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变成兔兔后 第43章

不经意地停留后,再想撇开就难了。

站在饮水机旁的纪€€眠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觑了过来:“怎么了吗?”

白炽灯下,她穿着粉色的睡衣,显得她越发白净乖巧。她脸上神情不解,问的那样认真,完全不知祁瑾秋究竟在打量什么。

“没什么。”祁瑾秋扯出一个笑来,“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

她将纸杯放在床头柜上,拂过柔顺的长直黑发,露出莹白剔透的耳朵,双手下意识去揪被角时才暴露了她完全不平稳的心绪。

祁瑾秋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地得看着手机消息,余光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Omega。

她早就意识到这一点。

除了一起合作画画外,纪€€眠跟她单独待在一起时,两人间的气氛..总是分外微妙。或许是由于她们之间的误会与冲突,又或许是因为目睹了满室春光的那夜,她们之间常常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旖旎、缱绻。

所以、她才让秦芝蓓留了下来。

这不仅是因为她是Omega更加方便,也是由于她不想让她们之间总是那么沉默静谧。

就像现在,夜色已深,

聊工作上的事情显然也不那么近人情,她们之间的那股微妙氛围便又升了起来。

她垂头抿唇,开始在心底倒数,秦芝蓓还有多久才进来。

床上的Omega显然也有些茫然,她只是干坐在病床边沿,粉色的脱鞋都还没脱。

嘀嗒、嘀嗒...

挂在电视荧屏上的挂钟缓缓变动,分针停留在九时,秦芝蓓才推门而进。她显然被电话那头的人气到了,圆脸红扑扑的:“商迩简直不可理喻,她让我后天去€€€€”

察觉到病房分外安静,秦芝蓓噤了声。

她望了望面色淡淡的祁瑾秋,又瞅了瞅同样状态的纪€€眠,轻咳两声问:“我们今晚怎么睡呀,瑾秋。”

病床边留有宽阔的空间,摆一张陪护床绰绰有余,但如果同时摆两张,难免会拥挤些。

祁瑾秋关掉手机,气定神闲地走过:“你睡床边,我摆沙发这边。”

这正合秦芝蓓的意,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好!”说完,她便开始动手搬动她的折叠陪护床,动作利落灵活,没到一分钟就弄好了。

祁瑾秋的床早就摆在了沙发边,她不用再摊开,只需要稍微挪下位置就好。身形娇小玲珑的棉花团子还睡在床沿,她走过将它抱起放在沙发上,快速挪好位置才将它抱回去。

其间难免有些惊动,小兔子困倦地翻了个身,继而才昏沉睡去。

商议挪动完,秦芝蓓便去简单洗漱了下,她下意识放轻音量,无论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十五分钟后,病房陷入了黑暗,只有东南角的墙壁亮着一盏微弱的壁灯。

黑暗会将一个人的五感无限放大,尤其是她们三人睡下后都很默契地没再发出声响。

祁瑾秋平躺在折叠陪护床上。

即使这已经是医院里价格最昂贵的陪护床,可睡起来也依旧不舒服。她缓缓睁开双眼,光线朦胧中就连白色的天花板也隐隐泛白。

温软的小兔子睡在她的枕头边,空间很足,睡得也很香。

望了不知多久,她也依然清醒没有困意。

S市位居华南,入秋后总是秋雨绵绵。这会夜深人静,玻璃窗外便响起了淅沥雨滴声,祁瑾秋饶有耐心地充当这场秋雨的聆听者。

急骤的雨滴在秋风中缓缓转变为坠丝,昏暗朦胧中,她隐约听到了病床发出轻微声响,有点儿像小动物的啃食声。

她不露声色地撇过视线望去,病床上安睡的Omega早已坐起了身,纪€€眠手指搭在纸杯边沿,被秀发掩住的表情看不太清。

祁瑾秋的心里有了猜测。

她放轻动作下床,穿鞋走到还开着的饮水机边,温水装满新纸杯,她才走到病床边递给纪€€眠。

“你..”

纪€€眠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祁瑾秋抬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小声一些。

她接过杯子,轻声言谢:“谢谢。”

一次性的纸杯不像家里常用的水杯有柄,纸杯在她们手中交换时,两人的指尖也不可避免地相碰。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但那温软的触感,却暂时难消。

祁瑾秋面不改色地垂放下手,目睹她喝了大半杯,眸中情绪不明。

“我吵醒你了嘛?”纪€€眠将杯子放在床柜上,声音很低,“不好意思。”

光线影绰,祁瑾秋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她:“一直没睡着。”

接下来,纪€€眠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安。”

随着祁瑾秋转身,一同留在空气中的,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味。一旁的秦芝蓓酣然入梦,浑然不觉此刻发生了什么。

重新躺回陪护床上时,窗外的雨势明显变得更小,祁瑾秋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的指尖滚烫,仿佛还残存着与纪€€眠相碰时的温软触感。睡了那么久,纪€€眠的手却还是冷如寒玉,指尖相捱,她能明显感受到纪€€眠颤了下。

就像被逼入死角、无法逃离的小困兽,无声地发出最后的抵抗。

.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眼见纪€€眠恢复的很好,简单问了几句就笑盈盈地走了。中午秦芝蓓回家洗漱期间,柳怡薇过来了趟。

她刚从演出舞台上下来,脸上的妆都没卸就赶来医院看望纪€€眠。她买了果篮和花束,花束摆放在床头柜上时,纪€€眠才倏地反应过来,这是她第一次接下别人送的花。

柳怡薇比秦芝蓓心细,提前问过祁瑾秋是什么导致的过敏后,才挑了个苹果蜜桃果篮。她虽然没有秦芝蓓话痨,但也笑吟吟地跟纪€€眠聊了好一会才离开。

病房只有她们两的时候,总是分外安静,小兔子乖巧地缩在纪€€眠的怀里,像补足能量般满足地假寐。直到下€€€€x€€午三点秦芝蓓回来,病房里才热闹些。

三人以这样的状态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纪€€眠就能出院了。

许是提前嗅到了离别的味道,小兔子从中午开始便紧挨着纪€€眠,就算祁瑾秋过来抱它,它也不理。

办理完出院手续,秦芝蓓提出要送纪€€眠回家,但却被纪€€眠拒绝了。

“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说起这些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词语,纪€€眠的语速总是慢一些。她望向大厅地板的瓷砖,莫名不敢抬头跟祁瑾秋对视,“我要去一趟南城商场才回家,那边离得有点远,也不太顺路。”

秦芝蓓并不在意这点距离和时间:“没关系,我今天休息,送你过去更快一点。”

“真的、不用。”她数到了十五块瓷砖。

见状,祁瑾秋温声道:“那后天再去画室吧,明天你再休息一天。”

纪€€眠扬起脑袋,模样认真又坚定:“明天可以的。”

她住了两天院,已经算是耽误两天时间了,她不想继续耽误下去,因为举办方给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后期可以赶工,现在以你的身体为重。”祁瑾秋回答道。

纪€€眠还想说些什么,听到祁瑾秋的手机铃声便咽了回去。她捏紧手中的塑料袋提带,小声地跟两人说了句再见,就迈着快而急促的步伐离开了大厅,仿佛在担心两人反悔,又要坚持送她回去。

等祁瑾秋挂断祁母的电话,秦芝蓓才亮着星星眼低语:“眠眠好像一只小兔子哦,急起来就悄悄溜走了。”

祁瑾秋但笑不语,目光撇过怀里失落的兔兔时,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好啦,难过什么呢?后天又可以见到。”

兔兔将脑袋埋的更深,充耳不闻。

.

连着两天没回家,抵达别墅时,祁母早已等候多时。

她穿着做工精细的月牙白旗袍坐在花亭里,独自一人赏花品茶。

祁瑾秋路过瞧见时,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她上前想坐石凳前一瞬,祁母放下了紫砂壶茶杯。

她一改往日的笑脸,轻描淡写问了句:“这两天去哪了?”

紧跟在祁瑾秋身后的秦芝蓓立马道:“锦姨,我们这两天在医院呢。”

祁母立马变了脸色:“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去医院了呢?”说着,她伸手去拽祁瑾秋的手,脸上担忧不减,“我知道你不想让家里人为你担心,但是也不至于在电话里什么都不说吧。”

祁瑾秋任由她拽着左手,叹了口气:“妈,我没事。不是我住院。”

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回去,祁母不禁问:“那是谁啊?你在医院守那么久,是谁出事了吗?”

秦芝蓓坐在石凳上,闻言扬起了笑:“是我们的一个新朋友,锦姨,就是那个跟瑾秋一起拿冠军的女孩子。”

祁瑾秋还想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两人离的很近,她清晰地瞧见她妈脸上闪过了许多情绪,有意外、惊讶、错愕,但最终都归为了欣喜和激动,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她连忙松开女儿,给秦芝蓓倒了杯茶:“蓓蓓,是那个超级漂亮的Omega对不对?”

两个颜控相遇,场面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秦芝蓓重重点头:“嗯!就是她!是超级超级漂亮!锦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柳家从事的是娱乐产业,她们自小就见过很多活跃在荧屏里的明星,可那些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纪€€眠带给她的惊艳。

那是一种、既富有攻击性,又纯净但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的美。

虽然只在直播时见过几幕画面,但祁母却分外认同:“对,我也是第一次。你快跟锦姨说说看,你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说着,她又嗔了眼一旁的女儿,“秋秋之前还跟我说,她们一点都不熟呢。”

祁瑾秋:...

虽然并不是在议论她,可她却莫名有些耳热,抿了口热茶,她便悄悄退场了。

沿着小石路回到熟悉的卧室,她先是将小兔子放进了兔窝里,接着才拿睡衣去洗漱。

病房每天都打扫的很干净,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也随之变重,她并不喜欢那股味道,也十分不喜医院。

清新淡雅的花香在温水漾开后缓缓充盈,祁瑾秋撕下脖颈腺体上的阻隔贴,将其包裹好放进垃圾桶时,她倏地想起,她的易感期已经混乱很久了。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都会有一个比较稳定的时间间隔,不同的是Omega的发情期频次高,而alpha的易感期相比之下,频次比较低。

正常的成年alpha,一般一年会有六到八次易感期。

可自从她患病后,她的易感期便完全混乱了,她每隔两个月的易感期,已经半年都没来临过了。

想到这,她从柜子里拿出阻隔贴装盒,重新拆了个贴好才迈入浴池里。

黄白色的花瓣随着温水缓缓流动,视线触及沿角粉色的花瓣时,她无端想起了纪€€眠。

从那天晚上、自己递了杯水给她后,她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变了变。具体是哪儿发生了变化,她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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