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舍命救巫寒韵呢?
“我也不知道。”巫寒韵说。
她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容夙眼神那么冰凉、那么黑沉,怎么就会出手救她?
问了容夙也不答。
她只知道地宫里那黑衣少女重伤,流的血比现在的她还多,是真正赌上了性命。
当时还有很多道伤,但最致命的是那三道刺在心口周围的剑伤。
容夙挨了那三剑,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迎着她不安忐忑的眼神,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没事,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于是从那一刻起,巫寒韵就想,不管后来会如何,她会为容夙做三件事,当做三道剑伤的报答。
第一件事情,是让五顺出南疆,教容夙生死缚。
第二件事情,是送她能用三次的保命商玉,顺便把段祁带回族关起来。
第三件事情,就是姚族族主了。
如此,才算结束。
她以后才能只是南疆、南州和南荒古神庙的圣女。
她想着,不由又笑了一声,抬头看着自家姑姑,再看一看登天城生死擂台的方向,声音含笑,又似乎是报复般的俏皮:“姑姑,您知道吗?我刚才结的堕境道印,是在南疆古书最后一页上学会的。”
而南疆古书来自姚族副族主姚通元。
生死擂台上,姚通元用这部古书威胁她,让她只能看着容夙生死攸关,直到南宫焰出现。
世族有族庙护佑,南疆的手段原本对世族修士是无效的。
谁让她拿回了能无视所有限制的南疆古书呢?
来自姚族副族主,用在姚族族主身上,约莫就是因果循环吧?
她那时不能救容夙,现在能为她扫除后顾之忧,便也很好。
圣主揽住她向南疆的方向去,声音轻轻的:“回去后,你要到冰棺里睡一段时间了。”
那一段时间,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巫寒韵却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桃花源里。
储白璧几人看着面前一袭青衣的老者,满是难以置信:“前辈真要进桃花源当客卿?”
“是的。”五顺答得很快,环顾四周一圈,问道:“容夙呢?”
得,又是一个认识容夙的。
储白璧眼神明亮,回答道:“她刚刚去南宫族了。”
南宫族。
容夙从星月居出来,一路走到星月殿,正看到一个着华衣、打扮富贵却一看就不是南宫族子弟的公子哥眼神炙热地看着殿门,似乎想透过殿门看清里面的某个人。
那眼神让容夙很不喜欢。
她不禁问立在殿门外的紫田:“那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紫田回答得一本正经:“是青州徐族的长公子,想求娶族主,还说求娶不成,入赘也行。”
容夙:“……”
她捏了捏拳头,看了几眼,压着不爽的情绪在那公子哥不解的眼神里抬脚向殿内走去了。
旁听紫田鬼话的青山:“……”
他收起手里的天眼录,心想:紫田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都不会说谎的。
果然是容夙大人把她带坏了。
第118章
殿内。
南宫焰端坐在那方华丽座位上, 正跟面前的绿水很认真地商量着什么,看到容夙出现后也只是微微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容夙脚步一滞, 接着很熟悉地越过绿水走到南宫焰面前,神态自若地坐在南宫焰旁边。
南宫焰目不斜视,依然和绿水商量着事情,大约是什么“矿山”、“药园”之类的。
容夙坐了一会, 思绪翻滚, 一会想到殿外那公子哥, 一会想到紫田说的求娶入赘什么的,心里不由有了些危机感。
虽然知道南宫焰生死契都和自己结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堵,总觉得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奈何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的手就有些不安分,先是牵了南宫焰垂着没有用到的左手把玩, 玩了一会被南宫焰抽走后, 她开始摸南宫焰的腰。
南宫焰:“……”这么摸, 她哪里还有心思商量别的事情了?
她咬咬牙。
绿水低咳一声,很有眼力见地收拾东西退出去了。
“轰”一声,殿门关上。
南宫焰眼神幽幽看着坐在旁边一脸无辜的容夙。
容夙:“……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她只是许久没有见南宫焰、想南宫焰了才来南宫族的,不是为了那种事。
虽然在殿门前见到那公子哥是有些不爽。
南宫焰呵一声, 把腰间容夙的手拿开,自己伸手褪去那袭属于南宫族族主庄重华丽的衣服,再伸手去解容夙的衣服。
她的意图很明显。
容夙微怔, 坐在那里还有些回不过神,就被南宫焰扑倒了。
许久后。
南宫焰一脸餍足从容夙身下爬起, 很随意地甩出一袭新衣,以眼神示意容夙。
容夙反应慢一拍地接过衣服, 本能给南宫焰穿上,再随意给自己披上黑衣,一切收拾完毕后,南宫焰手一挥。
殿门重新打开。
她声音清冽说了些什么。
绿水拿着玉简走进来,原先在殿外候着的、据说是徐族长公子的公子哥也被唤了进来。
几人开始继续就青州世族矿山、药园和散修间的关系商量。
容夙坐在那里懵懵的,心神还没有从和南宫焰主动和她双修上抽离出来,抬眸就看到南宫焰无比认真的侧脸。
就似乎,她刚才和她双修只是兴致所致,完事后就继续忙南宫族的事情。
显得她很像工具一样。
容夙莫名有些郁闷,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散发着幽怨。
南宫焰似乎察觉到了,也似乎没有。
总之她依然面容镇定,和几人商量的声音也清冽如泉,甚至眉眼间都透露出一股神采奕奕的风采来。
又过了一会,看容夙还是懵懵的。
已经从紫田那里知道那些鬼话的南宫焰压着笑意,一本正经对容夙道:“容夙,本族主还有正事要做,你先回星月居去休息,本族主有空再去看你。”
她说完就把容夙推出去。
短短一段话,信息量相当大。
还有正事要做。
所以刚才南宫焰和她做的事情就不是正事了?
回星月居休息是什么意思?显得她无所事事一样。
而且南宫焰还要有空才会去看她?那她什么时候会有空?
容夙被南宫焰推着往殿外走去,一时间连自己来南宫族的目的都想不起来,只看着那公子哥看向南宫焰依然炙热的目光,心想:南宫焰不会是喜新厌旧吧?
她晕乎乎走回星月居,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南宫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抽出黑刀就开始练刀了。
夜幕降临。
南宫焰和绿水几人关于那些事情算是商量出一个章程来了。
她摆摆手,看几人退开后就打算回星月居去看看容夙。
气还是气的。
气她不去桃花源,容夙便也不懂变通,很少来南宫族见她。
气道侣间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个遍,却还是不提道侣二字。
但她也知道她不明说,容夙只怕是反应不过来的。
或者说,容夙心里都没有道侣的概念,只以为结了生死契就算结束了。
练刀的都是这么直的性格么?
南宫焰想着,叹了一声,打算往星月居的方向走去。
抬头就看到青山捧着天眼录到了她面前,表情还很严肃:“族主,姚族的族主€€€€”
姚族族主怎么了?看青山的神情,莫不是修到至真境了?
南宫焰心里微凛。
青山知道她误会了,忙道:“族主,姚族的族主没有修到至真境,反而堕到了登天境二重。”
南宫焰心里微松,接着就是惊讶和不解:“怎么会堕境?”
冲击境界失败受到反噬,最多也就堕几个小境界,但姚族族主却直接堕了两个大境界,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知道,姚族的许多大能也在查,但都查不出原因。”青山如实回禀,眉眼间却有一丝得意。
南宫焰就知道他是查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