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还未落,身后忽然猛地窜出一个人。
一手勒住他的喉咙,一手打飞他手上的匕首。
建明帝少不了受到连累,绊倒在地。
徒源连忙上前一步,搀扶起建明帝。
“放手!谁敢拦我!”徒禄拼命地挣扎着, 却被压在地上, 他的面目狰狞,如同恶鬼一般。
此时,脚步声渐进, 从走廊走出一队侍卫来。
徒禄眼睛顿时一亮, “卫大人, 快、快抓住这些人。”
他高兴得太早了,等那些人走近后,才发现为首的不是他的卫大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建明帝咳嗽着,冷笑道:“逆子,你真以为朕会不留一手吗?朕早就查到那卫晨是你的人了,你一进宫,朕就命人接替了守卫。”
他似乎被气到了,边咳嗽嘴边边流出了一抹鲜血。
“父、父皇。”徒源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连忙拿出手帕帮他擦拭着鲜血,但血却越来越多。
“哈哈哈,”徒禄仰天大笑,他的发冠被打落,满头乌发披散着,如疯似魔一般,他冷笑了一声,“父皇,你要儿臣死,儿臣也绝不会让你活,咱们黄泉路上再做父子吧。”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建明帝捂着嘴,咳嗽着,鲜血从指缝不断地滴落,不到一时,他的脚下就滴满了血。
“父皇难道以为儿臣只是让林太医对太子动了手脚而已吗?”徒禄大笑,“父皇难道就不觉得这些日子的身体不对劲吗?儿臣给您下了□□,本来还想日后若是父皇把皇位给儿臣,儿臣再给您解药,现在看来,这一招还真是对了。”
“你、你……”建明帝气得手都发抖了。
“父皇……”徒源惊恐地看着建明帝的面色渐渐由白转青。
“快去传太医来。”章桁果断地说道。
徒禄轻笑了一声,“没用的,解药只有我有,父皇,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儿臣这就先走一步,在黄泉下等你。”
徒禄说完后,身体往前窜了一步,捡起地上的匕首,扑哧一声刺入了心脏。
一抹鲜血从他的嘴唇旁边流下,他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容,身体踉跄了下,屈膝跪倒在地上。
他睁着双眼,眼神中充满讥嘲地看着建明帝。
而后,颓然地倒在地上。
建明帝咳嗽了一声,扑哧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徒源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建明帝整个人都仿佛瞬间失去了气力,他倒在徒源的怀抱里,睁着眼睛,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徒源露出了个冷漠的微笑。
“是错觉吗?”他在临失去意识之前恍恍惚惚地想道。
还是说,是徒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建明帝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安天元二十一年八月初七。
宫廷内乱,建明帝传位太子,七皇子伺机作乱,胁持帝意图谋朝篡位,未果。七皇子自尽身亡,帝因疾驾崩,太子即位,七皇子的子嗣被贬为庶人,其一派树倒猢狲散,为首的奸相宋袁青满门抄斩,其他人或贬或谪,或流放千里。
同年十月。
蛮子在边兴兵作乱,意图趁大安新旧交替之际,吞并大安国土。
“混账!这些蛮人当真野蛮不讲理,昔日分明是他们三王子对大王子痛下毒手,今日就成了我们大安栽赃陷害了。”徒源气得都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在金銮殿上破口大骂。
“陛下息怒,蛮子心怀野心久矣,即便没有这个理由,也同样会有其他的理由,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我们要做的是要让蛮子尝尝苦头。”章桁说道。
“是啊,陛下,工部这些日子已经督促手下制成一批‘震天雷’,不日便可将‘震天雷’送往边疆,想必有这‘震天雷’,必定能叫蛮子好看。”贾赦说道。
他本该先进翰林院磨练数年再被重用,但是现在朝廷上人手不足,七皇子一派的不能重用,官员们大多身兼多职,就连今科的同进士们也多半被授予官职,予以重用。
不得不说,有时候,运气也至关重要。
而托这些年轻富有朝气的新进官员的福气,整个朝廷几乎可以说是加入了一批新血,风气焕然一新。
“好,贾卿和严卿务必督促那些人再多制造一些‘震天雷’,朕要让那些蛮子们知道厉害。”徒源这回显然是气得不轻了。
原因无他。
徒源登基以来,本就有意去泰山封禅,但却好事多磨,不但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蝗灾,现在又有蛮子兴兵作乱,也难怪他如此震怒了。
“陛下,国库恐怕……”户部尚书戚立群面露迟疑的神色,户部掌管国库,本来泰山封禅所耗就不菲了,再加上蝗灾各地闹饥荒,国库又得拨款赈灾,军饷本就有些困难,再加上这震天雷的开支,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徒源也不是不知道情况,但是眼下这几件事,没有一件是能够暂时割弃的。
他皱了皱眉头,“暂且散朝,戚卿、严卿、贾卿、章卿随朕到御书房来。”
“是。”四人齐声应了一声。
却都神色各异。
御书房内。
徒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皱着眉头问道:“戚卿家,国库现在还剩几何?”
戚立群唇角掠过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