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麝香味信息素,岑清伊开窗都没用,快递员送货上门,她只让对方将东西放到门口。
岑清伊今天早上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对,洗凉水澡也没能让腺体恢复如初。
岑清伊不得不放弃明天探视何玉泽的机会,发微信让安歌和秦川一起去,要确定的内容她以前梳理好,发了文档过去,末了告知:除非极其紧急,不然别给我打电话,我忙完会给你们打过去。
最终,岑清伊还是忍不住,给江知意发了一条消息:你发热期要到了,尽量别出门,非要出门就去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免回。
岑清伊眼巴巴等半天,江知意没回复,她丢开让她心烦意乱的手机。
明天就是发热期,但身体已经提前进入状态,腺体难受得岑清伊快疯了。
岑清伊买的宠物笼到货,拼装时因为控制不好力度,她险些没弄断一根钢条。
岑清伊掩唇克制呼吸,她现在脑袋直嗡嗡,这宠物笼子看起来不太结实。
幸好她还有两手准备,岑清伊提前从网上买了一副加固的铐子,将自己彻底困住,应该可以了。
准备就绪,岑清伊难受地靠着门板休息,快递打来电话,“您的餐到了。”
“放到门口,帮我挂旁边的暖气上。”岑清伊腺体嗷嗷待哺,胃里空空如也,她其实想着不要吃饭,让自己处于饥饿状态,饿到没力气折腾就行了,但胃饿得太难受,她不得不订餐。
岑清伊一步三摇,怎么走路都避免不了腺体的难受,她低头看看,越发恨自己不争气。
岑清伊打开门,脸都黑了,她都告诉快递员挂到暖气上,这人还放到地上,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好好地弯腰。
岑清伊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难受,慢慢俯身蹲下,手还没碰到快递袋,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九里香?不可能啊,难道她产生幻觉了?
叮,岑清伊听见电梯门开了,而后是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九里香的味道越来越浓。
躬身的岑清伊缓缓抬起头,江知意一身黑色风衣,扣子系到顶端,高冷又禁玉,此刻高高在上地望着她,嘴角勾起那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嘲讽。
李医生根本就是在骗人!江知意看起来状态非常的好!岑清伊感觉自己被骗了。
“你怎么会在这?”岑清伊面色潮红,用快递袋挡着不争气的腺体,不过效果甚微,因为江知意墨色双眸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里,而后勾起笑淡声道:“你好啊,新邻居。”
……岑清伊想骂人,欺a太甚!太甚!太tm甚了!
岑清伊的职业素养不允许她骂人,更何况,她平日里正常状态都说不过江知意,现在主动招惹绝不明智,却又实在气不过,“不是让你别出门吗?”
“不是让我去最安全的地方吗?”江知意慢条斯理道,“我这是从善如流。”
岑清伊红着脸凶巴巴地嚷,“我这里最安全?”
“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江知意一句话怼得岑清伊没了话,见了江知意,岑清伊的腺体更不争气了。
江知意淡淡道:“岑律师看起来很不安全啊,求我一下,我倒是可以考虑……”
“我才不求你!”岑清伊气势汹汹叫板。
“最好发热期来了,你也能这么硬气,”江知意笑得戏谑,“千万别求我,我会录像的。”
“你放心好了!”岑清伊强忍,咬牙切齿道,“死也不会求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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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发热期
岑清伊几乎是逃也似的回房关上门,她靠着门板,深呼吸时皱起眉,可恶!九里香无处不在!
甜美馨香的信息素让岑清伊的身体更不争气,该死的花香九里啊,为什么九里香的味道可以飘那么远!
岑清伊推开家里的窗,靠在窗边呼吸,仍然是九里香。
疯了!真的要疯了!岑清伊现在是坐立难安,可比起静坐,站立行走稍微好点,这会让她有事做,而不至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煎熬的腺体上。
岑清伊的胃再次作疼,她才记起桌上的晚餐,解扣时解不开,她直接暴力撕开,一盒菜差点没扣地上。
第一口饭还没吃上,当当当,房门响了。
岑清伊机警地望了一眼,这么晚能是谁?她走到门口时,当当当,又是三下。
“谁?”岑清伊站在门口问。
“你的新邻居。”
“……”麻蛋,是江知意,岑清伊火不打一处来,“干嘛干嘛?”
“为了和新邻居搞好关系,送吃的。”
“不吃!”还说什么搞好关系,现在都要把她搞炸了,岑清伊突然委屈,明明李医生说江知意发热期来了也不会好受的,可江知意看起来云淡风轻。
就像是我们一起做了同一件事,说好同甘共苦,然后甘甜都被江知意拿走,她只有苦涩。
岑清伊不甘心地透过猫眼往外看,腺体不争气地躁动,鼻血差点没飚出来。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穿成这样来她家!
江知意其实穿得挺正常,里面吊带,外面套了件小衫,只不过衬衫扣子只系了一颗。问题出在岑清伊,现在处于发热期前夕,九里香风动地来,它的主人浑身都在散发魅力。
“都是你爱吃的。”江知意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全熟和牛牛排,帝王蟹十吃,清蒸龙虾……”
岑清伊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绝对是故意的了,想用美食引诱她,门都没有,于是气势汹汹地吼:“我不吃!不吃!你走开!”
“你惹了我,还没跟我道歉,我没跟你计较,你确定你要这么跟我说话?”江知意脸色也冷了,语气就听得出来,岑清伊正好脾气没处发,“对,老子就是要这样。”
“一口一个老子,怂的要死,连家门都不敢开。”江知意直击要害。
“……”岑清伊怒火攻心,她想舀死江知意!
只不过,岑清伊确实不敢开门,现在有门隔着,她还能控制自己,一旦两人面对面,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控,“江知意,我告诉你,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岑清伊舀牙切齿地说完,靠着墙壁调整呼吸。
江知意似乎懒得和她计较,淡声道:“吃的给你挂暖气上了,自己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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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看着岑清伊在门眼里消失,哼了一声,气冲冲回到桌前拿起筷子,自言自语道:“我自己订饭了,才不要吃你的。”
只是,跟刚才的大餐相比,她的饭菜不香了……第一筷子肉下去,油腻的岑清伊直接恶心,她不是第一次从这家订饭了,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原因,口感完全不对。
岑清伊家里的冰箱没存粮,外卖吃不下去,岑清伊胃饿得难受,她强撑身体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瞅一眼,拎袋还挂在那。
要不然……就先吃一下吧,士不可杀,稍微辱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毕竟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于是,大丈夫打开了门,罪恶的手刚摸到拎袋,邻居的门开了。
岑清伊感觉自己被算计了,她压根没听见开门声,敢情江知意守株待兔,就等着她出来。
江知意这次连衬衫都没穿,黑色吊带很清凉,岑清伊本着恶人先出声,无理辩三分,抢先开了口,红着脸指责道:“你穿成这样跑来跑去要干嘛?”
“你穿成这样,好像也没多大用处。”江知意撑着门,上下打量,目光滑到一半逗留几秒,继而抬头看岑清伊,淡淡道:“岑律师发热期好像真的要来了哦。”
岑清伊小脸本就红,这会儿更红了,手里拎着江知意刚挂上去的餐盒,更是平添一份耻辱。
岑清伊难受的要发疯,而江知意却云淡风轻地观望这一切,难受,委屈,愤怒……多种情绪杂糅,岑清伊气冲冲地将拎袋塞给江知意,她扭身回房了。
岑清伊头一次因为发热期落泪,她靠着门板抹眼泪,等她这次好了,她要找江知意“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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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最后灌了一杯水充饥,等她想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意识到,水也不能多喝。
岑清伊连灯都没开,她不愿看见失控的自己。
分化期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理智状态下面对失控,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了。
整整活了26年,岑清伊人生为数不多的失控经历,这一年占了两件,第一次是误诊癌症,第二次就是现在。
第一次招惹上了江知意,第二次因为招惹了江知意变得难熬。
啊……岑清伊捂着脑袋靠着卧室的墙壁坐下,“江知意,江知意,江知意……”她机械地重复这个名字,她其实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去增加恨意,让自己没那么难熬。
可最后连念叨名字都不成样子,她双手捂着滚烫的脸,呼吸剧烈,每次念到“江知意”三个字,腺体都会释放出更多的渴望来。
夜深了,成双入对的情人们相拥入眠,单身狗独自寻欢作乐,而岑清伊却痛苦万分。
零点越来越近,也意味着岑清伊将正式迎来发热期,理智和情感在相互折磨。
其实江知意就在隔壁,我们可以打开门,直接标记她,她是无力逃脱的,岑清伊身体住着的那个小恶魔如是说。
不可以,我们要有志气,我们永远都不要碰让我们上瘾的一切,信息素尤其如此,那个正义的小天使还在坚持。
恶魔和天使不知厮杀了多少来回,岑清伊懊恼地握拳捶墙,麻蛋,麝香味那么浓了,那该死的九里香却无孔不入,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天使渐渐落下风,恶魔占上风,岑清伊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撺掇她:现在立刻去标记她,狠狠地标记她,哪怕求饶也不放过她。
可残存的理智还在,岑清伊颤抖的双手忍了许久,最终没有去做慰藉自己的事,她打开早就组装好的宠物笼。
从进屋的门,到卧室的门,再到宠物笼的门,到最后的铐子,全部变成控制她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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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敲门声响了,连鼻翼间的九里香都变得浓郁,岑清伊的本能性挣扎,冰凉的铁刃卡着肌肤,疼痛让她开始清醒。
玉望如猛兽,撕扯仅存的理智,岑清伊庆幸她刚刚作出的决策,否则她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口,将江知意逮回来标记。
漫漫的长夜,才刚刚开始,岑清伊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
当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念头,岑清伊只剩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标记江知意。
偏偏门口的江知意一直敲门,每一下就像是敲在岑清伊的心上,她歇斯底里地喊:“滚开啊!”
江知意!滚开!滚远点!
可心底却又分明有另一个声音更大声,别滚,快到我身边来,现在就来吧。
甚至怕吓到那个敲门的人,所以心底在祈求:快来到我怀里,我要标记你,我可以求你的。
当一个人过分渴望某件事,当理智消失,那些心底话会不受控制地溜出来。
“江知意,我要标记你。”岑清伊死命挣扎,用来保护手腕的毛巾早已散开。
手腕血肉模糊,偶尔刻骨之痛能让岑清伊有几秒的清醒,可很快,会有更大的海浪扑过来。
岑清伊感觉自己开始产生幻觉了,她独自出海,像是她最喜欢看的《老人与海》中的老人一样,她看到了一条大鱼,她太想抓住她,她抓不住,可她不想放弃。
一个人只能被消灭,不能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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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世界突然亮了,岑清伊像是那老人一样庆幸地想:太阳升起来了,她又熬过一天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