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也不意外,老十其实还好了一点,主要是老九当了银子竟像是将原本看的比什么都重的银子都懒得要了, 这当爹的心呐……
不过他自己也要当老子了,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不过倒也还想吐槽这厮——
他当了老子肯定想着将来给儿子闺女奔一个好前程, 他倒是好,好容易有了个儿子居然还比以前懒散了起来。
贾珍被恭恭敬敬地请去喝茶,他在大厅里一个人刚刚小坐一会儿,就见老九急忙大步前来, 这一见到他就笑道:“珍兄弟你这来的也忒是早了些,倒是让哥哥我怠慢了。”
“既是兄弟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贾珍道:“我提前过来不是给你装东西的么,你这边装完了我再去隔壁看看。”
“不用不用,老十的人不是在吗?他已经让人将东西给运过来了,这次也不带那么多人,况且是东西,爷这些年的生意又不是白做的,江南那多的是分号,只辛苦珍兄弟你帮我带些东西就好。”
其实九爷本来什么都不想带的,除了几个伺候的和护卫。不过之前贾赦提了一嘴,说给了贾珍一个宝贝什么都能装,他这才动了心思。
这既是人家的好意,他退却反而是不近人情,九爷哪会做这种事?
贾珍笑道:“这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你要是什么用顺的东西只管带着,放心可是累不着我。”
“好好好,定不会跟弟弟你客气,也要好好见识见识这宝贝呢。”
虽说以前见贾赦用过,不过老九也没想过要套个近乎自己试试看,现在就不同了,这不是心里有点痒痒吗?
贾珍一眼就看出了他这意思,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等把你们送到江南安置的时候再让你试试取出来。”
他这一说老九那是一个喜出望外,原本只以为贾珍最大方也不过是让他和老十瞧一眼罢了,可还真没想到这就不知是给瞧一眼了,竟是要给他玩一玩!
“好,够兄弟!等着到了江南我一定要好好宴请你一番!”
“嗨,九爷这话你就别说了,之前我可是在江南待过一两个月的,那边什么我没见过?既是兄弟就不说客气话。对了,十爷还没过来?”
“之前听他家长吏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动静稍微大了一点,信儿居然醒了,也许是谁之前跟他耳边说了一嘴,如今哭着喊着不让父王走呢,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老九一说就觉得心疼,他家这个小家伙尚小的很,要喊爹喊娘还要过一年呢,要是这样哭喊着不让他走,指不定还要几年的功夫,若真有那一天他的宝贝儿心肝这样哭喊着,九爷都能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要碎了。
贾珍也没再说什么。
虽然老十的王妃又多了一个小郡主,可这话怎么捉来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别说这次生下来的是个公主,就还是个哥儿,那之前捧在心里疼了爱了那么多年的信哥儿难道就能不爱了?
那嘴贱的奴才着实可恨!
不过这是别人家私事也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又道:“说来今儿个皇上要休朝来送,另有我那赦叔也要来送你们两位,待你们在江南顺风顺水地,这也就回来了,也不用那么想家。”
说这就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两张符纸,拿了其中一个给九爷,另外一个则在手里拿着,对老九道:“这是我跟我赦叔求的,这一张你拿着,另外一张则给王妃,若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老九闻言心中一惊,看着贾珍的眼神也是不尽感激。
有了这一张符,这岂不是人在天涯海角,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变化?
说句难听点的,要是他有心谋反,指不定这东西能有什么大用呢。
贾珍没让他说过感谢的话,只低声将用法告知了他,接着那九爷就赶紧匆匆离去,倒是老十急忙而来,一见他就赔不是道:“珍兄弟,让你久等了,真是哥哥对不住了——”
贾珍连忙起身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九爷刚刚已经跟我说了,信哥儿哄睡了吗?”
老十摇了摇头,低声道:“让他奶娘给他穿戴好了,在外面呢,只想着等会儿指不定就能熬困了。”
这话一出贾珍就知道肯定是这老十在哄着儿子听人说自己来的这样早,又怕让自己久等,又舍不得啼哭的儿子,索性将儿子给包了出来,现在在院子里安抚呢。
贾珍取了符纸给他,同样是简略交代了一番就道:“我可是有许久都没见到信儿了,听说我们信哥儿这就要去和我们家琏儿一起去上学了?这可是好事,我去哄哄?”
那老十心里惦记着那两张符,匆忙点头,两人一出大厅,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正在奶娘怀里又哭着叫父王却被奶娘用手捂着嘴低声哄着的司徒信。
一看孩子气都像是哭的喘不过来了,别说是老十了,那贾珍的心里都看的极为舍不得,忙上前道:“信儿,你琏儿弟弟等下就来了,要不要见见琏儿弟弟?”
他声音说的极大,那琏儿弟弟四个字又加重了声音,原本哭的专心致志连老子过来都没看到的司徒信都听到了耳中,这听到之后就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父王和十分眼熟的贾珍。
贾珍倒是不客气地从人家奶娘怀里直接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哄着他道:“等下琏儿的爹爹就要过来了,你要是听话,我就让他爹爹将你带去见琏儿好不好?”
一听说能见到琏儿弟弟,司徒信猛点头,满心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就能见到贾琏。
原本因为儿子哭的厉害而瞪了奶娘好几眼让人家打哆嗦的十爷,如今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满脸的郁闷。
他家这小子倒是有了贾琏连他这个当老子的都不要了。
不过他也趁着这个空当给贾珍打了个眼色,立刻回自己的别院去了。
两个王妃都要坐月子,饶是今天怎么也坐不住,只也不能出了门前来相送的,更别说那十王妃赵氏听到自己儿子哭的撕心裂肺了。
待人一听老十进来,她紧忙道:“王爷,可是信儿——”
老十连忙屏退了左右,跟她耳语了几句,将着就将那符给了她,赵氏连忙点头,这老十才叹道:“信儿已经不哭了,不过等会儿可能要去后街。”
赵氏倒也是蕙质兰心,闻言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才笑道:“那妾身就放心了,王爷此行定会顺顺利利,妾身也不多说了,只盼着王爷能在咱们小郡主满月之前回来一次。”
只回来一次还是要走的事儿,两个人谁也没说破。
等老十再回去就发现在那儿逗儿子的除了贾珍和他九哥外,还多了一个贾赦,贾赦身边还跟着司徒睿,后者在一看到他后就跟他行礼。
“天师,睿儿,你们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贾赦怀里抱着一个司徒信,闻言笑道:“这不是要相送你们一程,顺便等着前来接人?我说十爷,你信不信你八爷已经在那边等的度日如年了?”
他这一条调笑就让老十叹道:“谁说不是呢,等我们兄弟到了那边之后怕也是会如此。”
不过好在是他还能回来一次,倒是比一去那江南就呆了快半年的老二和八哥来说幸运太多。
老九和老十今儿个起身去江南本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张扬,不过这一条街上的兄弟住着又能有什么秘密?老五很是匆忙地过来,待看到贾赦和贾珍就觉得自己来的晚了。
他叮嘱了老九和老十两句,自己也逗了逗还能看出来一张哭包脸的司徒信。
他没多说也不足为奇,毕竟在贾赦这个天师面前如今说啥指不定都没有秘密,该说的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又陆续过来了几个兄弟,十三爷来了不说,那十四爷居然也到了。到最后的老大过来,众人齐聚一堂,小辈里倒是只有司徒睿一个人。
这些司徒家的人其实也清楚,今儿个来不只是送行的,等这哥俩走了估计等不了太长时间还要再过来俩,这还真是让他们兄弟里有几个人有那么点羡慕,比如说十四爷。
这十四爷跟着贾敬之后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被贾敬给收拾的老老实实毫无脾气也只用了几天时间,如今倒像是彻底被敬老爷洗脑了一样,虽又黑又瘦,但是几个有些日子没见这位不用上朝的兄弟后,都觉得他精气神都变了不少,和当年在北疆的时候那股子天骄之气也不逞多让。
一堆人在心中啧啧称奇,对那位鲜少打交道的宁国公也多了几分佩服。
这太上皇和皇帝都没做到的事儿,他一个外人居然做到了。
十四爷虽变化不小,今天过来也不过是客客气气地和其他兄弟一样来送送不过是面子情,倒是没多少别的心思,不过在看待贾珍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他刚到贾敬的那个精锐之师的时候,因为心怀挑衅之心,找了几次事儿之后那贾敬还没怎么呢,这贾珍就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亲自去京郊和他练了一场,将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要不是后来被贾敬带着给去送了药,他连一个下台阶都没有。
那之后这位十四爷就想明白了,这贾家的人一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
他那浑身的骨头都在随后被贾敬给重新掰开,最后再一个个重新装上,倒是没俩仨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
老大过来之后倒是也没怎么告诫老九和老十,哪怕他是大哥如今也不同于当日,说多了人家也不爱听,只道:“我等兄弟倒是羡煞你等,倒不是羡慕你们的差事,只羡煞你们能有这机会当一回活神仙。”
这话一出倒是被大家纷纷称是。
就连那十四爷都不例外!
“这样一说倒是我们兄弟俩的服气,不过我们之前就坐过了一次了,羡慕吧?我就知道你们羡慕。”老九说到这里就和老十一起畅快地笑了起来。
司徒家的那些兄弟个个对这俩蠢货投之想要痛揍他俩的眼神,继而看向贾赦。
来的太早的赦老爷:“……”
这俩蠢货!
贾珍此时笑道:“要坐一坐也是无妨啊,等我送了九爷和十爷回来就带几位爷去转一圈儿。”
这话一出,饶是大家都觉得可能有些不妥,可也没人能拒绝啊!
那可是凭虚御风,当神仙!
四爷刚到还没下车就听人说了一耳朵,知道了这事儿,待他下了车也没让一众兄弟再继续行礼,忙道:“大家都平身,今日朕前来乃是和兄弟们一样来送老九和老十的。倒是辛苦他们了,不过既能有两次当半仙儿的经历,这去江南去的也不亏吧?”
老九心里呵呵,面上还要道:“不亏不亏,兄弟们都要吃了我们俩了。”
“四哥,珍兄弟可是说了等下也让兄弟们能试试那铁鸟呢,我们去江南可是亏了的!”
这俩人一个不亏,一个亏大了,倒是让四爷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司徒信在贾赦的怀里看看他父王,又看看他的一堆王叔,着实是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这四爷也到了之后,兄弟之间的情谊也算是全了,东西也被贾珍之前装妥了,这离别也续了,想到那边的八哥,老九和老十就干脆地辞别了。
这老九和老十自己倒是干脆,他们带的人比他们俩还要干脆,唯恐这最后关头被主子给踢下来,要知道老九和老十合起来也就带了十个人,这每一个带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多面手,这些人一上了铁鸟,就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咱是上过神仙宝贝的!
下面的那些王爷眼下都没份儿呢。
这一堆人一上去,贾珍更是干脆地二话不说,立刻飞走,唯有贾赦要哄着看到自己的爹爹一到铁鸟里,铁鸟就消失不见的司徒信。
好在小家伙的罩门就是贾琏,也是好哄。
四爷此时道:“天师,听闻天师有一种消暑的不二法宝,今日可否也让朕品尝一番?”
贾赦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因为自己之前告状呢,又看他这话一说那老五立刻看向一边顾左右,就是不看他,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皮笑肉不笑道:“陛下要莅临荣国府那自然是我等之荣幸,陛下请,诸位王爷请。”
听了这话,别说这些人原本就没几个打算先走的,便是原本打算要立刻回兵营的老十四都站住了,这些好东西他一般可是都是没份儿的,如今好容易轮到自己能沾光,哪里能就这样轻易地错过?
反正还能顺便接个老二和老八嘛。
五爷心里倒是直接将他四哥给数落了一通,你这样说可不是让那贾恩侯在心里记了我一笔吗?
无可奈何啊。
那贾珍可不是当初第一次驾驶着铁鸟飞到金陵还要两个时辰的珍大爷了,如今人家速度快着呢,快到老九和老十各占了一个窗户,心中啧啧不已。
这飞的快,飞得远,果然和只看着那巴掌大的天空是不同的。
至于那休息的地方两个人谁都没进去,那么短短地时间,本就准备了给他们坐着的地方,何必再我人家的休息的房间呢?那可不就真的将贾珍看成了伺候他们哥俩的奴才了?
两个人还时不时的和贾珍聊一句。
“这到了江南别的不说,光是那些铁矿的开采都未必能跟的上,我琢磨着这不在那儿呆个几个月是不可能撂摊子回来的。”
这当然是没算自己儿子满月,要不然九爷肯定不干。
他就那一宝贝儿子,还是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这说啥也不能错过了唯一儿子的满月啊。
“我觉得几个月那都是好的,不过咱们的事儿轻省啊,如今我倒是心疼起了那个徐世珍了。”老十说到这里一脸的幸灾乐祸。
能做到两江总督的位置当然不是一般人,那徐世珍也算是司徒曌曾经的人,只是后来见风使舵,投老四投地最快,倒是让老四在那江南有了喘息之机。
之前想了一出好招儿,直接让老二和他们八哥去给他料理江南,这两人双剑合璧,一出果然所向无敌。
也是他们那四哥能坐得住,这样的两个人不但放到了江南,还放了半年,也不怕那俩人合起伙儿来拆了他的半壁江山!
贾珍倒是没吱声,看上去是在全神贯注地驾驶着铁鸟,这心里早嗤之以鼻了——
他们那位二哥既能和他赦叔能校搅和在一起,还能将这所谓的江山看在眼里?指不定如今修为都能到什么程度了呢。
司徒曌这每日里从江南回来说隐秘那是十分隐秘,可要说多小心翼翼,那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