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
刚要开口说“差不多了别玩了”,那群姑娘为首的一个放下酒杯,冲进洗手间。
很明显€€€€吐了。
喻宜之淡定的收手。
其他姑娘对视一眼,站起来一起冲喻宜之鞠了一躬:“老姐姐,你真是深藏不露,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走。”
她们走后漆月笑了半天,喻宜之瞪她一眼。
“难受么?”
喻宜之摇头,问:“去跳舞么?”
漆月笑着不说话,喻宜之站起来拖她手:“不管,你是我赢回来的。”
两人走入舞池。
现在酒吧音乐转为喧闹,身边的人怎么扭的都有,但喻宜之是个很神奇的人,不管环境再怎么乱,她心中好像自有一套旋律,对着漆月一扬手,还是当时晚宴上对她邀舞的姿势。
漆月笑着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但这样的舞池里,可比晚宴上放松多了,喻宜之带着她跳了两步,扶住她的腰,她的手也往下滑到喻宜之腰上,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跟着音乐随意摆荡。
舞池幽暗,喻宜之有点喝多了,身上有种不常见的放松的风情。
两人的呼吸暧昧交叠,喻宜之鼻息里的酒精味道,让空气也变得迷醉。
漆月轻声叫她:“喻宜之。”
“嗯?”
“刚才划拳,有几把你是故意输的吧?”
喻宜之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睫毛轻扫着她的眼睫:“不然的话,你会拦着我喝酒。”
“你真是……”漆月问:“喝这么多酒干嘛?”
喻宜之带着迷离的醉意浅挑了一下唇,那层淡薄的风情藏在清冷禁欲的表面下如镜花水月,因不易得到而更显撩人。
她凑到漆月耳边,说话间要碰不碰的:“你说我喝这么多酒干嘛?”!
第82章
舞池灯光比不过喻宜之喝过酒的唇瓣灼热,漆月的耳尖滚烫。
喻宜之却跟没说过这句话似的,轻倚在漆月肩头,随着音乐摆荡。
不是随着此时酒吧里喧闹的音乐,而是跟着她自己心里的旋律,那调子是缓的、柔的,让人想起她们十九岁在旧筒子楼抵死缠绵的那些时刻。
月光、日光或黏腻的雨丝从窗口透进来,她们脚趾抵着脚趾,肌肤间是潮润的汗。
那时她们就是这样的节奏,带着舒缓的爱意,去拥抱无数个明天。
一曲终了,喻宜之走出舞池。
人群拥挤,漆月护在喻宜之身后。
而旁边的人喝多了,不小心碰了喻宜之一下。
漆月正要伸手,却见喻宜之站得很稳,那人道歉,喻宜之淡然的点了一下头。
漆月在她身后叫:“喻宜之。”
喻宜之回头。
她们刚好走到舞池边缘,一小束淡蓝的光打在喻宜之脸上,本是冷调,却柔化了喻宜之的眉眼,让她像沐浴在有温度的月光下,眸眼带着馨然的暖意。
然后漆月发现,那无关于打在喻宜之脸上的灯光是什么颜色,而在于€€€€喻宜之正看着她。
那样的眼神让漆月笃信,无论她什么时候在身后叫一声,喻宜之总会回头。
喻宜之看着她笑,她的唇角也不自觉挑起,问:“你到底醉没醉?”
喻宜之的笑意就变得缥缈,眼尾狐狸一样的往上挑:“你想我醉还是没醉?”
两人回到桌边,日落还剩最后一点杯底,放得久了,绮幻的分层消失,像融化一切的夕阳,粉得极尽暧昧,在天边大面积铺开。
喻宜之端起来,那粉色的夕阳就往她脖子上飘。
漆月坐到她身边,桌下膝盖抵着她膝盖,粗糙的牛仔裤和顺滑的西裤暧昧的摩擦着,手上对着喻宜之胳膊拉了一下:“你还喝?”
喻宜之也不挣,就那样任她拉着,偏着一点点头,说不上什么意味的看着她,一缕黑发垂下来,喻宜之轻轻一吹,低下头,唇角勾勒出更甚的弧度。
她俩之间无需多言,漆月明白她在笑什么。
不就笑刚才问过的那句话么€€€€“你想我醉还是没醉?”
漆月把她胳膊放开了,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站起来:“走吧。”
两人到路边打车,K市四季如春,模糊了季节的边界,漆月看着喻宜之侧脸,岁月却在她脸上流淌的很分明,沉溺进去,又是一季的故事。
喻宜之的手机响,她接起来:“喂,方总。”
这时她声音听起来又无比冷静而清醒,简直像白天开会时一样。
漆月双手插兜,仰头望着天边月。
喻宜之说:“好的,我一会儿就发过来。”
挂了电话告诉漆月:“有份方案临时有调整,我得去趟公司。”
漆月:……
合着刚才的酒是白喝的?
她有些气闷,又不想叫喻宜之瞧出端倪:“哦,好吧。”
一辆车开过来,喻宜之招手,拉开车门上车,她插着兜站在路边,轻轻踢路边一颗小石子,一蹦两蹦三蹦,撞到路边的花坛又停下。
喻宜之打开车窗看着她:“你不陪我吗?”
“我还以为这是女朋友应尽的义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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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漆月挺不喜欢晚上来这栋写字楼的,有种被迫加班的感觉。
但电梯跳过了乘星的楼层,一点点往齐盛攀爬。
漆月问:“你们公司真的没人了吗?”
喻宜之脸上的薄绯被风吹散了点,站在电梯里很像白日的女总监了。
但她说:“有人又怎么了?”
两人走进齐盛,除了喻宜之这个变态工作狂,果然没人。
喻宜之对这里熟悉,没开灯,穿过大办公室往自己的总监办公室走。
“喂喻宜之,你对路熟,可我看不到……啊。”
话音未落,一只微凉的手牵住了她。
喻宜之牵着她在黑暗里穿行,像两尾暗夜溪流里的鱼。
走进总监办公室,喻宜之一开灯,漆月反而不适应,眯了一下眼。
扭头发现喻宜之在看她:“怎么?”
喻宜之没说话,伸手在她侧脸上轻捏了一下:“猫似的。”
脱下西装挂在衣架,又指了指沙发叫她:“坐啊。”
她自然不知道这沙发激发过喻宜之怎样的肖想,坐上去。
喻宜之自己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电脑,纤指在键盘上翩飞。
她的手真漂亮,敲键盘和弹钢琴一样好看。
大概漆月看得出神,喻宜之抬眸问:“会不会无聊?”
漆月摇头。
喻宜之说:“你看动画吧,我很快就好。”
“嗯,不急。”
漆月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她不想看动画,刚才跟喻宜之一起喝了酒,此时酒意泛上来一点,是种令人愉快的微醺。
跟喻宜之待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
她眼神在喻宜之如画的眉眼上描摹,于是她的眼神也变成了一幅画。
喻宜之忙着给客户改方案没抬头,但一定知道漆月在看,唇角勾着。
漆月跟着挑了挑唇。
喻宜之办公室的沙发好舒服。
再一睁眼的时候,喻宜之一张清丽的脸就在她眼前,五官是冷的,但眼神很暖。
“我怎么睡着了?”漆月揉着眼问:“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
可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出去,夜色如墨晕染,越发深了。
喻宜之的眼尾透着一点微红。
“你这么多年是不是很辛苦?”
喻宜之想了想摇头:“最辛苦的并不是工作。”
她把喻宜之的头发挽到耳后:“少喝一点酒啊,胃又不好。”
喻宜之捏住她手:“工作的时候可以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