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再次感谢,“我是名流集团的一份子,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看你之前在博森药业做过。”许光伟既然主动提及,陆迦不好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说:“是的,我曾经担任博森药业总裁的特别助理。”
许光伟有意多问这方面,问她对岑简汐的评价,陆迦不卑不亢地回答,“抱歉,许总,出于保密协议和职业道德,我不方便做出更多的个人评价。”
“没事,你放心,大胆说。”许光伟靠着椅背,今晚喝了酒,他语气有些随意,淡声道:“只要你和名流集团一条心,我不会亏待你。”
陆迦仍然不做声,许光伟倾身,盯着陆迦的脸,说:“还是你心里仍然对博森药业念念不忘?你应该知道两家公司有些矛盾吧?”
陆迦端坐,认真说:“我并没有许总想得那般高尚,我从事任何一份工作,都是与我人生挂钩的,我希望有一个更好的平台展现我自己,而我作为员工,任职期间对公司保持全身心的投入,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您说的矛盾,那是企业层面,并非我个人。”
许光伟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么说,以后有更好的平台找你,你就会去?”
“我说一辈子奉献名流集团,不过是空口的一句漂亮话,我更愿意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选择是什么,”陆迦从始至终都语气平静,没有跟高层对话的卑微感,“至于跳槽,那是一个双向的选择,如果名流集团认可我,让我的付出有了回报,那我没必要跳槽,一般来说,我们普通人跳槽的原因,无非就是工资低,没前途。”
许光伟笑着点点头,“你还挺坦诚。”
陆迦微微笑了笑,“大河有水小河满,名流集团越好,我们员工也会越好,所以我一直觉得员工和公司不是有人口中的对立者,而是双赢。”
许光伟投来赞赏的目光,年轻,漂亮,坦诚,有才气……最重要的,难得廉董欣赏,最后这一点,太难得了。
“那这样。”许光伟清了清嗓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刚摸到兜里的火机,他想到什么似的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我不介意,但今天晚宴看您咳嗽几次,声音有些哑了,出于对许总身体健康的考虑,您还是少抽点。”陆迦这几句说得许光伟极为舒坦,他位居高位,谄媚者多,这样真心实意,且又不图他什么的人,几乎绝种了。
许光伟放下烟,笑了,“我现在可以考虑给你提供一个晋升的空间,但是从试用到转正,没那么容易,你想试试么?”
陆迦面色平静,认真道:“如果许总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拼尽全力去尝试。”
“你可能要面临很多不会的东西。”
“我可以学。”
“你还要负责我的一切日常。”
“如果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完成得非常漂亮。”
“此外你还得负责代表我与廉董直接汇报,而且必须得让她满意。”许光伟提出很多可能性的困难,陆迦都是信心满满,“许总,我现在说再多,都不如我直接亲自做给您看。”
许光伟真是太喜欢这个女孩子了,自信,大方,漂亮,成熟……他许久没有悸动的心,此刻微微泛起暖意,“好,等回到公司,你跟人事说,不用内部竞聘我的助理了,你直接上岗。”
陆迦声色未动,趁热打铁道:“许总,我这边直接说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的职位不够。”
许光伟想了想也是,“那我给人事总监打个电话。”
人事总监也是极为惊讶,提醒道:“许总,内部竞聘已经走流程走了一半,就此停下吗?”
人事总监原是好意,但此刻许光伟微醺之下,当着陆迦的面被提醒,他有种被挑衅的不爽,“不要让我重复。”
这件事就此敲定,许光伟抬手看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陆迦哪敢麻烦他,但许光伟还是送她到电梯门口,陆迦抢先一步按了电梯,“许总,我先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还得会。”许光伟站在电梯外,摆摆手,“早点休息。”
“您也早点休息。”陆迦微微躬身,等电梯门关上,她终于露出笑,双手握拳,轻轻地喊了一声yes,成了。
陆迦虽然很想给岑清伊发信息报告喜讯,但是看时间太晚了。
其实,她不知道,江槐已经发信息给岑清伊,让她提醒陆迦,身在名流集团,要学会保护自己。
所以,陆迦回到房间,看自己另一个号码,有岑清伊的温馨提醒,告诉她:万事要以你为重,保护好自己。
陆迦压抑内心的欣喜,回复岑清伊:这次会议之后,我回去就可以升任许光伟的贴身秘书了。
陆迦简单讲述过程,岑清伊疑问:他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也别高兴太早,万一反悔说不准。
陆迦:您放心,我已经让他给人事总监打电话,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许光伟那么好面子的人,不会打脸的。
岑清伊发现,她低估这个小丫头了,她跟江知意说了这件事,江知意也是很赞赏,“这小姑娘,能干点大事。”
岑清伊嗯嗯两声,边看陆迦发的信息,边和江知意汇报,最后不知看到什么,激动地喊了一声“卧槽”,江知意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怎么了?”
“姐姐,你知道名流集团还有个名誉董事吗?”岑清伊神秘兮兮,江知意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许光伟是负责人。”她轻轻踹了一脚岑清伊,“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姐姐,陆迦说,名流集团的名誉董事叫廉程,据说廉程是许光伟的母亲。”biqubao.com
江知意挑眉,“不是吧?”
江知意的大哥是江松,父亲江启博,都与许家打过交道,“据我所知,许光伟的母亲也是大学教授,和咱妈是一个学校的啊。”
江知意还真没问过母亲,她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问问。”
翌日,一早,早餐桌上,江知意问秦清澜,“妈,你认识廉程吗?”
“认识啊。”秦清澜纳闷,“跟我一样是大学教授。”
江知意看岑清伊,意思似乎你看,岑清伊又问:“妈,廉程是名流集团荣誉董事这事,你知道吗?”
秦清澜啊了一声,“好像听你父亲说过,有这么回事,不过据说是挂名。”
岑清伊看江知意,努努嘴,意思是:姐姐你看。
“怎么了?”秦清澜问,江知意摇摇头,等母亲走了,她才跟岑清伊分析道:“听陆迦描述,廉程应该不是教授那么简单,这个名誉董事,估计不是挂名。”
岑清伊点点头,“我跟姐姐想法一样,一个名誉董事,大概率不会参加这类总结大会吧。”
“而且这个人,姓廉诶。”岑清伊指了指楼下,“楼下还有一个姓廉的。”
岑清伊认识的姓廉的,就这两个。
江知意像是被点醒,回忆道:“你这么说,我认识姓费的,也就两个。”
两人相视,江知意抿抿唇,迟疑道:“其实,还有件事没跟你说。”
“恩?”
“就是那天见费城时,临分别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题外话,现在看来,我好像低估那句话的重量了。”
“恩?”
“你知道国内医药四巨头吗?”
第 324 章 藏在文字里的秘密
岑清伊也是今天才知道,医药行业里,有四个人赫赫有名。
“很凑巧的,她们四个百家姓上是挨着的。”江知意掰着手指头给她念,“费廉岑薛。”
岑清伊眸底闪过异色,猜测道:“这么说来,费是费城?”
“医药四巨头,我觉得应该是费慧竹。”江知意的推测显然更合理。
岑清伊想起身边两个廉姓的人,“廉如是和廉程?”她顿了一下,“医药的话,廉如是可能性更大。”
江知意想到姓岑的,除了岑清伊,也只有一个人,“岑简汐?”
岑清伊无奈的语气:“所以最后这个是薛予知吗?”
所谓医药四巨头,并非是企业,而是四个在在医药行业里很出名的四个人物,她们各有特色。
江知意那天从费城口中听说医药四巨头,也理解成行业里名气斐然的四个企业,此刻她翻出手机查看,但费城纠正她了。
网上消息不多,零零落落凑齐了她们四个的介绍。
国内医药行业四巨头,齐聚江城。
费慧竹:基因序列学课题研究第一人,提出人的基因序列极有望被人为改变,继而扭转人类由基因问题引起绝症的被动局面,且能最大程度激发人类的潜能……
廉如是:国内中西医学科融合贯通创新者,极其擅长将中医理论与西医治疗相结合,大大地提高术后的治疗效果,在国内外享有盛名,尤以精神科和心内科方向最为擅长。
岑简汐:国内医药行业首位女总裁,曾致力于精神科医学技术研发与创新,为我国精神类疾病的医学进步做出巨大贡献,个人名下医学方面专利认证排名全国第一。
薛予知:名校双一流医学博士,献身科学,致力于研究基因学序列改变对人体的影响,颇有神农尝百草之气魄,其最有名的理论:绝症并非只有死路一条,人类可与绝症共存亡的三种模式……
岑清伊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的父母还很优秀?
岑清伊也是坐不住的人,趁着江知意去上班,她被迫留家里养伤的功夫,去楼下找廉如是聊天去了。
岑清伊的借口找好了,给廉如是送她从西藏买回来的礼物,一个经纶转筒,小巧精致,转筒周身刻印仓央嘉措的名句。
廉如是以“无功不受禄”婉拒岑清伊,岑清伊也没坚持送,手里拎着小转筒,故作随意地问:“廉教授,廉程是你什么人啊?”
廉如是眼皮都每没抬,发问岑清伊:“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有。”廉如是大方地承认,岑清伊意外,唇角动了动,“她是你妹妹?”
“你觉得像吗?”
岑清伊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排辈分。”
“无所谓,我们现在并无来往,你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她的消息。”廉如是直接把话说死了,岑清伊将经纶转筒规规矩矩放到她手边,“这真的是送您的,希望它能保您平安。”
廉如是未动,岑清伊像是跟他汇报一样,说:“我最近刚了解到医药行业的四巨头,您是其中以的一个,而我的父母分别占据两个排名,我想您也认识费慧竹费老吧?”
廉如是静默,岑清伊眯着眼望向头顶被风吹得簌簌响的枝叶,轻声说:“行业里四个贡献突出的人,应该是引以为豪的,但现在提起来,却像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事,大概连当事人都不愿被冠以这样的称呼吧?”
廉如是偏头是,岑清伊也偏头看她,“媒体对我的父母封锁得很紧,我几乎找不到她的消息,医药四巨头也是如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早晚会知道的,如果您哪天愿意站出来,我随时欢迎您。”
岑清伊抚了抚转筒,喟叹似的说:“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啊。”她起身走了。
廉如是半晌没动,等岑清伊的脚步声远离这个家,她轻轻拿起转筒,阳光下耀着光辉,有些刺眼。
岑清伊的那句话,她知道出处是仓央嘉措的《秘密》,后面还写着: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听起来触手可及的天堂,殊不知,其实很遥远。
原因是: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心事过重,廉如是眯了眯眼,轻轻叹口气。
岑清伊不能工作,也不想待在家里,在家里翻腾换衣服,刚到门口,被忍冬叫住,“诶,你的身份证掉了。”
忍冬捡起来认真看了看,“还挺帅。”
岑清伊头也没回答:“帮我放到书房的抽屉里吧。”
“你身份证是不是丢过啊?”忍冬晃了晃身份证,岑清伊回头纳闷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换证的起始时间啊。”
“噢。”岑清伊随口道:“确实丢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