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农gl 第60章

太上皇问:“哪个这么大胆?”

太上皇的态度很是暧昧, 没有加以斥责, 女皇想了想,便道:“大哥的孙女,怀宁。”

太上皇“哦”了一声, 道:“居然是那小丫头。”

女皇观察着太上皇的神情,发现她一点都不诧异, 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太上皇偏偏还在装傻,问:“跟她磨镜之人是谁?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女皇没说是谁, 但是道:“本来一个没什么建树的小辈, 我也不会去关注她,可是她近来常往爹这边跑, 所以便多了些关注,这一来便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比如说她半年前跑去了汴州。”

出色的宗室子弟太多,邺婴之虽然也能在女皇面前说上话,但是远没有到女皇关注对方的地步。不过她常跟太上皇练拳脚,又临近秋闱, 女皇便难得关心了一下她,结果发现她半年前的元宵曾经悄悄跑出京。

女皇虽然没有拘着宗室子弟, 但是对于邺婴之的异常之举,她还是调查了一番,发现她是去了太康县找温善。

女皇知道她跟温善的关系亲近, 但是能够让她偷偷溜出京师也要过去跟对方过元宵,那关系已经超出了普通的亲友了。

女皇对磨镜之事并非一无所知,所以心下便有了怀疑, 又调查了半年,这才慢慢确定。如今来问太上皇,从太上皇的态度中也能窥视一二,想必太上皇早就知道这事了。

“瑶儿想如何处理?”太上皇反问。

女皇的第一想法自然是要拆散二人,毕竟她们一个是宗室子弟,一个又是将来要为她所重用的臣子,如果放任不管,将来朝堂必定会有许多弹劾的奏折出来,甚至还会引起动|乱。

女皇要考虑的是大局,是天下事,即使有太上皇与先皇后的事例在先,她也不能为了这两个人的私情而扰乱了秩序。

只是她想知道太上皇的态度,才有此一问。

太上皇将皮球踢回给她,她也不烦恼,沉吟片刻,道:“自然是趁着二人关系还未让人知晓,早些劝阻她们。”

“万一二人不乐意呢?“太上皇问。

女皇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自幼就被太上皇教养如何成为掌控天下的上位者,这些年执政也养成了雷厉风行、唯我独尊的习惯,如今也不会去想有两个小辈能违抗她的命令。

她愣了一下,太上皇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在我们的眼里,她们是小辈、小孩子,还不懂事,也不懂什么叫大局,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她们必然会听我们的话,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即使不按照我们的去做,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拆散她们。只是,若无外力影响,她们真的乐意就此分开吗?”

“那就将温善再调远一些!对了,怀宁那丫头要参加秋闱,若能通过,我让她春闱也中明经,届时将她也调到远方去,天南地北,相信过两年,她们的心思也该淡了。”

“倒也是办法。”

女皇觉得太上皇敷衍得很,又道:“不过临近秋闱,还是先让那丫头先考了试再说。”

“为了拆散她们而动用私权,这值得吗?”

女皇一顿,她也觉得考试还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获得出身才好,若是她给邺婴之放水,难保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偏心,从而乱了规矩。

再者容国虽然幅员辽阔,但是离京师远的地方都是不受重视的臣子去的地方,她若真的为了这事将二人一个调到最北去,一个调到最南去,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重用她们,反而像是打压。

想到这里,她觉得还是太上皇好,早年弄了个假身份,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让人看出半点端倪来。若温善或邺婴之中任意一人是以男儿身行事的,她倒不至于这般愁眉苦脸,说不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那该如何是好?”

太上皇笑了:“瑶儿还是心软了,若真想解决此事而不伤及皇家脸面,给她们各自赐婚就成了。婴之这孩子或许不会轻易屈服,可是温善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了温家,她也会听从的。”

女皇道:“爹不必诓我,若我真这么做了,那二人怕是要怨死我了。虽说天底下怨我的人多了,可我却不想莫名地背负这种骂名。”

她当年为了权力而放弃了情爱,后来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固然可以让邺婴之与温善也放弃情爱,可是她们能得到什么想要的呢?

女皇想不出来,自然也不愿意让二人什么都得不到,如此定然会有两条年轻的生命逝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明白了太上皇为何说她还是心太软,€€€€以前的她何曾会去替她们想那么多?

女皇在太上皇这儿得不到什么答案,最终还是决定先将此事搁下。温善与邺婴之并未闹到明面上来,而她又需要一些能办事的实干官员给朝堂注入新鲜的血液,所以就先罢了。

邺婴之并未知道女皇已经知晓了她与温善的事情,她最近正在为了秋闱而全力准备着。

邺纯之似乎也颇为期待她这些年的学习,特意让人送了信回来鼓励她。这封信既是鼓励妹妹,也是给家人的家书,告知他们,她在边境一切都安好。

邺纯之当初过去也是为了点检兵将,虽然后来又领了命在后方帮忙调度粮草等事,看似轻松,实则也要吃不少苦头。

许多当初认为她是女人,又是娇养的郡主,不能吃苦的人如今都被她打了脸。她的未婚夫婿朱文思曾去看过她,回来后禀报女皇说她消瘦了,也黑了。为此女皇还下旨嘉奖她,给她的郡主府送了不少东西进去。

一时之间,南安郡主府也是风头无二。

八月中旬,京畿地区的秋闱终于开始了。

包括邺婴之在内的一干世家子弟在家人的殷切目光下乘上自家的马车前往了贡院,然后开始了为数八场的封闭式考试。

这里面有大半数人是考进士科去的,邺婴之与一小部分没什么大志向的世家子弟则是进入了明经科的考场。

明经科要考墨义、大义各十道,也就是要围绕着经义回答问题,要六道合格才算通过,另外还要写三道时务策。

邺婴之早在这几年里经过了艰苦的学习,还反复被邺纯之、温善等人锤炼,加上早些年的游历,因此时务策她是写得最快,且认为回答得最好的。

考完了试,试卷都要经过誊抄与糊名,然后递上去的。且结果也得好些日子才能出来,故而考完试后,邺婴之便没再关注考试之事,倒是许王难得在意,便关心地问了几句。

邺婴之不耐应付他,答了他的话,又去见过常老王妃,这才回屋继续读书。

过了些日子,世家子弟们之间的气氛便变得有些焦灼急躁,阿元与赵铃也有些坐不住了。邺婴之知道,这是因为临近成绩公布的时候了,众人自然是开始紧张了。

莫说民间弥漫着这样紧张的气氛,就连宫里,气氛也有些不一样。

秋闱的考官们也不明白为何女皇会忽然想要阅卷,明明殿试还没到,可是他们愣是觉得这已经是殿试了。

好在女皇最终没说什么,甚至没有去点评这些卷子如何。

最终揭榜时,女皇也第一时间得知邺婴之中了明经科举人。虽然名次不在前三,但是对于一个几年前被人放弃,认为毫无建树的小郡主来说,她能成长到这一步,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若是能再多学几年,或许考进士科也不是什么难事。”女皇看着邺婴之的卷子自言自语。

不管是墨义还是时务策,她都已经可以作为一个准臣子了,她在民生之事上也有自己的见解,而且还有一点温善的影子。

邺婴之在得知自己中举后,便兴致勃勃地给温善写了信。

随后许王特别高兴地要给她办筵席,她拒绝了,道:“距离春闱还有五个月,我只是京畿地方明经科的第四名,而天下还有许多个第四名,与他们相比,我未必能从省试、殿试中脱颖而出,所以我要抓紧时间温故知新!”

许王对于她有这样的觉悟和转变而感到愕然,不过既然邺婴之不乐意,他也不勉强了。

倒是太康县的温善在收到邺婴之的信之后,一个人笑了许久,底下的胥吏跟着她办事,见她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明府可是家有喜事?”

温善稍一想,道:“确实算家有喜事。”

“那可得恭喜明府了。”

温善笑了笑,道:“我这心里啊,又是高兴,又是不高兴的。高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不高兴的是我要被她赶上来了,所以我这儿也得努力办公才是了。”

那胥吏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倒是发现他们这位县令工作起来是更加认真和努力了,常常夜里还点着灯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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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田乐gl》

文案:

唐斯羡在逃命中坠江,等她爬上岸时才发现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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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雪灾

温善从系统书籍里摘抄了不少有用的书给邺婴之送了回去, 让她趁着春闱还未开始抓紧时间学习, 然后她则就农业方面继续进行改革。

堆肥的方式确实有助于提高粮食产量,只是生产水平的落后依旧无法大大提升,若是能将人力、畜力从劳动中逐渐解放, 那么效率也当可以提高。

这一年来她也偶尔会利用系统的书籍阅读功能,翻阅不少农书, 了解农器的制作与运作方式。她又到乡里去实际了解各种水车、翻车的运作情况,然后因地制宜地提出改进的方式。

她还进行了悬赏, 不仅仅是农业方面, 手工业也是如此,凡是能提出更先进的生产方式的人则可以获得奖赏, 不仅如此,她还会上书向朝廷举荐此人。

这条政令对当地百姓而言十分新鲜,毕竟每一任县令来这儿后的目的都是如何督促百姓种地,如何提高税收好昭示自己的政绩。像她这样花心思去琢磨技术的官员还真是头一人。

就冲着这奖励,百姓们不管懂不懂都会日常讨论一番, 当初制造水车、翻车的工匠们也会埋头改进,想着有朝一日能鲤鱼跃龙门, 脱离工匠的身份。

眨眼便到了冬季,温善从系统的监测功能中忽然发现了有重大自然灾害预警,地点位于长江流域的十几个道。

“重大自然灾害”是系统监测里的第二级别预警, 第一级别是“特别重大自然灾害”,会动摇国家根基的那种,而稍微轻一些的重大自然灾害却像如今所预警的那般, 牵扯的区域也会大许多。

这回预警的灾害是雪灾。

温善瞬间便想起了她前世时,祸及全国二十多个省的雪灾,那一场灾害影响可是巨大的,那时候都已经有了先进的机器设备,也仍旧遭受了不少经济损失,甚至有人因受灾而伤亡。

如今给出的预警并没有那么严重,可对百姓与朝廷而言都会是一场巨大的打击,更别说如今边境还有战事进行,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不仅会动摇女皇的统治根基,还会让百姓与朝廷的矛盾爆发。

而这种雪灾往往不会有什么提前一两年给予的先兆,像温善的系统给出的预警,最多也只能提前两个月,也就是说腊月到来年一月的这段时间,就会有低温蔓延。

温善不敢贸然上书,最后左思右想,先给在南边的叶明珠紧急去信一封,说她观测今年汴州的气温有点低,雪灾怕是会很严重,让叶明珠也注意一下当地的气温情况。

不仅是叶明珠,她还给许多在南边为官的朋友都写了信。

她虽然还未给女皇上书,不过女皇却是收到了消息,面对她忽然联系各地官员的做法,忍不住皱眉。

女皇不想怀疑她有什么谋逆的举动,只让斥候继续打听她都说了什么,结果发现她给每个官员说的都是感觉气温有点不对劲,比往年还冷,怕是会有雪灾,劝那些地方官多些关心百姓,莫要让百姓受苦。

女皇觉得她这些话有些古怪,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哪儿怪,只能发诏书让各地官员将当地是否出现异常天气汇报上来。

女皇的诏令都是快马加鞭发往各地的,不出半个月,她的案几便堆满了各州县数百份折子。这事她不想假手于人,便在处理完奏折后亲自看了一遍。

这些折子里,只有三成官员回禀说确实觉得当地的气温较以往偏低了,甚至连一向不太寒冷的南方都是如此。

瑞雪兆丰年这样的谚语也仅限于冬天不种粮食的北地,南边若是下雪,那对庄稼和百姓来说都是坏事,故而有认真负责的官员很是详尽地将利弊也一同写在了折子上。

女皇特意看了下温善的折子,发现数她的折子列举出了更多的危害,甚至连哪些地区会有降雪都估测了。

除了她,叶明珠等与温善交好的地方官都开始准备给百姓贷粮食和冬衣过冬了。只是叶明珠只是监察御史,很多事情都没有权力去做,只能尽量游说地方官去重视此事。

女皇将折子给太上皇看,还笑道:“这温善,难不成还会观气象?”

太上皇看了折子,旋即便陷入了沉思。女皇等着等着,便也觉得不对劲。

直到太上皇道:“在我的印象中,曾发生过一次特别严重的雪灾,那时候整个中原地区,乃至岭南部分地区都下了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大雪。大雪封山,百姓寸步难行,可是百姓家的存粮却不够了,最后死伤严重。”

太上皇说得含糊,可女皇听得却不寒而栗。连岭南都有这么严重的雪灾,那北方的百姓呢?岂不是要冻死一大片?

太上皇又拿起温善的折子,道:“这温善列举的灾祸倒是有五成相似的地方,也比我记忆中的那场雪灾要轻一些。兴许她真的会观气象吧!”

“而且她这么重视这事,也是为了朝廷好,想想看,这种时候发生这么大的天灾,北边的战事又吃紧,国库紧张,那群巴不得你早些退位的官员也会趁机说道。你若早些做准备,还能好好利用此次机会。”

女皇心中一凛。她才登基几年,虽然皇位看似很稳,实则因为年纪也大了,底下不少宗室都盯着她呢!

她谢过太上皇,回去后便加派人手去收集情报,同时又在朝堂上提出要求各地方官尽心处理给百姓贷米、发放冬衣过冬之事,还要各地方官时刻留意气温变化,若是有雪,也要汇报。

许多地方官都觉得女皇的政令莫名其妙,可是他们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好应付式地时常往乡里走,又发了许多关心百姓的表面话。可心里却在想,南方最多最严重的是水灾,哪有防雪灾的呢!

当然,也有像温善这样的官员严格执行女皇的旨意,做好减灾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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