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下意识眉头一皱，教训道，“没大没小，怎么对苏先生也是直接叫名字！”
托尼表情诡异又隐带纠结。他不自然的瞥瞥天花板，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霍华德又狐疑的和玛利亚对视一眼：“……真的只和苏先生在一起？”
“嗯哼？不信你们问他，我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说谎。”托尼一看好像老爸没怀疑，底气足了起来，走回柜子边拆了一包新的紫薯球。
霍华德沉默了。
……不对啊，只和苏先生在一起的话，托尼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是恋爱了啊。
盘审暂时过关的托尼心太虚，扭头先回实验室了。
霍华德和玛利亚满心疑惑的低声讨论半天，还是没忍住给苏绮之打了个电话，表示想上门坐坐。玛利亚想了想，直接去实验室找托尼了。
苏绮之：“……？”
苏绮之差点吓呆。自从他接到电话，一直到霍华德到了他家门口，苏绮之都是坐立不安的。
“小晋，霍华德不会是发现了吧？托尼的电话也打不通。”苏绮之心里紧张极了。最重要的是，托尼前几天给他的人工智能——外表伪装成了手表形状，就戴在苏绮之手腕上，便于两人联系。可是这么隐秘的联络方式，托尼那边也一点声响都没有，一句话都没回。
“这个……”晋江也拿不准怎么回答，在他看来，这一次要是过了这关，其实也挺好的，毕竟迟早都要说，早死早托生啊。
“霍华德，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坐坐了？”苏绮之表情有些发僵的问，他打开门把人让进来，在背后攥了攥自己的掌心——手心里全是冰凉的虚汗。
这算什么？霍华德从小崇拜他，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却把霍华德的儿子拐走了！那还是霍华德中年得来的宝贝独子。这要是换到别人身上，听说这样的辈分，苏绮之都能骂上一句丧尽天良！现在……
苏绮之心里纠结又难熬，就像在火烧一样。
自从那天被托尼告白的时候，他就不打算因为那些奇怪的辈分身份问题而拒绝了，所以他不可能放弃托尼的，可是……现在真的要到来了，他以后该怎么面对霍华德？
“苏先生，我来是因为一件事。”霍华德脸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见一丝生气，和善的都让苏绮之心里发毛，“其实是和托尼有关……”
“你说。”苏绮之站起来拿了两个杯子，给霍华德放上茶包，然后倒了凉水进去，把手按在下面机械的用宇宙能自动加热，他声音发干的应了一句。
“最近……托尼都和你在一起吗，苏先生？”霍华德仍然是满脸笑意，他对着自己儿子的时候都不会笑的这么开心，这可是身为一名老迷弟的自我修养。
“……嗯。”
苏绮之控制不住的把眼神转到了手上正加热着的茶杯上，不再看霍华德，眼神盯着上面袅袅的热气，好像那是什么珍贵宝物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听说你们最近在帮一个高中生辅导？”霍华德又问，从旁侧击，“你有没有发现托尼最近哪里怪怪的？”
“……”苏绮之脸色有些多变，他没第一时间说话。
“不瞒你，苏先生，最近托尼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霍华德观察着苏绮之的表情，心里一咯噔，他忍不住的问，眼神中流露出期盼来，“我和玛利亚都觉得托尼最近不对劲，你们辅导的高中生家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错的女孩子？”
“……”苏绮之沉默了。
女孩子？
霍华德在现代第一天见到托尼的时候，还大发雷霆的骂着托尼，说如果他敢继续玩男人，或者以后和男人在一起，就打死托尼。
可现在……托尼喜欢的确实是男人。
听霍华德这个意思像是还不知情，只是来找苏绮之暗中问情况的。可是这么直接的问了，苏绮之再装作不知道就是……太过了。
日后迟早要说出来的，到时候怎么办呢……
苏绮之想了想霍华德当时说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心中缓缓沉了下去，做出了一个决定：“其实……霍华德……”
“嗯？”霍华德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看苏先生这个表情太严峻了，好像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一样，惹得他也不自觉紧张认真起来，“怎么了？”
“……”苏绮之硬着头皮缓缓站了起来。他闭了闭眼，还是僵硬的走到霍华德面前，深深鞠躬了下去，咬着牙把话说出来了，
“抱歉……托尼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也喜欢托尼，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以他的体格，皮糙肉厚一点，至少霍华德揍他一顿的时候还是能挨下来的。
苏绮之心里发虚的想。
多揍几顿应该也能挨下来，今天就算霍华德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了，他也得哭着认下来，毕竟和托尼在一起……他是真对不起霍华德夫妇啊。
“……啊？”
霍华德表情空白，还呆呆的坐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苏先生……你是不是……说了点什么？”
苏绮之保持着深鞠躬道歉的姿势，硬着头皮等着。他根本看不到霍华德的表情，但是他在坐立不安的等霍华德的反应。
这会儿空气中的安静就像是高浓度炸一样，一触即发，一爆炸就能把他炸成灰。
“我说，我和托尼在一起了，对不起，霍华德！”苏绮之在身侧紧攥着双拳，垂着头愧疚的又重复一遍，“我确实对不起你们，你……揍我一顿吧。”
苏先生和谁……？
在一起了。
苏先生和托尼……在一起了。
是谁和托尼在一起了？！
马冬梅？马什么梅？马东什么？什么冬梅？？
如果晋江能把他读取到的霍华德这会儿脑子里的浆糊思想读出来给苏绮之听，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霍华德像泥塑一样呆在原地，脑子里过了几遍重点词，都因为太震惊而直接过滤过去了。
“……”苏绮之左等右等，霍华德还是那副惊得眼睛都发直的雕塑状态，看起来快气疯了。他心中不安，硬着头皮又想说，“霍华德，真的对不起，我……”
“畜生！！！”霍华德一声暴雷般的咆哮猛然惊响，吓得苏绮之全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