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贾赦[红楼] 第249章

  她就不信她的侄女儿是个脑子同样不清楚的!

  闻夫人见状更是慌张了起来,这眼泪都跟着越掉越多,委实是她也没了主意,虽心里再怎么觉得这贾家好,可贾二爷本人不好啊!这听说后院也不是省心的,有个上蹿下跳的呢!

  可要真让女儿做主,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也忒不像话了,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少不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姑姐,颤颤悠悠道:“您觉得……善姐儿她会怎么说?”

  这自己姑娘怎么想,还问自己这个当姑的?你这怎么当娘的啊!关母更不想理她了。

  自己侄女儿明惨,都是因为这对莽撞爹,糊涂娘!

第145章

  贾母对于闻善儿的第一印象是像张氏, 到了关母这里,关母其实也没见过这个苦命的侄女几次,严格算起来, 这次闻夫人带着她来京城, 才是在她长大后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维系双方情感的,一是骨血之情, 是关母对于娘家弟弟的怒其不争,也是对于这孩子命苦的怜惜, 更是因为对于她的第一印象良好。

  这是一个聪慧却乖顺, 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当着女儿的面, 闻夫人连忙擦了脸,也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说的话就会影响了女儿的一生。女儿之前那档子事, 她就已经觉得不堪重负,唯恐她真的要青灯古佛长伴一生,这有了一丝希望,更担忧自己的一时情绪而让这一丝希望破灭。

  “善姐儿你坐着, 姑妈这次让你来,也只是有话要问你,你想说就说, 不想说就点点头也行,摇摇头也罢。”

  闻善儿听这吩咐就低声道:“哪里有那么娇气,姑妈有话尽管问,善儿定会认真回复姑妈。”

  关母点了点头, 这才笑道:“也不是别的,虽然说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之前已经有了那么一桩破事,你父亲你太太都怜惜你,姑妈也心疼你,委实舍不得再让你再苦一次,这次是想问问你对这事儿,到底是怎么看的。”

  她缓了缓道:“这日子还是你自己要过,不管别人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闻善儿万没想到过来之后居然会听到姑妈如此说,也想到了母亲心中的苦涩。她攥着帕子,低着头,一时无言,脑中思绪翩迁,仿佛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一条路她知道已经注定,而是父母最不想让她走的那一条。

  另外一条坎坷与否尚不得知,只那一条注定不会走的轻松愉悦,而是上路之前就已背起沉疴,只对父母而言,却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想到了今日在荣国府的见闻,又想到了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又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巨兽,最后心里叹了一声。

  她抬眸看向关母,关母摸了摸她的小脸儿,低声道:“你也不用多心,你姑父虽然没有多少学生,但也认识不少家风清正的人家,便是再不济,找个举子应也是没问题的。”

  可指不定人家也未必是真心待她不是?

  许是因为她那些许还够体面的嫁妆,许是因为她的姑父,更许是因为她那两位前程似锦的表哥。

  她抬眸看了一眼母亲,见她正偷偷看着自己,眼睛都红了,她对母亲笑了一下,接着才看向姑妈道:“说句不怕姑妈笑话的话,今日里我在荣国府也是看花了眼,不是为了荣国府的院子,也不是因为那老太太,只因那两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也又想起了在金陵的时候,曾经和嫂子等人一起看向天空中的铁鸟,忙着跪拜。我是真的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嫁给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也应容不得我再挑剔了。”

  关母的嘴角立刻浮现出了笑容来。

  她不是不懂闻夫人的心,只是如果哪一条路都走的不容易,最少这一条路,还吃穿不愁,这一辈子,也都是有个指望的。那王氏如果是个好的,她怕还会犹豫,问题是那王氏如此情况,想来那贾政也不会敬重到什么程度,将来百年之后与谁合葬,谁又知晓?

  “你姑父那儿我曾经问过,那贾二爷是个迂的,倒是和你父兄的性格都差不多,你大哥尤其是像了你父亲,我听你母亲说,他甚是疼你,想来你也有办法的。“

  关母又摸了摸她那小脸儿,看着清清瘦瘦的模样便道:“只那贾家到底讲究一个大家气派,你今日表现的虽然很好,不过倒也未必能让那关母喜欢。我听着她今日里话中的意思,等你入府之后,怕是先要管家,这也是好的,只要记得那王氏,只管好,莫伸手,也不用想着能在这府里安插几个你自己的人,那地方,再多的人心也都是那位赦老爷的。我还听着荣国府要搬家,挪到天师府那边去,那边二房也是有个院子的……”

  这关母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上了,她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又在关阁老面前都能做的几分主意,其实本就是个不容别人质疑的。

  听了侄女儿这些话,就已想着今后的种种了。

  闻夫人看着她亲热的和女儿说这话,又见女儿双目之中虽然没有多少笑意,倒也没了往日看到的那些清冷,这心也就送了泰半,毕竟是这个姑姐看顾着,女儿也有心,只盼着一切顺遂吧!

  正月十五,上元节。

  上元节的前一天贾赦就因为送给太上皇和皇上一人一只小怪兽而被褒奖,这携着儿子侄子并侄孙一起去看花灯自然是少不了的。

  四爷提前几天就跟他吹嘘上了,说今年的花灯又大又多,若是琏儿喜欢哪个就给琏儿哪个。

  他记得去年卖过几天的花灯,晋江现在还在跟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去年花灯的销售情况,鼓动着他今年在上元节的时候录一个视频给店铺里放着做宣传,反正这些花灯本就是打的手工旗号,又各不相同,可又好看无比,应该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贾赦琢磨着这些也不存在什么产量上不去的事儿,要是上不去随便在小李或龙首那边弄点也能凑个数儿,就同意了他这所为。

  “赦叔,我怎么瞧着今年的花灯的确不同呢,瞧瞧今年京畿大营出动了多少人,我听说我老子今儿个都不能过节,要和辅国公一起忙活着呢。”

  这贾珍其实对老子去了京畿大营后的家庭生活是十分不满的。

  整天找不到人!

  过年过节都指望不上!

  亲孙子会翻身了也没见他抱过几次,还盼着孙子呢!

  十四爷自然少不得陪着上峰一起辛苦,在那些司徒家的人群中看来看去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估摸着今儿个晚上也要在马上骑着过了。

  他看完之后才心中稍觉平衡了一些。

  贾赦道:“不是听说他那一半儿的兵马已经和祝招远的换了吗?要将这整个京畿大营的兵马都给重新训练一遍完了再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放低了一点儿:“倒是没有想到祝招远居然没亏空多少东西,否则的话你老子答应估计那个十四爷也不答应。”

  贾珍也低声道:“谁说不是啊,不过我后来一琢磨他就算是想动手也不容易啊,也不想想他一直都没将京畿大营给攥稳住啊。”

  贾赦对于京畿大营的事儿知道的其实也没那么详细,这些事儿还是十爷跟他八卦的,八卦这种东西嘛,大家都懂,未必都是真,但也绝不会无风起浪。

  足可见盯着京畿大营的多了去了。

  他们哥俩各自抱着孩子,再看看司徒家的那些个兄弟也搜的一人抱着一娃儿,这时候倒是不嫌丢人了,见到他和贾珍走过来倒像是苍蝇见到肉一样恨不得上前。

  不过这怎么了?要是按照他今天的猜测这可不是得围堵着带着孩子来跟他要好处?结果一转身,呵!这不是老二和老四并肩站着,前面还有一个他们老子?

  这怎么回事儿,今儿个就算是和以往不一样,不讲究君民同欢,而是讲究与民同乐了,这也应该在上面将那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话说完吧?

  他不明所以,司徒曌倒是无所顾忌地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司徒煦就走了过来,他怀里的儿子已经不甚安分地闹着要下来了。

  贾赦:“……”

  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是有了兄弟就没了爹啊!

  将他放下来,让他们俩玩了个相见欢,再往周围一瞧,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他的仨个舅子,其中刚刚赢取了新妇的老三还对他挤眉弄眼的。

  他很是嫌弃地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接着就回眸看到太上皇正看着他呢。

  得了吧,什么也不用想了,还是上前去会回话去吧。

  他上前跟着儿子一起走到太上皇的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老人家和四爷道:“太上皇,四爷,您两位这怎么先下来了?这便是与民同欢,不也有仪式吗?”

  太上皇盯着他那笑嘻嘻的模样就想给他一个白眼,这猴子刚刚看到他老人家还跟没看到一样,这幸好还知道走过来。

  “今年不那么玩了,让礼部的人折腾去吧。每年在上头站着其实都挺没意思的,今年你不是弄了一堆的烟花,说是与众不同?这当然要亲眼目睹,看看是怎么一个与众不同来。”

  贾赦:“……”

  其实他也不是随便吹牛,而是真从方陈那儿弄了不少烟花来,不过方陈那边都是库存品,给他之前还让他小心着点,万一有潮哑炮的也就算了,可莫要让人上前。

  他也就想随便放放,结果……

  他又瞄了一眼四爷,心说我都给太上皇送了东西了,这不是还嘉奖我来着,这怎么今儿个一见到我就全冲着我来了?

  四爷对他笑了一下,倒是让贾赦有了受宠若惊之感,接着道:“朕也是想看看你这烟花,也不耐烦每年都和前一年一样说着一样的话,就和父皇商量了一番,故而就下来了。正好朕也能和兄弟们一起热闹热闹,也能瞧瞧你新鲜。”

  瞧我新鲜?

  感情我都要变成一个物件儿了?

  贾赦心里一叹,认命地对他拱拱手,皮笑肉不笑道:“希望今日不至于辜负了陛下和太上皇的厚望。”

  随即瞄了一眼好基友,这个倒是和亲老子拉开了距离,和长子一块儿站着,这样一看着父子俩简直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身高都基本一致了,只一个脸蛋稚嫩,另外一个倒是有一种他见证了所有,像是老酒一样历久弥新的气息。

  更可恨的是这人修炼完了之后就年轻了许多,如今和他儿子站在一起竟像是父子。

  他本想赞上两句的,毕竟最近已经听这厮炫耀说帝君又赐给了他东西,他这不得让帝君也惦记着他?结果心中一转,这念头又立刻给打消了——

  四爷在呢。

  他们俩现在站在一起,已经不是兄弟了,而是弟兄。

  这样一想,也是大写的虐。

  四爷当年就是长得着急了一点,如今虽然年轻了不少,可和这个年轻了更多的一比,还是大写的虐!

  这全是基因的锅!

  贾赦给了四爷一个同情的眼神就乖乖地站着了,没乱走动,四爷被他这一眼看的很是费解,不过紧接着他那群凑不要脸的兄弟们就围了上来,看着是给他老子请安来的,等后头都冲着贾赦去了。

  太上皇又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不过这群混蛋个个抱着的都是他老人家的孙子,出血的又是贾赦,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要向着自家人,贾赦这小混蛋还是出点血算了。

  赦老爷也是看了出来,虽然是早有准备,不过眼看着司徒曌没半点相助的意思,还是没忍住跟他传音道:“我说你是不是只会站着啊,也不会帮帮忙?这些可都是你侄子!”

  “正是因为是我侄子才不能说什么啊,再说了,天师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一个月琏儿到底都收了多少东西?”

  贾赦被他这样一说倒是没了底气,咳,这从腊月十五到正月十五,他家的小崽子也的确没少收了好东西。不说别人,光是这个大腿就是出手阔绰地赏下来了一个不给他看的小空间袋,上面用了秘法,要等贾琏十八岁的时候方能打开。

  他心中明明知晓,却因为好奇可是激将和请将之类的法子并用缠了他两天都没问出来到底是送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好不哀怨。

  在没贾琏这儿子之前,哪一年不是他将他那太子东宫给搜刮个一干二净,好东西全改了贾姓?

  痛快地将怀里的各种符咒啊,亲自加持开光的一些玉佩分发了干净,他才恍然发现儿子不见了,等再一找,就发现人在他之前嫌弃的那人怀里呢,自己身边倒是司徒睿凑了够来,自己发完了他接着发。

  大家也都在夸——

  “睿儿就是聪明,看着在天师身边也没少学了东西,将来也能成为一代大家吧?”

  “什么大家,会不会说话?这天师教出来的当然是小天师,当然要朝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边使劲儿啊。”

  “睿儿真是个好哥哥,快来跟哥哥道谢!”

  “……”

  种种不一,倒是让贾赦超级想说“凭什么啊!”

  你们这群混蛋,本天师给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用这变着花样的好听话来夸我啊?不夸我夸一下我儿子也行啊!不过他到底还是要脸,等发完了之后就保持着一张不高兴的脸往后撤退了几步,戳儿子脸去了。

  贾琏又大了一岁,倒是知道规矩了,对于他爹的贱手也不至于像去年一样直接给打了,只泪眼汪汪地看着抱着他的司徒曌,求出头!

  贾赦:“……”

  这好像很眼熟哈!

  贾珍凑着说了一句:“我家琏儿弟弟,果有乃父之风。”

  乃父之风个屁!

  学老子撒娇有什么好学的?他气势汹汹地瞪了一眼司徒曌,司徒曌摸了摸怀里娃儿的毛,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倒是让不远处看的分明的太上皇看着这“一家子”的举动,心中又觉欣慰,又觉得有点别扭。

  都这么长时间了,贾赦这猴儿也从来没专门拍过他老人家马屁,难道不知道讨好他老人家吗?

  至于曌儿也不知道明明那么聪明一孩子,如今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样不公开似乎也不错,自己关起门来的事儿,何必跟别人说呢?此风不带起来,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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