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臻开口,“不久就要进镇子了,咱们分开走吧,人多招摇。”
谢中玉千里迢迢赶来救宋映白,本来打算赢得一波好感,好好独处一番,没想到黎臻这家伙在,这就不说了,紧接着师兄追上来了,这些都忍了,但是黎臻居然打算甩开他们,继续跟宋映白单独走,这就没法忍了。
“这里是边镇,哪个行路的不是三五结伴,两个人走才奇怪呢。”谢中玉道:“如果觉得我们这身穿着显眼,我们可以换其他的衣裳。”
廖中芳抗议,“我不换。”
谢中玉微笑,“那就请你单独走吧。”
廖中芳不慌不忙的道:“就不走。”
宋映白这时候想了想,对黎臻小声道:“咱们只看到皮绍棠、许景跟毛从贤死了,东厂其他人的尸体还没看到,万一有漏网之鱼,回到东厂禀告看到咱们不好交代,不如跟谢中玉在一起,如果真的追求起来,就说跟随谢中玉等来边镇捉妖,他们是龙虎山的道士,颇得皇帝信任,对咱们有利。”
黎臻稍作思考,觉得宋映白说得的确有道理,再说看谢中玉的样子,想甩掉也难,故意尽可能的靠近他,耳语道:“好吧,就听你的。”
谢中玉见他俩嘀嘀咕咕的耳语,整个人气鼓鼓的。
廖中芳满头雾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映白跟黎臻耳语完,对谢中玉道:“你说得对,这地方太乱了,咱们还是结伴而行吧。”人家谢中玉千里迢迢来救他们,一用完就甩的话,也太过分了。
虽然他早已不是幺零幺,但性格没变多少,性子还是直来直去,甩掉他,他肯定不开心。
谢中玉见自己被允许跟随,立即又开心了,得意的瞄了眼黎臻,想甩掉我,你做梦去吧。
黎臻没理他。
四个人继续上路,到了潘跃泰所在的镇子,黎臻跟宋映白都决定不再拜访他,家里有个喝血的夫人,而其又很容易被生人的血刺激到,他们没必要再去惹麻烦。
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对付一宿。
在如何分配房间的问题上,又产生了分歧,黎臻本以为先发言的会是谢中玉,没想到廖中芳在柜台前,率先道:“我跟师弟住一间房。”
谢中玉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晚上不睡觉盯着我吗?”
廖中芳颔首,“你还真说对了。”
黎臻道:“那我就跟宋映白一间吧。”对掌柜的道:“两间上房。”
谢中玉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慢着,我师兄看管我,需要两人住一间,你们就没必要了吧,各要一间上房不好吗?这又不是没有空房。”
宋映白道:“就住一间吧,我正好跟黎臻说点事。”
黎臻含笑不语,他发现宋映白又恰到好处的捅谢中玉一刀。
当然他以前也没少挨刀,不过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不轻易给宋映白制造伤他的机会。
谢中玉酸溜溜的道:“也好,住一起也有照应,这地方不太平。我一会找你玩猴子。”
宋映白点头。
掌柜的将钥匙给他们,由小二带着来到了各自的房间,一进门,黎臻就凑到宋映白跟前,低声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宋映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不开口又不行,先叹了一口气才道:“咱们别挤兑谢中玉了,他好歹把咱们从阴曹地府带出来了,不是么?”
为了保护黎臻的面子,他故意说“咱们”而不是“你。”
黎臻当然听出来了,“你直接让我别挤兑他就行了,用不着拐弯抹角。”他坐到桌前,看宋映白,“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看不上他吗?”
“不好奇。”
“为什么?”
“恕我直言,你看得上谁啊?”宋映白半开玩笑的道:“再说之前谢中玉搞砸那么多事,你能看得上他才奇怪。不过,他这次不是办得挺好么,所以你就先忍忍吧,他师兄也在,搞太僵不好。”
你真是善解人意,黎臻心里暖暖的,故意将话说得很暧昧,“你这话说得不对,还我看得上谁,我看得上你啊,咱们来地狱井,我只带了你,这还不明显么。”
宋映白哼笑道:“谢谢你的认可!”
黎臻“自大”的道:“荣幸吧。”
“荣幸荣幸。”宋映白一边说,一边走到炕边,往上一趴,“……咱们总算活着出来了。”
黎臻起身走到炕沿边,趴到他跟身边,杵着下巴瞅他,“我说,你在地狱井的时候,真的没看你会跟谁成婚吗?”
宋映白改成侧卧,挑挑眉,“没有,我说过了,我还是希望保留一点神秘感,总之顺其自然吧。”
黎臻撇嘴笑道:“神秘感?你就不怕跟一个从来没预料到的人,过一辈子?”
宋映白想了想,学着他的样子撇嘴,“那也不错啊,挺刺激的。”
黎臻不由得轻笑出声。
宋映白纳闷,“有什么好笑的?”
黎臻忙掩饰道:“怎么不好笑,你赌博呢,婚姻大事,别人都求平稳,就你求刺激,有毛病。”说着,谈了他额头一下。
宋映白捂着脑袋不悦的道:“我发现你最近手挺痒啊!”说完,便要报复的也弹黎臻一下。
黎臻忙挡住他的手,笑道:“你胆子肥了,敢攻击上司。”
宋映白一听,猛地想起因为攻击黎臻而被降职的事,脸色一变,赶紧收手坐起来,“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
黎臻见他突然变得拘谨,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不好,“我跟你说笑的,你怎么当真了?”
“没当真啊,就是觉得咱们这么大的人了,打打闹闹不好。”宋映白后怕,险些得意忘形,人家黎臻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没大没小的,万一习惯了,哪天没忍住真跟他动手,岂不完蛋了。
黎臻便往炕上一躺,叹气道:“真没意思,难怪祖父说没我朋友,毕竟连你跟我都有隔膜,开个玩笑都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