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医生的手机还丢了。
原泽真:……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之前都隐隐有这种预感了。
以罗曼医生的性格的话,现在应该是慌得要死,可即便原泽真想要找他,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只是迷路这种事,原泽真觉得罗曼医生应该不会变成所罗门去解决,这也太滑稽了。
让玉藻前等从者去找倒是也可以,但原泽真之前都想好说是带着他们一起去旅行了,现在又要让他们去找人,好像有点不太好……
最为效率的,就是依靠玉藻前的嗅觉,之前也说了,狐狸也是犬科嘛,何况玉藻前完全不介意原泽真把自己当成狗来使唤。
但要是对象是罗曼医生的话,就有点……
玉藻前:这些冠位caster全部都是我的敌人!!!
综上所述,暂时没有可行的方法。
原泽真觉得罗曼医生再怎么迟钝,也还没到傻的地步,说到底罗曼医生只是所罗门王的小号,所罗门王会不知道这该怎么办吗,就算不用魔术,回酒店等着是会的吧。
于是原泽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自己先四处逛一下,就当是踩点了,找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再来罗曼医生过来,反正时间多得是。
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地,纯粹的随便走,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在经过一条小河时,走在桥上,突然便想向下望。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然后便看见了一具……浮、尸???
原泽真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莫不是眼花了,这青天白日的河里怎么会有浮尸呢。
他觉得自己莫不是看错了。
可是在他闭眼再睁开之后,那具“浮尸”依旧还在。
原泽真有点想当成没有看到。
因为他也不知道底下这人到底还有没有救,有救的话还好说,如果真的没救了,那他还要去找警察,然后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怎么他出来旅个游都要摊上这些事情。
最终原泽真还是下去救人了,因为就算他想当成没看到,南丁格尔也不会允许。
而要是让南丁格尔出手的话,下面那个人就算没有死,也有很大的几率会被弄死,所以原泽真斟酌了一下,让一向非常“稳”的迦尔纳去把让拉上来了。
之前他还没看清这人的模样,把人拉上岸后,他才发现这是一名长得相当好看的青年。
棕色偏黑的短发有些微卷,脸侧的发丝因为被水打湿而粘在了脸上,不停有水珠往下滴落,身上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里面是搭配了马甲的白衬衫,脖子跟手上都缠绕着白色的绷带。
青年先是低头咳了几下,然后又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抬头时,他看见的先是迦尔纳。
“是你救了我吗?”从他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濒死之人突然得救时该有的那种感觉,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语气轻快。
迦尔纳无论是面孔还是着装都跟这个地域跟时代格格不入,可青年却完全没有表现出诧异,只是道:“啊,其实我刚才在尝试自杀来着,看来又失败了。”
“不不,并不是指你做了多余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往周边扫视着,“我只是……”
他的话语猛地一顿,瞳孔明显紧缩了。
原泽真清楚的感觉到,青年话语停止的时候,就是他的视线放到自己身上,当他看到了自己时的瞬间。
原泽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者说,他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迦洛……?”
青年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看吧,果然。
原泽真在之前,在听罗曼医生做关于他身份的说明时,他就已经想到也许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是“迦洛安卡”这个现象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迦洛安卡”依旧是存在着的,所以自然还会有人不停的被“选上”。
而这些人要是遇见了原泽真,就会产生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好感。
按理来说,这些人一般都不会保留有梦里的记忆,如果是保有记忆的话,那原泽真就像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对一大堆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可现在,眼前的这名青年,显然是有记忆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天草四郎温润的声音响起:‘请您提高警惕,aster,这名青年,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作为ruler的他跟贞德,都经常给原泽真提示。
眼前的这名青年,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他周身的气息,并不是普通人会拥有的。
那是血跟硝烟跟硝烟的气息,迦尔纳的目光微动,然后通过心灵感应对原泽真说道:‘aster,他的手。’
从他接受到的现代知识来看,手上这种位置有老茧的,十有八九是摸过枪。
而且青年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当过能通过正当途径摸枪的职业的人。
原泽真听了天草四郎跟迦尔纳的话,还没能反应过来,面前的青年却已经抢先开口:“哎呀,这位小哥,我感觉自己跟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呀!”
他语气轻快到甚至显得有些浮夸,脸上带着笑容,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那一瞬的怔愣仿佛只是原泽真的错觉。
不说别的,就这个掩饰以及恢复回原本模样的速度,就能看出青年不简单了。
……神踏马一见如故。
原泽真是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啊,忘记做自我介绍了。”青年这么说道,然后又扬了扬身上的风衣,但这并没有令他的形象看上去有好多少,反而是又甩下来一大滩水。
可是他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一双深红到偏棕色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原泽真,虽然脸上带着无害的笑意,可他的视线,却带来了非常强大的压迫感。
“我是太宰治。”
他道,随后脸上的笑容加深,眼睛弯成月牙。
“这位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一起殉情呀?”
原泽真:……啊?
众从者:……嗯???
得亏迦尔纳是那种非常稳重的从者,听到青年这么说,也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子,站在一边等待着原泽真的下一个指令。
换作是贞德alter那种性格的从者,早就被惹毛了。
殉情,说得好听点是指为爱情而死的行为,可放在这里,不就是这人要拉着aster一起去死吗??
这人之前好像还说自己是在自杀来着??要死自己去死啊做什么要拉上aster!
哪怕太宰治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轻快,本身也没有带着丝毫的恶意,很大一部分的从者还是被他惹毛了,就是被原泽真按着,只能在空间里不能动。
“……嗯,那个,太宰先生?”原泽真迟疑着开口。
“嗯?”太宰治依旧笑眯眯的。
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一样,又或者是他根本就知道。
原泽真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说正经的还是在开玩笑,就想之前他说自己之所会在河里当“浮尸”是在自杀一样。
不说别的,想要自杀的,一般都是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不想要再活下来的人吧,可是太宰治看起来,起码从外表上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像。
‘不,aster,人类这种生物,可是能将心思藏得很深的。’玉藻前道。
外表上是笑着的,可内里到底是怎么样的,除了本人以外没有人会知道。
原泽真顿了顿,正要开口,却听见了不远处传来响动,他往响动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名白发少年和一名黄发并且戴着眼镜的青年正往这边冲来。
他一愣,因为对方的身份没有带着恶意,于是便看着那两人一路冲了过来,然后其中一人弯腰,另一个人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将他的头按了下去,同时也低头出声:“我们社员给您添麻烦了。”
白发少年:“给您添麻烦了真是非常抱歉!!”
原泽真有些懵,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这三个人看起来……是熟识?
中岛敦抬起头,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原泽真,心中依旧被震惊充满着。
加入了武装侦探社这么久,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太宰先生每天都自杀那么一两回了,反正每次都是失败,然后折腾的又是他们。
刚才就是他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见了飘在河里的太宰先生,虽然说是差不多习惯了但还是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马上就想要上前去将对方“捞”起来。
可是这条河看着不大但流速却挺急的,他跑在岸上死活就是追不上,接着就偶然遇到了国木田独步,两个人一起去追在河里漂流的太宰治。
中岛敦本来还看着国木田独步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在为太宰先生祈福的,结果好不容易追上了,却发现对方居然已经被别人救了下来,并且还说着话。
他听到太宰先生对那名黑发少年提出“殉情”。
中岛敦非常非常震惊。
与差不多习惯了太宰先生三天两头就发生的自杀行为同样,他也知道这人隔三差五就拉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孩子的手,对着人家“深情款款”说什么要不要一起殉情。
怎么说,提出“殉情”这件事对于太宰先生来说很常见,可这个对象一点也不正常啊!!
中岛敦觉得太宰先生莫不是在河里泡久了眼睛花了,可对面那名少年,长得一点也不像是女孩子啊。
就,很迷。
第183章
太宰治,身材高挑又显得有几分纤细的青年。
每天都在尝试着用不同的办法自杀,又或者是找好看的小姐姐一起殉情,可每次都是失败。
没有自杀之人该有的郁郁寡欢的模样,正相反,脸上时常带着笑容,像是心情十分好的样子,从未有过忧郁的表情。
说话的语气轻快,甚至时常抓弄作为搭档的国木田独步。
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像是玩笑,可是没有人敢确定。
这个男人的伪装可谓是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江户川乱步的头脑是驾驭事件,现场的头脑,太宰的头脑是驾驭人心的头脑。
中岛敦有的时候,会觉得太宰先生是真的令人捉摸不透,所谓“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一样,甚至会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啊呀,敦跟国木田,你们怎么来啦?”太宰治抬头,看向中岛敦跟国木田独步的眼睛微微瞪大,像是感到些许惊讶。
然而与他搭档了多年的国木田独步根本就看穿了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八成又是在装模作样,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青筋。
尽管非常想将太宰治吊起来打一顿,可现在是在外人面前,那样的话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