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淡淡一笑,心说赵普还挺能体会,叹了口气,“所谓敌在明我在暗,就怕中招。”
“那就把坏人抓出来。”小四子抱个胳膊,帮着出主意。
“可关键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白玉堂皱眉,“陵血蜃楼,当年林禅子说的天机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从开封府的院子外头丢了进来,像是一块竹板还是木片,落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面。
石头发现了,跑过去叼了回来给小四子。
小四子歪过头看,“谁往开封府院子里丢东西呀?”
白玉堂伸手接了,就见这是一片普通的竹片,只是上边刻了些花纹。白玉堂拿起来仔细端详,皱眉——那花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想了一会儿,白玉堂想起了些线索,陵山泣血图上,那位蜃主所坐的那艘船上,似乎也有雕刻了这些花纹的竹片装饰,莫非是船上下来的?
感觉到这其中似乎预示着什么,白玉堂将竹片反过来,只见上边有几个字——城外五里树林,独自前来。
白玉堂眉头皱了皱,起身。
“唉!”小四子抱住他腿,仰着脸鼓着腮帮子,示意——不许一个人去!
白玉堂将竹片交给他,“我先去,你一会儿给展昭。”
“有危险怎么办?是陷阱呢?”小四子担心。
白玉堂笑了笑,“好歹也有条线索”
小四子一脸不赞成,白玉堂拍拍他,“记得,半柱香之后,再给展昭。”
小四子楼主不妨,“那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呢?喵喵会生气的。”
“放心。”白玉堂将他抱起来放石凳子上,酒坛子放下,转身走了。
小四子拿着竹片在原地想,半柱香要多久啊……
一转眼白玉堂一惊没影了,小四子心慌慌,最后还是趴下来,冲进展昭的院子里去了。
冲进屋将竹片交给了展昭,“喵喵!”
展昭不解地接过他给的竹片,眉头一皱——这自己他认识,是展晧的笔记。
“谁给的?”
小四子指外边,“白白刚才。”
展昭一惊,“他自己去了?”
小四子点头,展昭啧了一声,拿起巨阙追了出去。
一转眼展昭也没影了,小四子带着石头赶回房间,将竹片给了公孙和赵普。
……
城郊,十五里之外的一片竹林里头,白玉堂落到一片空地上,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两个人。
一个人站在凉亭门口,正看着自己,他头戴面具,一双眼睛阴森的绿光,像是夜晚的野兽一般。
另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似乎正在喝茶。
借着月光,白玉堂认出了他的样子,皱眉,“展晧?”
展晧回头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我明明写了城郊五里,怎么那么快知道是十五里?”
白玉堂往亭子的方向走近一点,确认里头的的确是展晧,回答,“五子当中的十写得很正。”
“呵呵,果然聪明仔细。”展晧赞赏地点了点头。
白玉堂到了凉亭切近,那绿眸人所戴的面具已经清晰可见,正是昨晚要杀展昭那人。“白玉堂微微皱眉,展晧不会真想置展昭于死地吧?亏展昭那么信任他。
“你找我来什么事?”白玉堂问他。
“我听说,你和昭要定亲了,特来给你送一件见面礼。”说着,抬手,一个狭长的盒子飞了出来。白玉堂伸手接了,可没打开……他还记得展昭第一回的教训。
“呵呵。”展晧站了起来,靠在栏杆边,“白玉堂,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
白玉堂摇头,“不信。”
“那宿命呢?”
白玉堂继续摇头,“事在人为。”
“哦?”展晧双手交叉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问,“吴不恶起死回生又长生不老、谢百花双眸变色死而复返,你不觉得神奇?”
“神奇只是因为药物功效,与鬼神天机无关。”白玉堂反过来问他,“你为何要杀展昭?”
展晧笑了笑,伸手轻轻一指眼睛,“有些事情,一定要死过一次再活过来,才会看清楚想明白,这是蜃楼一族的命运。”
白玉堂觉得好笑,“展昭并非你蜃楼中人,他生于常州府,他父母都来历清楚,跟你没什么关系。”
“宿命如此,挣扎无用。”展晧一笑,“我只提醒你,想要逆天而为,你和展昭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白玉堂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展晧笑得别有深意,“另外两张陵山泣血图就在那匣子里,不过就算得到了,你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白玉堂看展晧,“真正的秘密?”
展昭却是笑了笑,“只要展昭死一次,一切秘密都能解开。”
白玉堂脸色微沉,看着展晧的眼神有些吓人。
“哦?好吓人的表情”展晧却是笑了起来,“记住我的话,这世上想杀展昭的人太多了……因为那个大秘密关乎天劫宿命,你愿为他,与全天下为敌?”
白玉堂听着这话,心中疑惑——展昭生死关乎天劫宿命?什么意思……莫非是暗指猫儿会和谢百花、吴不恶等人一样,死而复生,记起一些十分紧要的秘密?
白玉堂问展晧,“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展晧认真问,“愿不愿为了展昭、与天下为敌。”
白玉堂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怕与天下为敌?天下是什么东西?”
展晧面露笑容,走到亭子前边,压低声音跟白玉堂说,“当年火烧蜃楼,圣木沉于海中,最终却并未死。”
白玉堂心头一动,那圣木不就是长出了很多古怪果实的树?一把火烧完了啊。
“得圣木者,可再见蜃楼……你当蜃楼就是个平常普通的小岛么?”展晧手指轻轻摆了摆,啧啧两声,“不是的!那里藏着关于天劫宿命的机密,得蜃楼者,得天下。”
说完,两人就听到林中一阵风声。
展晧嘴角微挑,对白玉堂一笑,“破天戒才能救展昭,杀展昭才能知天劫,宿命如此,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与面具人一起迅速闪入了幽暗的林中。
白玉堂一直盯着两人,看着那面具人的轻功,忽然意识到——只是面具款式相同而已,轻功却不同!这个……似乎并不是那天在林子里要杀展昭的人。
白玉堂纳闷不已——展晧此行目的为何?与其说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说得到了什么,倒不如说,他给自己送来了一样东西,还提醒自己展昭的生死就是关键,所以有很多人要杀他。和展昭在一起,要做好与天下为敌的准备,与其说他来者不善,倒不如说他恶言善行……此人究竟是敌是友?目的为何?为什么,要秘密行事背着展昭呢?
他正自想着,林子里头展昭急匆匆跑了出来,“玉堂!”
白玉堂回头看他。
展昭一把拉住他上下左右打量一遍,确定他没事才松了口气,随后脸色变了,“你竟然甩掉我自己来,你……”
白玉堂见他要炸毛,赶紧拿盒子给他看,“看这个,猫儿。”
展昭眨眨眼,盯着盒子看“这是什么?”
“你大哥给的……”
“你见到他啦?”展昭立刻左右找,“他人呢?”
“你一来他就走了。”
“什么?!”展昭板起脸,“他在搞什么鬼,就给了你这个盒子?还说了些什么?”
“嗯……说恭喜我们大婚之类的。”
“胡说。”展昭觉得白玉堂有所隐瞒,“你正经点,他究竟说了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说盒子里头是陵山泣血图的另外两张。”
展昭惊讶地睁大眼睛,“当真?”
白玉堂点头,“他还说陵山泣血图上线索有限,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查。”
“就这些?”
白玉堂点头,“他还说你可能会有危险,让我好好保护你。”
展昭愣了愣,“他真这样说?”
“嗯……语气没我那么好吧,不过意思差不多。”白玉堂一耸肩。
展昭叹了口气,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白玉堂,“你没瞒我了吧?”
“没有。”白玉堂坚决摇头。
展昭将竹排拿出来,心里头虽然不高兴白玉堂瞒着自己来冒险,但听他说展晧此行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提醒,意图为善,心中也好过了一些。
“你动作还挺快啊。”白玉堂和展昭一起往回走。
“亏你想得出来啊,让小四子那竹板给我,自己先跑了。我听他嚷嚷城郊五里,赶紧跑过去,扑了个空才想起来仔细看牌子。”
白玉堂笑了笑,问“猫儿,以前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个什么绿眸人啊、鬼面人,对你有没有威胁,或者表现出来要杀你的样子?”
“没有啊。”展昭摇头,“而且貌似很怕大哥,我只以为是小鬼……再说了,我小时候胆子也很大啊,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这样啊。”白玉堂点了点头,果然那个鬼面人和昨晚上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正往回走,前头赵普带着影卫们过来了,“都没事吧?”
展昭摇头,想说盒子的事情,赵普却是伸手一指身后,“林子里发现了些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随着赵普过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公孙正在验尸。
展昭走近,发现地上躺着的正是那晚逃脱的绿眼面具人,他被人一剑穿心,已经死了。双眸直挺挺地瞪着夜空,双眼空洞,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瞳仁是绿色的,颜色已经很淡。
白玉堂皱眉,是谁杀的人?说着,看了看展昭,两人脑中同时想到一个人——展晧?
“还发现了些东西,在前边。”赭影带着众人去看,就见不远处有一个地洞,洞口,徐庆和韩彰正带着人往外搬东西,只见是大捆大捆的轰天雷。
紫影打开一张图纸给展昭他们看,“在那面具人身上找到的,天涯谷的地形图,画好了各种埋轰天雷的地点。”
展昭等人可算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准备在天涯谷武林大会当日炸中原武林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轰天雷一响,死伤无数不说,说不定还会有踩踏拥挤,死得更多,果然是好歹毒的心肠!
一块竹板,让开封府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原本到了眼前的大难给结了,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怀疑,展晧究竟是敌是友,至少现在,众人对他没一开始那样反感了。
回到府中,白玉堂将盒子打开,里头并没有机关,只有两卷画轴,打开之后,的确是陵山泣血图,与之前两张十分的契合。
图纸翻过来,众人接着读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