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眯了眯眼眸,“你还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很多。”陈念笙狡黠地笑。
“你也和秦川说过,他没能力处理这件事。”岑清伊提醒道,尽管当时秦川没说具体什么事,但事关博森药业,陆迦必定是知道些什么,“那我是否有能力?我作为岑简汐的女儿,是不是有这个资格?”
陆迦终于发现,这三人,都是人精,还是很会打感情牌的人精,“行吧,我跟你们交个最大的底。”
三人的神情都是为之一振,岑清伊最为激动。
陆迦压低声音,像是怕睡听到,她像刚才那样倾身,三人心领神会凑到一起。
陆迦道出惊天秘密,岑简汐是被谋杀的。
第 298 章 岑简汐的蹊跷死因
陆迦一句话,如惊雷般,让三人错愕。
“你有证据吗?”岑清伊心口如被重锤砸中,呼吸有些困难,作为律师,她依旧最看重证据。
陈念笙也附和道,“确实,有确凿的证据吗?”作为媒体人,她一样看中真相,“如果真实可信,我愿意拿我的下半生去全程追踪报道真相。”
江知意默不作声,但眸光紧紧地盯着陆迦,其实她猜测过岑简汐的真实死因,但是没有证据,她轻声道:“我一直在调查的方向都是岑简汐在精神方面患有疾病,这可能导致她在面对重创之下选择结束生命。”
“我……”陆迦刚要开口,江知意伸手示意,“我们换个地方聊吧,我请大家喝点东西。”
地点换到江山酒庄,自己人的地方,江知意落座后长舒口气,“以后吧,咱们再谈这方面,还是在自家地方,要不然我总觉得不安全。”
陈念笙点点头:“你比我想得周到。”
陆迦环视一圈,“所以可以畅所欲言了?”
“可以。”岑清伊有些心急,“拜托你,陆迦,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如果我母亲的死亡真有有问题,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迦先介绍自己的身份,她是原博森药业总裁特助,也就是除晚上睡觉时间,几乎是全程陪在岑简汐身边。
陆迦的身份,远不止是被博森药业资助过那么简单,“我原来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后来生病,都是岑总给我手术费和治疗费,所以在我心里,岑总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件事发生在陆迦任职期间,“岑总很照顾我的自尊心,这笔钱从她个人账户走的,没有人知道岑总帮过我,岑总一直说什么时候等我买完房子有闲钱再还,我后来没等还呢,岑总就出事了。”
“那你去名流集团,其实另有原因吧。”岑清伊突然问。
陆迦抿抿唇,点头道:“对,这个还得往前说。”
首先,岑简汐确实患有精神类疾病,不过有按时服药,陆迦作为贴身处理,是唯一知道岑简汐有服药的人,“岑总服药时间应该是很久,我入职后她就一直在吃,中间断过,但后来公司发展遇到困难,她又恢复用药了。”
岑简汐面对重压,并没有放弃过,她在开全员大会时,也一直都是鼓舞大家的士气,但后期作为贴身助理,陆迦细心地发现岑简汐有时不太对,“之前岑总每次出门,必须带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司机,但有一天,她突然不让我们一起了,无论去哪都自己开车。”
陆迦后来认真分析过,那是从一次刹车出现失灵险些出问题之后,岑简汐才开始不带她们出门,“我觉得那时候岑总就意识到,可能有人要对她下手。”
陆迦陷入到回忆中,声音很低沉,她深吸口气仿佛很累,“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岑总跳楼的那天上午,”陆迦声音微微发颤,她微微躬身,双手抚着额头,周部用力地抵在双膝上,“突然有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我接通才发现是岑总,她跟我说了奇怪的话。”
陈念笙靠近陆迦身边,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如果你需要拥抱,我可以现在抱你一下。”
陆迦只是摇摇头,半晌颤声说:“她跟我说,这么久了,她很累,时间也差不多了,一切都该结束了。”陆迦每句话都说得很艰难,“我当时没敢打断岑总,等她说完我才问岑总在哪,是否需要我过去。”
那一天,博森药业因为运营遇到问题而放假,全公司的人都在家,陆迦问不出地点,但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公司。
陆迦往公司赶的时候,还在安慰岑简汐,岑简汐只是说:“我的存在现在是多余的,有人希望我彻底消失,她们或许会说我有抑郁症,我精神不正常,他们怎么说都可以了,他们的力量,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对抗,政府都不行,何况我呢?我只是……唉,不说了,没用的,只要我的宝贝好好的就可以了,我不重要,我可以消失的。”
电话在这里被挂断了,陆迦当时预感不好,“我报警,地点说的是我们单位,但是赶过去时已经晚了。”
陆迦不相信岑简汐会跳楼,她分明是在一种外力之下被迫做了这样的宣泄,“警察调查时,我反馈过这通电话,但是因为我没有录音,而且那通电话没办法证实是岑总打来的,那个手机警方也没有找到,那个号码始终都是关机状态。”
警方判定跳楼或坠楼的原因是那天公司没有人,正门前面的街口摄像头照到博森药业的正门,当日只有岑简汐一个人进去,而博森药业内部的监控记录因为当天关了电闸,所有监控设备都处于关机状态。”
陆迦情绪有些激动,眼含泪花,“你们说,我有必要撒谎吗?岑总这通电话是不是很奇怪?那天为什么岑总会关掉电闸?是不是她早就被胁迫了?”她使劲抹了一把眼泪,“我不相信岑总跳楼。”
陆迦实在无法接受岑简汐的死亡,尤其是在那通奇怪的电话之后,还用了岑简汐最不喜欢的跳楼,“我至今都觉得那是谋杀,可我没有证据,我唯一能想到的线索,是从名流集团着手。”
博森药业陷入困境后,出入公司最多的是名流集团,“起初我从岑总那里听说,公司还是有希望的,我记得天骄,盛辉,云盛,名流的负责人都频繁出现在我们公司,但最后只剩下名流集团,我以为名流集团会给我们希望,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岑总走到了绝境。”
陆迦藏在心底多年的故事,如今被剖开,依旧鲜血淋漓,疼得她无法自抑。
陈念笙抱住陆迦,江知意轻轻环抱住从刚才一直低头的岑清伊,不出她所料,小崽子早就哭了。
岑清伊靠在江知意怀里,呜咽地叫她姐姐,江知意轻声哄着她,岑清伊呢喃道:“我难受呜呜。”
说不上是怎样一种痛,全身都疼得要痉挛,呼吸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她的喉咙,她大口的呼吸,哭声再也压制不住。
岑清伊哭得很大声,引起陆迦也失声痛哭,尽管她只是被资助的对象,但心底的岑简汐是她至亲的人。
江知意和陈念笙红了眼眶,万千话语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江知意看了许多生死,但这一刻心头很沉重,很显然,岑简汐的死,确实另有原因。www.biqubao.com
追逐的真相啊,开始浮出水面,却没有预期的开心,反而陷入到一个无形的黑洞里。
那个力量是什么?政府都无法抗衡的?江知意头一次有种无力感,仿佛真相就在眼前,但被一层面纱隔着,她怎么用力都摸不到那层纱。
两个人哭了好一会,岑清伊开始头疼,靠在江知意怀里昏沉地入睡。
陆迦哭得嗓子哑了,抹抹眼泪说:“岑总过世那阵,我始终感觉有人跟踪我,但是我又不知道是谁,或许就是那个力量的人吧。”
直到陆迦加入到名流集团,展现出兢兢业业工作的一面,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才消失。
“你去面试,他们公司没感觉到奇怪吗?”陈念笙轻声问。
“其实是猎头主动给我打电话,并联系到名流集团HR,但我总觉得面试就走个形式,毕竟我还跟警方说过我和岑总的通话,但名流集团给我开出了很好的薪酬,而我也有事要做,我就同意了,现在我都升职了,估计他们对我没有敌意。”
“也不见得,就像这次让你当替罪羊的事。”陈念笙的话再次提醒陆迦,陆迦点点头,“也有可能他们还是没拿我当自己人,但是公司开会的重要场合,我都在场,我现在是副总裴秋荣的秘书,我下一个目标就是晋升到总裁特助,我希望能在许光伟身边工作,我能掌握更多信息。”
果然,陆迦是带着目的进入到名流集团的,陈念笙轻声说:“我和大王,就是江知意,我们两个对你做了背调,抱歉哈,不是恶意调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去名流集团,本以为是自己去的,没想到是被仇家挖墙脚。”
三人正在聊后续调查和对接,聊完之后,江知意轻轻摇醒岑清伊,“宝贝,该回家了。”
岑清伊突然坐起身,迷迷瞪瞪地嘟囔,“还没买猫呢。”
陆迦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见岑清伊如此惦记她的事,她勾起笑意,“谢谢你还记着这件事。”
“这件事,我们搞定了。”陈念笙认识收养流浪猫的宠物医院,“陆迦去医院领养一只就好了,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咨询。”
岑清伊回家路上,情绪稳定不少,到家门口,江知意问她:“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抱抱?”
岑清伊靠近江知意怀里哼唧,“哭久了有点头疼,其他还好。”
“宝贝真的没事吧?”
“没事。”岑清伊眯着眼,半晌说:“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第 299 章 费老口中的薛予知
岑清伊真正意识到她开始恢复记忆这件事,要从上次和江槐去博森药业旧址,之前她时常对某些人或事,亦或某个瞬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上次去博森药业旧址时最为强烈,岑清伊现在可以笃定,“那里我绝对去过,而且不止一次。”
岑清伊正是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她摩挲着记忆调整位置,最终找到了她印象中的那个位置,“我无数次站在我晕倒那个位置,仰头看着顶楼,顶楼有一个人,一定是我认识的,但我现在还看不清她的脸。”
恢复记忆这件事,并非着急就能解决,岑清伊醒来后冥思苦想过,可惜毫无效果。
江知意平静的反应,让岑清伊纳闷,“姐姐你不觉得惊讶或者说有点反应吗?”
江知意刚刚那一瞬想到她和林依依的对话,岑简汐坠楼死去的那一天,不仅钟卿意是目击者,岑清伊也一定在场。
江知意点点头,“我这人见过大场面,不太容易惊讶了。”
岑清伊挠挠头,“好吧,我其实一早就想告诉姐姐,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顶楼的人是谁,那个脸仿佛就在我眼前,有一个帘子挡着,我扯不开碍事的帘子。”
“那宝贝想过没有,”江知意认真地盯着岑清伊漆黑双眸,“你为什么站在熟悉的位置上会晕过去?”
岑清伊略微歪着头,认真想了几秒,慢吞吞道:“我从车祸以后,一旦受到刺激,轻者头晕恶心呕吐,重者会晕过去。”
直到现在,岑清伊固定性思维引导的结论是:她失忆,是车祸造成。
江知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岑清伊她的猜测,但她毕竟也不能笃定岑清伊一定是目击者,她还是按捺住那份躁动,“恩,那宝贝不急,我们慢慢来,现在回家吧。”
“姐姐今天真香哦。”岑清伊在江知意怀里层了层,江知意拧她小耳朵,“昨天不香吗?”
小崽子嘟嘴巴哼了一声,“昨天没有蹭蹭,不知道香不香。”
“不知道?”江知意拎起岑清伊的耳朵左右晃晃,“你怕是假的小九,我要验验货。”
“啊?”岑清伊蒙了,“怎么验货?”
江知意启醇,酚佘间描摹小虎呀,抿唇道:“这样。”江知意拉过人到怀里,埋在她后颈,久违地舀颇她的限体。
岑清伊的心兼一跳,感觉前所未有的墙裂,她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后颈限体,真的破了,“姐姐怎么突然反向彪寄我啊?”
“不行吗?”江知意拇指擦去润醇的一抹鸿,笑的五妹,“我今天牙齿有点养,你晚上要小心点哦。”
江知意手机响了,江杨打来了,她一路接着电话往家走。
岑清伊跟在后面,后颈限体一阵阵的苏,完蛋,她有点腿阮,熟悉而又陌生的躁动和姓酚,心底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她想着姐姐继续反向彪寄,最好是标记她最后一处限体,吭哧一€€,那一定霜死了吧……岑清伊摇摇头,很是休尺,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惜,岑清伊没等到,江知意打电话打了很长时间。
岑清伊晚上可能哭久了很累,导致她沾床就睡着了。
小元宝今晚由夏冰和忍冬照顾,岑清伊抱着被子睡得不安,江知意进来时,她正夹被子哼哼唧唧。
明明那么大个人,但恒基得又是委屈又是输服似的,江知意越看越可爱,她稍微扯开被子,不出她所料,“小九”开始苏擤了。
江知意使坏轻轻谭了一下,岑清伊立刻蜷缩身体,横机得更大声了。
江知意今晚莫名很有兴致,但今晚的那番谈话是严肃而沉重的话题,她压下躁动的念头。
一夜无梦,江知意没怎么睡,因为岑清伊跟粘人精似的禅着她,上面萜萜,下面层层,江知意被禅得一身伙气,恨不能将人弄醒大淦一场。
只可惜,有这念头时,岑清伊起来了。
江知意实在困,没多久睡着,岑清伊跑步回来,她还没醒。
岑清伊逗孩子玩了会去上班,江知意睡到上午10点,收拾完径直奔协和医院西北门去了。
白日里,旧楼红砖,与绿荫相称,颇为惹眼,倒有种独特的魅力,清幽静谧,时而传来鸟鸣声,仿佛不是人群熙攘的协和医院。
临进去前,江知意给家里打电话,秦清澜状态不错,说廉如是的治疗方法很不错,廉如是后面也接了电话,表示秦清澜态度积极,哪怕很累也会坚持,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廉如是也建议江知意尽量多回家走动,良好的家庭关系和亲密的关心,会让秦清澜心情愉悦,她可以恢复得更好。
江知意道谢后,挂断电话,发信息给岑清伊:今晚,咱们带着元宝回妈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