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心动的后遗症吗, 严晴秋在原先的世界,她从来没有爱过谁,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不对, 不对, 严晴秋记得,自己有过一次心动, 是在大街上卖网红气球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被裁员, 手里没钱, 每天面试总是得等个一两个小时轮到她,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早早就去刷脸, 搞存在感。
她知道看不得看上不是靠刷脸,是看学历,现实里找工作,谁看谁都不是很顺眼。
那时候她天天跑,还得贴路费进去,算下来很不划算,她就带点气球娃娃在附近卖。
有次在天桥卖娃娃,她看到一张侧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头脑发昏抓着娃娃立马追了上去。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说:去看看,勇敢一次。
结果大失所望,侧脸挺好看,只是人转过身来,她突然失落。
那会觉得自己真是的不知死活,一无所有还敢勾搭美女。
想想,她自己都跟着笑了,好在那天她卖的东西收益挺不错,弥补了内心的缺口,后来她再也没有干过这种傻事了。
她的脑洞像是破了个口子开始胡想,我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会不会也是个游戏世界呢,系统怎么这么大的权利,怎么直接把她抓过来了呢。
她好歹堂堂正正的一个人,一个尊重科学的人哎。
真怪。
她想了一会想不通。
她这次学聪明了一点,决定记下来,系统会偷偷摸摸的删除记忆。
严晴秋自我认知很强烈,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聪明蛋,肯定是被系统搞了,才导致她想不通很多事。
这么想着她开心的哼哼,写完了她趴在桌子上拿手机玩。
宋轻惹弄完快递,扭头看她趴在桌子上傻乎乎的笑,冬天的冷光偏白,可落在她的头发上怎么看都是金灿灿的。
冬日里的小太阳,睡在自己的臂弯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开心,脸颊笑出了个小梨涡,不多时她又换了一个面。
她手指不得闲就一会戳戳这个,一会戳戳那个,直到她察觉到宋轻惹的目光,眼睛看过去。
“干嘛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好看。”
严晴秋开心了一瞬,她坐着身体,多问了一句,“你只喜欢表面吗?”
宋轻惹说:“那个啊……灵魂和表面一样喜欢,痴迷你的美貌,臣服你的灵魂啊。”
“哼。”
严晴秋得意地想,你是不知道我这个灵魂多有趣。
“宋轻惹问你问题。”严晴秋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她勾勾,在宋轻惹走过来的时候,立马指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宋轻惹站在旁边显得她特别高,她说:“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眼瞎吗,像鬼附身一样喜欢傅晔那会,那会,你喜欢我吗?”
这么问还是有点害羞呢。
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要是她们在一起就是初恋了。
还挺激动人心的。
她等着宋轻惹的回答,想知道宋轻惹会给什么答案,她站着说:“没有,只是一开始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他,总是想让你回心转意,后来呢,知道你真的很喜欢他,就有点点不喜欢呢,就决定出国了。”
严晴秋仰着头看她,其实没怎么听明白,宋轻惹并不厌烦的又加了一句,“是剔除了灵魂的不喜欢。”
宋轻惹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她是个画家,能很精准的描绘出她的模样,她说:“秋秋这张脸还是很喜欢的。”
严晴秋很是震惊,她觉得宋轻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亦或者是在警告什么。
“她”身边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接受了她的变化,每一个都找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后来的她。
以现在的认知来说,大家不会想到什么灵魂穿越的事,非要想也是觉得这个人疯了。
严晴秋想问又不敢,还是太害怕了,怕系统,也怕问出来反而暴露了自己,然后什么都没了……
她舔舔嘴唇,宋轻惹看着她,微微蹲下身体,认真地说:“现在的秋秋,我就很喜欢。”
她的表白也太炽热了,严晴秋简直顶不住了。
她说话也不利索了,道:“知道了,也不用一直挂在嘴边。”
“我怕你不知道啊。”宋轻惹笑。
宋轻惹想着回去,又被她拉住了衣角,严晴秋不看她,眼睛看向窗外,手指抓住她的衣摆,说:“和我结婚,你想了多久。”
“说心里话吗?”宋轻惹问。
严晴秋不看她,点头。
宋轻惹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语气变得很深远,“那我想了很久很久。”
她看看窗外,办公的楼层高,她们看不到树木,能看到的只有对面的写字楼,和辽阔蔚蓝的天空。
“小时候,秋秋就是乱喊,从幼儿园就开始喊我老婆,不管教你多少遍你总是这么喊,我记得最深刻的就是,那会我在楼上念书,你在下面读小班,你抓着栏杆看着我,脸贴在栏杆上,目光幽怨,我头一回觉得读书像坐牢。”说着,宋轻惹笑了起来,手撑着侧脸,说:“那时候很喜欢带着你去我们教室,你也很喜欢来找我,一开始没有空座位给你坐,你就用我的书垫在地上坐着,自己趴在地上画画,每次坐完了就拍拍上面的灰,还要用纸巾擦干净再还给我。”
小心,又仔细,再把书好好的给宋轻惹,还要认真地帮她整理好其他课本,“宋小惹,你们读书很难,我不想念书,我觉得画画很不错,我要当画家。”
这个时候没有爱情可言的,她们谁都不懂,就像是过家家那样,我要跟你结婚,你是我的新娘。
宋轻惹也不懂,秋秋不管什么样子,她都觉得好可爱,秋秋把她的书本归纳好,捡起自己的画本,往腋下随便一夹,认真地跟她说:“小惹,那我明天再来哦。”
“嗯。”宋轻惹起来送她,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好奇地问:“你怎么在我班上不叫我老婆了。”
秋秋个子不高,她下楼梯有时候还要爬,她趴着小胳膊小腿一起使劲下台阶,弄得小裙子脏兮兮的,秋秋说:“我想着,就是,你有个读小班的老婆,还是蛮丢脸的,我不能再这样说了,等我长大吧。”
宋轻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跟着用力点头,“那我也会好好想想,我也会长大的。”
她送秋秋去教室,把她衣服拍干净,自己再上楼,她站在走廊上往下看,秋秋又跑出来和她挥挥手。
她们都很小,分不清一句“老婆”的重要性,大人、老师都会教,告诉她什么是“姐姐”,什么是邻居,纠正着纠正着两个人长大了,大家觉得随她们去吧,她们命中注定是一对儿。
严晴秋把茶杯推给她,暗青色茶叶沉到了杯底,她指头敲一下杯子,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细小的白色茉莉花瓣往上飘,“还是热的。”
茶叶回甘,茉莉花清香。
严晴秋说:“一加一等于几?”
宋轻惹微顿,看着她,严晴秋抓抓头发,说:“之前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事后总是想不起来,就觉得怪怪的。”
宋轻惹喝着茶,唇瓣微微湿润,她小声说:“你,我,两个人,是2。记住不要弄错了。”
所以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从秋秋那一声“老婆”开始,那时没有爱情,就是纯粹学着电视剧里面好听的称呼一通乱叫。
她就思索着怎么长大,情窦未开,就期待长大,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明白爱情是什么,她就知道自己喜欢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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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晴秋去哪儿都会把宋轻惹带上,下午去走秀训练也是,她特地走在宋轻惹前面,总觉得不够劲儿不够有面儿,她把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起来。
她带宋轻惹出来就是为了撑面子和炫耀,让这些模特看看,装什么呢,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们吗?
她让助理把椅子换到秀台灯光下,她坐在灯光下,两个人穿着一白一黑,怎么看都是一对儿。
这可是艺术家,姐可是资本,要不是想着你们是ER的人,早让我爸爸找关系,把你们代言一个个都停了,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
严晴秋现在很认同苏星婕的话:“就算看不惯,也要当狗捧着我。”
现在有宋轻惹在,旁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玩手机,避免尴尬几个人拢在一起玩手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知道扶桑上次挨过她的打,额角现在还没有消肿,心里都发憷。
宋轻惹好奇地考量着前面的模特台,她坐在左侧这边,其他模特坐在对面,她坐姿规矩,没有搞什么特别很嚣张的姿态。
她看向对面模特说:“就是她们冷暴力,霸凌你啊。”
模特听得尴尬,面上也挂不住,几个人在一块说话没多久散开了。
严晴秋就比较嚣张,“对对对。”她眯着眸子,恨不得指着宋轻惹跟她们说,“看到没,看到没,这是我老婆,我们要领证了,你们再欺负我,我老婆不打死你们。”
她轻轻地哼了两声,往宋轻惹身边靠,就差没抱着人家的脖子香一个。
宋轻惹说:“她们这样还好意思霸凌你啊,一个个看着也没什么用。”
“她们要是正常也不会霸凌我。”严晴秋说。
严晴秋一通抱怨,蔷薇和她助理一块进来了,她招呼蔷薇坐过来,蔷薇看到她,歪了歪脖子,视线落在宋轻惹身上笑着走过去,“宋小姐也来了。”
“她跟我来的。”严晴秋加重声音,“我”字尤其重,管她是敌是友先炫耀一番。
蔷薇在旁边擦药,也给了严晴秋一支,严晴秋拿着学着她往身上抹。
她们坐了一会儿,扶桑也来了,扶桑一眼就看到了严晴秋旁边的人,她脚往前迈额头先痛了,她皱了皱眉,还是转身走了。
蔷薇看到了这一幕,低头把自己的高跟鞋扣子解开,手掌落在脚踝把药油揉化开。
化妆师提着化妆箱过来,把严晴秋的头发拢了拢,之后要来给她描眉,宋轻惹接过眉笔,说:“我来吧。”
严晴秋点头,“给她试试,她是个画家,她很会的。”她脖子往前伸,把脸交给宋轻惹。
宋轻惹给严晴秋细细的画,严晴秋的眉浅,人也白,不用画的太深,艺术家有自己的审美,画画的对人物的眉,唇,五官掌握的极好,画完给她脸颊扑粉,又拿笔给她脸颊点点,严晴秋不解,“这是干嘛?”
“你刚刚是公主风格的裙子,给你点两个雀斑,就很热辣了。”
“哦。”严晴秋望着她,宋轻惹靠得太近了,她的手玉白带粉,她捏着笔细致给她画,严晴秋忍不住稍稍仰起头,头顶的金光洒落,她闭了闭眼睛,路过的人瞧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抬头瞥一瞥她们,目光停留在这极致绝色的画面中。
画好,严晴秋又去试新衣服,宋轻惹拿了平板坐在下面画,偶尔会帮忙提一提意见,本来她之前也和苏星婕聊过,来ER当艺术顾问,她提的几点都挺好,设计师做好标记准备下次改。
严晴秋走了两个小时,还挺累得,旁边助理准备给她按腿,她长腿往宋轻惹腿上放,轻轻地蹭了两下,宋轻惹去捉她立马又收回去。
助理看的目瞪口呆,上次不是还挺收敛的吗,今天怎么就这么开放了。
当然,她也不敢多问,低着头继续给严晴秋按摩,按着按着发现严晴秋眼睛很不安分,一直往宋轻惹身上瞥,眨着眼睛挑逗宋轻惹,这身体也不烫啊,怎么这么骚啊。
试了八套衣服,严晴秋工作才结束,她去换自己的衣服,宋轻惹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
宋轻惹把画板交给她助理帮忙拿着。
洗手间已经有人先过去了,就是之前那四个模特,今天她们特地避开了严晴秋,现在严晴秋不在,嘴巴忍不住要念叨两句。
水声伴着嘲讽的语气哗哗响,“宋轻惹就是个画家……她爸妈要是不死还好,她能在咱们圈子里有点地位,现在也没有什么面子吧,今天还阵仗这么大,给谁看啊。”
另一个模特转过身,看着外面,甩了甩手指上的水,“我之前和严晴秋接触过,就是滚18个模特那次,之前还觉得她挺不错,但是现在来公司太会搞事了……哎,怎么总觉得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
“这可是洗手间谁敢监视啊,别自己吓自己……”
说着说着,又说到严晴秋和宋轻惹的事儿,当面不好说背地肯定要指三道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突然,面前的镜子突然碎裂开了,整个房间像是变形了一般,她们几个人身体宛如被塞进了什么异度空间,身体在被反复揉捏,挤压又撕裂,痛得腿往下磕,她们去抓洗手的浴台,手指触碰刚到边角白瓷就融化了,她们抬手不停的抓,什么都没有抓到,身体却仿佛被扭成了麻花。
好痛,痛到骨头要断了。
想死。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