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一只手被池念抓在手里，毫不留情地将食指向后掰去，很快听到了骨节错位的声响。
“断了，断了断了断了！我的手断了！”妇人凄厉的叫声响彻小院，周围反应过来的几人都围了过来，要把人扯开。
妇人疼得满脸冷汗与泪水，一边疯狂地踢蹬起来，“小杂种！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怎么对你二婶子……啊！！”先前跟妇人咬耳朵的男人冲上来，作势要朝池念推搡过去，却下一秒就被踢中要害，痛苦地蜷缩在地。
以主屋门口为中心，整个场面开始变得混乱。
每一个企图稍微靠近的人，都会马上在池念的攻击下发出惊呼。
是完全无差别的攻击。
像是一头失去了理性的小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任何一个企图接近的人。
姜息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落在池念身上，看到那些逐渐出现在小女孩身上的细碎的伤口。
她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却根本无法参与丝毫。
似乎是在池念出现的场合，她便没办法再对其他人做出干预。
“住手！”
伴随着老年人中气十足的吼声，有个纤长身影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身后跟着之前见过的西服老人，对着在场的人说了些什么，内容却模糊不清。
整个场景里最为清晰的，便是那站在一旁的身影终于伸了出来的那只手。
一只骨节修长而漂亮的手。
以及一句语调清冷的，“起来。”
地上的池念深深埋着头，只摸索着把手伸了出去，但伸到一半，又迅速缩了回去。
在自己一片尚且干净的衣裙上仔细蹭了蹭，才再次伸出去，小心翼翼握住了递来的那只手。
同一时刻，深埋了许久的头抬了起来。
雪色脸上沾了些黑灰，还有一处隐隐渗血的划痕。浅色的眸子睁得很大，被升起的水汽润过，澄澈漂亮得令人心惊。
眼眶与鼻尖都透着脆弱的红，几滴承不住的泪水倏地滑落，在小巧的下巴处坠落成线。
年少时期的姜息睁大了眼，僵了几秒才将人拉起来。
按照之前的打算，她应该在把对方拉起来之后便结束了善心行为，转身离开。
但似乎有些鬼使神差，却一时没能松开那只擦拭得很干净，还在隐隐发颤的手。
静了半晌，只将人往一旁拉了拉，冷声道：
“站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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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啦
明天见
第84章 过往二
光罩里的人抬手触在光罩上, 那块光罩便直接被融开了一处缺口。
但下一秒，断开的光条波动着编织起来，迅速将光罩恢复了原样。
黎萧萧看向1121，“什么意思？”
挥手让几个医生都出去, 1121勾唇笑笑, “灵域的规则，只要是处于灵域内都要遵守。”
又补充:“这时候如果不按照规则走, 会更容易加重漏洞。”
黎萧萧神情有些烦躁, 但没再伸手去碰光罩。只抬手点了点身侧，一星光点亮起来，盘旋着向上, 形成了一把椅子。
1121看着黎萧萧坐下来，问：“为什么突然闹这么大，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感觉到了数据波动。载体是那个闯关者佩戴的项链。”
“这样……”顿了顿，1121追问，“那个叫池念的闯关者？”
“嗯。”
1121笑笑：“那拿到项链处理掉不就好了, 怎么还……”
黎萧萧打断她, “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
剩下的话缓缓止住, 1121对上黎萧萧漆黑的眸子, 随即勾唇笑起来，“作为灵域的一份子, 当然要时刻心系灵域的安危。”
“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作对象，你有麻烦, 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黎萧萧收回了眼神, “我能检测到扰乱程式在反复出现, 但没有办法有效拦截，我需要彻底销毁传递的载体。”
皱了下眉, 继续道:“那条项链取不下来，也没办法直接毁坏。如果刚刚那个女病人没有发疯闯进来，我应该已经成功割下了她的头。”
1121没应和，等着黎萧萧全部说完，点了点头，又笑道：“但在这场关卡里不太方便，还是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吧。”
黎萧萧闻言皱眉，但也没有反驳。
1121转身朝门口去，还没走到，从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萧萧，你在里头吗？”
1121回头看向脸色有些发僵的中心，“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
“那就不打扰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对上里头走出来的白大褂院长，舒暖紧张地往旁退了一步。
“院内允许探视，不过现在已经是就寝时间了，请把握时间，尽快结束。”
见舒暖应了声，便直接转身朝院长办公室去。
走进病房里，舒暖看向坐在光罩里的黎萧萧，“萧萧，你还好吗？”
黎萧萧站起身，“嗯。”
舒暖抬手摸了摸后颈，“之前在房间里，我突然就晕过去了，是不是被恶灵打到了？”
等了几秒，看黎萧萧没回答，舒暖想了想，还是直接问出了口，“小念身上的伤，跟你有关系吗？”
黎萧萧的脸色更僵了一些。
本来不应该发展到如今的场面。按照原本的计划，是会在舒暖醒过来之前解决掉池念。
到时候只要找个借口，说闯关者是没能扛过恶灵的攻击就好。
却出现了一些意外，譬如，闯关者比想象中更难搞，舒暖也比预估的时间醒得更早。
从黎萧萧的神色里多少看出了些不自在，舒暖往光罩跟前走了几步，“萧萧，你是不是……守域人？”
黎萧萧的运气特别好，也特别厉害。虽然作为闯关者的池念也很厉害，但相处下来，舒暖多少也越来越觉得，黎萧萧好像有些不一样。
“萧萧……你能不能不要伤害小念？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
一直保持沉默的黎萧萧突然开了口，“如果我说，不伤害她我就会死呢？”
死这个字眼用的很重，舒暖没料到地愣了愣，才勉强反应过来，“怎么会……是，是因为这个关卡吗？如果，如果是因为这个……”
一边猜测着，舒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匆忙朝着黎萧萧递过去。
动作得很突然，眼看要触碰到带电的光罩，黎萧萧抬手融开那片光罩，让舒暖把手伸了进来，看清了她拿出的东西。
是之前池念给的那张轮空卡。
“萧萧，你可以用这张卡，用它就能离开关卡了！”
可以直接脱离关卡的卡片，在灵域被视作产生率最低的最佳奖励。现在却这么被匆忙地递出来，要拱手让人。
“进入灵域之后遇到她，你们才认识了多久。”黎萧萧看向舒暖，“值得这么在意？”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小念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舒暖顿了顿，又补充：“你也是我的朋友。”
没有一点特意讨好的意味，从话到神情都是简单的坦诚。
像是被这种眼神灼了一下，黎萧萧侧开了目光。
直到舒暖觉得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黎萧萧低声说了一句，“你果然还是你。”
这话说得很奇怪，像是有什么复杂的前提，然而下一句却道:“但我没办法答应你。”
舒暖闻言微愣，不等她再开口，脚底像是突然打了下滑，整个人都晃了起来。
舒暖有些慌张地踉跄了半步，被黎萧萧攥住手腕扶了一下。
却马上发现不太对。
……不是她打了滑。
是整栋大楼都在摇晃。
€€
特殊治疗室。
所有场景再次消散，四面都褪色成素白的瓷砖墙。
一阵机械声响，混乱的脚步声从身侧急奔而过，像是什么东西被推了过去。
随着这声音，身周的场景不断滑动，直到再次停下。空气中传来浓郁的消毒水气息，什么声音滴滴地响着。
一声一声，周遭的环境也一点点显现出来。
房间里最多色调是洁净的白，从墙壁，到地砖，再到中央的床铺。
同样白色的棉被盖在床上人的身上，把一张瘦削的脸衬出苍白。
床边站着个人，很安静，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是池念。
看起来跟姜息在灵域见到的池念更加相近的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