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一箭,高兴的瞅了眼黎臻的情况,见他也射中了垛子,笑着一勒马缰,“继续比!”
黎臻也调转马头,“奉陪到底!”
最后宋映白中了七箭,有三箭射偏,而黎臻就跟开挂了似的,十发全中不说,有几箭还是用左手开弓的。
宋映白对这个成绩是满意的,他就在来京城之前,在家那会找师父练习过骑射,这么长时间疏于练习,荒废了许多。
不过,到底是输了,心里不太舒服,“咱们再比,比……比蹴鞠!”
黎臻笑道:“你不要脚了?”
本朝太祖时下令严禁军人玩蹴鞠,违者卸脚,虽然过了一百多年了,早没人在意,但毕竟有过这么个规定,他俩玩属于“知法犯法”。
宋映白哼笑道:“不敢?我白打可厉害了。”所谓白打是一种玩法,球飞到谁头顶谁就接住,接不住的算输,至于接球的方式,不限于头顶肩膀和脚,接住了颠几下,再踢给别人。
“那我可得见识见识。”
俩人找来蹴鞠,没在室外玩,到了一个宽敞没什么家具的偏房,将门关好,背着人玩起蹴鞠来。
宋映白不是吹,他有信心赢黎臻,毕竟后世足球竞技要发达很多,加上本就喜欢,到了这边也没少自己偷着玩,而且白打不拼体力,全靠技巧,对他完全有利。
果然,事情完全和他料想的一样,黎臻这个“守法良民”不是他的对手,几轮下来,蹴鞠落地的次数比他多。
然后,宋映白聪明的及时宣布,“累了,不玩了。”将蹴鞠往脚下一踩,宣布结束。
黎臻看穿他的心思,“你是怕我渐渐熟络,再过几场就会掌握技巧,赢过你吧?”
“没有,我真的累了……”宋映白哪能承认,走到里间摆着的一个软榻跟前,往上一躺,“我昨晚上一宿没合眼。”
“干嘛啊?要来找我玩兴奋的?”黎臻跟过来打趣道。
“不是,我替程东一监视姚来凤……”脑海里浮现起昨晚的情景,宋映白皱眉痛苦的摇了摇头,不要回忆,不要回忆。
“哦,程东一啊……”黎臻撇嘴,“他是你的下属,你何必替他亲力亲为。”
“是啊,我也后悔。”宋映白不躺还好,这一躺,顿觉还是这样舒服,长出一口气,将眼睛也闭上了,“早知道那么辣眼睛,我绝不会去的……”
“你看到什么了?”黎臻坐到他身旁,一条腿搭在软榻边缘上。
宋映白咧嘴,“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我不会说的。”
黎臻被勾起了好奇心,侧卧着躺到他身旁,笑道:“我什么没见过,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宋映白还真就卖上关子了,“不想说。”等把黎臻好奇心勾起来,再说给他听,狠狠恶心他一把。
“不说是吧?”黎臻说完,突然朝他腋下搔去,“看你说不说?!”
宋映白被他偷袭,笑着爬起来要逃,结果没等坐起来,就被黎臻扑上来给按回了榻上,当即两人闹成一团。
宋映白笑个不停,泪光迷蒙,眼尾微微发红,又因为反抗不停的挣扎,看得黎臻心里发痒,之前萌生过的那种异样感再度袭来。
而这一次,更清晰更强烈。
他脑袋嗡一下,宋映白根本没发现异样,笑着嚷道:“别闹了,快放开我。”
黎臻闻言,如梦初醒,马上松开手不说,还主动下地站到了一旁,眼睛也不瞅他,而是瞧屋角。
宋映白倒有点尴尬了,“你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我又没生气。”
“我知道你没生气,就是突然觉得咱们又不是小孩子,这么闹……没什么意思。”黎臻为了掩饰慌乱,随口道。
宋映白挑眉,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有事儿。”
“哪有光来玩不吃饭的,你好歹吃顿饭再走。”黎臻挽留道。
“不行,我太困太累了,我怕吃着饭睡着了。”宋映白打了个哈欠。
黎臻见他是真的累了,“你啊你,既然昨晚上一宿没睡,就不会今早派人过来说一声不来了,非得硬撑。”
宋映白心说道,答应好的事情,哪能爽约,要么就不答应,要么一定做到。“不多说了,我走了。”
黎臻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表情沉重的扶额。
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的他,发自内心的想吻他。
……想吻自己的朋友……
……这好像不太正常吧……
—
宋映白回家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到底是最好的年纪,抗折腾,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了。
他将在姚来凤那里看到的情景告诉了程东一,包括那一瞬间的身体和映像不同步。
程东一完全不知道姚来凤有这自恋的癖好,至少在他监视的十几天内没露出痕迹来,不由得十分同情的看着宋映白。
宋映白却不担心,只要程东一继续监视下去,肯定也会遇到姚来凤“半夜自恋”的情况。
果然,程东一在差不多半个月后,跟踪到了姚来凤又去神秘小院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情况。
程东一恨不得自戳双目,但好在有心理准备,才没将隔夜饭吐出来。
等姚来凤早晨离开,他设法打开了门锁,走进去实地观察,就见窗户完全封死,满地蜡烛燃烧过的痕迹,五个落地镜互相对着摆放,屋子里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
他在屋内巡视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一个穿衣镜中他的映像,出现了和他本体不一样的动作。
程东一背对着这面镜子,弯腰察看地上蜡烛,而镜中的他却缓缓站了起来,并慢慢将身子转过来,朝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