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搞事日常 第106章

容夙唇角笑意不由加深,她看看鼓起来的一团被子,眸光微深,来了招釜底抽薪,直接将被子掀开并且丢到床尾去。

南宫焰没有被子,瞬间失去安全感,抬头看容夙的眼神就有些羞恼。

容夙假装没有看见,伸手去搭南宫焰的肩膀,在南宫焰心跳如鼓的紧张里将人提了起来,再往她背后塞了个靠枕,才开口道:“感觉如何?”

南宫焰一怔,心里的想法是:睡一觉起来,容夙懂这么多了?还知道问她感觉了?但这是能问的吗?

她没有回答。

容夙就重复问一遍:“南宫焰,你现在感觉如何?”

虽然不知道龙形面具是什么,但看南宫焰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正常温度,经脉内的凤凰血脉也沉寂,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只是不知道龙形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和南宫焰的凤凰血脉有如此关联?

容夙就开始想,是不是应该去见苏明雁一面。只是先前她才刚明确拒绝过,而且那些东西背后的故事,她现在也还没有知道和承受的能力。

她想得出神,就听到南宫焰声音低低:“不太好。”

容夙眼神一变,就有些担忧。

然后南宫焰继续道:“你的技术很一般,感觉不太好。”

容夙:“……”

南宫焰以为容夙不开心,忙补充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她说的倒也都是真的。

毕竟容夙做那些完全是凭本能来,虽然因为那不知名的东西,她体内寒意和血脉暴动都能够平息,但单说技术,是很一般。

容夙:“……我没有问你这个。”

“啊?”南宫焰皱眉,眼里都是不解:“那你问的是什么?”

“没什么。”容夙抿唇,压住心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郁闷,低头看着南宫焰肌肤上的痕迹,目光有些不自然。

然后她抬头再看见南宫焰眼睛里潋滟的笑意,知道她是在笑刚才的话,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那按照你的意思,我是该多跟人练练?”

南宫焰脸就一黑,她眸光幽幽,看了看容夙放在床边桌上的黑刀,声音凉凉:“你用哪只手跟别人练,本小姐就断了你哪只手。”

容夙莫名就感到手有些疼。

行吧。

她收回思绪,低着眸沉默不语,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起码刚才那股让她无所适从又不知所措的氛围消散了。

南宫焰还黑着脸,心里有些委屈。

因为容夙前不久还在她床上,结果现在就能说出这些话来。虽然心里知道多半只是容夙随口一说,她还是很不开心。

容夙能察觉到一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刚刚她说的话都是带着一点故意的成分的,但看到南宫焰真不开心,她还是心疼的。

她不由自主地牵住南宫焰的手,迎着她看来似乎是有些欢喜的眼神,低咳一声,开始说正事:“青山说参加冰原大比的世族子弟虽然都不简单,但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受伤?”

先前的南宫焰除了血脉暴动的燥热和寒意侵体的寒意外,还有一股血腥味,甚至还有些浓郁。

南宫焰听到她这么问,就低了低头,眼眸微垂,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先帮我穿衣服。”

穿衣服。

容夙就看向南宫焰,心里一紧。

南宫焰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上面红痕点点,她靠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加上刚双修完,看上去美艳而瑰丽,像盛放的玫瑰。

此时她唇微扬,含笑看来时,天然就多了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容夙定了定心神,双手沉稳,三两下给她将里衣散开的衣襟拉好,再接过南宫焰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衣裳,压住心里情绪给她披上,再整理衣襟、抚平褶皱,声音微哑:“好了。”

她没看到她额头上多了一层薄汗。

但南宫焰看到了,因而她心情不错,抬手搭住容夙的肩膀,缓缓从床上挪到柔软玉座上,才对面前的容夙道:“容夙,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容夙微怔,接着眼里难以控制地多出一丝期待。

南宫焰迎着那丝期待,心跳加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容夙时声调微扬:“瓷瓶里有一颗六阶冰融丹。”

冰融丹。

容夙垂眸,她当然知道冰融丹是什么。

果然,南宫焰继续说道:“容夙,你将这颗冰融丹服下,脸上的刀疤就会消失。”

虽然冰原的冰颜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年越来越少,虽然拿到冰颜草有些艰难,但只要想到她能看到没有刀疤的容夙的样子,南宫焰就觉得很值得。

刀疤,消失。

容夙不由抬手摸上自己的脸。

没有刀疤的地方是光滑的,但摸到刀疤时却是一片粗糙,那种触感甚至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她便难以避免地想到了刀疤的来历。

那时她才八岁,被信任的人卖进青楼,第一次知道原来饥寒交迫、路有冻死骨和歌舞笙箫、纸醉金迷都是同一个世界里的景象。

八岁的孩童进了青楼,加上她当时面容出色,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但她毕竟才八岁,本来是不用那么早担心这些的,本来是还有很多时间徐徐图之、伺机逃跑的。

她会拿刀割出这道疤痕,完全是因为青楼的花魁。

她怕自己以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便说她即将清白不保,说脸上有刀疤就会被青楼厌弃。

于是八岁的容夙比少女风潮声狠多了,手都没有抖一下,泪都没有流一滴,脸上就有了一道连贯的、几乎占据半边脸的刀疤。

她还要移刀去动右脸。

花魁就笑出声音,说了那些她曾对风潮声说过的话。

容夙便知道她不仅仅是担心地位不保,还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迎来送往、捧高踩低里扭曲了心智,不再是人,而成为了恶魔。

再后来,她用那柄刀趁乱一刀刺死花魁,逃出青楼后,脸上刀疤却再也消不去。

容夙其实也没想着要消去。

因为刀疤能时刻提醒她保持清醒,记住愚蠢和天真带来的痛苦和折磨。

但现在南宫焰却拿着那颗珍贵无比、能消疤养颜的冰融丹对她说,要她消去脸上刀疤。

容夙有些怔愣。

许久后,她低声道:“南宫焰,如果我不想消除刀疤呢?”

她现在还需要一直保持清醒。

她还没有到能够随心所欲的地步。

她需要刀疤象征的痛苦和折磨来时刻提醒她,弱小和无知的惨痛。

南宫焰看向她的眼睛时,就看到一片翻滚着如墨般的深沉,她便回答道:“不想消除就不消除啊。”

她将银白的小瓷瓶塞进容夙掌心里,忍着腰间不适,仰头凑过去亲亲容夙的唇,声音轻轻:“这只是本小姐对于凤凰兽魄的回礼,你收到了就行,至于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

虽然她是很想看到容夙原来的样子,但容夙不想服丹药也没有关系。

她可以自己想象的。

南宫焰脑补了一下,在心里惊艳于容夙面容的俊逸风采,眉眼弯弯。

而且容夙现在知微境六重,虽然离登天境还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遥不可及,她完全等得起的。

容夙便怔住。

掌心瓷瓶是微凉的,南宫焰的手是温暖的,她塞完瓷瓶后没有拿开手,反而拉住她的手掌,指尖还无意识地在她手上画圈圈,就痒痒的。

她再抬眸,就看到南宫焰放大的脸。

她亲完后看自己没有反应,便得寸进尺想撬开她的牙关,甚至还想伸手环住她的脖颈。

容夙不由低眸,就看到南宫焰的腰此时半悬空着,没有半点着力点,她现在的姿势是很艰难吃力的。

就这样,南宫焰还不想放弃,还想继续亲她。

容夙无奈。

她把银白瓷瓶收进储物戒,揽住南宫焰的腰把她放回座位上,并且拿开她的手,反手就将她按住,还移了移自己的唇,和南宫焰拉开距离后,沉声道:“说话就说话,你不要趁机占便宜。”

外面捧着一大堆玉简进来的紫田就有些震惊。

她看看自家小姐明显刚醒来腰酸背痛、风情万种的模样,再看看把小姐抵在座位上从容自在的容夙,有些愤愤不平,很想问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但她不敢,只能低哼一声,“啪”一下把玉简堆放在南宫焰面前的玉案上,并且有几枚“很不小心”地掉落,正砸中容夙的脚。

疼是不疼的,就是意味很明显。

容夙迎着紫田满是不满的的目光,再看看南宫焰哪怕衣裳华贵也挡不住的妩媚,以及眼角眉梢间的春意,终于有些心虚。

她丢下一句“南宫焰,你先忙着,我去修行”后,几步走出庭院。

南宫焰便伸手揉揉自己的腰,瘫软在座位上,看着那堆玉简一阵心累,然后问紫田:“事情都办妥了?”

“是,小姐放心,容夙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紫田眼神无奈,惊讶于自家小姐的幼稚,但又觉得€€€€还挺像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的。

毕竟小姐不是一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容夙对此一无所知。

她走出殿外后站了很久,才能压抑住心里那股欢喜无比又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想到一月之期还有一半,就打算回屋将那些朱雀玉牌炼化完,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但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屋子,只看到一堆废墟。

容夙脚步就一顿。她屋呢?她那么大一间屋呢?

她难以置信,上前几步,就看到尘土飞扬里,面容俊朗的青山正指挥着南宫卫把废墟清走,然后安放上什么东西。

容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她的屋子没了。

她走上前。

青山见到她后声音恭敬:“容夙大人。”

容夙表情不悦:“我屋呢?”

“是这样的容夙大人,九幽山海境即将开启,但小姐说因为血脉暴动的原因,她现在只能和您待在一起。您暂时又无法离开正阳宗,而小姐也不能置南宫族的事情于不顾。”

青山的声音沉稳从容:“所以小姐和程老商量以后,打算在正阳宗南明峰和南宫族星月居建一个双向定点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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