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出手如此大方,别说是徒藉和徒煌了,就连忠裕亲王和忠礼亲王两个也都愣神不已。徒煌更是觉得意外之喜,笑不拢口的接过了桌上的银票点了点,满意的颔首笑道:“好你个薛大呆子,果然出手大方。今儿这趟爷总算没白来。”
也没白得罪了童家的老二。得了黄金一万两,还能痛打落水狗,值了。
薛蟠见状,又笑眯眯的说道:“如果还想赚钱的话,我这还有门路,只是届时……就需要六爷配合一二了。”
徒煌还沉浸在天降横财的意外里喜不自胜,听到薛蟠此话,也没考虑,连连点头应道:“没问题,你我合作多少回了。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只要爷能办到的,绝不推脱便是。”
薛蟠见状,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会子却是没功夫说这个的。等晚间招标会散了,我请你吃酒便是。”
徒藉和另两位王爷听了,倒是颇有深意的看了薛蟠一眼。
忠裕亲王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小王向来听闻薛家大公子颇具敛财之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招标会之盛举,果然非同一般。只是大公子性格直率,口无遮拦,倒是得罪狠了童家人啊!”
薛蟠闻言,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王爷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即便我薛家隐忍后退,他童家也没有和平共处的气量。既然我薛家怎么做,他童家都要蹬鼻子上脸的撞上来。那我薛家又何必顾忌太多呢?”
“只是童家毕竟是皇太后的母家,你此番针锋相对……”忠礼亲王摇了摇头,未表下文。
薛蟠轻笑,意有所指的说道:“要说到这皇太后娘娘,倒也真令人刮目相看。上皇在位之时,薛蟠有幸得见天颜,倒也因此见过太后几面。彼时只觉得太后娘娘贤良淑德,气度雍容,不愧是大雍朝闺阁女子之典范。岂料世易时移……”
薛蟠摇了摇头,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不满呼之欲出。忠礼亲王和忠裕亲王相视一眼,俱都默然不语。
自打上皇放弃权柄深具后宫以来,这位向来寡言少语的太后娘娘动作是频繁了一些。国丈童家也异于往常的高调走动,种种迹象让热衷于打压后宫外戚的皇族宗室们甚为芥蒂。
毕竟,大雍朝的朝廷机构就这么大,可用的官员也就这么多。能够实权在握的位子更是少。在此以前,不论哪位皇帝即位,更多倚重的都是本家兄弟。就连徒臻即位之前多次遭受兄弟的打压和排挤,即位之后不还是扶持了徒藉和徒煌两个兄弟。正所谓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因此不论皇子们怎么闹腾,这江山都稳稳的抓在老徒家人的手中。可现如今童太后却蹦跶出来,颇有争雄之意……
再者圣心只有一个,倾向这个就不能偏帮那个。
何况童太后也并非是徒臻的生母。因此童太后虽然身份尊贵,但人心隔肚皮。他们这些个叔、伯、兄、弟却同徒臻留着同样的骨血。亲疏远近,一眼分明。
这也就难怪宗室族老们对于童家的蹦跶心怀芥蒂了。
如若不然,此番招标会的举行,身为宗政的忠裕亲王也不会带着族中最受敬爱的忠礼亲王过来了。更不会在薛蟠出言质疑皇太后的时候一语不发。
因为大多数徒氏子弟俱都认为,外戚童家,需要被人敲打一下。而恰巧,薛蟠所说的一番话,正好入了他们的心坎儿处。毕竟平民百姓之家,媳妇嫁过来了都得满心为夫家打算,何况太后贵为一国之母,国之表率呢?
而宗室抱着这样的心态,手中掌握血滴子和锦衣卫两处密探势力的薛蟠自然也轻而易举的获知了。
因此,薛蟠又道:“自高祖定天下以来,我大雍朝历经百年,才换得今日太平盛世。自然是仰仗几代皇帝的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可若是没有众位王爷们的配合,也是不能的。因此圣上总是和我说,大雍朝想要江山稳定,必定要徒氏子孙戮力同心,方可为之。”
在座的四位王爷闻言,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十分满意。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是不必多说的。因此徒煌仔细听了一会子外面的动静,便开口笑道:“听听,这童家的胃口倒是很大,哪项采买都想插手一二。就不知一旦动了真章,他有没有那个实力吞下来啊!”
薛蟠闻言,勾了勾嘴角,但笑不语。
一时间又听到外头有人敲门,随即轻声问道:“大公子可在,宫里头来人了,指名要见大公子呢!”
薛蟠闻言,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开口笑道:“既如此,我先失陪了。晚上有空,定要豪饮一番才是。”
徒煌闻言,不屑的笑道:“就你那三杯就倒的酒量,还豪饮?”
薛蟠又一脸笑容的看向忠裕亲王和忠礼亲王两个。
忠裕亲王开口笑道:“即便是为了这一万两黄金,我们两把老骨头还是要走动一番的。”
薛蟠这才拱了拱手,温颜告辞了。
出了雅间儿,下了一楼偏厅。果然看见一个藏蓝色公公服侍的小太监坐在里头喝茶。薛蟠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却是戴权的徒弟小夏子。两人倒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薛蟠立刻拱手上前,笑着说道:“什么风把夏公公吹来了,真叫人喜不自胜。”
“大爷客气。”小夏子起身,冲着薛蟠打了个千儿,立刻说道:“宫中旨意,叫大公子即刻进宫。”
薛蟠挑眉,开口问道:“圣上的意思?”
小夏子闻言,低眉敛目的笑道:“自然是圣上的意思。”
薛蟠见状,只得含笑说道:“烦请公公等我片刻,有些琐事需要吩咐。”
小夏子立刻笑道:“大公子请便。”
薛蟠立刻出去找到了田文镜。此刻田文镜正抱着膀子,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前面唱标,瞧见薛蟠过来的身影,立刻皱眉说道:“这童家真不是东西,哪项唱标他都跟着掺和,要么把价格抬得高高的,要么把价格压得低低的,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薛蟠轻笑,田文镜虽然气愤童家行事高调,却也该看得出,正是童克茶这种类似于“托”的行为,将整个招标会托上了高、潮。他随意出价,胡搅蛮缠看似给薛家的招标会找了麻烦,其实却是用他自己拉仇恨呢!
毕竟,今天与会的投标人员俱都是四九城内数一数二的大财阀。童家因为一己之私,让这些个财阀用几倍的代价获得了原本应该轻松竞拍的项目。难道真以为这些个商户会因为随他挑拨利用,然后将矛头指向自己吗?
薛蟠摇了摇头,只能说向来高高在上的世家童氏还是不了解这些个见钱眼开的商户。只是不知道当童家知道自己惹怒了这些唯利是图的商户后,童家又该怎么平息大家的怒火。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童家一心想要挑拨薛家同其余世家的关系。却不知道童家建立在他人利益被削弱之上的下马威,只会将童家一步步推到众人的对立面。而他薛家却自认为……只要能有钱坚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你不必理他,只要确保他所带的银钱足够竞标就是。还要记得每次竞标结束之后,将我特地草拟的合同让他签字。将来就算真有什么猫腻,自有人同他周旋。”
田文镜点了点头。只是如此,也难免让他觉得不快。唱标之后,最初风头的便是童家了。奈何他们薛家筹划许久,竟然让童家得了实惠。那些竞标成功的项目俱都是实打实的好采办,若是包给了别人,少不得承薛家的情。可现如今让童家拔了头筹……
“想那么多做什么?无论何时你要记得你是商人,有钱赚就足够了。什么恩恩怨怨的,早晚有收拾他那一天。你急什么?”
薛蟠说着,又冲田文镜吩咐道:“宫里来人叫我进宫一趟,招标会的事情我便全权交给你负责。我将招财留给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你自去问他便是。”
田文镜点头应了。
薛蟠又嘱咐几句,这才带着小夏子骑马进宫了。
一路步行到了乾清宫,天寒地冻的戴权依旧在外头手搭拂尘站着。鼻子冻得通红通红的。薛蟠见状,立刻迎上前去问道:“里头有人?”
戴权吸了吸鼻子,点头笑道:“来了有一会子了。不过看样子却也不是个官儿,倒像是个海商的模样。”
顿了顿,戴权又道:“是高维领过来的。听说和大公子家里还有些关系。”
薛蟠心中一动,立刻移步进了养心殿。果然瞧见宽大空旷的大殿里,徒臻正端坐在龙案后头批阅着什么。一个身穿宝蓝色大毛外衣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中央,身旁则是许久不见了的高维。
瞧见薛蟠进来的身影,高维率先歪了歪头,冲着他呲牙微笑。
徒臻也抬头笑道:“蟠儿来了。”
那身穿宝蓝色大毛衣衫的男子转过头来,眉目清俊,修眉凤眼。因为长时间吹着海风的缘故,皮肤有些发黑。瞧着薛蟠,温声笑道:“蟠儿。”
薛蟠一惊,立刻跑上前去一把抱住那中年男子,止不住的咧嘴笑道:“二伯,你可回来了。”
第133章
薛之文见状,立刻双臂一伸将薛蟠搂到怀中。顺着脖颈往下不住的摩挲,过了半日,才感慨的叹了一句道:“这一去,足足有三四年的时间。再回中原来,只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真好,又看见你们了。”
薛蟠闻言,有些激动的红了眼圈儿。
薛之章又将薛蟠拉到跟前细细打量半晌,不可思议的轻叹道:“我走的时候蟠儿你才十五岁,将将到我的胸口。也不过是四年多的时间,蟠儿竟然长的和二伯一般高了。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薛蟠勾了勾嘴角,轻笑道:“不只是我,待会子咱们回家,恐怕二伯见到了薛蝌和宝琴妹妹都不敢认了。”
那一对兄妹,如今也长成了大小子大姑娘了。尤其是宝琴,自打及笄礼过后,出落的那是越发好了。有皇商薛家的底子在,自身又长的是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这一段时间来登门说亲的那是一个接着一个。当中自然也有条件不错的,可是薛之文这个当父亲的没个音讯,她母亲又是个死守金陵不着调的,薛夫人这个当伯娘的都恨不得将宝琴的亲事给揽过来了。
而薛之文想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由得有些恍惚的叹息两声,心中唏嘘不已。
自打天启元年,薛之文带着两只经验最丰富的商队从琉球一带出发去探索新大陆,到如今已经足足有四年的时间了。
四年的时间,让当初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薛蟠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四肢匀称的俊秀青年。也让稚嫩青涩的皇子徒臻成长为英明睿智。雄心万丈的君王。让商家少年薛蝌摇身一变成了从五品的户部官员,也让天真烂漫的薛宝琴变成了一个举止从容的大家闺秀。在这四年里,薛之文缺席了很多次的重要场合,那些个成长的过去薛之文都没有参与到。可是不论怎么说,他终于回来了。
薛蟠轻叹一声,看着薛之文饱经风霜的一张脸,轻声说道:“二伯,你终于回家了。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许多辛苦吧?”
薛之文见状,不由得自得一笑。伸手拍拍薛蟠的肩膀,一脸骄傲的说道:“即便是辛苦,也是值得的。按照那副测量精准的万国坤舆图,二伯终于找到了那块新土地。这可真真是苍天庇佑,皇恩浩荡啊!”
薛蟠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脱口问道:“真的吗?”
薛之文难掩骄矜自傲的点了点头,冲着薛蟠笑道:“当然是真的。虽然阴差阳错的走了不少冤枉路,可到底还是让我们找到了正确的地方。那是一片和我们大雍朝的风景迥异的土地,他们那里的草木和动物同我们大雍朝的万物都不太一样。我们的商队在那里一共停留了两个多月,带去的测图人员也没有办法将整个土地丈量精确,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回来了。但是为了证明我们确实到过那片土地,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带了很多当地的草木、动物以及金银宝物等等。还有一些是当地部落的子民,代表他们的部落也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他们会在进城之后向陛下表示臣服。”
“太棒了。”薛蟠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徒臻一眼,三步两步凑到徒臻跟前,傲娇的扬眉笑道:“恭喜陛下创下不世之功。陛下文成武德,一统天下。”
徒臻失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薛蟠的脑袋,一脸宠溺的笑道:“也恭喜你,又有了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资本了。”
“我一直是个遵纪守法,温和纯良的好公民。”薛蟠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的反驳徒臻的话,说道:“皇太后的外家才是真正的耀武扬威,飞扬跋扈。仗着宫里头的皇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给他们撑腰,张扬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别说是我,就连宗室的几位老王爷对他们都有意见了。”
徒臻闻言,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薛蟠继续说道:“对了,今儿晚上我还在福源馆定了一桌席面邀请忠裕亲王、忠礼亲王和老五、老六几位王爷相谈事情,就不再宫里蹭饭吃了。你记得按时吃饭,回头我会查问戴权的。”
徒臻不可置否的扬了扬眉。有些不太高兴。
薛蟠见状,只得安抚道:“你却是不知道,今儿在招标会上童家的老二多么猖狂。我猜他们家恐怕将家里所有的存银都兑换成现,就是为了到我的招标会上闹腾。好好的竞标让他们弄得仿佛小孩子置气一样。他处处与我们薛家作对,就是没把陛下放在眼中。其实损失的也是陛下的银钱。所以不论于公于私,要是让我继续看他蹦跶,就仿佛如骾在喉,不吐不快。你要是不同意的话……”
徒臻这才微微放松了脸面,矜持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薛蟠晚上不在宫里吃饭。
一旁的薛之文看着这两只的互动,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只觉得一阵违和的感觉迎面扑来,让他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薛蟠和徒臻商量过晚饭的事情,便将注意力转回到薛之文的身上。发现新土地可是一件大事,按照国际惯例,现如今没主儿的土地,谁发现了就是谁的。这样一个功劳,恐怕薛家又要出一位侯爵了。
其实按照大洋洲的面积来看,薛之文就算封个一等国公也不过分。毕竟建国元老功勋再大,和当年祖皇帝打下的也不过是大雍朝的江山。总共的面积加起来也抵不过半个大洋洲。薛之文兵不血刃且没花朝廷一分钱就进献了这么大的土地。若真是论功行赏的话,功劳绝对要比之前的所有功臣加起来还大。
可是考虑到薛家的根基以及各方面原因,最后薛之文还是只得了个一等的侯位。只这一点让薛蟠有点耿耿于怀的不痛快。不过他儿子薛蝌却是连升三级的被提为了户部侍郎。成为有朝以来最为年轻的户部侍郎,前途更加无量。照顾到薛蟠喜好赚钱的习性,接下来徒臻又亲自拟旨,将今后新州省的开发等与商业有关的事宜大半交给薛之文处理,薛蟠这才算是满意的哼了哼声。
见此情景,薛之文心中的怪异更甚。只不过他还有一些麻烦事没交代,也就顾不得薛蟠和徒臻两个之前的不对劲了。
要说这些个麻烦事,倒也和大洋洲有关。在薛蟠的记忆当中,自然是知晓大洋洲的存在的。也知道在欧洲新航路之前,大洋洲还没被发现。可是他却有些不太明白公元纪年和唐宋元明清的区别。也就是说早在明朝的时候,西方人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发现了大洋洲的各个岛屿。到了薛之文上岛那一会儿,几乎时不时的也就看见了毛发眼睛五颜六色的海外夷人们。
好在大洋洲的面积也够大,薛之文运气又比较好,恰巧就发现了目前还未被发现的几个岛屿和群岛。根据薛之文的描述,其中便有后世比较闻名的新不列颠岛、复活节岛、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夏威夷等地方。当然。现在他们还不叫这个名字。
听到这里,薛蟠也不得不感叹,薛之文这样的运气简直是逆天了。虽然他到达大洋洲的时间比较晚,可是他发现的地方,那可都是响当当的。光听名字,也比之前那些个夷人发现的名字长的连记都记不住的群岛要强。
然后问题也就出现了。在这种大航海圈地为王的时代,虽然说你可以在你发现的土地上插一根旗子来宣示这些土地是你的。可是你也不能阻止别人拿着枪杆过来抢你嘴里的肥肉。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发现那些地方,但是凭借薛之文游荡四海的经验,他确定也不过是几十年甚至几年的时间,这些个地方都会被发现。
到时候,谁拥有主动权和强大的火力,谁便拥有了所有权。
因此薛之文在按照海上的规矩插根儿破旗宣示了所有权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确保徒臻快点给这些个岛屿赐名,并且名正言顺的将其收之麾下。当然派遣军队过来驻扎更是一定要的。
并且从这一点的处理中就能看出薛之文的脑子比较灵活。
之所以这么说,就不得不谈到中国人那种天朝上国的矜持和自骨子里便有的异常强大的乡土之性。
通常情况下,天朝的百姓都是骄傲而善良的。因为长久时间处于世界顶端的优渥和文化传承接连不断的优越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藐视化外的一切事物。他们将不属于自己的百姓称之为夷人,称之为鬼子。他们将自己不熟悉的物理化学等称之为奇淫巧计,他们永远将自己家乡之外的地方或者人成为异乡,异客。并且在垂垂老矣魂归来兮的那一刻,总是要强调着落叶归根。无论是文采斐然的“独在异乡为异客”还是土掉渣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总之在他们的心中,外界的一切都没有自己家的高贵和重要。
而在粘杆处某些官员的用心提点下,薛之文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着这样一群人的内心来的。
比如,大雍朝自开朝起便受圣人教化,主张王者之师,主张出师有名。因此薛之文在回来之前特地用大量的丝绸和瓷器以及口感良好的食物贿赂了当地百姓和他们首领。并且向他们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大雍朝的富庶和开明,引诱这些个土帽儿主动跟他上了船,他又吩咐文官草拟了国土进献书让所有的土帽们签字画押——当然他们不会签字,不过按个手印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这些个言语不通的土帽们在薛之文的手舞足蹈下一个个按了手印,乐颠颠的捧着一批批丝绸,一罐罐瓷器乖乖的上船了。
再比如,为了确保富庶安逸的大雍朝子民们能晓得新土地的富庶和机遇,薛之文又抱回了两商队的海外特产尤其是和国内相比便宜的不要命的金银珠宝和香料等物。为的就是用重利蛊惑那些个想要发财的世家显贵以及豪门商户们……
去的时候用了三年半,回到琉球群岛的时候用了不到半年。薛之文因为心念家人,便脱离大部队轻舟简行一路北上。却在刚刚到了扬州的时候便被外出办事的高维认了出来。于是众人相携而行,一起进了京城。又一路进了皇宫面见圣上。这也就是薛蟠在招标会上被小夏子突兀的叫进宫中的缘故。
而满载着异土特产和百姓的薛家商队,则慢慢悠悠的走在半路上。估计再有个十天八天的功夫,也就到了京城了。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些个商队里的人还是乔装过了的。虽然以薛之文的心性,他更想将这一切喧闹的沸反盈天,举世皆知。可惜在习惯了藏匿于人后的粘杆处人眼中,低调的令人毫无防范却能随时戳人一刀的隐蔽更为重要。
听到这里,薛蟠不由得狐疑问道:“不是我说,开疆扩土可是再荣耀不过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张扬都还张扬不过来呢,非你们还遮遮掩掩的瞒着。高大哥真是越来越低调了。平白少了多少人的恭维和孝敬啊!”
一旁站着的高维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也是万全之策。况且,薛家商队此番进京还没得到圣上的朱笔御批,真要是让周围的州省官员知道了,恐怕这商队里头的奇珍异宝就要缩水大半了,到时候看心疼的要哭的人是谁。
再者……他这不也是听从圣上的吩咐嘛!圣上在得知薛家商队返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下令封锁消息,将人秘密带上京来,自己所做一切,可都是奉旨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