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变成兔兔后 第10章

瓷白的小团子半站起身,气鼓鼓地望着她,视线在掠过遥控器时才会有波动。它先是转过身,抬起爪子清理自己被人类触碰过的毛发,继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一跃向前。

但它没有掌控好距离,直接从床垫跳进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那是祁瑾秋晚上用来喝水的杯子,约莫正常的玻璃杯大小,小幼兔跌进刚好能装满。

杯口比较窄,兔兔猝然掉入,浑圆的身体在杯身里动了动,前爪扒拉想要挣出,杯身摇晃。

祁瑾秋被它可爱到的同时立即翻身下床检查它的情况,纤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倒在地,以确保小兔子再出来时不会有其他危险:“绵绵,自己能出来吗?”

听到她的声音,绒白的小团子开始挪动,找到发力点后,后脚使劲一蹬便跃出了玻璃杯。它抖了抖毛发,仿佛是觉得有些丢人,粉色的眼圈越发潮红。可可怜怜缩成小团子时,祁瑾秋凑近安抚它:“绵绵好棒,自己出来了。”

小兔子置若罔闻。

“这么晚了,绵绵饿了吗?”她绕过这个话题,手指下意识想去碰碰它,“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缩成汤圆的小兔子这才睁开了眼睛,圆滚滚的小肚子似乎是有些瘪了。

“今天先不吃水果和胡萝卜了,吃点苜蓿草吧。”

兔粮挑的都是行业内顶尖的牌子,她拿过兔笼里的胡萝卜碗,倒了小半碗苜蓿草才放到还在闷闷不乐的小兔子前。她深知以兔兔傲娇别扭的小性子,这个时候就算真饿了也不一定会当着她的面吃,索性主动退让一步去了洗漱间。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毛茸茸的小兔子在确定两脚兽去洗漱后,才探出爪爪迈向胡萝卜碗。

苜蓿草很香嫩,是兔族很喜欢的食物,纪€€眠也不例外。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歪着脑袋望了望最后只拽出了一小撮慢慢咀嚼。

兔族在彻底融入人类社会后,会逐渐习惯人类的食物。但每当变回兔形时,她们还是会遵循本能。

进食后,她别扭地扬了扬尾巴,黑如曜石般的瞳孔泛着润泽的水光。

笨蛋人类醒了、她又失去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她该怎么办?

虽然...她的死对头也没有伤害她,但以兔形暴露在其它人类的视野中还是太危险了。

柔软的兔耳朵耸拉下,可怜无助的小兔子蹦€€回兔笼里,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执行下一个逃跑计划。

.

洗漱完,祁瑾秋回到兔笼前看了看小兔子的状态,见它又在装睡也不点破,只是状似不经意地说:“书房里珍藏了很多画集,我待会去看看。”

话音刚落,蜷缩在窝里的兔兔有了动静,虽然只是细微地动了动秀气的鼻子,但还是被祁瑾秋捕捉到了。

她好暇以整地望着它,眼底笑意更甚:“绵绵还要再睡吗?睡太久了会变成呆呆兔哦。”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那团毛绒尾巴,装睡的小兔子醒来,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随即蹦€€到她面前,抬起前爪给了她一掌兔兔拳。

前爪与祁瑾秋的手掌擦过时,她顺势握住了它。这次她再也抑制不住笑声,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那双桃花眼也分外动人,仿佛缀满了星光。

“绵绵。”她双手合十捧着它,大拇指抵住它的前爪,“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你聪明的不像小动物。但是如果你不是小兔子的话,又能是什么呢?”

她弯了弯唇,大拇指摩搓着它的前脚,意在让它舒服安静下来。

“好啦,别生气,我带你去你喜欢的画室看看。”她换了个姿势,将它抱在臂弯里,仍旧自言自语,“其实我也很希望检查结果会朝好的方向变化,绵绵,我很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房门关阖,她抱着它下楼,路过走廊墙上的油画时,脚步停住。

“如果纪€€眠真的参加了‘美艺杯’,那或许她才是那个获奖者呢。”她轻语低喃,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时,怀里的小兔子忽然僵住,静默了会才恢复如常。

简单吃完早餐,一人一兔相安无事地在画室里呆着。

祁瑾秋拿出那副被收好的画作,画纸上的水彩萌哒哒小兔子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副灵动的神态,一笔不差。

脑海中忽然涌现出被她潜藏在心底的画面,她下意识去望展台上的小兔子,瞧见它依旧扒拉着那本油画集,她才抿唇露出笑来。

台风天逐渐收尾,昨晚骤起的山雨这会已经连带着怒嚎的狂风一起停了,窗外只有几棵移植过来的闾树在轻轻摇晃,地上落了一地蓝色的花瓣。

不知放空观望了多久,一道闪电将云层劈开,最后又隐匿于天空。

枯竭的灵感泉冒出了涓涓细流,祁瑾秋蓦地拿起画笔,笔触时轻时重,腕骨随着下笔动作逐渐凸出,线条明晰优美,指尖白如玉石。

时间被台风尾卷走,小兔子晃了晃脑袋,注意力被聚精会神画画的人类所吸引。

它有些好奇,纠结了下还是蹦到了祁瑾秋身旁。一副意境优美,一气贯通的风景画随即映入眼帘,它窝在颜料旁,细致地打量起这祁瑾秋的第二幅画。

虽然病了、但功底一点也没倒退。纪€€眠心想。

如果、如果..她们那个时候一起...

这个念头被放下画笔的声响及时打消,纪€€眠有些脸热,羞怯地蹦€€到另一边

想什么呢?

千万不能中人类的!圈套!

尤其是本来就讨厌兔子的可恶人类!

它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继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连忙跳回画集上,只有越发粉嫩的兔耳朵暴露着它此刻的心绪。

祁瑾秋沉浸在绘画的喜悦中,对此毫无察觉。等到整个上色过程完成,已经是下午一点的事情了。

肚子率先一步发出饥饿的信号,她拿起画纸,率先凑到那团糯米糍面前,语气欣喜:“绵绵,我画出来了。”

落地灯映照出画纸上的景象,延绵青山如黛,涛涛江河日月经天,一道悠长木桥搭建其上。其中意境,经由作画者的笔触全然相衬而出。

比起肖像,她确实也更擅长风景画。

“这是第二幅。”祁瑾秋笑了起来,“绵绵,谢谢你。”

安静的小兔子瞅了瞅她,视线落在画纸上时,骤然发觉里木桥下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白色。

祁瑾秋将画凑得更近了些,手指顺着桥梁弯下,最后停驻在那抹白色间:“绵绵,这是你。”

“我特意把你画了进去。不仅这一副,以后我的每一幅画里都会有绵绵。”她兴致盎然,眼角的喜色仿佛都要溢出来了。原以为兔兔会因为出现在画中而高兴,却没想到,刚还安静的小兔子瞅清后,抬起前爪便推开了近在咫尺的画纸。

绒白的尾巴尖都要炸开了,它鼓起脸颊,转过身顺势蹦€€上了画架。画架很高,两旁放着雕塑品,它缩在正中间,用前爪按下两只兔耳朵,圆嘟嘟的身子缩成一团。

一堆视频还不够,还、还偏要在画上都留下她的身影。

人类好变//态哦。她羞愤地想。

作者有话说:

兔兔:O///O

眠眠可爱哦(日常羡慕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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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弱小无助的兔兔被完全包拢住。

窗帘半敛,天光闯入。

祁瑾秋将画纸放在一旁,目光含笑望向躲在画架间的小兔子,语气轻柔:“怎么了?绵绵。”

绵绵这么嫌弃她吗?

就连出现在她画里也不愿意?

这个念头一冒出便被祁瑾秋自己否认,因为在某些时刻,她自认为她的绵绵还是很粘她的。而且她画的很晦涩,小动物又怎么会懂这些呢?

念此,祁瑾秋越发笃定。

她拿过画凳,脱掉鞋子站在上边,凑身想去抱小兔子。右手食指触及它按住耳朵的前爪时,小兔子一爪软绵的兔兔拳就抵住了她的手掌心。

黝黑如夜幕的瞳孔格外澄澈,它的脸颊微微鼓起,逐渐加重兔兔拳的力道。

祁瑾秋被它逗笑,左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我们绵绵学会打兔兔拳了。”

这点力气用在一个alpha身上就连挠痒都算是夸张,她歪着脑袋打量它,任凭它将爪爪在她手心来回磨动。许是她这幅悠闲自在的模样太过刺眼,恼火的兔兔趁她没注意,又在她指尖轻咬了一口。

祁瑾秋不怒反笑,顺势将它整团抱起。掌心逐渐收拢,小兔子开始扭动挣扎,短小的四肢晃来晃去,那团绒白的尾巴在她指缝间炸开。

她弯身稳当坐在了画凳上,手指抵着它的四肢,将它固定在掌心。

“绵绵。”

兔兔一脸垂败地窝在她手心,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明天我去检查的时候,你也去做个体检好不好?”

兔兔摇头晃脑,仿佛在拒绝。

祁瑾秋敛起神色,语气正经:“去检查一下对你的身体发育才更有利。”说着,她挥动它的前爪,指腹从它的后腿轻擦而过,“绵绵太小啦,要多吃点才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耸拉的耳朵逐渐垂下,粉色的眼圈仿佛镀了层粉水晶,小兔子挣扎失败,便弱小无助地望着她。就算偶尔被她摸到肚子和耳朵,也只能将惊颤声咽在唇里。

蓬松柔软的毛发就像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手感极佳。祁瑾秋趁着这个机会摸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它去收检画纸。

这是她的病情有所缓和后的第二幅作品,而且是她所擅长的风景画。她将其精细地保管在储画箱里,脸上笑意满满。再转身回头时,便瞧见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小兔子,正一脸生无可恋地拨动着落地灯旁的水晶装饰吊链。

她好暇以整地望着它来回拨动,毛茸茸的缩成一团像极了老巷里小时候卖的棉花糖。

“绵绵。”她正想说些什么,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响起了来电铃声。铃声回荡在宽敞的画室内,吓得沉浸在垂败悲伤里的小兔子翻了个身。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祁瑾秋走过去抱起它才接通了电话。往常甜美的女声此刻掺杂着丝缕疲惫,电话那头的祁母温声道:“秋秋。”

“嗯。”祁瑾秋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低声询问,“妈,怎么了?”

“你€€€€”祁母顿了顿,舒了口气才沉重道,“你三奶奶去了,在梦里走的很安详。我跟你父亲已经让助理定了返程的机票,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如果...”

“我去。”精致的面容仿佛笼了层薄纱,情绪难辨。祁瑾秋声音坚定:“我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好,葬礼后天下午举行。”

祁瑾秋缓下了语气:“妈,我明天晚上回家。”

可能是大洋彼岸信号不好,祁瑾秋听得断断续续的,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一句:“我们都很想你。”

许多尘封的记忆袭来,她明眸半敛,掩下涌起的泪意,轻声回复:“我也是。”

电话那头的祁母又叮咛了几句,母女两才挂断了电话。房内静谧,刚刚还在闹腾的小兔子骤然变得乖巧安静,祁瑾秋情绪不明,脑中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她们爷爷奶奶去世得早,父母又常常忙于工作,小时候她几乎是由她姐带大的。那会她很顽皮,惹她姐生气了便会害怕地躲在总是笑呵呵的三奶奶家身后。

三奶奶很喜欢小孩子,总是给她们塞糖做花灯,逢年过节包的红包也是最大的。那时候她们都喜欢围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家转,可逐渐长大搬离老宅后,她们也因为生活忙碌而很少回去了,只能偶尔在手机上了解近况。

上次见面,几乎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思绪逐渐飘远,祁瑾秋忽然有些喘不上气。她开始剧烈地咳嗽,眼角都浸染上了生理性的泪水。安静缩在她怀里的小兔子耸动耳朵,下意识想要往她臂弯里钻时,又及时止损蹦€€到她腿上。

咳嗽声缓缓平息,她望着活泼灵动的兔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绵绵。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如果...如果最后还是没办法解决alpha信息素紊激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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