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隐隐约约的听到电话那头人说话的语气很有点凶。
一月一日还没过,现在还是林涧的生日,鹿眠不明白林涧的家人为什么会这么不通情达理, 要在生日的时候跟她吵架。
鹿眠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身为家人, 应该要无条件的满足、包容寿星才对。
也可能林涧的家长是那种比较严厉的类型。
打完电话, 鹿眠感觉到林涧走回了床边, €€€€€€€€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抵不住好奇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眼看,入眼就是雪白光洁的背。
鹿眠看呆了眼,呼吸滞住,被林涧察觉到了,林涧脸色瞬间爆红,抓起自己枕过的枕头想也想没想的就捂住鹿眠的脸,鹿眠发出了几声挣扎的声音,林涧的力量马上就弱了下去,怕伤到鹿眠一样把枕头拿开,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被不被看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弄疼你?”她满是愧疚的问。
鹿眠能喘口气一睁眼,就是林涧一脸关切的跪坐在自己身前,衣服都没来的套。
只有一件内衣。
鹿眠脸一红,别开脸,自己闭上了眼睛,让她快点把衣服穿好。
谁想林涧非但没动,静了一会,似妥协道:“鹿眠同学想看就看吧。”
“反正...都是女生。”
林涧怎么回事啊,明明前一秒还那么羞耻恼怒的模样,下一秒就可以妥协么?
跟林涧相处久了,鹿眠就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有特权的那个人,因为从认识到现在,林涧都没有什么事是真正拒绝了她的。
因为这样特殊的对待,鹿眠心底那份心意,越来越蠢蠢欲动。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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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鹿眠睡得很沉,仿佛身旁就是温暖的火炉,格外舒适安稳。
意识已经逐渐清醒,可这样温暖舒适的感觉居然让她产生了赖床的想发,想再眯一会,再躺一会。
但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份温暖根本不是来自什么火炉,而是源自她怀中。
她睁开眸子,一偏头,就看到了一颗乌黑的脑袋,视线往下,就瞧见林涧安稳恬静的睡颜和露出的香肩。
林涧抱着她,不着寸缕的身体紧紧与她贴在一起,窝在她怀中,是十分亲密依赖的姿势。
她肩上,脸侧,脖颈,都有红色的暧昧印子。
鹿眠想起了昨夜荒唐。
林涧为了替猫求情故意将她灌醉,与她接吻,还不够,又将她和事情的发展都引诱到了一种失控的地步。
失控,越界,酒后乱性.......
鹿眠懊恼的闭上了眼睛,可脑袋里浮现的都是昨晚林涧主动给她求她的画面,她深吸一口气,把怀里人推开。
林涧像昨晚一样把她缠住。
“不要......”她在梦中乞求。
鹿眠没有怜惜。
林涧转醒,睁开眸子,鹿眠坐起身在穿衣服,她真不愧是模特,蝴蝶骨直角肩,洁白单薄又不失力量。
林涧缓缓撑起身子,被褥从肩膀滑落,仅有发丝遮掩,她朝鹿眠爬过去,此刻的她格外需要安全感,从身后将她缓缓抱住,用唇在她耳垂处轻轻摩挲。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发缝隙洒在这两具优美的胴体上,画进画里,绝对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
“眠眠......”刚醒的声音又软又腻,还有点点哑,格外惹人心动。
“头疼么?待会我给你煮一杯醒酒茶吧?”亏她还记得昨晚自己把鹿眠灌醉的罪行。
倒是体贴。
鹿眠没留给她的温存的时间,站起身自顾自的套上衣服,回头瞥了眼跪在床上光着身子的她,“穿好衣服。”
“嗯。”林涧指着自己那件落在地板上的黑色吊带,请求鹿眠帮她拿一下,鹿眠弯下腰拾起,沾在衣服上的味道很浓郁,鹿眠蹙眉,她把衣服递给林涧。
还穿得了么?都已经一塌糊涂了。
但这不适鹿眠应该关心的问题,她走进卫生间洗漱,林涧穿上黑色吊带,非常自觉的离开了鹿眠的房间。
鹿眠在卫生间里呆了将近半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吻痕都用遮瑕遮住了。
变回了那副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跟林涧截然相反。
林涧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狼藉,出去第一件事就是为她煮了一杯醒酒茶,茶已经凉过,被她热了一遍。
见鹿眠终于肯出来,将茶端到她面前,哄声让她喝一点,模样比平时要黏糊好多。
不应该是这样的亲昵黏人,可她身上的每一处痕迹都是昨夜自己强势要留下的,如果现在还说“保持距离”这种话,就显得格外违和可笑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脱离了鹿眠所说的“保持距离”。
但,那并非她的本意。
鹿眠心里很乱,很烦,“林涧,你想怎么样?”
林涧眨了眨眼:“想让眠眠喝掉醒酒茶。”
鹿眠知道她在装傻,刻薄起来:“你觉得,睡过一晚,你就有可以要求我的权利了?”
鹿眠此刻的目光让林涧觉得她好像在看一个不择手段上她床的贱女人,有种莫名的羞辱感,睡完了也没必要温柔对待,但没办法,这就是事实,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自己爬上她的床的,是她求着她要她*的。
如果再用这个威胁或是卖惨,恐怕会引起眠眠无限的反感吧?
她知道眠眠最讨厌被威胁,被绑架。
“我没有要求眠眠,我在求眠眠。”林涧温顺可欺,一副完完全全依着鹿眠想怎样都可以的样子。
“如果是女朋友的话,应该是真心喜欢才可以吧?眠眠不喜欢我,只是满足了一下我放\荡的渴求而已。”
“卑劣的是我,眠眠一点错也没有。”
也许是向她展示了这么放|荡的一面,也又怕她误会,林涧又补充:“我只对眠眠这样的,别人从来都没有过。”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鹿眠发出惑声:“跟我强调这些做什么?”
“想让你知道啊。”
为什么想让她知道?看说得冠冕堂皇,林涧还是居心叵测。
但其实这一点就算她不说,鹿眠也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指尖上红色的血迹格外的冲击人心,让她更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
见鹿眠皱眉一副烦躁的模样,林涧伸手去抚摸,担心她是头疼,将醒酒茶更往前递了递,愧疚的说:“昨天不应该给眠眠灌这么多酒的。”
“喝了就不难受了,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最终还是被林涧诱哄着,喝掉了那杯醒酒茶。
明明昨晚才中过她的伎俩。
*
跟与自己做过爱的人朝夕共处,是一个格外磨损人意志的过程。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需要她负责,林涧还是又重新黏上了她,对她发起攻势,被她阻止或质问的时候,她说她控制不住。
她委屈又自责的说,她就是比从前更想要靠近、依赖她。
其实这在心理学上可以解释,有些人在有过亲密行为后,会变得格外依赖自己的伴侣,这种状况在原本就有心理疾病的病人身上会更明显严重。
这是她没办法控制的,她需要从要过自己的伴侣身上获取安全感。
鹿眠的心里很乱,因为心里乱,所以时常在林涧靠近她的时候会表现得烦躁,每当这个时候,林涧会很温顺的,耐心的去帮她解忧,向她示弱、试探,然后贴近。
她很有手断,总是把她哄到没脾气,再靠近。
她变得比之前更加磨人,也更加温顺,无论鹿眠怎么说她怎么嘲讽她,她都不退后,委屈的更迫切的需要她。
好几次,林涧都红了眼眶,低声乞求鹿眠,甚至主动撩下肩带。
最最深层的底线都已经被突破,无论怎么通过心理安慰去缝补,都没办法回到最初的模样。
甚至时常让鹿眠动摇,生出一种想要就这样吧,将错就错的想法。
可痛苦的是,每当面对林涧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余晓晚的话就会跳出来警告她。
鹿眠还是可以保持着理智的,她知道这样不对,也许,这也是林涧陷阱的一部分呢?
从前不爱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这般,她不是她的玩具,更加不是非他不可,不会任由她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撩拨到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是鹿眠了。
可又因为有了亲密行为,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待林涧,总会因为她的病和她的可怜而心软,同时她也没办法接受林涧对她的好,她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处于矛盾中,左右为难。
这种状态对她来说很不好,她想摆脱出来喘口气,不过好在签约品牌的冬季时装周在即,鹿眠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涧的时候,已经是要坐上飞机的当天早晨。
当时林涧正在做咖啡,穿着睡裙,系着围裙,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暖烘烘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有一种温柔到让人挪不开眼的美感。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楞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鹿眠走去,问她真的吗?
她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实在是太突然了。
得到鹿眠肯定的答案,她表情耸了下去,原本温柔的模样变成了浓浓的难过和不舍,有种反差感,刚才是温柔体贴的知性姐姐,现在马上就变成了舍不得主人离开的小sub。
她带着一些些抱怨,更多的是撒娇的语气问:“眠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鹿眠无所谓道:“早告诉晚告诉不都一样么?”
对林涧来说当然不一样,她现在真的毫无防备,感觉很无措。
“要去多久?”
“二月七号晚上的飞机,八号下午到。”
现在是一月二十四号,要去十几天。
是十几天,不是几天,比林涧想象得要多得多了,她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慌乱干,不安极了,但是也毫无办法,“眠眠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