人张罗的。用最快的速度摆好香案,跪接圣旨。

李德裕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呆愣愣站着的南安太妃两个,冷冷一笑,也不理论,径自颁了圣旨。

之乎者也好一通,中心思想就是薛家因功封侯,再进一步,侯位得以世袭的好消息。当中既没透露世袭的原因是因为薛蟠讨好了上皇,也没有说“活宝”封号的事情。不过看着南安太妃两人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薛蟠依旧觉得很值。

恭恭敬敬的谢恩领旨之后,荣国府并薛家、林家俱都喜气洋洋、欢声笑语。贾母亲自张罗了几张席面请李德裕留下来吃酒。李德裕自乾坤宫一番事宜之后自也明白了薛家的荣宠,反正之后也没什么事儿了,也就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席间拉着薛蟠好一通的好言提点不消细说。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南安郡王府的人不知何时都悄悄的溜走了。贾母冷笑一声,也不做理论。至于王夫人等无缘无故被人找上门来大闹一通,原本也是有些怨气的,更兼埋怨薛家一众的不省事。不过被李德裕这么一搅和也忘了最初的郁气,更有薛家恩典世袭侯位的大喜事传了出来,更将早先的埋怨抛到了脑后,待薛家一家更是亲密友爱不提。

一场欢宴其乐融融,宾主尽欢。直至宫禁之前方才尽兴而散。李德裕带着一众人马回宫复命不提,荣国府并薛、林而家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薛蟠早早的就起来了。在红袖的服侍下洗漱宽衣,刚迈出院子,就瞧见了正在晨练的林墨之。身穿乳白色绸缎中衣,一套太极打的那叫一个风流出尘。薛蟠不由笑着凑上前去打趣道:“林老爷子大安,林老爷子身上好?”

林墨之闻言,淡然轻笑,也不停下动作,斜眼一瞥薛蟠笑骂道:“愈发促狭了,连我也逃不开你这张嘴了。既然叫我一声老爷子,怎么还不见大行拜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薛蟠无谓的耸了耸肩膀,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深秋的天气,早上还是寒意侵人的。竹藤的茶几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秋霜,就连藤椅上都有些湿润之气。察觉到屁股底下的潮湿,薛蟠又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茶几上摆着一套雨过天青的茶壶茶杯,薛蟠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的菊花味儿,不由得出声问道:“菊花茶?”

林墨之含笑着点了点头,道:“败火。”

薛蟠撇了撇嘴,将茶杯放下,诗情画意的叹了一句:“菊花残,满腚伤,又是深秋一片黄啊!”

林墨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做理论。这厢径自打完了一套太极,这才收身问道:“今儿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有点事儿要处理。”薛蟠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

“可是南安王府的事情?”林墨之皱眉问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薛蟠叹了一声,“何况他们家这么闹腾,也没有我忍气吞声的道理。”

“还是这幅轻狂样,一点没变。”林墨之摇头叹道。

薛蟠嗤之以鼻,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摇头说道:“我这可算得上是奉旨嚣张,若不温不火的岂不亏得慌。”

这种事情外人是不好插嘴的。林墨之也只得暗暗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虽然因为暗中身份的缘故对于薛家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甚至也隐隐明白圣上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可正是为了薛蟠好,他才不能透露一星半点儿。毕竟薛蟠虽然有点小聪明,可到底城府不深,若是知道的多了,难免会出纰漏……

薛蟠看着林墨之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他脑筋又转到什么地方去了。想起昨天自己个儿在上皇面前的话,不由得开口说道:“昨儿我在上皇和圣上面前还提起你和子瞻来着。听上皇的意思对你们两个倒也挺有兴趣的。若是以后有机会面圣,我再提几次……兴许还能讨到个一官半职的。总好过你天天这么耗着。”

薛蟠不知道林墨之的具体情况,还以为林墨之这次叙职之后要一直等到很久才能补缺,到时候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情况。再有贾敏死了,林墨之被过继到林如海名下,也不知要不要守孝……

林墨之见薛蟠一脸的苦瓜相心中滑过一丝暖流。以他目前的状态,有没有明面儿上的官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左右暗地里他也是为皇上办事儿,何况办的还是那种阴私的事情。只是难得薛蟠肯替他着想替他张罗。想到两人前后两辈子的情谊,林墨之不由得伸出双手揉了揉薛蟠的脑袋,一脸欣慰的说道:“我们家蟠儿也懂得体贴人了。”

“哎呀我这是脑袋不是球,你练太极练迷糊了吧!”薛蟠费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从林墨之的魔掌中脱离出来。头昏眼花的晃了晃脑袋,这才撇嘴说道:“不理你了,我自去外头办事儿。”

看着薛蟠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墨之好笑的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回屋换了一套衣袍出去了。

且不提薛蟠又想到了什么花招去折腾南安郡王府。林墨之这头施施然的出了荣国府。在京都晃了一大圈儿之后寻了个不显眼的酒楼钻了进去。按例去了那个包间儿之后,发现主子已经等在里头了。立刻单膝跪地,口中说道:“微臣见过主子。”

“子毓来了。”那人含笑点头,虚抬了手臂柔声说道:“快起来吧!”

“多谢主子。”林墨之恭敬的站起身来,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低眉敛目的站在原地不动。

那人十分惬意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青花瓷茶盏,掀开茶盖儿抿了一口碧螺春,这才施施然问道:“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主子,子毓已经成功进入了荣国府住下,并未引起他们的怀疑。”林墨之恭谨的说道。

“恩!”那黑影中的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自我朝建朝以来,这四王八公就是同气连枝,真当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中又有这荣宁二府最不知收敛。办事轻狂,又好卖弄手段。违禁掉头的事儿干了不知道多少。偏他们还沾沾自喜、不以为然。以为自己那点儿拙劣的伎俩能骗过多少人去?”

林墨之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思绪,声音沉稳的赞道:“主子英明。”

“你在荣国府呆着,也方便知道些事情。如今先皇退位,四王八公表面上老实了许多,可私底下小动作不断。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但瞧着也让人心烦。”那人将手上的茶盏轻轻放到桌面上,青瓷与檀木相撞,发出些许沉闷的声音来。林墨之下意识低垂了头颅,只听那人缓缓说道——

“尽力找到他们相互勾连的证据。虽说四王八公在一起牵连的有些广,但俗话说得好,牵出萝卜带出泥。都清干净了也好给下面的人腾地方……”

林墨之掩在袖袍中的双手死死握住了,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的光芒。面前却愈发的温润和煦,观之可亲。

那人见状,轻叹一声,喃喃说道:“如此,你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吧……”

一个时辰过后,林墨之顺着另一条小道缓缓走回了大街上。秋日的太阳正烈,抬头看去能发现一道道五彩的光晕,倾洒在头上,脸上,温暖,干热。林墨之伸出手臂挡在眼前,透过张开的指缝看着头顶的太阳。半晌,低下头来,只觉得再看什么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他轻笑一声,神色惬意的拢了拢衣袖,慢慢的走回荣国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薛蟠这厢出了荣国府就直奔福源馆。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福源馆还没有营业呢!薛蟠进去大堂的时候只瞧见所有的椅子都被翻着放在桌子上,有粗布衣衫的伙计们拿着抹布扫帚在洒扫。账房在台子后面利落的打着算盘,瞧见薛蟠的身影,立刻拢上账册转出身来,拱手笑道:“小的见过小侯爷,小侯爷大安,小侯爷身上可好?”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薛家得了恩典,爵位得以世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与此同时传开的自然是南安郡王府自取其辱的花边新闻。所有的世家显贵亦或者市井流民都在瞧着薛家的动作。只觉着这两家的龙虎斗着实是一场再热闹不过的饭后谈资了。

薛家在京中的商铺管事们大多数并不是金陵那一批,不过鉴于同属一脉要互通有无的关系,对于自家少主子猖狂跋扈浑不怕的名声那也算是如雷贯耳,心中有数。虽然昨天的事情让一众老小听得都捏了一把冷汗,但是自从听到薛家进宫一趟,不罚反赏的事情后就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家有恃无恐的瞧着热闹,顺便暗暗等着自家少爷各种抽风的令人发指的吩咐。

这厢刚刚打赌少主子什么时候开始抽风,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就瞧见本主儿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众人印象中这位主子可从未起过这么早,恐怕下面的阵仗要不小了。

果然,就听薛蟠自己拿了一把椅子坐下,招手叫过一个洒水的小伙计说道:“你去跑一趟,叫咱们在京中所有商铺的管事辰时三刻在福源馆集合,我有要事吩咐。”

顺手还吩咐进宝给那小伙计塞了一把银钱。

那小伙计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掌柜,这才乐颠颠的应了。

辰时初刻,薛家所有商铺的管事就已经到了福源馆。那福源馆的掌柜特地清理出来一个后院,将所有的管事们都请了进去。正厅里头薛蟠自己大咧咧的坐了上首的位子,下首四排三十二张椅子上也坐满了人。其余不够分量又来得晚的只好挑个显眼又不碍事的地方站了。一众小厮刚刚上过了热茶,就听上首薛蟠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有两条主意让大家选,一条是从今天开始咱们再也不做南安王府的生意。大到金银首饰小到柴米油盐,但凡是南安王府的买卖咱都不做。势必与他断了瓜葛……”

一众管事没等薛蟠说完话,就皱眉的皱眉,挠头的挠头。是商人就爱钱。何况这南安王府因为女主人好显摆的缘故,不少在薛家的商铺里头采买东西。若是骤然没了这个大客户,虽然不动什么筋骨,但眼睁睁看着银钱流失到旁人家去,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当然还有一众管事是赞同这个做法的。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南安郡王府几次三番的欺辱到了头上,咱们却连手都不还的话,传出去岂不跌份儿。即便是将来在外头行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薛家的管事。

很显然这部分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下意识忽略了自家主子在人家门口闹成什么样。左不过是觉得自家财大气粗,薛家又有以钱压人的名头。如今还有皇帝老子仗腰杆子,要是不闹个天翻地覆来着实亏得慌。

一行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半晌也是谁也没劝服谁。

薛蟠见状,只得摇头说道:“那么我们再说说第二条……就是但凡咱们家和南安王府的买卖俱都提价十倍……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厅里头有一瞬间的寂静,接着众位管事争先恐后的说道:“这个主意好……此言甚有道理……”

倒也有一两个冷静的管事建议道:“咱们做生意的,自然要和气生财。和南安郡王府的人两番交涉,左右咱们也没吃亏……我听说那南安郡王正在边疆打仗呢!若是他败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胜了难免回来找后账……”

一时间众位管事也都寂静下来。几十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薛蟠。大家伙儿虽然是薛家的管事,但也都是平头百姓出身。薛家荣宠自然是不担心的,可将来若是南安王府的人将气撒到他们头上……

自打昨儿晚上李德裕连场面话都不屑和南安太妃说,薛蟠就隐隐知道了两位皇帝对于南安郡王的态度。又有徒臻和自己隐隐透露过的让薛之章掌管大军后勤一事……虽然因为薛之章现在金陵没有反转而不好将消息透露出来,但三下总结薛蟠再是鲁钝也明白南安王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虽然不常做。但是损人能利己的话他也不反对。何况损的那个还是他厌烦无比的人。

当下薛蟠轻笑两声,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薛家的人,自然是由我们薛家护着。有句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这么个礼儿。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你们都是我薛家的功臣。咱们薛家商铺每年进账的六成那都是要上缴国库的,‘替皇经商’的名头也不是随便说说。你们的功劳也不亚于那些个带着顶戴花翎的官老爷们。别说他南安郡王班师归朝算个功臣,会不会同我们这些百姓计较。即便他一时糊涂想要做点什么……,他是花钱的,咱们是赚钱的,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儿的人,左右还怕了他不成?”

众人心下一听,底气也都足了起来。

可不是嘛!自家主子大闹了一顿南安王府,回头就混了一个世袭的爵位回来……咱们这小打小闹的玩儿了一通,虽说不至于有上头的打赏下来,可总归不至于有什么麻烦才是。再者说一句最不像的话,这商铺都是人家的,他们一个管事跑腿的能做得了什么主儿,还不是上头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南安郡王哪怕再气愤不甘,想来也不会和他们这些个下人计较。至于主子那头……他若有能力,就让他计较去吧!

于是一众人等自觉都想开了。旋即又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倾向于提价十倍这个做法的。只是也有人不看好这一条……

“咱们想的着实挺好,可是满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天南海北哪儿的商人不做生意。左右也不只咱们薛家有铺子。兴许人家南安郡王府不吃这个亏,弃了咱们自去旁人家采买……”你们这头热火朝天的算是个什么劲儿啊!

众人霎时间又安静下来。半晌,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咱们这头提价十倍卖与南安王府。另外威胁其他的商家不准把东西……”

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明白了那位管事的未尽之语。

那管事见众人面露赞同之色,连忙开口补充道:“不光如此。南安王府为了营生,在京中各处也有许多买卖。不过因为王府中人不善经营的关系,这些个买卖倒也没什么大赚特赚的,左右不过是半死不活的耗着。再有主人家的头脸在里头支撑,店大欺客虽不至于,但是从管事到伙计也都隐隐觉得自己比旁人高出一等。货物又没好到哪里去,因此在那采买的客人大多是冲着王府的名头去的。时间长了,生意不好就仗着王府的势力欺压同行……大家伙儿心中的意见都不小。只不过碍于王府的威势不敢说话罢了。若是咱们薛家能打头阵对上去……再从中斡旋一番……那些个商铺虽然经营不善,但位置还是好的……少不得叫他们王府掉了块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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