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印两个字,鲤鱼感受到了灭顶的绝望,那岂不是和死了没分别。
它愤怒的看向宋映白,“你就是来找我报仇的吧!好,满足你!”说罢,将胸中那股怨气张嘴吐出,直奔宋映白面门。
宋映白只觉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一皱眉,摆手驱散,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鲤鱼愣怔,不应该啊,这口积攒了几百年的死人之气足以要他一个凡人的命了,“为、为什么……”
鲤鱼呼出这口气后,身上因为许愿的贪念滋长出来的肉,瞬间腐烂,露出下面的白骨。而白骨,很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消亡了。
宋映白莫名其妙,“什么报仇?”
刚才发生了什么,真是一条叫人摸不着头脑的锦鲤。
——
放衙后,黎臻笑容满面的去找宋映白,准备和他把家还。
结果一进门,他的脸就冷下来了,因为他看到裴怀珹坐在屋内喝茶。
房家墨一见黎臻,马上道:“我们大人不在,裴镇抚在这里等他回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黎臻确实没看到宋映白的身影,“他干什么去了?”
房家墨摇头,“他没说。黎大人快坐,我给您泡茶。”又一拎热水壶,“诶呀,没水了,我这就去暖水房重新灌一壶。”
说完,拎起水壶赶紧躲出了门,在廊下缩了缩脖子,往开水房那边走去。
他可受不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太可怕了,躲出去是上策。
这边厢,屋内的黎臻拖出把椅子坐到桌前,道:“你提前半个时辰就来了,你怎么这么闲?用不用我交给你点事情做?”
裴怀珹吹了吹茶,“你光看到我现在闲着,是看到我昨天晚上忙了一宿。”
“哦?那你昨晚上忙什么,忙着挑选瘦马吗?”黎臻道:“我一直想跟着你说这件事,宋映白有孝在身,你能不能别再害他了。”
“你怕有人弹劾他吗?谁会这么闲别人脐下三寸那点破事?言官?东厂?还是某些别有用心的?”裴怀珹似笑非笑的看黎臻。
黎臻窝火,他觉得裴怀珹的一系列作为就是为了让他难受。
他知道他喜欢宋映白,故意在中间搅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直说了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不是说过么,我算到宋映白的孩子望我的养父,所以我想让他成婚生子。”
黎臻冷笑,裴怀珹跟他那个养父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果真算出裴能以后有大劫难,依裴怀珹的秉性,只会提前找别的靠山,才不会想办法救他,“成婚生子?哈哈。”
裴怀珹不紧不慢的道:“黎大人不要发笑,我说的是实话。那两个扬州瘦马只是个开胃小点心,用来摸摸宋映白的喜好而已。不过,好像她们被送走了,可见这两款女人,他都不喜欢。”
“你知道就好。”黎臻哼,别再做无用功了。
没想到裴怀珹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喜欢天真烂漫,小女儿情态的。毕竟那两个瘦马无论哪一个,都是有风韵的女人。也难怪,宋映白对女人没什么经验,可能喜欢纯真无邪的豆蔻少女。”
“……”黎臻暗暗握拳。
裴怀珹好像全没发现对方的不满,侃侃而谈,“因此我打算介绍给他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完全不知外面人情世故的那种,我觉得他能喜欢。”
“都说养在深闺了,你又去哪里找?”
“要找总能找到。”裴怀珹道:“再说,宋映白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还愁找不到心怡他的小姐吗?我现在就怕中意他,想做他岳父的人太多了。”
“……”姓裴的是表明态度要和自己斗到底了。
裴怀珹见黎臻目光阴沉,越发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开始接触,等孝期一过,正好成婚。到时候,咱们两人一个是黎伯伯,一个是裴伯伯,过年时,都要多准备几份压岁钱了。”
黎臻咬齿,“你铁了心的要和我作对了。”
裴怀珹也不退让,“好奇怪啊,黎大人不是说,和宋映白只是好友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劝宋映白成婚,并不伤害你的任何利益吧。”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
他跟弟弟说,黎臻对他有所企图,未必能让他相信。只有逼得黎臻自己耐不住性子,暴露自己的目的,才能把宋映白吓得主动离开他。
瘦马送完了,下一步就是安排宋映白相亲,就不信黎臻不会吃醋,早晚他会受不了,跟宋映白摊牌,到时候,弟弟一定会吓得对他避之不及。
黎臻想潜伏下来,徐徐谋之,他偏要挑拨的他过早暴露不可。
黎臻怒极反笑,“好,你别后悔。”
裴怀珹根本不怕他,正要争锋相对的再刺激刺激对方。
突然,一个人猛地拽开房门,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屋内,“黎大人,不好了……”
黎臻见是自己的随从楚丘,皱眉道:“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
楚丘愕然:“刚接到的消息,宋百户即日起被派往琼州监督探查海上情报。”
黎臻以为自己听错了,宋映白被派到琼州去了?不可能!
这时,裴怀珹噌地站了起来,“是不是重名或者听错了。”
没道理啊,有他跟黎臻坐镇,谁敢调动宋映白去琼州,真是不想活了。
楚丘摇头:“绝对不会错,范指挥使派人来告诉的,还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裴怀珹脸色一变,难道自己和宋映白走得太近,引起皇帝的嫉妒了?
不会啊,他这一系列行动,在外人看来,倒更像是跟黎臻走得近,毕竟宋映白官职太低,外人并不会认为他是核心。
就算皇帝要针对,也该针对黎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