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白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记得。”
“那……小的叫什么名字?”小伍子追问道。
宋映白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啊,对方不知道,岂不是很尴尬。
但显然小伍子不觉得尴尬,“那是当然,因为小的从没告诉过您我的名字。”
“……”宋映白其实不很感兴趣。
小伍子看出他根本不想知道,心里不禁发闷发堵,但是鼓足勇气道:“我原本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像绰号似的小名,不过,到了曹府,我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伍知英。”
这个名字可是有含义的,英和映谐音,知英就是知映。
“啊……哦。”宋映白除了简单的应声,表示他知道之外,说不出其他的来了。
小伍子还要说什么,这时候他瞧见黎臻朝这边走来,他莫名的怕他,低声道:“总之谢谢大人以前的照顾,不打扰宋大人了。”撂下酒壶转身朝别的方向走了。
黎臻走到宋映白跟前,笑道:“等我很久了吧,咱们回家吧。”
宋映白警惕的道:“裴怀珹走了?”
“早走了。”黎臻安慰道:“你别怕,他敢为难你,你就来找我。”
宋映白不放心,“咱们再坐一会吧,我怕他没走远。”
“你没必要那么怕他。”黎臻道:“他再找你茬,你尽情反抗,出事了,我给你兜着。”
宋映白觉得黎臻不懂他,他这个人妖魔鬼怪都不是很怕,但比较怕人类中的变态,刚才裴怀珹眼神那种疯癫般的感觉真的很吓人。
“幸亏有你。”他有感而发。
黎臻笑意掩饰不住,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才将翘起的嘴角压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知道我的好了吧。”
宋映白觉得这话有毛病,“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第一天知道你很好似的。”
黎臻低头抿嘴笑,虽然知道他可能没有那么深层的意思,但是听他这样讲,还是不由得心花怒放。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尝试说一些过界的话。
“你也太会说话了,你要是女人,我一定觉得你对我意思。”
宋映白心道,你真是个死直男癌,“醒醒吧你,别跟姚来凤似的那么自恋。诶,对了,你最近跟那位进展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跟他没进展,倒是发展出一堆情敌。”
“敢跟你抢女人?谁啊,这么大胆?”宋映白刚说完,突然觉得桌布一滑,要不是黎臻眼疾手快,桌边的碗筷差点掉到他身上。
“怎么回事?也没人碰啊?”自打黎臻来了,这桌其他人就陆续走了,就剩他俩在这里坐着,也没人碰桌布,好端端的怎么往下掉?
黎臻也想不通,可是这一桌子除了剩菜外,没别的了,他弯腰看了下桌底,也什么都没有。
“算了,别管了,咱们走吧。”宋映白起身道。
黎臻跟他一起往外走,到凉棚门口的时候,恰好有一个丫鬟往里走,见客人出来了,赶紧退避到一旁,在黎臻经过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晕晕的,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如果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就是死也甘心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只觉得脸上一红,觉得自己不知羞。
等他们走过去了,她回头瞧了眼他的背影,才迈步进了凉棚。
身为厨房的粗实丫鬟,她不该这个时候来这里,但是为了取得鱼骨,她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一进凉棚,见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没人注意她,她忙寻找那条鲤鱼。
可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道糖醋鲤鱼,她不知道哪一桌的才是它。
忽然,她看到有一个桌子上的装糖醋鲤鱼的盘子动了下,幅度还不小,幸好没其他人看到,她忙走过去,将这一桌子装剩鱼骨的小碟端起来,挨个往袖中倒,又将吃剩下的鱼拿布一盖,低着头走出了凉棚。
夜深人静,别人都睡了,她偷偷来到院内,借着月光将鱼骨摘干净,一根根的摆在盘子里。
她的鱼骨找得很齐全,一根都不少。
鱼骨发着淡淡的金光,好像真度了一层金。
“刚才谁出来了,不睡觉在弄什么?”她听到管事的大丫鬟的声音,吓得忙在心中想,天啊,千万别叫她看到自己。
虽然这样想,但管事的大丫鬟还是朝这边走来了,她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时候,就见大丫鬟走到距离她不过一两丈的距离,目光都落到她身上了,却好像什么都看到一般的道:“奇怪,分明听到有人出来了。”
念叨着,转身回去了。
她怔了半晌的,惊喜的看向鱼骨,是真的,可以许愿,这条鱼没骗她。
——
宋映白睡眠一向很好,而且自打收拾了伯父,完全掌控了宋府,他再没提防的人,晚上更是睡得很安心。
他不知不觉间睡得有些热,便将被子蹬开一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打算继续睡。
……突然间,他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下,猛然惊醒,睡意全无。
因为他刚才踢被子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按照道理,他的床足够大,根本不可能踢到其他东西的。
他微微睁开眼睛,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夜色静谧,静得像坟墓,他什么都没听到,但这不代表身后就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