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 第526章

离婚,与她们而言,都是一种打击,哪怕她事先告诉岑清伊。

为了不刺激岑清伊的α基因从隐性转为显性,她们的结婚不能只留在表面上,她们要分开,不能同一个空间。

而且一旦离婚,做了信息素清除后……后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老天似乎在用现实告诉她们:我在你们年轻时拆散你们是有原因的,我为了你们好,但你们不领情,那现在就得接受惩罚。

桌边摊着江知意的笔记本,左侧那页写的是催眠分析随笔,右边新的一页,笔尖点了很多个黑点,没落下一个字。

岑清伊呼呼睡着,看似香甜,却是因为身体和精神都有些扛不住了。

醒来后还有一波重击,薛予知的尸体停在殡仪馆,她犹豫是不是应该等岑清伊醒来一起处理……

江知意手托着腮,她无法接受离婚,但为了降低基因转变的风险,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

笔尖重重地按下去,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离婚。

笔力过猛,纸张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细痕。

宝贝啊,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可以不说吗?

岑清伊不会想离婚,她也不想。

她若真的直接说,我们离婚,做信息素清除,一切都是暂缓的方法……是不是也不能这样了?

江知意望着岑清伊,心中头一次涌起除了爱意以外的情绪,她看见岑清伊的每一眼,都在提醒她,她当时在酒吧做了错误的决定,她不该端起酒杯走向她,她不该引诱她,她不该给她机会标记自己……

一股深深的自责和难过,将江知意的心包裹住,她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么好的岑清伊,她该保护好她,而不是满足私欲占有她。

生活残酷,时常将人逼向绝路。

江知意写下一行行句子,与心中的对抗。

离婚。

必须离婚。

没得选择,别抱有侥幸心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们不如换个角度想想……

江知意写下这句话,她眉头皱得很深,眼眶酸涩。

那么好的岑清伊,她怎么换角度,她也依旧喜欢这个人。

岑清伊不曾伤害过她一丝一毫,即便让她痛过,那起因也在她身上。

那么好的妻子,怎么换角度去想她的坏?

江知意,你为了离婚,可以这样做吗?

江知意突然想起岑简汐和薛予知所谓的假离婚协议,她如今终于意识到,或许那也是为了消除彼此身上的信息素,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假离婚?公章一盖,结婚哪有假的?

试问她不害怕岑清伊离婚做了信息素清除,真的不爱她吗?

她怕。

信息素像是无形的绳索,将两人从身体到灵魂都绑到一起。

信息素清除,直观上是解除彼此的身体依赖。

可她们还得分开住,尽量避免信息素影响彼此,那久了,会不会灵魂也彻底解绑了?

江知意想得痛苦,她在心里想,岑清伊究竟有多坏,她才会接纳离婚,哪怕是假的离婚。

岑清伊不愿,她也不愿,但是她们必须走到这一步。

如果必须走到这一步,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彼此的痛苦?

江知意就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一一往下写,写的头疼,也写了不过几条。

她怎么有脸写?岑清伊哪里对不起你了?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写的心烦意乱,索性合上本子。

手机突然振动,秦清澜打来电话,问她们最近怎么都不回家。

家里如今只剩下三人一猫。

三人里,一个幼,两个老,剩下的猫也不算正当年。

没了她们四个,像是少了主心骨。

江知意不忍再给母亲添烦心事,她的书店至今未能开业已经够糟心了。

忙是最好的说辞,秦清澜只能提醒她们注意身体。

薛高朋随后也打过来,说了三个重要消息。

一是冒充医生的人,已经承认,是许光伟授意,至于目的,是想找机会干掉岑简汐和钟夏夜,只是时机未到。

二是废弃化工厂那边留下大量脚印,有人的衣服布料被刮下来,也有人鞋子掉了一只,还有人的匕首掉落……总之收获颇丰。

警方正在根据现有的信息尽量缩小范围。

三是死去的络腮胡,身份已经确认,外省人来江城打工多年,光棍一个,记录可查的上家就职单位是给一家江城市的KTV当保安队长,最新的一份工作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听前单位同事说,络腮胡自己说过去了家专门的安保公司,主要的业务范围是围绕名流会所的。

左右离不开名流集团,薛高朋现在锁定许光伟和廉程。

“我也想过了,如果是许光伟,也说得过去。”薛高朋分析许光伟的心理,众叛亲离后对家人失去希望,所以走向愤怒的极点。

“至于廉程,这位董事长藏得很深,局里开始深入调查了。”薛高朋幽幽叹口气,“不过这次是市局主导,我们配合,没办法,听人家的吧。”

岑清伊尚未醒来,但身体机能正常,薛高朋也劝江知意别担心,“她是顶级alpha,身体素质好着呢。”

末了,聊起薛予知,薛高朋叹口气,说起她们之间的对话,“薛予知原想着完事后,偷偷过来看她们母女两一眼,以后环游世界去呢。”

人生,禁不起等待,说不上哪一次便是永远地诀别。

“还有件事。”薛高朋已经跟上级请示,与国内外的有关机构和部门,核实薛予知发表的SCI论文上提到的新蒲标,“她有一部分手稿已经交给我,剩下的数据和资料,都发给期刊杂志,一旦有留存,还是比较能有力地证明新蒲标的所属问题的。”

事到如今,江知意对此并无太多关心。

她了解自己,她的重心都在岑清伊身上。

岑清伊在,她怎么折腾都有力气,她知道世界不会塌陷。

如今这片天能否撑起来,是个未知数。

江知意开始后悔,人就是这样,遭遇不愿面对的困境,便开始后悔最初的决定。

找什么记忆?查什么真相?别人死活与她有关吗?

江知意只想岑清伊醒来,她们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活了几十年,江知意不得不承认,最平淡的有时往往是最奢侈的,免费的却也是最昂贵的。

忍冬有夏冰严加看管,她想上个厕所都得审批,有时候哎呀呀哼唧,“你再回来慢点,我都要憋尿憋死了。”

“尿管插着呢,你就尿呗。”夏冰打水回来坐下,忍冬无奈地叹气,“我这不是等着你回来给我关门,外面有人走来走去,影响我放水的心情。”

外界封锁消息,陆迦原本没关注,只是岑清伊电话打不通,她便上网看看。

网上也没个说法,陆迦也没辙了。

同样,许光伟也在等热搜,但廉程那边稳如泰山,那些证据不该是这个结果。

许光伟甚至开始怀疑,陆迦是不是耍了他。

许光伟不理解,陆迦的倾向应该是岑清伊,她不该帮着母亲才对。

许光伟将匕首磨得很亮,枪身擦得微微发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岑清伊入院的事,渐渐地传出来。

苏吟,苏羡,秦蓁……她们陆续来过医院。

安慰的话说多无益,她们的态度一致,没事会过来帮忙。

秦蓁想和江知意单独聊会,姐妹两出去了。

江知意明显消瘦,话也少了许多。

两人静坐片刻,秦蓁起身,绕到江知意旁边坐下,“你得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她的命,她醒来看你这么憔悴,会更难过。”

江知意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话。

“我听说清伊的母亲……”秦蓁一直有所闻,但江知意和岑清伊都没有表露过什么,她大概猜到,她们不想外人知道。

“嗯。”江知意抬眸,淡淡地笑,“在ICU,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就一睡不起,秦蓁总觉得这世界魔幻,每天都在发生她无法预料的事。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会过去的。”秦蓁按了按江知意的肩膀,“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没事过来帮忙,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

江知意没同意,也没拒绝。

殡仪馆的电话隔两天就会打过来,询问薛予知的尸体何时处理,还有一天就到时间了。

江知意挂断电话,轻轻趴在岑清伊身上,呢喃道:“宝贝啊,如果我擅自做了主张,火化了薛予知,你是不是会怪我呢?”

江知意闭上眼睛,前所未有的累,“只是你一直这样睡着,我也没了办法。”

头一次,江知意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江知意最后和哥哥、朋友几个商量,意见各有不同。

有人说岑清伊不会计较,该办理就办理;也有人说,毕竟是亲生父亲,还是再等等。

“你们没想过,岑清伊的基因转变可能性很大了,如果苏醒过来折腾去办理后事,我估计……”陈念笙说得正是江知意担心的,“而且,我说实话,你们看清伊受的伤,都挺严重的,即便苏醒,短时间也不可能下床活动。”

“那至少能见一面啊。”

“人都死在她怀里了,还需要再见一面吗?”陈念笙说得残忍,倒也真实,“这都不是伤口撒盐,是拿刀子往伤口上扎,转着圈地拧啊。”

“那……”穆青突然说:“那要不要以薛予知的口吻给岑清伊写封信,算是给她一个念想,字的话,我家老爷子模仿笔迹的能力很强。”

这似乎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穆青跟老爷子沟通写信,陈念笙留下来照看岑清伊,江知意在兄弟几个陪同下,去殡仪馆办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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