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私下又戳了穆青,写道:我记得你朋友里有个中医世家。
穆青:是,不过你都怀上了,再调理身体有点晚啊。
江知意:你帮我问问,在不在家,方便的话登门拜访,抓点药。
穆青:行,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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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埋下的种子可能开始发芽了,至于播种者,自然是此刻趴在窗边吹气模拟抽烟的人,看起来还颇为孩子气。
岑清伊嘴巴张成O型试了好多词,吐烟圈太难,更别提爱心烟圈。
江知意的嘴,可真不是一般的嘴,岑清伊琢磨下这句话,晃晃脑袋缤纷色彩的画面。
岑清伊,你不对劲。
江知意放下手机,伸手拉了下岑清伊的手,“别冻着。”
岑清伊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江知意眯了眯眼眸,岑清伊想起什么,嘟囔了句,“别拉拉扯扯,万一被人看见,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江知意关上车窗,岑清伊抗议地敲了敲车窗,昏沉的脑袋靠在车窗上,“好闷。”
江知意开了车窗,启动车子出发了,状似随意地问:“那晚你见的朋友就是陆离?”
“啊?”岑清伊慢半拍,想起从海京市回到江城市那晚,嗯了一声,“就是她,你怎么知道?”
“她的信息素是茉莉香。”江知意淡声道,岑清伊倒是意外,“那么淡,而且离得那么远,你还能闻到啊。”
“顶级omega的特质很多的,比如嗅觉,”江知意偏头一笑,“所以你出轨,我会第一时间发现,你猜猜惩罚是什么?”
“我才不会出轨,”岑清伊下意识接了一句发现不对,这不是意味着她承认她们在一起了吗?她立刻改口,“我才不怕你的惩罚。”诶,好像也不对,岑清伊醉醺醺的脑袋有点不听使唤,夸了一句:“你的嗅觉比我还灵敏,好厉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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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一段路,岑清伊后知后觉,这是去她家的路。
秦蓁还在她的家里!岑清伊吓得酒醒了大半,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时候说不让江知意去她家,反而会让江知意生疑。
岑清伊干呕两声,江知意放缓车速,“难受了?”
“能不能停车休息会?”岑清伊说得可怜巴巴,江知意嗯了一声,“等会就停。”
路过药店,江知意在路边停车,她打开车门,临下去说了句,“等我。”
岑清伊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去?”
“姐姐给你买解酒药。”
“我自己去。”岑清伊要下去,江知意反手握住她,“我去,你等着。”江知意抬手摸摸岑清伊的发丝,“乖。”
“那你慢点,注意安全。”岑清伊将车窗开大点,下巴垫在上面,呼吸间的寒冷让她恶心感少了很多。
江知意的身形高挑,深夜里莫名的有种孤寂感,岑清伊眯着眼,心尖阮了阮。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第一次酒后有人主动给她买解酒药,其实她大多时候都忍一忍就挺过去了。
无法否认,被放在心上的感觉,挺不赖的,江知意真的只是看上她的脸了吗?岑清伊掰过右侧镜,小脸左右照照,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岑清伊盘算了路程,现在去江知意那边远,回家又免不了一番闹腾,她身上的九里香根本散不尽。
江知意的表白犹在心头,尽管她拒绝,但江知意执意如此,而她呢?不知是不是因为标记过江知意,所以没办法彻底不在意她。
和秦蓁的过往,也在脑海里盘旋,岑清伊像是突然迷了路,也迷失了自己。
遇见江知意,是个意外,和秦蓁走到今天,也是意外。
一连串的意外叠加,岑清伊的人生路开始错综复杂。
江知意回到车里,递过拧开的解酒药,手里还有一瓶热过的牛奶。
解酒药的味道再好,毕竟还是解酒药,岑清伊蹙眉不想喝。
“喝完药,就喝牛奶。”江知意拧开瓶盖哄着不管用,坏坏地笑着,“是不是想姐姐亲口喂你?”
岑清伊立刻接过来,仰头咕嘟嘟喝,喉咙处的线条起伏,江知意目不转睛地盯着。
“嗝~”岑清伊一口气喝完,在美女面前打嗝,她红着脸眸光闪烁。
江知意抬手擦擦她唇角的奶渍,岑清伊往后躲,揉揉眼:“我困了。”
“回家就睡。”
“等不到回家了,”岑清伊打了哈个呵欠,江知意瞟她一眼,定定地望几秒,岑清伊感觉自己都要演不下去时,江知意开口道:“那我带你去酒店。”
去酒店,也比回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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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酒店,岑清伊恍惚想起秦蓁住在这里,她过来找她。
怎么那么寸,附近那么多酒店,非要来S酒店……岑清伊心里犯嘀咕。
岑清伊本想去交钱开房,但江知意挡开她,“给我……”
“双床房!”岑清伊突然一嗓子,吓了前台一跳,岑清伊强调:“一定要有两张床。”
前台看了一眼江知意,大概也看出江知意气势上更压人,比岑清伊更成熟,所以笑着说:“您说。”
最后,江知意不仅要了奢华套房,还是秦蓁住过的那间,岑清伊总感觉不太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江知意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常,进房先给岑清伊放水,“洗完早点休息。”
套房里的浴室有四个,江知意看着岑清伊往里走,险些撞到门框上,她拉了一把,嗔道:“看着点路,冒冒失失。”
岑清伊刚撩起衣服露出后腰,透过镜子看到门口的江知意还没走,她转过身,腹肌一览无余,“你怎么还不走?”
不说还好,说了江知意反倒挑理,“做你的司机,还给你放水,不得给我点报酬?”
“多少钱?”岑清伊想起什么,惆怅地嘟囔:“自从买了房,我就是个穷光蛋惹,为什么江城市的房子那么贵!二手比新楼盘还贵……”
“谈钱多俗气。”江知意打断喋喋不休的小狼崽,走进了浴室,岑清伊倒退两步,江知意欺身探手揉了两下腹肌,轻声道:“这报酬不错,”江知意噙着笑,催促道:“快点洗。”
人转身出去了,岑清伊的神经才反应过来,她被吃了豆腐!而且那句“快点洗”怎么好像有种别的意味?
岑清伊皱了皱鼻尖,淡淡的九里香,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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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的手机响了,江知意回眸,定在原地。
手机响第二次时,江知意走到床边翻岑清伊的衣兜,秦蓁发来的视频邀请。
江知意的指尖在绿色的按钮上方晃了晃,最终没有点接通,秦蓁打了三次,最后发了条信息:伊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困了。
江知意挑了挑眉头,眯了眯眼眸,深吸口气将手机放回到岑清伊的衣兜里。
岑清伊洗澡出来时,江知意还没出来,不过浴室里也没水流声了。
岑清伊换上睡袍坐到床边翻手机,庆幸江知意没听见,要不然她接起来,和秦蓁再吵架……岑清伊想想都头大。
岑清伊发信息告诉秦蓁说今晚不回去了,秦蓁发视频过来,岑清伊不接,她就一遍遍地发。
岑清伊挂断视频,打电话回去,秦蓁质上来就是一通质问。
“秦蓁,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岑清伊冷声反问让秦蓁愣了,秦蓁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和江知意在一起?”
秦蓁不愿承认,但是她发现,只要岑清伊和江知意在一起,她就会变得特别不乖。
“不管我和谁一起,那是我的自由。”
“伊伊,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岑清伊自嘲地笑,“那一直只是你自己单方面限制我的约定吧?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伊伊……”
“秦蓁,我们的谈话不能再拖了。”
“确实该谈谈,你的魂儿都要被江知意勾走了。”
秦蓁三句离不开江知意,岑清伊长舒口气,轻声道:“秦蓁,我们早就说好,只可以是朋友,即便再特殊,也只会是朋友,我对你的包容和忍让不是为了让你变本加厉。”
“我马上就要解约了,我们可以不再只是朋友了。”
岑清伊没做声,秦蓁清冷的笑中带着一丝自怜,“伊伊,你爱江知意吗?”
“我不爱。”
“现在不爱,以后会爱,是吗?”秦蓁压抑道:“你以后会和她结婚吗?”
岑清伊无言,“我现在不爱她,以后也不爱她,更不会和她结婚。”岑清伊像是说够了,拧眉重申道:“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辈子不会再结婚。”
岑清伊不等秦蓁回答,说了句:“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岑清伊挂断电话,一回身,江知意裹着浴袍,淡淡的眸光望着她,不知站在那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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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不自在地低下头,正想该怎么打破尴尬时,江知意转身往浴室走了,“过来。”
“……干嘛?”
“吹头发。”
岑清伊揉揉湿润的发丝,确实得吹一下。
不过岑清伊不用江知意帮忙,江知意也不强迫她,“随你,不过我的头发,你来吹。”
“……”大小姐是不是天生都爱使唤人?
江知意没提话茬,岑清伊乐得消停。
吹风机一响,
呼呼声震耳,连入睡的夜都要被吵醒。
岑清伊不愿归不愿,但真的做事,会认真对待。
怕弄疼江知意,动作温柔小心,乌黑发丝穿绕指尖,从师润到顺滑,手感确实不错。
临近尾声,江知意突然伸手抱住岑清伊,脸颊埋进她的小腹。
岑清伊愣了下,关了吹风机,“怎么了?”
江知意半晌没说话,安静的氛围突然降温,岑清伊感觉她好像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知意深呼吸,再次抬眸时,是狡黠的笑,“你的味道怎么那么好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