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史氏的脸涨得通红,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为老大好, 给了他月例,不是又要出去和狐朋狗友喝酒嬉闹,又会惹事生非。”
贾代善沉默了, 他不想再和贾史氏争执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要知道老大也是你的孩子。”
贾史氏的脸涨得通红, 心里那点儿小心思仿佛被暴晒在太阳底下,既怒又恼, 咬咬牙说道:“我当然知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严格管教他。”
贾代善瞟了她一眼, 洞若观火地说道:“你的管教就是不给他钱, 让他捉襟见肘?”
要想和贾代善论口才, 贾史氏怕是早了八辈子了。
贾代善每日在早朝上, 哪次不是舌辩群雄,说得人几乎呕血。
若不是念在旧情的份上,贾代善都不想给贾史氏留面子了,贾史氏有些事做得过分, 他想着睁只眼闭只眼, 家和万事兴,但太过分, 就超过他允许了。
贾史氏在贾代善的视线下, 赤红了脸, 仿佛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她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你既然不愿意管老大,那往后老大的事也不用你管了。”贾代善平静地说道,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贾史氏难以置信地喊道:“老爷!”
“不必多说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老大也快及冠了,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贾代善看着贾赦说道,他这些日子在冷眼看着老大怎么为人处事,结果让他很满意。
“老爷,这是不是……”贾政哪能让这事成真,要是这事真成了,往后他还怎么倚靠太太压老大。
贾代善没有说话,而是捧起茶盅,揭开茶盖慢慢地拂着茶水上的浮沫,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贾政立即就闭嘴了,贾史氏气得脸都青了,这事传出去,她的颜面往哪里搁,但贾代善向来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反驳,现在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事没有转回的余地。
“好了,都散了吧。”贾代善按了按眉心,起身往书房去。
态度分明是不意去贾史氏那里。
贾赦也前后脚走了。
贾史氏气得将茶盏直接摔了,有了贾代善这话,她以后还怎么管老大?这家里还不是要翻了天了!
“爷,您回来了。”等在书房的林文、林武二人见到贾赦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贾赦心情愉悦地点头道。
今日贾史氏算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随意对他指指点点,更不能随意插手他的事了,这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天大一件好事了。
林文瞥见了贾赦脸上的喜色,心知此事必然是有个好结局,连忙道:“爷,您饿了吧,小的去给您传膳。”
贾赦点头,“你们叫丫鬟把晚膳送到书房就是,你们两人今天也辛苦一天了,就早点儿回去吃晚膳休息吧。”
“是。”林文应了一声,拉着林武下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因着架在他头上的一把刀被拿开了,贾赦一夜睡得可香了。
翌日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精神抖擞,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甚至到学里看到蔡良的时候,都有好心情对他点了下头。
谁知道蔡良却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贾赦不由觉得好笑,这蔡良平时耀武扬威的,怎么今日胆子倒这么小了?
“贾兄干脆做什么了?那蔡子恒竟然吓成那样?”陈荣贵扭过头,八卦地问道。
贾赦摇摇头,笑着道:”我怎么知道?”
“你别糊弄我,你不知道,快快老实说来,不然你那东西我下了学才给你。”陈荣贵从书袋里掏出一块布包好的东西,在贾赦面前晃了晃。
“已经做出来了。”贾赦有些惊喜地说道。
“是啊,早上才做出来的,”陈荣贵立即就忘了刚刚说得事,他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贾赦熟悉的四四方方的6色正方体,“不过,这东西怎么玩啊?”
“我不是跟你讲过吗?这魔方就得先打乱,然后再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贾赦拿起魔方,熟练地把魔方上面的颜色打乱了。
“那我干嘛要那么手贱啊。”陈荣贵不明白的问道,“我直接别动它不就行了。”
贾赦:“……”
你讲得这么有道理,还真叫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就跟七巧板一样。”贾赦扶额说道,“是用来开发我们的头脑的。”
“哦,那让我试试。”陈荣贵嫌弃归歉意,但却跃跃欲试。
贾赦把魔方给了他。
陈荣贵很快就把一面魔方给调整好了,他得意洋洋地向贾赦展示了后,说道:“你看,这也没什么难的,我一下子就调好一面了。”
贾赦笑而不语,这孩子很快就会知道,调好一面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调好六面才是个问题。
果然,陈荣贵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低着头,愁眉苦脸地看着魔方,粗粗短短的手指头按在魔方上,时而左转,时而右转,但无论怎么转,都转不到六面。
陈荣贵泄气地把魔方塞到贾赦手里,“这也太难了,我不信真能调到六面。”
贾赦笑着边说边调魔方,“那是你还不会,你瞧,这不就好了吗?”
他说完话,手上的魔方也与此同时卡了一声,六面整齐了!
陈荣贵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快?”
贾赦坏心眼地眨了下眼睛,故意不告诉他公式,“因为我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