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穿到武侠世界养boss 第16章

  “顾大人!”低低的咳嗽声远远飘来,清楚的就像是响在人的耳边。

  陆崇明惊讶,他循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白衣蓝巾的病弱公子。

  虽然可以轻易的绕开士兵的阻拦,但青年却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站在那里朝着陆崇明微笑,淡淡的笑意就如初春拂过树梢的那缕清风一般。

  陆崇明挥开挡着的士兵,骑着马上前两步,在青年的面前站定。

  “你怎么会来?”他居高临下的问道。

  “来送大人一程。”苏梦枕微微仰头,目中的光彩比阳光更加的耀眼。

  陆崇明笑了,笑意暖暖。

第24章 战争

  陆崇明领军,一路快马加鞭,但还是没能来得及,在半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金军畅通无阻,连战连胜,一路攻克檀州、蓟州,直逼燕山府的消息。

  金军势大,分兵东西二路,带着碾压一切的攻势席卷而来。

  燕山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乌云沉沉,磅礴的大雨伴随着呼啸狂风席卷而下。

  守将郭药师一脸阴沉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窗外雨声阵阵,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差了。

  、

  走了一阵,他的视线停留在桌案上那张密封着的书信上,沉思片刻后,就想伸手去取,指尖刚刚触到雪白的信封,便像烫手一般缩了回来。

  信封上的字迹不是宋字,而是金文,他虽然没有打开,却清楚的知道里面的内容,这是一封招降信,是金国大将完颜宗望秘密让人送来的。

  他很犹豫,非常的犹豫,暗地里与金人交好也就罢了,可真正的投降金人,背叛大宋,他能吗?

  现实告诉他,投降才是最好的出路,大宋已经从里到外的腐烂了,这条大船总有一天要翻的,时间早晚而已,跟着它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忠义之士,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并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愧疚之类的情绪。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内心之中隐隐的一点犹豫,还是迟迟的让他无法做下决定。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就听下人来通知,说是知府王安中来了。

  郭药师心下一喜,赶紧让他进来。

  燕山知府王安中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了,保养得却还好,既没有发福,也没有白头发,身上带着些儒雅的书卷气,红润的脸上更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英俊。

  他进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水汽,鞋面上更是变得半湿,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水印。

  挥退门外的下人,郭药师道:“这么大的雨,你不在府中歇着,跑我这干嘛来了?”

  王安中笑道:“我可比不得郭将军,有如此处变不惊的镇定,金人眼看着就要攻来,我如何睡得着。”

  郭药师苦笑,“我这哪是镇定。”他将桌案上的信封拿起,递了给他。

  王安中颇有才学,又和金人打交道多年,金人文字难不倒他,只是手上的信明显是没拆封的,就先给他看了,这……

  他脸上的犹豫被郭药师清楚的看在眼中,他摇头道:“无妨。”

  对方都这么说了,王安中自然不会再犹豫,他三下两下的拆了信封,取出信纸,角落中,完颜宗望的印信让他狠狠地吓了一跳。

  他几乎是胆颤惊心的抬头看了郭药师一眼,然后又接着看信中的内容。

  信不长,简简单单的几行字而已,王安中看完之后整个背脊都湿冷一片,冰冷中却夹杂着一种奇妙的热意。

  “郭大人,”他舔了舔干燥的双唇,道:“信中所载,你可清楚?”

  郭药师淡淡道:“虽未看过,但大体也猜到了。”

  “那将军作何打算?”

  郭药师并未立刻回答,反而问道:“若是换了你又如何?”

  两双眼睛定定对视,王安中心中千回百转,半响才道:“金军已在眼前,以城中这几万兵力,燕山府是注定守不住的。”

  郭药师瞳孔一缩,声音低沉道:“你的意思是——降?!”

  “不想死就只能降!”王安中压低了声音说道:“宗望将军以高官厚禄招降将军,已然显示了他的诚意,只是降金而已,既能保全性命,又能荣华富贵依旧,将军犹豫什么?难道当真和这燕山府共存亡不成?”

  自然不是,他自认还没有活够,更不是什么舍身取义的大英雄,只是,他皱眉,“官家待我不薄。”

  郭药师当年是大辽武将,降宋之后,深得赵佶的器重,海上盟约之后,封他做了武泰军节度使,年前更是加检校少保,同知燕山府。

  可谓恩宠有加了。

  王安中嗤笑,“将军何时变成这种愚忠之人了?良禽择木而栖,如此而已!”

  郭药师还有些犹豫,“我本是辽将,之后降宋,如今又一次叛离降金,这……”他欲言又止。

  王安中了然,这或许才是他拿不定主意的真正原因吧,数次背主之人如何能让人信任,他害怕的是落到温侯吕布那样的下场吧。

  只是他心中也是动摇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是如此犹豫不定的神情了。

  如今的他要的只是一根柴火。

  王安中扬了扬手中信纸,道:“信是完颜将军亲自书写,足以证明他的诚意,一旦将军降金,信中所承诺的事情他们就不会不兑现,否则的话,金人诚信何在?日后还会有何人投靠金朝?”

  郭药师沉默,他在房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狠狠一跺脚,沉声道:“那便降吧。”

  王安中悄悄的勾起唇角,任务已经完成,金人答应的报酬到时候也该兑现了。

  此刻已是深秋,这场大雨来的格外的罕见。

  马蹄轰鸣,将豆大的暴雨之声都掩盖了过去,夜色苍茫,触目所及只能瞧见周围方寸之地。

  这样的雨夜疾行对于在京师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军而言,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若非领军的统领也和他们一样骑着马在前方带头飞奔的话,现在怕是有无数人怨声载道了。

  陆崇明很冷,也很难受,黑而厚的袍子被雨水打湿,紧紧的黏在皮肤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珠顺着鬓角发丝流淌而下,连视线都被雨水模糊了,只能死命是眨着眼睛。

  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拉着缰绳的右手握的紧紧的,指节泛白,上半身微微前倾,稳稳的匍匐在马背上,好让又酸又疼的双腿轻松一些,也可以稍稍挡去迎面而来的雨水。

  并非没有准备马车,身边的副官也几次请他上车,却都被他拒绝了,他是军人,最是知道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服一支队伍的心。

  好在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身体的锻炼,否则以原主那样文弱书生的样子,现在绝对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那丢脸就丢大发了。

  暴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身边的副官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一次的劝说道:“大人!雨势太急了,众将士都很累,休息一晚再走吧!”

  黑夜中,陆崇明目光如剑,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挥马鞭,头也不回的冲进雨幕……

  天光发白的时候,朝阳初升,树梢屋檐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吴介带着手下众将士站在营前静静等候,背脊笔直,气氛凝重,只有北风刮着旗帜发出的哗哗声。

  突然,大地震动了起来,咚咚咚的声响就像敲在人的心底,远处天地相交的水平面上,一个小黑点,两个小黑点,无数个小黑点,组成一股巨大的黑色浪潮,排山倒海般向着这边涌来。

  呜——苍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战鼓急促,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回荡在这片营帐的上空。

  黑色的潮流越发的近了,吴介可以清楚的看到为首一人俊美而又坚毅的五官。

  呜呜——号角声再变,悠远绵长,马声嘶鸣中,鼓声骤然消失,黑色的洪流一下子停了下来。

  吴介带人迅速上前几步,扶着剑柄单膝下跪,“末将吴介,率领东路营众将士,恭迎顾大人!”

  陆崇明翻身下马,已经在马上颠簸了一日一夜的身体在下马的时候差点摔倒,但他身子一晃,还是站住了。

  两条腿有些麻木,大腿根处更是酸疼难耐,整个人就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何等的狼狈,他已经感受到对面射来的好几道诧异的目光了。

  “吴将军无须多礼。”陆崇明抬了抬手,道:“与我一同来的五万禁军还请将军妥善安置。”

  吴介拱手应是,低垂的眼眸很好的掩饰住了里面的情绪。

  “将军!”一旁的副官忽然插口道:“我家大人一路兼程的赶来很是劳累,是否请将军安排一个住处让他梳洗一番?”

  吴介赶紧道:“一应事务都已准备妥当,请大人随我前来。”

  陆崇明没有反对,他现在确实很累,也更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东路大营中有宋军九万,个个都是上过战场,和金人拼死厮杀过的精兵,与他们相比,一直呆在京师没有经历过血腥的,却号称宋朝精锐之师的禁军简直就是个笑话,也难怪吴介看不上眼了。

  可虽然看不上眼,他却不敢怠慢,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从京中带出来的,听说禁军中的将领都是贵族世家出生,都是有些身份的,所以他不但不能怠慢,还必须让人小心伺候着,尽量减少两军的冲突。

  或许是他的努力有了成效,接下来的两天禁军和东路营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间的相处不能说是融洽,却也没有太大的纰漏。

  陆崇明这两日很忙,忙着整军,忙着练兵,忙着部署,忙着熟悉东路营中的各个将领,直到第三天,吴介拿着一封八百里加急亲自送到他面前。

  大帐之中,鸦雀无声。

  陆崇明坐在上首,静静的看着众人将信传阅一番,才道:“事情你们已经清楚了,有什么想法?”

  一人立刻站起来道:“还用说吗?燕山危急,自是赶紧发兵救援!”

  两日时间足够让陆崇明对在坐的将领有个大致的了解,他认出面前这个有些莽撞的青年名叫江世轩,是个偏将,武功不错,作战勇猛,只是有些冲动,有些大而化之,冲锋陷阵可以,却绝对不可为一军主帅。

  这样想着的时候,陆崇明淡淡道:“按照我的推测,燕山府应该至少还能撑个十几天,这封急信不和常理。”

  “如何不和常理了!”江世轩急道:“定然是金人攻势甚猛,燕山府抵挡不住,破城在即,前来求援。恕末将直言,大人最该做的不是坐在这里讨论符不符合常理,而是应该立刻整军前往救援!”

  “世轩!”见他说的无礼,吴介不悦的低喝一声。

  江世轩对他极为敬重,嘴一瘪,不说话了。

  陆崇明并不因为他的直言不讳而生气,他只是淡淡道:“此事蹊跷,一封急信并不能说明什么,需要让人前往查个明白才好。”

  吴介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个陷阱?”

  “我不知道!”陆崇明摊手,“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帐内大多数人都是不以为然的,都以为他这是怕死的表现,一直以来,像他这样从京中派下来的文官不少,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是他到底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整个河北,各路宋军都是要听他指挥的,他若下定决心不去救援的话,谁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时间又过一日,从燕山府再次送来一封信,这次却是一封血书,来送信的人也是身上带伤,一副从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模样,见到陆崇明后更是痛哭流涕,不断磕着头让他出兵。

  彼此都是宋军,送信之人的惨状让东路营中的人都很是同情,连带着对依旧坚持不发兵的陆崇明都有些怨恨起来。

  吴介曾私下找过他,也恳请派兵增援,陆崇明不答,反而问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然后就是沉默。

  他无奈,只能离开,却也不忘留下一句“若大人执意如此,怕是军心不稳”的话语。

  对于或明或暗,让他出兵燕山府的请求,都被陆崇明压了下来,他对谁都没有解释,只有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如何去说,难道他要说是自己领兵多年所养成的直觉?!

  怕是会给人当了笑话吧。

  营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军心浮动,陆崇明依旧每日练兵,要不然就是站在那张巨大的地图面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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