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是因为自己的上峰给予的压力太多,不然的话还真不在意,反正就他看来如今占便宜最多的又不是他,他着急干嘛?上赶着找不自在啊?
他这喝茶的功夫,倒是十三爷轻咳了一声,他道:“十四弟,宁国公可有曾说过什么?”
这十四爷也没想到他这十三哥如此不厚道,明晃晃地将枪口对准了他,不过他也浑不在意地放下茶盏道:“倒是不曾,不过倒是威严日剧,我倒觉得宁国公愈发有仙人之姿了。”
说这话的语气淡淡地,甚至听着还有点冷嘲热讽地,不过看他那眼,简直明亮地吓人!
这些兄弟谁不知道谁啊,他简直变成了贾敬的脑残粉的事儿是个人都知道,也知道宁国公似乎好像也将他当成了自己人看待,倒是和他近乎地一如曾经的老九和贾赦了。
不然的话这十三也不会去问他。
他又道:“这贾珍难道就没说什么?不过我说这天师和二哥不见的那天,不是请你们在新园子喝酒么,这你们都在场,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还装模作样的!
十三爷犹豫了下。
他那天被四哥赐的时候嘱咐着他一定要贴身带着的玉佩灼热发亮,让他舒服到骸骨经脉甚至是每一个毛孔都要舒服地飘着仙气儿了,他就不信自己是独一份儿,那些哥哥们总不能就什么都无所察。
老九摆摆手道:“知道什么啊?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么,那天天师把自己三杯酒都给灌醉了,不过在那之前也的确说了一些话,这不也是当着父皇和四哥的面都交代了?这又不只我们在场。”
总不能是提前对了口的。
这事发当天他们父皇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二哥在“消失”之前跟老爷子说了什么,啧。
九爷这态度,这茶也没得喝了,十四爷直接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今儿个晚上还要去大营,对了,九哥你这茶叶包给我几斤呗。”
他要走九爷是欢迎至极,不过这临走之前还连吃带拿的吃香如此难看,九爷就想骂一句了——
这贾赦不在,他这都是消耗品,如今哪里还卖人茶叶啊,全留着自产自销,唯恐将来自己也断了,结果这小子还想虎口夺食?做梦!
不过显然拥护十四的不在少数,数个弟弟都跟着起哄,九爷面色一下沉了下来,可他一个当哥哥的又委实拿这些蠢货没法子,倒是只肯每人一两,爱要不要!
十四爷揣了茶叶,嫌弃着他小气地走了。
小气!小气!小气什么啊!也不想想九爷我的茶叶是从哪里来的!如今别说是茶叶了,酒也是珍稀,那之前给他的那些料子也都被他尽藏了起来,除了自家人,便是老十跟他要,也只肯稍稍割爱。
那是真心割爱!
待该走的人都走了,九爷直接瘫坐在主座上,特没形象地瘫成了一团道:“这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想他了。”
而后就理所当然地被剩下的一条船上的兄弟给嘲笑了:“就你还朝思暮想?得了吧,这让二哥知道了可了不得。”
“这醉酒能一直醉一年?指不定人家俩是当神仙眷侣去了。我琢磨着这极有可能!”老十胆气十足道:“你们琢磨看看,这琏儿年纪大了,大了进学的年纪了。这煦儿就更不用说了,睿儿这都能当差了,据说天赋也不差,这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怎么都琢磨着那天的手笔也太大了一些,思来想去就一个可能。”
又因没有外人,这憨货方才小声道:“我家闺女满月的时候得的玉佩如今可了不得了,要不是我疼我那闺女,都有点舍不得继续放在她脖子上了。”
便是他那也同样疼惜孩子的王妃也都提议过几次,是不是给信儿。
他犹豫来去,终究没允。
这女儿得到的好东西是多了一些,指不定是缘分呢?信儿……便是疼爱儿子,也没有不顾及女儿的。
老九听他主动说了出来,倒是从脖子里拉出来了一个东西,乃是一颗看上去光彩夺目的小珠子,被镶嵌在了起来,挂着链子就贴着心窝的高度放着。
“这东西怎么跑你脖子上去了?”这老八一眼认了出来,可不是他们媳妇怀孩子的时候,贾赦给的
“你弟妹硬让我带着的。”九爷淡淡道,不过任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得意洋洋。
十爷搔了搔头,倒是也听自己的媳妇跟自己说这东西从那天开始每天都暖暖地,他觉得媳妇冬天每天都说手脚不暖,再加上一直都是她贴身带着的,也就只让她继续戴着,当时还在心中沾沾自喜许久,这果然是个宝贝。
八爷倒是默默地从怀里也掏出来了一个,只颜色不同。
老九立刻给了他一白眼,这不自己也有么,让他白白丢脸一次。
他五哥没得这个,不过嫡子满月的时候贾赦也是一视同仁,大家儿子有的他儿子也有,只叹气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也不说回来了。”
得,这也是一个坚定地认为两口跑出去玩了的。
一室寂静,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子,九爷才商量道:“要不明儿个我们去天师府拜访一番老太太?”
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人家的大寿,按说这样大张旗鼓地过去也有些不妥,不过这几人对视了一番之后倒是都一致认为可以。
这要是不去瞧瞧,总是不放心。
指不定他们这些人真诚而去,贾赦他们若有感应到,就回来了呢?
正好也是一个台阶啊。
“这还得找上张老三,不能少了他。”八爷道。
于是一堆人猛点头,九爷道:“我这就让人去他府上。”
接着直接修书一封,待过去一刻左右,那边在天师府附近也多了一新府的张家老三手上就多了一封信,拆之。
待看过之后,就在信上添了一笔,让那等着的送信人送回。
这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足能显示出这当邻居的好处来了,九爷看了看信封还是自己送去那一封,嘴角就抽了下,这厮得多懒?打开一看,信纸上只多了一个字——
可!
九爷顿时心生了无限怼人之心,不知道估计还以为这是他老子给他回的奏折吧?
他这表情委实是太过微妙,没着急走的哥几个都挑了挑眉,甚是好奇。
那八爷直接上手抄了那书信瞄了一眼,呵。
传阅之。
“有时候还真想揍这小子。”十爷嘀咕。
“不可能的事儿还是别提,你被揍也不可能是他挨揍。”九爷补刀。
十爷心说,可不是么,谁让贾赦那小子对张家礼遇再三?谁让他在张家人面前如此没种?咦,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他和自家二哥谁上谁下,不对……他不能这样想!
他倏地纠正了自己的脑电波,立刻屁滚尿流地要走。
九爷倒是没留,走走走,都走!
转眼,隔天,天师府当然是贵客迎门,这贾母看到了他们也是客客气气,待客的当然是不务正业的贾政。政老爷倒是觉得这些客人有些耽误他的修仙大道,不过也毕竟是客人,也只得亲自带着儿子款待。
不过他终究和九爷他们混不到一起去,想起昨日听人提了一嘴,说这几日贾珍在家,立刻着人去请,等贾珍来了,他心里就松了口气。
这双方见过,贾珍就陪着这哥几个唠嗑,全当不知道这几个的来意。
等到了中午,大家喝酒都喝地不得劲儿,个个瞧着都心不在焉地,尤其是张老三,简直是将酒当成了水一样在灌,倒是让他心里叹了一声。
等下午这些客人才不死心地要么自己回去,要么是喝醉被送了回去,这贾政和贾珍贾珠一起送走了客人,这贾珍就提议要去他叔的书房前说说话,贾政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不过却是让儿子相陪。
说起来政老爷他心里委屈着呢,亲哥居然说闭关就闭关,他能信?指不定是那谁拐走了他哥呢。
这家里人最后一个见二哥的居然是贾珍还不是他!
政老爷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心里难受,只恨自己当时不够殷勤,也没能让兄长吩咐一两句。
这贾珍倒也不是不知道政老爷对他羡慕嫉妒恨,这要是换了往日,早心里得瑟上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没了兴致,带着贾珠就到了那院里,清风明月俩人看着都瘦了不少,好不可怜。
贾珍不禁问了几句,才得知这哥俩是战战兢兢地一直守着,生怕有人在他们两个不注意的时候就进去,哪怕已经有贾珍和贾敬并贾政仨人合起来撞门都没将门给撞开。
这门肯定有问题!
不过他们却仍旧如此,生怕出了差池。
贾珍安慰了他们两句也就顾不得他们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门前拜了一拜:“赦叔,能听到侄儿的声音吗?您这睡了一觉也太久没醒了吧,再这样您侄子我就再也不陪着您喝酒了啊,也仔细你儿子再也不理你了。”
这声说的那是一个掷地有声,听得贾珠都不禁瞟了他好几眼。
这珍大哥不愧是比他这个亲侄子都更得他伯父喜爱的,看人家说这话……
不过,他也思念伯父啊!
贾珍道:“我跟您说,您要是再不出来,我还琢磨着老太太都要喊人将这房子给拆了,对了,义忠亲王您在么,您要是有法子出来现个身也行啊,您也没个影了,这儿子也不管了,也不想想睿儿和煦儿,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这话一出口,贾珠都不敢抬头了。
咳,昨天的时候司徒睿倒是来过,人家这当亲儿子的也的确没有敢这样抱怨的,这还真是……
贾珍还真不怕得罪某人,最好他立刻蹦跶出来,这算什么事啊?他背锅啊?别说贾母那老太太三不五时都要问问他,好像就是他将她的宝贝儿子给藏起来了一样。
这也得来亏了他姓贾,不然的话指不定他老子都要找他麻烦。
等了一会儿,眼看着还是没有任何回复,这贾珍蹙了蹙眉,像是要放大招一样招呼着:“侄儿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啊,您要是再不醒,我就直接去张家接你儿子去了,等着你儿子跟你哭吧!”
贾珠觉得自己都没眼看了,这……
贾珍将威胁的话都丢下了之后,就看了一眼身边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贾珠,轻咳了一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总不能让赦叔不知道家里人的着急吧?”
也是,想出来让他的心头肉贾琏在门口放声大哭的,也就你一人了。
不不不,其他人未必是没有想过,只是包括他祖母在内都没有人有这胆量罢了。
这贾珠的反应当然不在珍大爷的理会范围内,他索性让人给拿了俩蒲团过来,一人坐一个。
当然他如今也吩咐不动清风和明月了,又顺带烧了一张传声符,好让他那好兄弟也过来,反正在哪里坐着不是坐着,这就是个好地方!
这门内的司徒曌倒也没见过他这么泼皮无赖过,倒是看了看仍旧在躺着的那人,不禁伸手摸了摸他那眉眼,心里轻叹了一声。
他啊,他其实并不盼着他这么快醒来呢。
这完全醒来又哪里是一时就能办成的事?莫说一年,便是一百年怕也不够。
他那一步一惊迈出的太远,风险也太过。
他伸手摸了摸贾赦的眉心,一时之间倒是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次那仨姓贾的撞门时一样,直接屏蔽了这些在外的烦扰。
这倒不是他难以取舍,委实是贾珍是个混不吝,喊来自己的儿子无妨,要是真让贾琏在外放声大哭,待他醒来,体内这人到底是谁说了算,尚是未知数。可不管是谁,总归也是个护短的,怕是急了就要找自己清算,岂不委屈?
这神霄帝君有些无措,不多时,他儿子还真到了。
司徒睿一来,贾珠这老实人就被他递了一坛酒,见这位世子爷笑道:“有没有尝过这个酒?我父王最喜欢这个,故而跟天师讨要了许多,我也沾光得了不少。”
贾珍随即将酒给抢了过去,白他一眼道:“你倒是忘了,他在孝期呢,哪里能喝你的酒,要有其他好东西给他,我倒是乐见其成的。”
“倒是平白地便宜了你这厮,不过我一直都奇了怪了,为何你和珠儿弟弟明明是堂兄弟,为何差异如此之大。”司徒曌嫌弃地看着他,也没忘记从自己的空间袋里取出了一包东西给贾珠道:“这东西好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归不会是酒。”
其实是某一种不知名的被他父王从某种庞大的植物里提取出来的东西,这些他见过许多种。
贾珠和他也是打过交道,只这一年走得不太近,谢过了他,也品了一口。
“我刚刚跟我赦叔商量着呢,要是他再不起来,我就去接了琏儿在这里哭,你琢磨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听他这话,司徒睿到是挑了挑眉,继而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那房门,随即道:“倒也不错,我倒是考虑着也能跟着嚎上几声,也看有没有人心疼。”
这倒是全在抱怨司徒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