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吃痛说:“膝盖好像磕到了。”
鹿眠眉头皱得极深,轻轻将她的裤腿往上卷,不小心碰到林涧都会倒吸一口凉气,攥紧她的衣摆。
鹿眠放轻动作,将裤腿卷到了膝盖上,只见膝盖血肉模糊,摔破了皮。
鹿眠瞬间满眼心疼,问她疼不疼,林涧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说了句疼。
声音特别嗲糯,鹿眠怔了一下,为遮掩自己的异样,口不择言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摔跤了还要被她责怪,林涧很委屈:“你不等我。”
鹿眠楞了,霎时无话可说,半响才道:“还可以走路吗?我背你去医务室吧。”
林涧点点头:“嗯。”
鹿眠在林涧面前蹲下,因为是散着长发的,林涧怕压到她的头发,还拿出发圈,帮她绑了一个丸子头才小心的揽住她的脖子,将重心放到她身上,还会问她有没有被勒到。
鹿眠说没有。
这个姿势太亲密贴得太近了,鹿眠的后颈很香,林涧非常自然的贴了上去,林涧可能不知道,现如今她每一句这种稍微带点暧昧的举动都能让鹿眠暗潮汹涌。
“眠眠......”林涧突然叫了她的小名。
鹿眠不知道如何应答,过分煎熬。
好在校医室就在附近,不用一分钟便到了,鹿眠把林涧交给了校医,她站在旁边陪伴。
校医拿出碘伏给她消毒,说可能会有点疼,林涧仰头看鹿眠,显然是怕疼的样子,鹿眠被她看得心软,试探的伸出了手,才伸出一点,就被林涧牵住了。
鹿眠立即咬住内唇,另一只垂在裤腿边的手也不禁攥紧。
她经常跟林涧牵手的,但是跟她表白之后在被她牵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以前手心不会出汗的......现在才牵一会,已经全都是汗了吧?
碘伏涂到了伤口上,林涧瞬间缩起,痛呼一声。
鹿眠也跟着揪心,林涧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向她与她诉苦:“好痛......”
可是这么疼都没有舍得用力去掐她的手。
鹿眠变得有些木讷,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觉得好想抱她。
“好啦,就痛一下而已,现在上药了,已经不会痛了。”校医安慰两句,拿出药膏给她抹上,然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给了一瓶药,说涂个三两天就能好。
“谢谢梁姐。”
“谢谢医生。”
两人异口同声。
校医笑出声,故作正经的出言教育鹿眠,“看看你同学多有礼貌,就你没大没小的乱叫,跟人家学着点啊。”
校医教训的是鹿眠,鹿眠跟她熟,一直这么叫的,林涧这种有礼貌的三好学生,当然是正正经经的叫老师。
鹿眠知道校医是在跟她开玩笑,刚要改口,身旁的林涧也忽然笑着来了句:“谢谢梁姐。”
校医楞了一下,噗笑,“看你这个同学挺护着你啊,都不想让我说你。”
是么?
鹿眠偷看了林涧一眼,不巧就与她对视上。
林涧在笑,那双眸子弯弯的,满含笑意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明明刚才还要疼哭了的。
鹿眠目光闪躲。
两人一起走出校医室,默认了一起回家。
好一段路都无话,最后还是林涧开口:“你真的不想和我坐了么?”
当然不是不想。
“我那时候都被你吓到了,你突然就要换位置......”林涧语气中藏着幽怨。
鹿眠闷闷道:“都被你搬回去了。”
“我怕是我强迫你。”
我喜欢你,你又怎么会是强迫我?鹿眠在心里答。
“没有。”
“听讲座的时候你跟四班的苏蕴坐在一起,又跟苏蕴消失了一节课,刚才还要跟苏蕴一起回家......苏蕴她是不是很会安慰人?”
“鹿眠同学现在是不是不伤心了,她以前跟你表过白,你是要考虑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么?”
那个女孩叫苏蕴吗?她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她跟她表过白这件事,为什么林涧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这跟林涧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说话一股醋味啊。
鹿眠不想让林涧误会太多,实话实说:“我都不记得她跟我表过白了,也不记得她叫苏蕴。”
“噢~这样。”林涧的语气明显愉悦了,“好希望鹿眠同学亲口告诉她。”
什么意思?
她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出乎鹿眠的意料,她以为表白失败以后,她和林涧会陷入无比的尴尬,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一起走路回家,更别提......
突然,林涧牵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一旁隐蔽的巷子里,她与她面对面,轻声问她:“鹿眠,你是不是还很难过?”
鹿眠知道她在问什么,将视线瞥到一边,她不太想承认。但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委屈太明显,林涧看得见,林涧牵住了她的手,柔声与她解释道: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没有办法接受,有点不适应,比较乱......我想我需要时间给你回应。”
闻言,鹿眠重新看向了她,眼里似乎燃起了希望。
林涧垂着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颤动,她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不想我们越来越远,也不想你伤心难过......”
“今天早上看到你去和喜欢你的女生一起坐,我心里就特别难受,找不到你,回教室以后看到你要换位置我都要哭了,你还不等我,心里就很难受,比摔了膝盖还疼,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鹿眠深吸一口气,那颗沉入谷底的心因为林涧的几句话又重新升了回来,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林涧......”
林涧揉了揉她的手,似请求又似哄人:“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有什么理由不给她,鹿眠忍不住回握住她,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庞,让她迷恋。
“好。”
林涧扬起唇角,“我以后叫你眠眠好不好?”
叫眠眠?好幼稚啊,只有爸爸妈妈会叫的称呼,但是让林涧叫又怎么样呢?
一听就比“鹿眠同学”亲昵多了吧?
“嗯.......”
后来,鹿眠将她送到了家楼下,回了家亢奋得有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林涧和林涧说的话。
她还拆下林涧帮她绑的丸子头,把林涧的发圈偷偷戴在手上。
愈发的觉得,林涧好可爱。
......
一米八的大床两个紧贴在一起的女人只占了一小点地方,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缕一缕的照射到床上、她们身上、侧脸上、她们沾有彼此暧昧的痕迹的脖颈处。
空气弥漫余着浓情蜜意的残留,鹿眠缓缓睁开双眸,用手挡了一下,回味刚才做的那个梦。
居然梦到她和林涧的表白的时候,也许是昨晚林涧演戏演得太深入人心的缘故。
当时她还小,还满心满眼都是林涧,无法分辨出太多东西,如今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说不定,当时林涧就是在吊着她。
呵。
腰身被人抱着,感觉到背后有人蹭了蹭,发出两声幼猫似的哼唧,鹿眠转头看,林涧还在睡,额头低着她的后颈。
下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她睡她的床好像很喜欢这样,那天看监控,她私自睡她的床的时候,都是这种姿态。
林涧睡相很好,恬静柔软,本就是没有一丁点攻击性的人,睡着起来更像是可以随便欺辱了,不过……她已经被她欺辱过还盖了印章了。
鹿眠看了她一会,她还没醒,鹿眠掀开被子起身,脚刚着地那人就察觉到了,强撑着困睁开眼睛,软声唤她的名字:“眠眠...嗯.......”
鹿眠回眸看她,她像是怕她走掉一样撑起了身子,被褥从身上滑落,优美的胴体半遮半露,美人未睡醒便一脸担忧,“眠眠,你去哪?”
怎么这么黏人,鹿眠并不觉得讨厌,回道:“醒了,去洗漱。”
林涧迷迷糊糊的思考了一会,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我好累,想再睡一会。”
鹿眠表情微变,漫不经心道:“随便你。”
真是想不到,前几天还需要偷偷的,这只狡猾的狐狸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的床上赖床补觉了。
鹿眠去洗漱了一番,想着在外卖上点份早餐,刚准备付两份的款突然想起来还有第三个人。
原本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鹿眠在心底暗骂了一句麻烦精,走到房门前敲了敲,没人回应,她直接进去,风穗正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看到来人是鹿眠,她十分失望,“怎么是你啊?”
鹿眠站在床尾双手抱胸,语气冰冷:“怎么是我?这里是我家,不是我你想是谁?”
风穗:“昨天晚上哄我睡觉那个漂亮姐姐呢?”
昨天晚上哄她睡觉?鹿眠冷笑一声:“你是说林涧?你还想找她来哄你起床么?”
“怎么啦?”风穗丝毫没有察觉到气压变低,理直气壮:“反正她说了你跟她又没关系,她哄我你管得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迷路姐姐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迷路姐姐 1个;
49哄好
“小穗她怎么可以挑拨我们的关系”
跟她没关系?林涧说的?还是风穗编的?
鹿眠双眸微眯, 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压得风穗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