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Alpha香软有力的躯体, 背后贴着冷硬的墙,一时间,裴雪枝竟生出一股割裂之感, 可转瞬即来, 许是这夏日里太炎热了,不消多想, 她又被那灼灼的滚烫所吞没。
海浪卷过来的时候, 她听到自己最后的理智在撕扯。
要抵抗吗?
终是闭着眼, 放任自己顺着那滚滚的浪潮沉了下去, 在这翻腾的情海里被对方牵引着, 不断起伏……
算了吧。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又怎么舍得拒绝呢?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种!
……
傅朝云那吻虽说来势汹汹, 但搅动风雨的范围仅仅局限在裴雪枝唇畔之上, 不曾逾越到其他地方。
两人最初是靠着墙壁纠缠, 可渐渐地就被那位带着换了位置,最终落到正厅的沙发上。
由傅朝云压着裴雪枝重重落下。
闹闹原先在这里玩着球,见这两人过来,先一步跳开,将位置让了出来。
圆澄澄的琥珀猫眼直盯着这两人。
裴雪枝的租屋实在是有些小了,沙发也是,躺在上面也只有大半个身子罢了,两人的下半身还落在地上。
目光交汇。
裴雪枝的眼漆黑深邃,傅朝云的眸子琥珀澄澈,可望着望着,也渐渐染上了一丝深泽。
至少在这时候,变成同她一样的人吧。
傅朝云也下来,裴雪枝呼吸凝滞了一瞬,却发现对方只是越过她去头顶的袋子里拿玩具罢了。
傅朝云丢给旁边的闹闹,“去玩吧。”
猫猫拍着大鱼鱼,摇摇尾巴就走了,这里只余下二人,傅朝云的声音是微黯沙哑的。
她屈指拭过裴雪枝的唇,丝丝水泽被勾去,露出的唇色愈红,而今日未束的长发散落垂到裴雪枝脸颊乃至脖颈,带起无数酥酥的痒。
一时间,傅朝云的眼底宛若只容得下她一人。
Alpha问,“为什么不躲?”
裴雪枝不说话。
“只是朋友的话,枝枝刚才为什么不逃开,反而任由我这样亲来亲去?朋友被这样冒犯会觉得恶心的吧?”
傅朝云轻声说着,声线低柔似蛊惑,她不知何时已拿起了裴雪枝的一只手,就贴着自己的脸颊,还笑了下,眼底琥珀似蜜意流淌,又仿佛是危险。
“来,枝枝这时候应该重重扇我这种登徒子一耳光,必须是重重的,得响一点,然后推开我,指着门的方向叫我滚,这次比较像话吗,而这么一来……”
“我也许会死心,也许还是会继续地纠缠不休。”
“没办法啊。”
“谁叫枝枝这一耳光扇晚了呢,我怕都已经尝到味道了,那话怎么说?有点食髓知味、戒不掉,只要想到这股味道我也许就会一次一次更过分地€€€€”
傅朝云弯着眼睛笑了笑,“枝枝知道的吧?会吓到你吗?唔,那真是对不住。”
裴雪枝的手被握着,此刻她距傅朝云的脸非常近,而对方正在逐渐放开对自己的限制,正如那位所言,她只要重重地、狠狠地打上去,那么她今晚的拒绝便算是彻底成功了。
然而。
Alpha正望着自己,她完全不知道,如今她的目光在自己眼里有多好看!
红唇艳艳,雪白的脸颊上泛起绯红,连眼梢都染着一抹胭脂粉,眸光是稍微有些深邃了,可说着那般“骇人”的话,她的眼底也依旧有星星存在。
这便是傅朝云。
最明亮、最纯粹、也是对她最好最好的傅朝云。
后颈处的腺体好似被对方那席话所蛊惑,又在隐隐发烫了,很热很热,可从开始到现在却始终没有得到安抚。
要强迫一个Omega,还有什么是比利齿刺破腺体,直接标记是更快的呢?
可那人却选择了更缠绵、更磨人的亲吻。
同时。
也是完全无效的手段。
裴雪枝的手还是落了上去,却不是扇,而是轻轻抚了抚Alpha的脸颊,Alpha登时发出舒坦的轻哼。
她实在是太好对付了。
这一声,叫先前建立的威胁和压迫悉数瓦解。
裴雪枝就这么看着她。
裴雪枝知晓,自己作为一个Omega应该是有些不正常的,大部分Omega都会被Alpha控制,但很多时候,她会想着去掌控Alpha。
并非是要打破所谓的性别论,这是基于她本身,她本身就想那么做。
更年轻的时候裴雪枝也曾畅想过€€€€
若是必须要繁衍后代的话,她应该会找一个柔顺些的Alpha,因为好控制。
先前她愿意接受傅朝云的接近,便因为那时候的她也是柔顺的,柔顺得很多时候都能叫人忘记对方其实是个Alpha,因为后者的存在根本不能叫她感到威胁。
这其中或许也有上辈子那个人渣落下的阴影在,却不是裴雪枝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全部理由,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主动投入到了那人的网中,尽管编织得不那么细密柔软。
且甘之如饴。
她喜欢温柔的傅朝云、不会强迫自己的傅朝云……可光光如此,也是不够的。
有时候她也会畅想,正如现在这般。
傅朝云突然摇身一变,她不再柔软且顺从,而是露出了这般侵略性的姿态,自己竟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同样也是……
愉悦的。
甚至比先前更加愉快,好像这样她们便是同样的一般。
裴雪枝想,也许人生来就是双标的,将在反复拉扯中一次次打破自己既定的规则。
再望去,她便对上傅朝云深深又灼灼的眼。
她并不是跟人亲近的性格,那傅朝云呢?
傅朝云就好像是那种,能够跟所有都相处得很好却甚少有人能走到她心底的人。
她也不算什么外冷内热。
当不太熟的人出事时,若是自己在身边,不麻烦的话,她也愿意拉上一把€€€€比如当时的符离。
但伸出援手,两人的关系也仅是到此为止了,不可能更深一步,所以有时候裴雪枝也会去想,傅朝云表现出的所谓的好脾气,是不是就是对所有人都有所保留的暗示?
不知道。
但这一刻她愿意以自身为筹码,只为逼出这人不同的一面,或许以此便能证明是特殊的?
……或许吧。
而压在身前的Alpha又笑了一下,似乎因为她的动作,先前那些危险之气正在渐渐消散。
“枝枝可是被我轻薄了,不生气吗?”傅朝云侧了下头,“这样可是会让罪犯得寸进尺的。”
“如何个……得寸进尺法?”
那眼里倒映出对方的模样,裴雪枝听到自己用近乎沙哑的声音问询。
“这样!”
唇又被吻住,或者说……啄,是蜻蜓点水,因为一触之后傅朝云便不再纠缠,直接朝后退去。
危险的傅朝云不见了,留下的又是温柔的那个,都是叫她心动的存在,又仿佛……对待她和对待其他人并无差别的那个。
不应该是如此的。
裴雪枝骤然出手,将Alpha的脑袋重重压下,那人正在收敛唇齿,一着不慎就撞在身下人柔软的唇上,唇角撕破,沁出一点点的血渍,顺着纠缠处不断蔓延,很快彼此都尝到了。
又甜又苦……
傅朝云的眼睛瞪圆,想要起身,却被裴雪枝狠狠按住,连那瞳眸里都染上了一抹赤,Omega就这般反客为主,
直至分开。
两人均是喘着气,汲取着周围的空气。
傅朝云赶紧道,“你的嘴……”
一低头。
裴雪枝的唇还在渗血,方才两人密切亲吻,那血被吃进去了大半,还有一些残留在Omega的唇瓣,将里里外外都浸染了一遍,而后,那伤处又被裴雪枝轻轻舔过。
昔日清清冷冷的美人多了几分风华绝艳的魅。
“既然都亲了,为什么不亲到底?”裴雪枝问。
明明身处下位,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可怜的Alpha才雄起了一下,立马又被拿捏了。
傅朝云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方才亲得肆意,不过那唇上的伤口到底不深,才这会就慢慢凝结了。
她忽然放松,那身子不再悬于一线之上,而是彻底落到裴雪枝身上,贴合纠缠。
红酒味和西柚味的信息素均是扑鼻而来。
傅朝云知晓的,这便是裴雪枝不曾拒绝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
自裴雪枝脖颈间,那嗡嗡的声音传来,“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枝枝的想法。”
两人的身体亲密无缝,是如此的贴合,她们都清楚的,因为过去就曾交.缠抚.慰过无数次,到Alpha的身子落到怀里的时候,裴雪枝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抚对方的发梢。
又瞬间顿住。
“……嗯?”
“当我觉得可以的时候,我跨出这一步,但枝枝忽然又会退回去,好吧,我反思是我做的不够好,还不是时候,于是我也接受了。”
“但当我这样说服自己,想要安分守己保持原先的距离时,枝枝又会突然从壳子里钻出来,时不时地撩拨我一下。”
傅朝云伸手按按脑袋,仿佛很是头疼且没办法的模样,刚好旁边的小猫咪叫了一声,傅朝云倏一下撑起身子,抬头,眼睛直勾勾地去盯裴雪枝的脸。
“所以枝枝才是闹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