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微在林沅芷办公室分析原因,“估计还是和名流集团有关。”
盛辉集团退出,最大利益者是名流集团。
“盛辉集团现在怎么这么听话啊?”贺青微不能理解,一家企业,被另一家企业完全拿捏,林沅芷淡笑道:“人类和动物一样,弱肉强食,盛辉集团综合实力,是这几家最弱的,就像都会挑好欺负的人下手一样。”
“可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咬人也看咬谁。”林沅芷长舒口气,幸好市里最终的决策方式与听闻不一致,云盛集团成功进入复选,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周,江城市的天气转冷,阴风卷着乌云,一夜间,江城银装素裹。
初雪来得悄无声息,元宝一大早趴在床边哇哇大叫,兴奋异常。
岑清伊抱着她,左悠悠,右晃晃,“等你再大点,我带你出去玩雪好不好?”
“好嗷!”元宝扯着小嗓门,隔着玻璃冲门外使劲儿。
门突然开了,两人齐刷刷回头,忍冬帽子上落了雪,眉毛和睫毛结霜,像是白胡子老爷爷,手里捧着个塑料桶,洋洋得意地笑:“元宝,你看这是啥!”
“雪!雪!”元宝蹬腿儿,非要下地自己走。
两人带着元宝在洗手间捏雪球,元宝淘气地抓雪乱丢,丢完伸出粉嫩舌尖要舔雪。
岑清伊眼疾手快,“我的宝儿诶,这可不行。”
“尝一小口没事吧,我特意挑最干净的。”忍冬尝了一口,咂咂嘴,“比我们执行任务那个红雪好吃多了。”
岑清伊抱紧元宝,故意嗔道:“她还小,可不像你。”
元宝闹着要舔,岑清伊被逼的没法子,让忍冬去厨房拿盐。
元宝舔了口,只吐口水,小脑袋直晃,眉头皱起。
“好吃吗?”岑清伊故意问。
元宝脑袋摇成拨浪鼓,岑清伊再说喂她吃雪,她说什么都不干了。
周末,岑清伊和江知意去拜访薛砚秋,礼物是江知意出的,一套四库全书的珍藏版。
薛砚秋爱书,这礼物送到心坎上,“我可得好好收藏。”
两人来之前,薛砚秋家里的保姆已经开始准备饭菜,岑清伊挽起袖子钻进厨房,“我来露两手。”
岑清伊和江知意一起后,忙起来没时间做饭,不过手艺还在。
薛砚秋劝阻,江知意拉着她的手,笑道:“您就让她做吧,要是不介意,我跟清伊一样叫你师母行嘛?”
“行啊。”薛砚秋瞅着温柔贤淑的江知意,又是感慨岑清伊有福气。
“师母,她做饭有点天赋,我以前生病,吃粥都只吃她煮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江知意夸赞得意门生,薛砚秋听着心情愉快,“是啊,这孩子做事专心,哪怕是做粥,也不会中途溜去干别的,就在厨房守着锅。”
一开始,岑清伊在薛砚秋家里总往厨房钻,她以为单纯地不爱社交,后来发现岑清伊对做菜很专注,尤其注重火候和时间。
岑清伊做饭,两人聊天,聊起岑清伊大学时的事。
趣事很少,大多时岑清伊沉默寡言,全校也就和几个人走得近,宿舍里占了三,苏吟,苏羡,沈君幂,还有一个别的寝室,唯一一个omega,陆离。
再就是传说中的秦蓁。
“那清伊有没有什么让你终身难忘的事啊?”
“终身难忘?”薛砚秋无奈地摇摇头,“还真有,有个事,那在当时可轰动了。”
第 401 章 拜访师母
岑清伊和苏吟那一架,打得全校皆知。
薛砚秋听到的也是别人传播多次的,很久没出现的苏吟,突然现身,一拳把岑清伊打翻在地。
外界对于她们的印象,停留在江城大学顶级3A,岑清伊和苏吟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这一架打得,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两个法律系高材生,被责令在全校师生面前自我检讨。
学校一度想在两人的档案里留下一笔,薛砚秋好说歹说,算是没留下不光彩的一页。
薛砚秋没问过岑清伊,到底因为什么打架,薛砚秋无奈道:“我了解这孩子,嘴巴严得很,她不想说,谁也问不出。”
那会儿正是年轻气盛要面子,薛砚秋很了解,她若是真的问了,岑清伊面子上会更加过意不去。
“她因为那次打架留疤。”薛砚秋无奈地笑,“她一点都不金贵,不把自己当女孩子,可野了。”
聊完打架,又聊岑清伊毕业后。
那会儿薛砚秋在国外,心底记挂岑清伊,通过国内的教授侧面了解过岑清伊。
岑清伊毕业后再次出名,只不过是丢人的名。
江城大学法律系第一名,毕业后,连工作都没有。
人人都知道江城大学的法律系,是国内最好的,毕业=不愁找工作。
唯独岑清伊,到处碰壁,起初她不服输,总关注校企招聘公告栏上的企业。
最开始,是大家都关注,公告栏前围满人,大家都在挑选心仪的公司,她也挑,她以为她的成绩,她有资格挑剔;
之后,找到工作的人不再来了,剩下一些成绩相对差的,降低标准,退而求其次,她也为了早点工作不得不一样降低标准。
后来,法律系专业末等生,专门找那种贴在边角的小企业,她每次都等到散开俯身盯着边边角角的校招信息。
再后来,公告栏前,只有岑清伊一个人。
法律系高材生,司法考试成绩第一名,也是最早考下来的,但最后却剩下了。
教授想安慰岑清伊,但不知从何说起,薛砚秋听着都心疼,“我后来跟朋友说,让她帮忙推荐,她也推了,没听名字之前,大家都很想要这孩子,但收到简历之后,都没动静了。”
最后,岑清伊大抵失去希望,她没再去过公告栏前。
薛砚秋尝试过联系她,意外地发现岑清伊换号码,她问了不少教授和学生,没人知道岑清伊的新号码。
岑清伊像是要与江城大学的一切划清界限,她没再和任何人联系。
薛砚秋幽幽叹口气,“再后来,我看新闻才知道,清伊进了云盛集团,我看企业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薛砚秋很想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得意门生会四处碰壁。
那段期间,岑清伊究竟是怎样的状态,没人知道。
她满怀希望走到绝望,她没有消沉放弃,江知意眼眶泛酸,她揉揉眼睛,轻声道:“都过去的事了,您别惦记了。”
“看来你知道,你跟我说说。”薛砚秋拉起江知意的手,脸色严肃几分,郑重道:“事情过去与否的标准,要看在清伊心底是否真的过去了,当年我不在,有人欺负我的得意门生,别说清伊,我咽不下这口气。”
薛砚秋对岑清伊的厚爱,让江知意动容,她不好作为旁观者去说什么,“那待会儿您问问清伊。”
“问她白扯,她那个性子,闷得哟。”薛砚秋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她是宁可自己吃亏到死,都不会说别人的。”
只这一番话,江知意能确定,薛砚秋是真的了解曾经的岑清伊,“嗯,师母说得没错,过去她是真的闷葫芦,不过跟我在一起,被我带动的,改变不少,您待会问问。”
两人聊着,岑清伊一直没出来,保姆倒是有眼力,中途出来夸赞岑清伊:“这孩子切菜都可漂亮,跟花儿似的。”
岑清伊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她了解薛砚秋的饮食习惯,喜欢北方菜,口味偏重些,尤其喜欢蘸酱菜和拔丝地瓜。
保姆打下手,岑清伊做了一桌子北方菜。
摆桌,落座,薛砚秋尝了一口拔丝地瓜,“嗯,还是那个味儿。”
岑清伊小脸红扑扑,笑得开心。
蘸酱菜的蘸酱是岑清伊专门炸的鸡蛋酱,薛砚秋拿起一根棱形的小黄瓜,沾着酱咬一口,清脆爽口,酱香味浓郁,黄瓜微甜,“好吃。”
“您尝尝这个蛋黄€€南瓜。”岑清伊用公筷给薛砚秋和江知意分别夹了一块。
咸香的蛋黄,入口即化的南瓜香,江知意故意嗔道:“没看出来啊,在家不做菜,是保留手艺呢。”
岑清伊眉眼弯着,“师母和姐姐都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安静,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饭后撂筷,薛砚秋从工作聊到读书时光,聊到她不愿回忆的那段时光。
岑清伊微微偏头,瞟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淡笑,岑清伊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
岑清伊简而言之,几句话概括。
苏家动用关系,使得没有企业敢收她。
至于苏家为什么这么做,岑清伊现在没和苏家对峙过。
“我和苏吟聊过,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打架的事,她跟家里说了才导致我没有工作,”岑清伊后来和苏吟打架时得知,苏吟抑郁住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似乎又不是。”
岑清伊顿了顿,她心底猜测可能也有母亲的原因,但不确定,不打算跟薛砚秋说。
薛砚秋点点头,凝重道:“那苏家两口子气度未免太小,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该动用关系,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按照岑清伊在学校的起点,她毕业后的前景,本该是同专业最好的。
岑清伊浅笑,“师母,我都想开了,没关系,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如江知意所说,岑清伊真的变了,她爱笑了,爱表达了。
爱情的魔力,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很庆幸,江知意是岑清伊的救赎,“以后要多来我这,要不然我孤家寡人多可怜呀。”薛砚秋半开玩笑。
“师母不烦我,我没事总来,等我闺女大点,我带她一起来。”
“可以可以。”人老了,似乎都对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像是晚景夕阳对初升朝阳,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薛砚秋也不例外。m.biqubao.com
饭后,岑清伊陪着薛砚秋下棋,江知意一旁伺候茶水。
偶尔聊几句,聊到廉如是,薛砚秋叹了一声,“她啊,哪都好,就是太痴情。”
“啊?”岑清伊抬眸,“是嘛,看廉教授,总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哎。”薛砚秋又是一叹,“一个人痴情没什么,问题就搁在心里头,也不说,谁能知道啊?”
江知意好心地表示,廉如是曾经帮母亲康复,她愿意做回月老,“廉教授的优秀,谁能不动心啊?”
“难哦。”薛砚秋落下棋子,“她们分开太久了。”
“谁呀,师母。”岑清伊也好奇了,“估计也是个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