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回不去了。”温暮雨摇头，“阿姨，如果可以的话，你好好劝劝小柔吧。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而言都是折磨。”
文母还是第一次看见温暮雨脸上露出这种疲倦的神情，不由得想起自家女儿第一次带温暮雨来时的情形。
那时候，虽然温暮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能让人感觉到神采飞扬，和她说起两人以后生活的时候眼底更是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不过一年，温暮雨眼里的光就不见了，提及文雪柔时只有难掩的疲倦。
文母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温暮雨多喜欢自家女儿，必然是自家女儿做了什么让温暮雨伤心了。
文母眼眶湿润，抬手擦了擦眼角。“是我家小柔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温暮雨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连忙否认。“阿姨，我们双方都有错。”
只是文母还是哭着，低低地抽泣。
温暮雨能感受到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怪不得文雪柔也那么爱哭，敢情是遗传。
她掏出包纸巾递过去，然后等着对方情绪平静下来了，才站起身：“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公司了。”
“好。”文母声音沙哑地点点头，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走吧。”
温暮雨没拒绝。
出了咖啡厅，她帮文母拦了辆出租车，目送车子走远，她才回公司。
途中，温暮雨将她和文母的对话编辑了下，发给文雪柔，告知对方文母已经知道两人分居的事情。
一直到了傍晚，她才收到文雪柔的回复。
文雪柔：好好好
温暮雨看着那三个“好”字，仿佛看见文雪柔咬牙切齿的情形。
她顿了顿，并没回复，收起手机。
双方亲人都知道了分居的消息，现在距离离婚，就只差最后一步€€€€让文雪柔签字。
温暮雨回想着文雪柔最近的态度，觉得还是分居两年更可靠些。
€€€€第二更€€€€
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恢复了平静。
三月悄然来临，尤其是中旬过后，t市的温度持续上升。
温暮雨衣柜里的长裤渐渐被各式各样的工作短裙取代。
这天周末，她刚晨跑一圈，就接到文雪柔助理的电话。
“温总，大事不好了，文老师出事了。”
温暮雨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才问出一句：“出什么事情了？”
“拍摄的时候威亚断了。”
温暮雨脑子一片空白。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但她还是觉得莫名地冷。
“不过好在摔在垫子上，并没造成太大的伤害。”小徐话语已转，“不过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听见这话，她全身的力气渐渐回笼。
温暮雨深吸口气，冷声说：“小徐，你知道不知道说话大喘气是会吓死人的？”
“抱歉，温总，是不是吓到你了？”小徐连忙道歉。
“没有。”温暮雨捏了捏眉心，“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
小徐报了个名字和地址，而后又说：“温总，你什么时候到？我让司机去接你？”
温暮雨听见这话，瞬间惊醒过来，现在两人的关系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过去的话，必然又要让文雪柔误会了。
温暮雨垂下眸，婉拒说：“我这边有点事，可能没办法过去。”她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过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小柔检查的。”
“行吧。那温总您忙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p市某医院。
文雪柔靠着床头，脑袋绑着纱布，看助理挂电话，佯装不经意地问：“说什么了？”
小徐迟疑，但还是如实说了：“温总说她有事要忙赶不过来。”
虽然文雪柔没说，但她隐隐猜测两人是出什么问题了，不然温暮雨应该会像上次一样，连夜就赶过来。
文雪柔攥紧双手，垂下脑袋。
上一次，她紧紧是高烧昏迷，温暮雨都会连夜坐飞机过来的。
现如今她摔了个脑震荡，结果不仅不来，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文雪柔心下酸涩。
“不过温总说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过来给您做检查的。”
“再检查又有什么用？”话音刚落，文雪柔就感觉一阵眩晕，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连忙闭上眼睛，平缓情绪。
小徐看见了，连忙上前，担心地问：“文老师，你是不是又觉得恶心了？先喝口水，平静一下心情，医生说不能情绪太激动的。”
文雪柔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够了会儿，那股恶心的感觉下去了，文雪柔才睁开眼睛，躺下来拉上被子，冷声说：“小徐，你和温暮雨说我不需要，谢谢她的好意。”
小徐左右为难。
文雪柔转身，面对着墙壁，小声嘀咕：“要是我恶心死了，她就不用再天天苦恼怎么让我签字了。”
小徐听在耳里，出了病房才拨通温暮雨的电话。
电话接通，她小声说：“温总，文老师说她想你。”
*
温暮雨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出口，电话那端的人又说“医生说让文老师静心修养一两个星期，但文老师总是忍不住想起温总您，心情完全没办法平静。”
听见这话，温暮雨就止不住笑：“是想把我大卸八块吧。”
“咳咳，怎么会。”小徐没想到她这么犀利，“文老师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温总您能来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温暮雨只是说：“小徐，劳烦你多费点心，我就不去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没再给对方替文雪柔说话的机会。
文雪柔的为人她又怎么不了解，压根就不可能说出这种想她的话来。
收起手机，温暮雨也没有晨跑的兴致了，缓慢散步回家。
她在楼下买早餐，看见有生煎包，下意识想起来文雪柔也喜欢吃。
等回过神来，她的手上就已经多了一袋子生煎包。
温暮雨皱着眉，但也不好说退了，只能拎着回公寓。
只是本身就买了一个人的早餐，她喝完粥就没胃口吃生煎包了。
她到沙发上看新闻，所有频道转了圈。但这会儿时间还早，大部分都是重播，只有部分台的娱乐圈八卦杂志在播放。
“昨天傍晚，前不久刚拿下最佳女主奖项的知名女星文雪柔在€€€€”
温暮雨眼疾手快地关掉电视，放下遥控器，回书房。
但昨晚就把该做的工作处理完了，她这会儿除了浏览了下新邮件外，就没事情做了。
突然电脑右下角闪烁，一个小窗口弹了出来。
她随意扫了眼，看到最上方的标题。
€€€€某知名女星文雪柔在拍摄中不慎发生意外，摔成脑震荡住院……
温暮雨没想到这都能看见文雪柔脑震荡的消息，皱着眉头移动鼠标将网页关掉。
她捏了捏眉心，往后靠着椅背。
不知道今天怎么撞邪了，到哪都能看见文雪柔的消息。
“嗡嗡嗡€€€€”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温暮雨拿起手机，看备注是奶奶，下意识就想到可能是因为文雪柔的事情打过来的。
她迟疑两秒，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奶奶，早上好，有什么事情吗？”
“小雨，你看新闻了没有？上面说小柔拍戏的时候摔了，是不是真的？”温奶奶关心地问道。
“是真的，我也才知道。”温暮雨沉默，“我已经安排好那边的医生给她再重新做一轮检查了，您放心。”
“脑震荡可不是什么小事。”
“医生说好好休养一两周就差不多可以恢复了。”
“真的？”
“嗯。”
“小雨……算了，没事。”温奶奶话语一转，“你一个人住外边，记得准时一日三餐，平日里要关紧门……”
这些事情，几乎温奶奶打一次电话都要说一次。
温暮雨已经习惯了，也不会觉得不耐烦，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
在医院住了三四天，时不时都有人过来探望，文雪柔说无聊也不无聊，但就是没有温暮雨的消息，情绪一直都处在低落的状态。
但这一天，过来探望的人和往常不一样。
文雪柔日常刷着先前和温暮雨一起参加的综艺，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柔柔的女声。
“文老师，您现在情况怎样了？”
文雪柔抬起头，对上一张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苏叶萱见文雪柔没动静，又小声唤了声：“文老师？”
文雪柔回神，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
“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