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可能,第一,那天晚上,你们跟裴怀珹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就裴怀珹那个脾气,失手杀人也并非不可能!
第二,裴怀珹想要报仇,但被常良渚识破了,于是人家鱼死网破,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陷害他!你们告诉朕,事实是哪一个?”
“我哥绝对没有杀人啊,皇上,您要相信他。”宋映白哽咽道,不停的磕头,“陛下,您一定要救救他。”
“你让朕包庇他?”朱晟泽怒不可遏的道。
宋映白忙低下头,“不,只是……希望皇上您救救他……”
朱晟泽一肚子的怒气,裴怀珹杀的不是阿猫阿狗,而是堂堂首辅,他倒是想放人,但是能放得了吗?事实确凿,他已经承认了杀人,多少人盯着呢,裴怀珹必须要经过三司会审才行。
朱晟泽即位这么多年,一直游刃有余,不管是什么,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黎臻,把他带走看好,如果看管不好,你也闲着去吧!”朱晟泽道:“把他带走。”
“皇上,皇上,您救救我哥吧,这么多年他一直过得那么苦,好不容易见到了仇人,却还被人冤枉,只有您能救他啊……”
黎臻捂住宋映白的嘴巴,将他往外拽,“别说了你!”
朱晟泽听着宋映白越来越远的声音,烦躁的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扫到了地上。
吕公公猫着腰进来,“皇上……这……”
“滚!”
“是。”吕公公就要缩着脖子退出去。
“回来!”朱晟泽把人又给叫了回来,“安排一下,朕要去见裴怀珹。”
“可皇上,您现在去见裴怀珹,风险也太大了。”
朱晟泽眉心一皱,冷声道:“朕再说一遍,朕要见裴怀珹。”
“是,奴才这就去办。”吕公公不敢触皇上的霉头,忙下去了。
朱晟泽委实气得不轻,他之前不清楚裴怀珹跟首辅之间的过节,只当裴怀珹嚣张跋扈,他也没放在心上。
今日听宋映白诉说他们和常良渚的仇恨,他才明白,他是被裴怀珹利用了。
“裴怀珹啊裴怀珹,有你的,敢算计到朕头上。”
——
裴怀珹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半坐起来,懒洋洋的瞅了眼,“黎臻?”
待来人摘掉帽子,露出脸来,他猛地精神了,“皇上?”
朱晟泽来之前,盼着见裴怀珹,揣了一肚子话想说,但真正见到了,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裴怀珹赶紧站起来,打扫掉身上的草梗,“陛下,您来见我了。”
朱晟泽自嘲的一笑,“是啊,来见你了,怎么想求朕了?之前你不是对朕爱答不理的吗?一落难了,就想到朕的好了?朕对你,大概只有利用的价值吧。”
“皇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之所以承认,是不想宋映白受苦。”
朱晟泽漫不经心的反驳,“是啊,你不想你弟弟受苦,所以承认下来,因为你觉得朕会救你,舍不得你死,对吗?”
“难、难道不对吗?”
“你算盘打得不错!”朱晟泽毫不留情的拆穿,“你故意让你弟弟飞扬跋扈,落把柄给朕,让朕往你的圈套里钻。让朕帮你收拾首辅,可惜啊,出了岔子,你们被首辅摆了一道,你本无真情,现在却想让朕真的救你,你怎么好意思?”
裴怀珹一怔,不知是不是在狱中受了折磨的原因,嘴唇毫无血色。
朱晟泽噙着冷笑,盯着裴怀珹不放,他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没想到裴怀珹长出一口气,等再抬头时,眼中满是不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朱晟泽虽然知道裴怀珹性子冷酷,但没想到他身陷囹圄,还这么硬气。
“那你想听什么?”裴怀珹突然愤怒的抓住对方的胳膊,凶道:“我其实非常讨厌你,这句话你想不想听?”
朱晟泽呼吸一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常良渚杀我的父母,我不报仇我还是人吗?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所以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你说!”
朱晟泽怒道:“裴怀珹,你真是不怕死!”
“不用你杀了我,杀首辅的罪名已经够要我的命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死囚,没有翻盘的机会,你当我不知道么。”
裴怀珹态度恶劣,朱晟泽的态度反倒好了,“……朕可以让你换个身份。”
“然后呢?用新身份陪伴你?”裴怀珹哑然失笑,“我宁愿去死。”
“你会后悔的。”朱晟泽道。
裴怀珹将他一推,哼笑了几声,转身往草堆走去,分明不想搭理皇上。
朱晟泽心中憋闷,“朕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就算了!”
“你给的不叫机会,是逼死我的催命符。”
朱晟泽气昏了头,冷笑道:“既然朕和死亡之前,你选择后者,那只能,你确实该死。”
裴怀珹突然驻足,然后猛地转身来到朱晟泽跟前,捏住他的下巴,阴鸷的笑道:“我宁可去死,也对肏你没兴趣!”
朱晟泽喉结动了一下。
裴怀珹一挑眉,哼笑道:“怎么,你想啊?要不要试试?就在这儿!”说着,握紧朱晟泽的手腕,狠狠将他推倒了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