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呆呆盯着她胸前,蕾丝的纹路被勾勒出隐约的起伏。
喻宜之微蹙了下眉。
“生气啦?”漆月说:“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
“不是故意?”
喻宜之拖着她手,往自己腰际凑。
这个醉酒的夜晚,一切都被水蒸气晕染得模糊,带着毛边,很久以后漆月回忆起来,记忆中只有一小点清晰而坚固。
是喻宜之西裤上的纽扣,玳瑁材质。
喻宜之带着她的手指,绕着纽扣边缘打一个旋儿。
“你弄脏了我衣服,我不洗,好像也不行了。”
这房子淋浴间门不大,而湿滑的不止墙砖。
喻宜之一只手垫在漆月后脑,吻下去。
水滴往前溅落,湿漉漉挂在漆月睫毛。
“喻宜之,你记不记得上次玩绝地求生,我们打了个赌?”
“你输给我了,你得嘤嘤嘤。”
“说你醉了呢,你又很清醒。”喻宜之眼神扫着她:“那你自己说说,你今晚骗我,又该怎么算?”
“不知道。”漆月偏头:“老子成绩又不好,不会算。”
“是吗?”喻宜之碰了碰她耳廓:“可我成绩很好啊。”
“我帮你算。”
喻宜之的身形覆住漆月,流水尽数泼洒,水珠挂在她蝴蝶骨,书写一行行旖旎的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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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喻宜之帮漆月吹干头发,让她躺在床上。
喻宜之是个方向感很好的人,关了灯,没散尽的旖思掉进墨水瓶继续酝酿,白茶的香气传来。
是喻宜之在擦手霜。
那阵白茶香气往漆月鼻端飘,是喻宜之上了床。
酒意让人混沌,茶香却鼓噪着清醒,脑子里的音符敲打着夜色,不知何处的虫鸣兴奋着人的神经。
她转个身,手搭上喻宜之薄薄的腰。
“睡不着么?”喻宜之的声音也带着茶香。
“不想睡。”她攀在喻宜之身上说:“今晚太快乐了。”
“睡吧。”
喻宜之的手覆上她双眼。
她一眨眼,睫毛扫在喻宜之掌心。
她眼皮滚烫,染热掌心的纹。
“睡吧。”喻宜之说:“等你明早醒来,我还会在这里。”
她又眨了一下眼。
月光从喻宜之的指缝漏进来。
茶香和酒香都变淡,她一点点陷入困顿。
再睁眼,眼前月光换日光。
喻宜之一张脸,干干净净在她眼前。
她伸手,掌心凑近喻宜之双眸。
随着呼吸,喻宜之睫毛轻颤,扫在她掌心。
她回味着喻宜之昨晚的感觉,不知喻宜之何时睁的眼,拖过她的手,枕在自己侧脸下。
“早。”
说不上喻宜之的声音是什么意味,一瞬勾着她身上的酸软复苏。
“早。”
“还记得昨晚的事么?”
“啊?”沾水汽的旖旎只适合封存于夜色,酿成下一次的酒引,装傻是最好的选择。
“记不记得你昨晚叫我什么?”
喻宜之枕着她掌心说:“你居然叫我宝宝。”
“不可能!”漆月斩钉截铁:“老子堂堂漆老板,怎么会叫得那么肉麻!”
喻宜之笑了声,从床上坐起,双手拢了下头发。
“身体还好么?”
“老子酒量没那么差。”
“我又不只是问喝酒的事。”
周末的早晨清闲不少,喻宜之和漆月走出卧室,空气里飘荡着蛋花粥的香气。
阿萱笑着与她们打招呼:“早。”
“早。”
“吃粥吗?”
漆月走过去:“我来盛吧。”
走到桌边一个腿软,喻宜之眼疾手快,接下了粥又扶住她。
嘴边噙着笑,起身,拿了盒儿童高钙奶,插好吸管放她面前。
盒上的汪汪特工队冲她咧嘴笑,她不服气的想:老子腿软是因为缺钙么?
吃过早餐,阿萱回房。
喻宜之拿了纸笔放漆月面前:“写吧。”
“什么?”
“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骗我,不然……”喻宜之指节在桌上敲了下。
漆月腿软连带着心虚,抓起笔:“你昨晚怎么回来了?”
“你说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你们以前常去的酒吧不就那几个。”
“写保证归写保证,”漆月晃着笔:“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陪我去酒吧,衬衫扣子能不能别解?”
“你还说我?”喻宜之拖着她手站起:“你来。”
两人回房。
喻宜之拉开衣柜,瞧了瞧,拎出一件T恤:“你看看这领口。”
又拎出一条短裙:“你看看这长度。”
漆月懒洋洋坐在床上,脚一晃一晃:“我又不像你那么招人。”
喻宜之关上衣柜门,背着手靠上去:“你不招人么?”
“我现在可注意了。”漆月晃着自己的拖鞋尖去蹭喻宜之的拖鞋:“绝不让任何人对我产生非分之想。”
“真的?”
“当然。”
“这么说,现在不会再有其他人喜欢你?”
“绝对没有。”
“如果有呢?”
“我一辈子像昨晚那样嘤嘤嘤。”
这时阿萱轻轻敲门。
“进来。”
阿萱开门,漆月一愣:“怎么拖着行李箱?”
阿萱笑笑:“我租好房子了。”
“怎么突然要搬?要是以前骚扰你那客人又找上你……”
“躲他这么久,也够了,总不能一辈子躲下去。”阿萱拖着行李箱的手指蜷了下:“再住下去的话,我于心有愧。”
喻宜之从衣柜边直起身,走到漆月身边,揽住她肩,一起望着阿萱。
“漆老板。”阿萱像是下了好大决心:“走之前,我有话跟你说。”
目光赤诚又坦然。
漆月心里咯噔一下。
不、不会吧……
她一直把阿萱当直女,所以没有严加防范,但细细追溯起来,阿萱跟老家那男友都分手好久了。
刚才在喻宜之面前夸下的海口,让她鼻尖冒汗。
“阿萱,你等等……”
“漆老板,”阿萱很坚定:“这话我一定得说,不然我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