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神情激动的说着,突然脸上现过一抹痛苦的神色,连忙用手捂住了小腹,脸色苍白的忍了好一会子,方才渐渐挺过去了。
薛夫人见状,立刻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涩然的开口道:“自年初小产,我便添了下红之症。这病总是不好不坏的,时常会犯。也正因如此,才让那小妖精钻了空子。”
薛夫人一脸疼惜的摸了摸王熙凤的发顶,轻声叹道:“你受苦了。”
王熙凤有些动容的看着薛夫人,她在荣国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儿媳妇,结果贾琏停妻再娶之事一出,竟然没有一个站在她身边为她说话的。甚至邢夫人还几次三番的来找她,叫她宽容大度一些,将那妖精收进府来给贾琏做妾侍。等到贾琏从平安州回来了,瞧见她如此贤良淑德,还能感激她三分。
王熙凤想到这里,越发不甘的死咬着嘴唇,暗自冷笑。她自然是要将那小蹄子接进府里好生调,教一番,如若不然,也体现不出她王熙凤的厉害。
薛夫人看着王熙凤满身戾气的模样,轻叹一声。她虽然也心疼凤丫头,也气愤贾琏做出此等苟且之事。但也不能由着王熙凤逞一时之快将事情闹僵办砸。
当下看了薛蟠一眼,开口问道:“如今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心中可有成算?你到底要如何处理?”
王熙凤沉吟片刻,寒声说道:“以我之见,自然要将那贱蹄子接进府来,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好。”
薛夫人想了一想,颔首说道:“这个倒也无妨。毕竟你乃是正房嫡妻,那贱蹄子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侍妾之流。你以正妻之名将人迎进府里是没错的。而且此举也能显出你的贤良大度,届时坊间传你妒忌的恶名自然烟消云散。”
薛蟠在一旁接口问道:“把人接进府中之后,你要如何处理?”
王熙凤神色一暗,森然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尤二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原本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在宁国府的这一段时间,也没少和贾珍勾搭。我便如此这般……”
说着,便将如何联系张华,又如何撺掇他去击鼓状告尤二姐的想法一一说出。
薛蟠听了半日,摇头说道:“你这想法,我是不敢苟同的。”
王熙凤一愣,她原本以为薛夫人将她接来自然是商讨着如何为她出气,如今看薛蟠的模样,她心里又是不落了。
只听薛蟠缓缓说道:“贾琏于国孝家孝之中停妻再娶,本就是件错事。且那尤二姐的身份麻烦,为人不正,也是铁证如山。这么明晃晃的东西放在你手里不去利用,反而想些有后患的法子。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王熙凤一愣,立刻问道:“那依大哥哥的意思?”
薛蟠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暂且按兵不动,稍安勿躁。等贾琏从平安州回来那日,我自有应对。”
说着,语调低沉地呢喃道:“我总的叫他们贾家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知道,即便他们蹦Q的再欢,想欺负我们薛家的亲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熙凤看着薛蟠满面和煦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心下微微一寒。
劝住了王熙凤自取灭亡的行动,薛蟠索性将人留在了忠信侯府陪伴薛夫人。两姑侄好久不见,自然有好些体己话要说。王熙凤本就性格伶俐,言谈风趣,刻意讨好之下,妙语连珠,逗得薛夫人频频发笑。竟然连精神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薛蟠看在眼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王熙凤在忠信侯府住下的第三天,风尘仆仆的招财带着一脸义愤的柳湘莲归来。说来也巧,他是在平安州通往京城的边界上遇见柳湘莲的。届时贾琏正拉着柳湘莲保媒说亲。恰好遇到两人的招财连忙走上前去,不顾贾琏的颜面将这门亲事挡了下来,并且以薛蟠相邀为名,将柳湘莲带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招财顺便将尤三姐的过往详细说给了柳湘莲,其中着重描绘了尤三姐是如何周旋在贾琏和贾珍这两兄弟当中。柳湘莲听闻此事后,满心的狐疑立刻化作了义愤填膺,恨恨的说了一些恩断义绝之话,旋即十分感激的给招财连连鞠躬。直言招财此举,绝对是救他一命。
招财自然不肯鞠躬,遂将薛蟠托付之事和盘托出。柳湘莲自然感慨万千,感激万分。因此十分顺从的随着招财一道进京回了忠信侯府。
见到薛蟠的第一刻,便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小侯爷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薛蟠一个不防,被柳湘莲此举吓了一跳,连忙避开身笑道:“柳兄这是如何,快快起身。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如此?”
柳湘莲顺势起身,一脸感激的说道:“不论如何,小侯爷高义,在下铭记于心。”
“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请柳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薛蟠说着,伸手请道:“刚刚跑来三四次的枫露茶,还请柳兄弟品尝。”
柳湘莲抱拳作揖,缓身坐下。
两人又闲聊了一番,柳湘莲将这几年游历之事挑了些精彩有趣的说给薛蟠听。只听得薛蟠心驰神往,恨不得以身代之。
半日,方才满足的轻叹道:“游历南北,快意人生。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啊!”
柳湘莲看着薛蟠一脸兴奋的模样,淡笑不语。
薛蟠回过神来,又问道:“我此番将柳兄弟找来,主要就是打听到了贾琏那点子猫腻,怕柳兄弟推拒之后叫他怀恨在心,反倒生出一些波折来。因此才让招财接了柳兄弟回来。却不知柳兄弟下一步准备如何?”
柳湘莲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原本想着去隔壁州县探望姑妈,如今却也没了这个心思――我走的时候宝玉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回来之后去见他一见,我想着莫不如趁此机会,等下去见了他一般。大家把话说清楚,免得因为贾琏之事,让我们兄弟起了隔阂。”
薛蟠一听,连忙笑道:“若是这个,柳兄弟倒也不必为难了。”
柳湘莲神色一动,连忙问道:“小侯爷此话何解?”
薛蟠立刻将贾宝玉随着忠勇亲王前去西南的消息说给柳湘莲听,末了开口笑道:“恐怕这会子宝玉离京城能有十万八千里了,你即便是去荣国府,也是找不到人的。”
柳湘莲一听,越发惊异的叹道:“向来听闻西南之地,民风彪悍,生活贫苦。却没想到宝兄弟竟有如此毅力。此去西南,真不是何时才能再见了。”
薛蟠闻言,也不由自主的轻叹道:“谁说不是呢!”
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到墙边隔断处翻来找去,不过片刻,手上拿了一支做工粗劣的簪子递给柳湘莲,轻声说道:“这是宝玉走前交给我的。叫我见到你们的面儿千万别忘了将这个交给你们。物件儿虽然不算珍贵,难得是他亲手做的。你留在身边,也算是留个念想吧!”
柳湘莲见到簪子,越发动容的说道:“宝兄弟是个真性情的人。”
两人又沉默下来,半日,柳湘莲方才斯斯艾艾的看着薛蟠说道:“有一件事,在下想请小侯爷出面帮我试探一二。就不知道――”
薛蟠闻言,立刻接口道:“柳兄弟请讲,但凡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柳湘莲脸色一红,讪讪说道:“我想向一个提亲,却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因此想托小侯爷,帮我问问。”
第150章
男人于我,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云儿
薛蟠听了柳湘莲的话,倒是越发的诧异。连忙将手上的茶盏放到桌案上,饶有兴味地问道:“听柳兄弟这意思,你想要求娶的这位姑娘我应该认得。既如此,柳兄弟不妨直言,看看我是否能说的上话。”
柳湘莲闻言大喜,立刻接口说道:“只要小侯爷肯出手,此事便算成了一半。”
薛蟠挑了挑眉,越发狐疑的问道:“哦?”
柳湘莲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不知小侯爷可还记得,几年前万寿节上,我与云儿姑娘共同上台搭戏的事儿?”
薛蟠心中一动,开口符合道:“你说的是当年那一出《倩女幽魂》?”
柳湘莲颔首 :“然也。”
薛蟠见状,心中有了三分明悟。
只听柳湘莲继续说道:“其实同云儿姑娘串戏的大半年中,我便觉察出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人。可惜当时我年轻气盛,虽然贪恋云儿姑娘貌美如花,绝色风华,但对于云儿的出身到底还有两分芥蒂,就没开口。后来造化弄人,云儿姑娘得蒙老圣人垂爱,招进宫中侍奉许多年。我一个寻常百姓家的落魄子弟,又哪里有能耐同老圣人一较高下?当时更是万念俱灰,只想着快快离开这个伤心地,便狠下心来去了外头游荡三五年。后来老圣人驾崩,我自觉临阵脱逃,也没脸回来。”
柳湘莲说到这里,一双白净俊朗的面容突兀地通红了一片,又斯斯艾艾的说道:“然则口里说着没脸回来,心中着实还想念。所以去岁春天的时候也寻个借口悄悄的回来了一趟,只是为了偷偷看一眼云儿姑娘,倒也没做声张。然而不知怎地,我遍寻了京城的青楼楚馆,甚至去云儿姑娘以前呆的地方打听,最终也没什么消息。正遇见我在外地的一个兄弟遭难,我为了帮他,也就匆匆的离京了。”
说到此处,柳湘莲一脸喟叹的摇了摇头,“我当时只以为人海茫茫,恐怕我和云儿姑娘缘分已尽,便自觉放开了胸怀,又在外头游历了许久。直到此次在平安州恰巧遇见了前去办事的琏二爷。他说想给我说一门好亲事,女方也算是富裕之家,生的又绝色,不瞒小侯爷说,我当时是真动了心的。”
薛蟠了然的点了点头,附议道:“若说容貌身段,这尤三姐确实堪称尤物。只是难说的是品行二字。”
顿了顿,又有些狐疑的问道:“不过恕我直言,柳兄弟既然能接受云儿姑娘,又为什么会如此芥蒂三姐的身世?”
柳湘莲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小侯爷正是说反了。我正因为招财哥哥的劝说阻止——他在路上又将尤氏三姐儿的经历过往一一和我说了,其人可怜,其生可叹。正因如此,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薛蟠立刻接口问道:“柳兄弟想明白了什么?”
“我想通了云儿姑娘的一生际遇!”柳湘莲说着,微微叹息一声。“世人势利,将好好的人分为三教九流,认为高官显贵受人尊重,粉头戏子受人鄙夷。然则好好的姑娘家,若是有办法的话,谁会甘愿打落尘埃,一点朱唇万人尝?”
“我曾经嫌弃云儿姑娘的出身,却忘了云儿从小被卖到楚馆,也并非她自己甘愿的。左不过是家里过不下去。亦或是别的什么缘故逼迫她最终走到了这一步。但是云儿姑娘并没有就此消沉,反而是积极努力的去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才是我柳湘莲最佩服她的一点。”柳湘莲说着,越发敬佩的叹道:“同她相比,我一个出身世家的七尺男儿却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细细想来,我不如她者甚多。又怎么还有脸面去轻视她?”
柳湘莲说到这里,一脸激动的拉着薛蟠的手说道:“如今老圣人驾崩,云儿一介弱女子,身后又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恐怕日子过得也不会如意。我既然此生下定了决心要娶一个绝色的进门,而这么多年来让我动心的也唯有云儿一个……既如此,我为什么还抱着世人的眼光芥蒂不妨,难不成我自幼喜爱唱戏,时时客串风月戏文在他人眼中就不是自甘堕落了?恣情任性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在人生大事上受了世人浅薄势利的影响,我柳湘莲自诩超脱,如今一想,实在是可笑至极。”
薛蟠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摇头嗟叹的柳湘莲,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似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想向云儿姑娘说亲?”
柳湘莲毅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光如此,等我见到了云儿姑娘的面,我还要郑重的同她道歉。当年她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却壮着胆子和我表白。我柳湘莲不是个东西,明明心里有她,却拘泥于世俗偏见,不肯明说。最后伤人伤己,黯然离开。甚至在外游荡的这几年,我柳湘莲也是油蒙了心,直把明珠当瓦砾。要不是尤三姐之事敲醒了我的脑袋,恐怕和云儿姑娘这辈子都失之交臂。因为我的浅薄之见,生生的耽搁了这么多年的韶华。我要向她道歉。”
薛蟠一脸惊叹的摇了摇头。他可从不知道,原来柳湘莲和云儿之间还有这样的缘故。他还说怎么《倩女幽魂》登台不久,正是风光如意的好时候,这柳湘莲却不声不响一意孤行的去了外头游荡。而最初离开的那一段日子,云儿也总是神情恍惚的模样。
如今想来,可不正应了这个景儿了。
只是……
薛蟠有些头疼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云儿姑娘怎么可能还等你,兴许她已经有了人家呢?”
柳湘莲面色一黯,沉默了半日,方才轻声叹道:“不论如何,我总该做最后的努力才是。退一万步说,云儿姑娘若是真的许配了人家,只要她过得好,我便心中无憾了。可若是她过的不好,哪怕是抢,我也要把人抢回来。”
薛蟠暗暗咋舌,想到云儿姑娘现如今担任的暗卫密使的职务,脸上一片古怪。犹豫了半日,也没有将云儿的现状据实告知,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转告云儿,只是她怎么想,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柳湘莲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看着薛蟠说道:“不论如何,只要让我见云儿姑娘一面。也算是圆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愿吧!”
薛蟠无语的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我现安排你在府中住下。然后派人传个讯息给云儿姑娘吧!”
说着,朗声吩咐红袖将人带到前院儿客房。自己却带着招财进宝两个去了纸醉金迷。
夕阳西下,天色有些微微的黯淡。章台街上的青楼楚馆俱都挂上了灯笼,五光十色的,越发衬出气氛的暧昧。
穿过倚柱卖笑的歌姬粉头和丝竹声响的青楼楚馆,薛蟠一行人一直走进了纸醉金迷。径自上了三楼独属于云儿的雅间儿,果然看见身穿透明薄纱的云儿和一众舞姬小倌调笑。
薛蟠挥了挥手,雅间儿内的姑娘少爷们冲着薛蟠拱了拱身,默不作声的鱼贯而出。只剩下衣衫不整,云鬓散乱的云儿姑娘一身慵懒的靠在没人榻上,挑眉问道:“多早晚不来一趟,今儿是刮得什么风儿?”
薛蟠直接说道:“柳湘莲回京了。”
云儿一愣,旋即嗤笑道:“回来就回来呗!你特地来告诉我一声做什么?”
薛蟠继续说道:“他说他想求娶云儿姑娘,特地请我来保媒。”
云儿闻言,眼眸闪烁了半晌,突然自嘲的开口笑道:“有病吧!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嫁给他?”
“他说你们两情相悦,合该鸾凤和鸣,共度一生。”薛蟠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云儿,细细的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云儿听见这话,首先是神情恍惚的愣了一会子,然后眉宇间突然闪过一丝晦涩,继而摇头叹道:“人都是会变的。当年我年少无知,自然喜欢美貌郎君。如今我大权在握,什么样好颜色的男人我没见过。凭什么他弃如敝履的时候我便要乖乖走开,他心有牵挂的时候我又得乖乖凑上去?”
薛蟠轻叹一声,知道云儿姑娘心里的执念太深。想到柳湘莲那一副知错的样子,开口说道:“我并不是歧视女子,只是觉得女子毕竟和男人不同。即便是男人流连花丛,还想着娶一个贤良淑德的正妻摆在房里头。何况女子本就比男人情长。你现如今这么混着,总也不是个事儿。”
云儿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每次见面你都墨迹这点东西。我现如今风光如意,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好的。要男人,不论是颜色整齐,温柔小意的,还是富贵尊荣,手握大权的,莫不想做我的入幕之宾。我即便是每天排一个还忙不过来,日子充实得紧。”
“可是这些全都是贪恋你美色或者权势的,又有哪个是真正喜欢云儿这个人的?你现如今年纪正好,风华正茂,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可有一天年老色衰了,你难道不想有个人与你互相扶持,共度晚年?”
云儿听到薛蟠这话,越发不屑的反驳道:“这些男人是贪恋我的美色或者权势,难道柳湘莲就不是吗?他是不是和你说,我生来角色,又恰好投了他的脾胃,便想着和我凑合凑合,也算是弥补他之前对我的亏欠?”
薛蟠被问的哑口无言,半日,讪讪说道:“难不成在我的温柔乡里,还有你的眼线?”
云儿不屑的嗤笑一声,摇头叹道:“他果真是这么说的。以我对柳湘莲的了解,还需要眼线来传达?闭着眼睛我也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说着,云儿一脸不耐烦的缩进了美人榻里,背对着薛蟠说道:“我云儿浮浮沉沉混到如今。男女之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自我幼年被继父强、暴后又卖于青楼,我云儿一共接客近十年。期间入幕之宾上至老圣人,下至挑脚的货郎,我自己都记不住了。男人于我,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皆无不可。然则只有一条,柳湘莲绝对不行。”
第151章
被云儿用一种最毅然决然并且有些惨烈的态度拒绝,薛蟠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前一世他自诩风流,号称纵横花丛中,片叶不沾身。自然从云儿如此固执的态度中品出两分深意来。云儿固然心中还有柳湘莲,可是他也能确定云儿这次是真的被柳湘莲伤的很深。
而对于这样的女子来说,简单的情情爱爱已经左右不了她的决定。所以薛蟠能断定,只要她还心怀芥蒂,她和柳湘莲的好事便是定不能成的。
薛蟠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背对着他躺在美人榻上的云儿,虽然竭力平静,但是薛蟠还是发现了她隐隐颤抖的身躯。薛蟠并不知道云儿是否哭了,不过考虑到云儿固执到有些变态的自尊心,薛蟠还是后退了两步,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说道:“既然你态度这么强硬,我自然会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柳湘莲听。不过我来之前他曾嘱咐过我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定要见你一面。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总不会驳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