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四爷现在在銮驾之上,甚是无聊,他看着贾赦如今难得骑着马的模样,倒也很是心痒难耐,可谁让他如今是九五之尊,这只能在这里坐着呢?心里便有了一些失望。
不过这也因为四爷一直都盯着那边的动静呢,也就一下就看到了许太监。
为了失去某些趣味,四爷当然也是和贾赦一样屏蔽了自己的五感的,总是动不动就听到人家在背后说什么,他这皇帝岂不是当的不要太苦逼?
“李尚喜。”
“奴婢在!”
“你去问问看那边许公公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去了老二那儿?”
李公公二话没说,亲自找人打听去了,没多久就有人从附近的“侍卫”那儿得了信儿,这立刻回禀了四爷。
这四爷倒是不知道他那父皇问了结果之后打算让人快马加鞭地去干什么事儿,只点了点头。
这虽说从京城到猎场不算太远,不过这么多人浩浩荡荡,也走了俩多时辰,这从天不亮就到宫里,到地方已经是太阳高挂了。
这辅国公和宁国公并十四爷都已经准备妥当,分列两边跪见皇上与太上皇。
因为这里有两万多兵马,御林军不但全部出动,还有四爷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兵马,将这周围可谓是围地水泄不通,今日整个京城都给封了门,许出不许进。
什么?有急事儿?那也不行!
祝招远此时虽然高度紧张,不过到底是有些看清贾敬的。
便是他会练兵又如何,这排兵布阵又不只是看兵的!再话说回来,就算是他输了一场,不是还有一场能找回颜面吗?
不过虽然是在心里已经给自己找了后路,这面上还是不肯显露出来的。
至于贾敬和他身边的十四爷被百官一看,哟呵,瞧瞧这晒得黑的!那宁国公还好一点,那十四爷简直是都让他们快要认不出来了,这精瘦精瘦地,黝黑黝黑地,这要不是他那一身衣裳,指不定还真的要被当成一个普通的副官。
“这十四看来还真是没少下了苦工啊,这简直都是脱胎换骨!”
“冲着十四这样儿我这当哥的也要押十四啊。”
贾赦也看着十四爷没忍住凑过去对他好基友问:“我怎么觉得他前两天还没这么黑的,这怎么一下子黑了那么多?”
“这我倒是知道的。”在一边听话音儿的贾珍差了一嘴巴:“这十四爷原本虽然也是跟着下面的士兵一起练的,不过往常只跟着练半天,这最近是发了狠了,前两天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黑了不少,还跟我爹套近乎想要用您那宝贝给他自己美白下呢。”
这本来就是一堆人骑在马上,后左右三面都是人,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不还是让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一听这话,大家都没忍住笑了起来,接着火速口舌相传,最后传地对面的祝招远都听到了,更不用说两位皇帝了。
这丹壁铺设完毕,御座布置妥当,太上皇和四爷两个人郑重其事地各自发表了一番讲话,不过幸而是长话短说,大家再次山呼万岁,这面子功夫就算是完了。
贾赦和众人一起再次上马,苦逼地发现他们并没坐地地方,还不如以往秋猎呢。
这两兵对垒,倒是先比的单兵,这单兵对比,也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两边自己挑选人出赛,而是太上皇和皇上分别一个抽贾敬的,一个抽祝招远的。
这邪门歪道啊!
祝招远心里都气不打一边来了,这以往可从没这样的!
不过这细则一出来,倒是贾珍和司徒睿这俩少年都跟着兴奋了起来,这才有意思啊,不然只双方都挑最好的又有个什么意思?
老大也对司徒曌道:“这倒是看了个新鲜。”
十四爷以前就是想拿老大当楷模,结果这位自己都没走的顺当,不过现在也能和老二心平气和地一笑泯恩仇,今儿个一路上虽都没说几句话,现在寥寥一句就已经站明了立场。
那边的老三倒是有些看不顺地瞄了一眼这兄弟俩,心里呵呵了声。
都得瑟个什么劲儿啊,都是败军之将。
不过他自己也没敢张扬,只闷声看戏,谢绝亲自下场。
“果然是两位公公帮忙挑选,这还真是不挑好的。”
那还真是,这许太监和李公公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挑那些一看就是五大三粗,长的就是一脸骄兵样儿的?要选当然要选看上去矮瘦挫的!
于是这两边一选,一边一百个人。
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这一拉出来,大家一看宁国公和十四爷那边波澜不惊,再看祝招远这边的样子,那心里还能没数儿?大家都懂啊。
这祝招远能来的兵其实都已经是他筛过的了,可再怎么筛,不也得是有强兵有软蛋?只是软和更软,废和更废的区别。
而且这双方挑出来的人身高那么一比,胖瘦那么一看,竟是双方都差不多,显然也没办法用什么好的都给了贾敬这样的说辞。
不过说起来,因为出于安全因素,双方那兵马扎营都挺远地,最起码不能靠近皇帝,大家原本也看不真切这两边具体怎么样,可等人一选出来拉到近处——
哟呵,这可就不同了啊!
倒不是祝招远那边卖相太差,事实上和他们常见的御林军相比也没差太多,可问题是贾敬那边的“卖相”简直不要太好啊!
瞧瞧那站姿,个个挺想抬头收腹,那个个劲拔如青松一样的,随机挑出来的人,居然眨眼间的功夫就一下子变成了横十竖十的方阵,就算是没有祝招远那边的当对比,这样的军纪水平,大家心里也是叹服的!
那些文官且不说,武将个个哗然了!
“好家伙,当年两位贾公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出色吧?”
“等等,贾敬他真的是进士出身?有这样出色的儿子,贾代化当初是脑子进水了才让儿子去考进士?”
“这这这……真心是文武全才!”
不说这些武将觉得贾代化当年脑子进水了,太上皇这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感动到溢于言表!
贾家忠心耿耿啊,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居然让他考进士!这不还是对朕忠心?
而且今天贾敬也是给朕大大张脸啊!
其实老大也是没忍住这糟心的心情,他对贾赦道:“天师。”
他这一脸的沉重倒是让贾赦有点懵,看着他:“啊?”
“天师,我想问问,尊伯父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这样一个虎子……去从文了?”
贾赦能说他堂哥如今不过是“按图索骥”“照本宣科”?
不!
这天下的兵书多了去了,君不见那么多人都会背《孙子兵法》也没见到谁能比肩孙子啊!
他苦涩一笑:“这不是当初我敬大哥他喜欢吗?其实我伯父也是无奈的。便是我家老二,其实也是好读书,其实我倒是觉得他去练武更适合一些。”
这一下子就被周围伸长了耳朵在听的诸人心里“哗——”了一下,那司徒曌表情不变,只是贾珍的修为就有点不到家了,他简直是忍笑忍地肠子都要笑的爆炸了啊!什么叫贾政也是一个练武的料子?就他?
那还不如说小爷他天赋逆天呢!
不过贾天师如今的招牌在那儿放着,倒是许多人都在那里深信不疑!
最少人家就算是吹牛往自家堂哥脸上贴金,这贾敬这一手也没辜负贾赦使劲儿怒吹他啊。
不过祝招远那表情倒是尚好,许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不远处他儿子祝清然那表情可就没他这个老子的镇定自若了。
四爷倒是半点不在意自己的老丈人的脸面,很快就定下来了具体怎么比。
双方单独比,倒也不是一对一地单挑,那是保留节目,这双方各100人分成十对,先比骑射,分弓箭和火器;再比骑兵冲锋,落马为输;最后比百人肉搏,以一炷香后爬不起来的人数多寡定输赢。
宁国公贾敬听了这些细节之后无所动容,十四爷倒是喜上眉梢!
等着吧,爷这些天晒成了碳球一样的色儿,就是亲自上场也使得,别说爷手下的兵了!
其实吧……
没让他上场,他还真的略遗憾的。
这不是力求表现么?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出个风头么?结果他老子和他亲哥真真是……
啧!
第118章
“听说今天比的就是单兵?不止吧, 不是要排兵布阵?不是说咱皇上明儿个要给他们休息一天,咱们反而要去天坛吗?”
“这一连三天都要天天早起也是够了。”
“说什么呢,也不过是比起平常再早起那么一个时辰罢了。”
“是啊, 也就一个时辰, 也就三天嘛。”
百官们的心情是哀怨的,这皇帝什么时候要祭天可是提前都安排好的, 谁知道这四爷能剑锋插嘴地干出来这种前一天去猎场,隔一天去天坛, 再过一天继续奔猎场, 连着三天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的事儿呢?
不过这天坛祭天的日子那是提前确定的, 肯定不能改,这四爷的确是见缝插针了一下,谁让他和太上皇又要去江南呢?
这可不就得赶紧将这京城里必须是他和太上皇都要出面主持的事儿全给主持了?
朝臣们辛苦一点也就罢了, 这马上还要让他们松散松散呢。
四爷是不在意,不过这“怨声震天”地也着实是让大老爷听到了耳中,他还挺好奇的,四爷这是干了什么事儿居然就让大家伙这样了?待贾珍细细一说, 贾赦那边也不吱声了。
这严格说起来,下江南不还是他的锅?
他安静如鸡地看着双方准备。
贾珍见状也不再多嘴,那一颗红心全都冲着给自己的老子加油上去了, 其实也顾不得旁的。
骑射用的马倒是没有再单独挑选,都是双方准备妥当的,于是按照之前分组好的十人十人的小队,双方开始上马, 接着便是以这样十人为一组的进行比赛。
这比起来可真是……
要说弓马娴熟这一点想要做到可不比站军姿明军纪来的简单,可正是因为这样,这对比不就更明显了吗?
因为是宁国公那边先一组十个,上去一圈儿齐齐射出,统计一番。
接着辅国公那边一组十个,依上而行,大家谁都不吃亏,也没谁占便宜,结果这成绩可是肉眼可见的。
祝招远暗暗咬牙,他也没想到这贾敬居然再兵马齐射上也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练出了不少成果,这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面色一沉。
祝清然同样是心中焦急,奈何两位皇帝就在上面,他便是再焦急也不敢上前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说起来这边可没有七环八环九环十环,有没脱靶,有没有正中靶心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待到祝家军一上,脱靶数人,这高下已定。
倒是又不少人都在看皇帝的脸色,因为他们实在是猜不准皇帝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宁国公是他提的人,显而易见的。
这辅国公又是他岳父,更是一目了然他的人!
这自己人折腾自己人,有几个意思?
太上皇倒是明白自家儿子的想法,不过是能者上,无能者下,他脑子里面才不会去考虑这祝招远是不是自己的岳父。不过这样也显然是因为智珠在握,并不担心贾家这一家子做大。
要说太上皇自己对贾家那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敬畏地,不过后来和自家老二讨论的时候,倒是被老二三言两语就给安了心,后来太上皇他琢磨了下,可不是么!这要是真想造反,估计早就造了,他也早没命了啊,让他活着作甚?
还真说不准人家贾赦当初就是因为老二快咽气了才坐不住了,不撑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