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我是不恐高，但现在这可是几千米的高空。”文雪柔咽了咽口水，小脸苍白，眼巴巴地望着她，“要是摔下去了，我们会变成肉饼的吧？”
温暮雨捏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非要这么说的话，变成肉沫的可能性会更高点。”
文雪柔身子抖了抖。
“就和高空丢鸡蛋一个原理。”温暮雨说道，“当然了，要是掉海里的话，应该能留个全尸。只是我们不靠海，所以……”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抓着手臂的指甲要扎进肉里了，当即改口：“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紧张。”
她看文雪柔这样，倒是想起来第一次坐直升机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她刚成年，爷爷送直升机给她当成人礼。
她第一次乘坐的时候，又兴奋又害怕，但她都不能表现出来了，因为爷爷不喜欢她喜形于色，最后只能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地脸完成了第一次体验。
见文雪柔还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她在心底反思自己玩笑是不是太过了，抬手覆盖上对方的手背，安抚道：“深呼吸，不要紧张。你放心，他们的驾驶技术很好的。再说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方式，这里还有降落伞，我会带你安全着陆的。”
“哪有人这么安慰的？”文雪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跟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还是稍微平缓了紧张的心情，也松开了温暮雨的手臂，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温暮雨揉着手臂，知道是她玩笑开过头了的缘故，也怪不得文雪柔。
她瞄向窗外，岔开话题，“你可以试着往外看看，这可是平时坐飞机都不一定能看见的美景。”
文雪柔不敢，但见温暮雨看得目不转睛的，还是试探性地伸长脖子。
村子依山傍水，被众多大山环绕着。这会儿离开村子还没多久，往下看去只能看见绵延起伏的山脉，和平时站在地面上看见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穿过山脉，视野里的高楼大厦就渐渐多起来了，相对应的，绿色也更少了。而且越接近市区，高楼大厦就越多。
原本看起来再高大的建筑，在这时候都显得无比袖珍。
温暮雨看了会儿便收回目光，扭头见文雪柔看得津津有味，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
回到公寓的时候，也不过十点左右。
温暮雨突然感觉手机震了震，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文雪柔发了照片到薛佳慧拉的小群里。
几乎刚发出去，就有人回去了。
叶卓茜：这么快就到了？
叶卓茜：我才准备登记呢。
叶卓茜：附图.jpg
温暮雨点开，是机场的照片。
她看了眼身边人，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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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温暮雨打算去看爷爷奶奶。
她将村民给的特产整理一部分出来，然后回屋换身衣服。
文雪柔这会儿正在床上看剧本，瞥见她翻衣柜找衣服的动作：“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带特产给爷爷奶奶。”温暮雨顿了顿，不想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她的婚姻问题，又说，“你也收拾一下，一起过去。”
“好。”文雪柔合上剧本，掀开被子起身换衣服。
虽然快一个星期没来，但这里还是如先前那样生机勃勃。
温暮雨把特产交给管家，知道爷爷奶奶在后花园，便带着文雪柔去后花园。
拐个弯，她就“温奶奶正在打理后花园里的花，温爷爷则是在一旁看书，两人各不相干，但抬头总能默契对视一笑”的温馨场景，掏出手机，给拍了下来。
而后温暮雨在一旁站了会儿，见两位老人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只能抬手放唇边轻咳了声。
文雪柔看她郁闷的模样，勾起唇。
温奶奶回头，看见两人的身影，有些喜出望外：“小雨，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来的。”温暮雨紧绷着的脸这才露出笑容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温爷爷合起书，摘下老花镜，严肃地开口：“多大个人了，还玩这一套。”
一旁的温奶奶放下裁剪的剪刀，笑着招手示意两人过来：“别听你爷爷嘴硬，他昨晚还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暮雨也知道自家爷爷的性格，跟着笑了笑，说：“村民们给了些特产，我带过来给你们尝一尝。”
她帮忙把东西收好，一起带走。
原先的石子路被她铺成了水泥路，温爷爷拄着拐杖，走的时候稳当了许多。
回到大厅，温暮雨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大厅、挺着个孕肚的女人。而在女人的对面，是一脸不爽的后妈龚欣兰。
温奶奶脸色微变，示意管家带女人上楼。
只是女人显然不干，和管家拉扯间看到了温暮雨，挺着肚子笑着朝她走近。
“小雨是吧，第一次见面，你好。”
温暮雨没搭理她，只是看向奶奶，问：“她是谁？”
温奶奶正要开口，女人就笑着抢话。
“我是冯咏兰，是你未来的后妈。”
温暮雨瞬间懂了，转身看向女人，冷漠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年纪应该是和她差不多，五官清秀，就是身上穿金戴银，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
和一个足以当父亲的人在一起，除了贪钱外就不做他选了，毕竟总不能图温父年纪大图温父不洗澡。
冯咏兰被这冰凉的目光看得背后一寒，但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底气，摸着肚子说：“这是你的弟弟。”
一旁的文雪柔没想到会撞见这种事情，蹙眉看向温暮雨。
温暮雨扫了眼那凸起来的肚子，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没有弟弟。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冯咏兰冷笑，“就算你不想，但等他生下来了，他就是你弟弟。”
“我现在名义上的母亲是龚欣兰，她生的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弟。”虽然温暮雨不喜欢龚欣兰，但好歹两家是名正言顺结亲的，想当她后妈也不是一个母凭子贵就可以的。
她勾起唇，讥讽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想当我后妈，你最起码要等她们离婚。不然，一个重婚罪下来，你可能以后都要抱着孩子去牢里看那男人了。”
龚欣兰没想到温暮雨会替她说话，有些惊讶地站起身。
冯咏兰气得牙痒痒，知道说不过温暮雨，就一脸痛苦地抱着肚子喊“痛”。
温暮雨一看就知道是装的，看向管家：“叫人把她送到隔壁去，要是不乐意，那就直接丢过去。孩子流掉了更好，省得闹心。”
她说的隔壁，是温父住的别墅，就挨着温家老宅建的。
一听这话，冯咏兰当即不敢再闹了，毕竟这是她的筹码。
她小心地护着肚子，甩掉管家的手：“你们给我让开，我自己走。”
温暮雨冷眼看着，随后感觉手掌心被人捏了捏，偏头看了眼身边人，而后收回目光，缩回手。
想安慰却惨遭拒绝的文雪柔只能垂下头。
*
等女人离开了，大厅恢复了安宁。
温奶奶拉着孙女坐下，担心地问：“小雨，你没事吧？”
温暮雨摇头，而后捏了捏眉心。
“这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温奶奶叹气：“就前两天，你爸突然带她上门，说温家后继有人了。我们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太暴力，只能说尽量不让她过来，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进来的。”
龚欣兰酸不溜秋地开口：“还不知道是不是老温的血脉呢。”
文雪柔以为文家就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温暮雨家里事情也不少。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对温父的感官一下降到负值。
想起先前她还问温暮雨为什么两父女关系不好，心底无比后悔。
温暮雨看老人家烦恼的样子，心底对温父更恨了分。
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爷爷，“奶奶，你们想认那个孩子吗？”
“傻孩子，我孙子孙女就你一个。”温奶奶拍了拍她肩膀，语气坚定，“温家以后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更别说欣兰说得对，那孩子还不一定是我们温家的。”
温暮雨倒是不在意温家的财产，她在意的是两位老人家。
她听出了问题：“还没做亲子鉴定吗？”
温奶奶嗤笑：“你爸不肯，说担心伤到他的宝贝儿子儿子。”
“这才两三个月吧，这么快就确定是儿子了？”温暮雨坐直身子，，“奶奶，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好了。”
一旁的温爷爷出声：“你要怎么处理？”
“先确认有没有血缘关系。”温暮雨神色冷漠，“如果有，那便给点钱把她送出国。如果没有，那就该回哪就回哪里去。”
想进温家的门，那是不可能的。
温爷爷点头，算是允了。
这些只是小事，他本可以处理，但想着磨练温暮雨，才没动手。
温奶奶见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了，连忙岔开话题，问：“今天不忙吧，晚上留下来吃饭？”
“好。”温暮雨看向文雪柔。
文雪柔也跟着点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好的，奶奶。”然后凑近温暮雨耳边，小声提醒，“特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上，温暮雨不自在地别过脑袋，而后叫管家把现在带过来的袋子拿过来。
村民给的特产都是饼类的点心，还有一些新鲜的蔬果。
温暮雨每样都带了些过来。蔬菜已经被管家拿去厨房了，现在装的都是点心。
温暮雨给完爷爷奶奶，还给龚欣兰一份。
龚欣兰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她。
温暮雨神色没变化，自然地坐回位置上。
*
吃完饭，两位老人家歇了会而就要回房午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