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手机,拍了张外面艳阳高照的照片,而后发了过去。
文雪柔回了她三个问号。
温暮雨看了眼,把围巾折叠放回袋子里,而后将袋子藏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
文雪柔:留着以后也可以。
温暮雨看着新发过来的消息,冷淡地回了个“嗯”便收起手机了。
“咚咚咚€€€€”
秘书推门进来,神情有些为难:“温总,文先生想要见您一面。”
温暮雨挑眉,想了想,让秘书把人带到会议室,并没有立刻去见人的意思。
文父好面子,前阵子喝酒喝多了,加上酒桌上的人刺激,才说了那些荤话。
而在收到温暮雨的律师函后,文父可没少头疼。不单单是工作莫名不顺,还被他父亲明里暗里骂了许久。
眼看温暮雨真的要闹上法庭,他按捺不住了。
只是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温暮雨,甚至连文雪柔都联系不了,他只能亲自上门。
文父被带到会议室后,秘书进进出出给他端茶倒水,他一问就是回到说“温总正在忙,请稍等一会儿”。
他知道温暮雨是故意晾着他,但奈何他现在算是“有求于人”,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天色渐渐黑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怎么催促,秘书都是回答一样的话,仿佛机器人一样。
就在他气得要拍桌离开的时候,温暮雨才姗姗来迟。
“文叔叔,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吧。”
温暮雨勾着唇进门,一边进屋一边解释说:“也不知道股东们从哪里听到了那些不靠谱的谣言,一个个地非要我澄清,连着开了几个视频会议,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身为制造出谣言的罪魁祸首,文父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
“没、没关系。”他强行挤出抹笑容,脸上的横肉也不自然抖动起来。
温暮雨也就说个客气话点醒文父,压根就没管他想法的意思,迳直走到办公桌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文叔叔,你也别站着,随便坐。”
*
“咚咚咚€€€€”
秘书推开门,端着茶水进来,不过只有一杯,放在温暮雨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安静地退下去。
温暮雨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并不着急开口。
文父看着温暮雨这样子,觉得有些熟悉。
在地皮买卖的那一晚,温暮雨也是这样的。
“你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具体要开发哪一块地了吧。”这是政策下来后,文父日思夜想的问题。
温暮雨还以为文父要说什么,没想到他还敢扯地皮这件事。
“当初可是叔叔你主动找上我的,说要带我赚大钱。”她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文父脸色变来变去,突然就觉得没意思,“如果你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文父回神,神色一变,连忙改口:“不是。我是来和你聊一聊……谣言的问题。”
“没什么好聊的。”
“对不起。”
温暮雨挑眉:“难道叔叔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掉一切,弥补谣言所造成的损失了吗?”
文父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你究竟想怎么样?”
“那就看叔叔有没有诚意了。”温暮雨笑了笑,将先前想好的条件说出来。
“第一,该有的补偿必须要有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等等,稍后我的律师会计算好然后将数目发给你。”温暮雨看不上这点钱,但也不介意多抢点再捐出去。
这一点文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倒是没问题,爽快地应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温暮雨在心底思索着让律师把赔偿的数字再提一提。
文父不知道温暮雨心底所想,要是知道的话,必然要气得吐血。
但是他不知道,心急地起身:“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不着急,还有两点呢。”温暮雨把人叫住,不紧不慢地说,“第二,我要你在明天召开媒体大会,公开对我道歉。”
文父最好面子,公开道歉这几乎是比要他的老命还难受,当即就涨红了脸。
温暮雨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她先前就派人去做好了一些,和文父一同喝酒的人以及当时在酒店包厢的服务员都可以作证,文父就算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道歉丢脸和罚钱入狱、终身留下污点相比,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过了会儿,文父才铁青着脸点头、
见状,温暮雨才说出最后一点。
“第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文父愣了愣。
“看在小雨的面子上,我暂时放你一马,但如果再听到什么和我有关的谣言,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温暮雨勾起唇,凤眼平静中带着凌冽,“我会让你连着文家€€€€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新生的文家与多代传承发展的温氏集团相比,如同蚂蚁与大象,完全没有可比的地方。
那眼神如刀子一般,让文父背脊一寒。
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温暮雨并不是他以前自以为的那个傻白甜。
直至出了温氏集团的大门,凉风一吹,文父打了个寒颤,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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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温暮雨就收到了文父的“赔偿款”,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将这笔六位数的赔偿款捐赠给慈善机构。
第二天,文父召开的新闻会也准时举行,而且还是在中午十二点。
温暮雨在公司用电脑看的直播,看着文父一脸愧疚地道歉,然后将责任往醉酒上面扯,面上没有什么波动。
相比祸从口出的文父,她更在意刻意将谣言传播开的幕后真凶。
只是秘书调查几天了,至今还没查出到究竟是谁在暗中推动。
也不知道对方是想针对她,还是针对温家。
温暮雨皱起眉,关掉网页。
“嗡嗡嗡€€€€”手边的手机振动起来。
温暮雨拿起手机,看备注是爷爷,忙接通电话。
“喂,爷爷。”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们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温暮雨平静地回答,“只是酒醉糊涂说错了话,然后被有心人放大搞事而已。”
她一笔带过,但爷爷经历的事情多了,还是敏锐地发现了重点。
“是什么人?”
“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那你平日里也要注意一下。”爷爷有些担心,“家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保镖,你带几个在身边吧。”
“不用。”
温暮雨适时岔开话题,“奶奶呢?”
“她也看到新闻了,正在和小柔通电话,我现在就让她来接电话。”
温暮雨听着电话那端€€€€€€€€的动静,神色柔和下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奶奶的声音响起。
“小雨啊,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温暮雨往后靠着沙发,“都解决了,您别担心。”
温奶奶叹气:“€€,小柔刚才打电话过来和我们说了,还道了歉。”
温暮雨不清楚文雪柔说了什么,也不好出声,就静静地听着。
“好在小柔是个明事理的,没和她爸一个性格。”温奶奶又说,“她爸是她爸,千万别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们俩个的感情。”
温暮雨想说她们压根就没感情而言,但听着奶奶担心的语气,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我知道。”
“一会儿你好好和小柔聊聊吧,尽量让她减少和那边的往来吧。”
“好。”
又陪奶奶说了会话,温暮雨才挂断电话。
这边刚挂断,另一边文雪柔的来电提示就弹了出来。
电话一接通,文雪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雨,对不起。”
“这和你没关系。”温暮雨神色淡淡,“你不用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我,你们也不至于因为地皮的事情产生纠纷。”电话另一端的文雪柔神情懊恼,也带着分愧疚。但一想到之前温暮雨是因为她才买下地皮,她又止不住心底的雀跃。果然温暮雨还是在意过她的。
“我说了很多次。”温暮雨捏了捏眉心,“我买地皮,只是单纯觉得那块地皮有前途。”
“小雨,我都知道。”
听着电话那端反而更加欣喜的声音,温暮雨有些莫名,皱着眉问:“你真的知道了?”
“嗯。”文雪柔又说,“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暮雨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她偏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挠了挠脸颊,放弃思考。
反正文雪柔明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