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暮雨没搭话,只是把人拉出来然后先一步进屋。
这里的装修和她以前转门给文雪柔准备的婚房装修差不多,而且橱柜上面都摆放了不少有关两人的婚纱照。
温暮雨来到大厅,坐到沙发上,然后看见了远处的电视机后面墙壁上挂着那副巨大的婚纱照。
她没想到文雪柔还把这些合照带过来了。
“喜欢吗?”文雪柔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婚纱照,眼神柔和下来,“喜欢的话我一会给你拿过去。”
“不用了。”温暮雨冷硬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拉回正题,“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文雪柔担心把她惹急了直接走了,也不废话,直接就说:“前几天有人给我寄了恐吓信。”
“嗯?”温暮雨下意识想到一个人,“许晓雅?”
“不知道。信件在卧室里,你先做一会儿,我去拿一下。”文雪柔说着就起身,回卧室去了。
事到如今,温暮雨也只能一个人老实坐在客厅。
只是一抬头,她就能看到那一张婚纱照,而照片上两人的笑容有些刺眼。就算是想要打量一下屋子的情况,也会时不时看见合照的摆设。
她捏了捏眉心,低头看手机。
刚好薛子晴发了消息过来,询问她周末有没有空,想给她介绍个相亲对象。
温暮雨总觉得薛子晴在她会不会孤独终身一辈子的问题上过于担忧了。
她想都没想就回复了拒绝的答案。
【薛子晴:先见一面嘛,合适的话就处,不合适的话再说。我听她说她还是你小迷妹,你确定真不见一见?】
【温暮雨:没必要。】
【薛子晴:好吧。】
见薛子晴死心了的样子,温暮雨才收起手机,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凑过来的脸,下意识往后退。
只是她本来就靠着沙发,这会儿再退也无路可退,最后只能往旁边退去。
“我只是看到你头发上沾了东西,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呢。”文雪柔说着伸出手,在温暮雨头顶抓了一下,然后才似笑非笑地开口,“小雨你不会觉得我是想亲你吧?”
“没有。”温暮雨坐直身子,严肃地拉回正题,“恐吓信呢?”
文雪柔原本还想逗逗温暮雨的,见状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可惜。不过她面上不显,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温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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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雨留意了下信件上的时间,是大半个月前的,而且上面的署名一看就知道是假名。
文雪柔注意到她的动作,解释说:“一个星期前我才从剧组回来,然后才看到这封信。”
“都过去这么久了,大概率还是恶作剧吧。”话虽是这么说,温暮雨还是动作利落地拆开了信件。
信上的字是打印的形式。
这样一来的话,她们也没办法通过字迹来猜测是谁。
温暮雨一目十行地看完,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威胁的话。
比如说如果不赶紧离婚的话,就会对温暮雨怎样怎样。
看起来有点像是谁的恶作剧。
“其实看前面,我还以为是你给我写的信。”文雪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只是后面威胁的话太过于幼稚了,不像是你的性格。”
温暮雨将信纸折叠好塞回信封里。“会不会可能是谁的恶作剧?”
“不至于吧,谁吃饱了闲着没事干,非要给我发这种恐吓信?而且不是只有一封信,是好多封信。”文雪柔说着又递了一封给温暮雨,“内容都大同小异。”
温暮雨拆开,发现还真的如同文雪柔所说的这样,内容都差不多。
她分析道:“正常来讲,恐吓信一般是威胁收信人,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会对收信人做些什么。”
“但偏偏这封信在寄给你的时候,却是威胁你如果不离婚就拿我开刀,你不觉得这里很有意思吗?”
文雪柔皱眉:“我只担心你有危险。”
温暮雨不以为然:“我身边有保镖跟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这阵子她觉得没什么危险,让保镖去休息了,但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自信的。“
文雪柔下意识钻进拳头,压着声音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没告诉温暮雨的是,在收到信件后,她接连做了一星期的噩梦。
在梦里,她清晰地记得温暮雨倒在血泊里,手里拿着的是她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开始的梦境不一样。
按照一开始的梦境发展,离婚协议书最先签字的是她,而温暮雨倒在血泊中时拿着的离婚协议书有两人的签名,显然是在后来签名后发生的车祸。
但最近做的梦里,那情形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只剩下温暮雨的,并没有她的签名。
文雪柔琢磨着是蝴蝶效应,因为现在的事实是温暮雨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每次做完温暮雨出车祸的噩梦,她都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签字了,离婚协议书上有两人的名字了,就不会发生梦里车祸的事情。
但过后她又担心会变成第一次梦里的情形。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循环,一合上眼,便是温暮雨倒在血泊里的情形,以至于夜不能寐,再不然就是半夜惊醒。
所以上个月在知道温暮雨要去村子里度假旅游的时候,她忍不住挤着通告去见温暮雨。
就算知道温暮雨不待见她,但看见温暮雨安然无恙的样子,她也满足了。
在离开村子回剧组的时候,她也试图不要再去黏着温暮雨,不要再弄巧成拙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僵硬。
但在收到恐吓信后,那些避开的想法瞬间溃不成军,剩下的全是“她要呆在温暮雨身边”之类的念头。
*
温暮雨不知道文雪柔为什么这么担忧,下意识想起那个神秘的手术。
最近都没做起那个梦,她都忘记了。
温暮雨回神,看向文雪柔:“所以你为什么要搬过来?”
文雪柔下意识就说:“这样子方便我保护你。”
温暮雨没搭话,只是眼神来回扫着文雪柔那副瘦弱的身体。
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将她的意思传达出来了,仿佛在说“究竟是谁保护谁?”
“我、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帮你报警还是可以的。”文雪柔梗着脖子,脸色涨红,显然有些急了。
“那就好,看见就有多远跑多远吧。”不然文雪柔很有可能变成累赘。
温暮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她想起五年前被绑架的时候,下意识问出来,目光不由自主停在文雪柔的脸上:“当年我被绑架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跑?”
“什么?”文雪柔被问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问的是小时候的事情。
见温暮雨神情严肃,她也下意识坐直身子,但答案还是一如既往。
“我不记得了。”
温暮雨没说话。其实在问出来以后,她心底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以前她以为是文雪柔性格勇敢善良,但现在想想,应该是把她当作许晓雅了。看见自己的朋友被抓,文雪柔才会没逃跑。
想起这件事,温暮雨就觉得有些累了。
知道得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心心念念地找了文雪柔将近二十年,全然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被对方保护只是因为长得像许晓雅。
“这件事你不用管。”温暮雨将信封放茶几上,冷着脸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文雪柔不知道她脸色怎么说变就变,想了想大概是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只是她完全丢失了那些记忆,这会儿听着温暮雨的话也不明白,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温暮雨:“但是这上面的威胁……”
“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无关。”温暮雨冷淡地说着,便离开。
“怎么可能和我无关?”
文雪柔也才想到会被温暮雨嫌弃,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心情还是无比失落,颓然地跌坐回沙发上。
这时候,她余光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盒子,好像是温暮雨带过来的,下意识出声把人叫住。
“你落下东西了。”
文雪柔说着,拎着袋子起身走去,却无意中扫到最上面卡片的名字。
€€€€付欣佳
这个名字她格外熟悉,也知道就是那个对温暮雨有好感的付总。
文雪柔将袋子交给温暮雨的时候,佯装随意地问上一句:“这是付总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不等温暮雨回答,她又接着说,“不过你生日都过去了,现在才送礼物,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温暮雨接过袋子,只是反问了句:“你不也是?”
文雪柔想解释,但转念一想,事实确实如同温暮雨说的这样。
就算她有再多的理由,她确实是在第二天才将礼物送到温暮雨手中的,和付欣佳只能说是“五十步笑百步”。
“谢谢招待。”温暮雨冷淡疏离地说完,拎着袋子回隔壁去了。
文雪柔下意识跟上,紧跟着问:“小雨,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温暮雨顿了顿,不冷不热地回了个“还行”,然后拉开门进屋。
“汤……”文雪柔余光扫到门口柜子上的便当盒,想起来这件事,走出门口,迟疑着问,“要不要喝两口?”
“不用了,我现在晚上不吃夜宵。”温暮雨说完,就将门关上,阻隔文雪柔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不知道文雪柔是不是觉得她吃软不吃硬,现在改变了策略,时不时就露出那种惨兮兮的眼神。
温暮雨摇了摇头,将文雪柔的样子甩出脑海,打电话给秘书,让对方去查一查这封信的情况。
她感觉不大像许晓雅的风格,但除了许晓雅外,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余人选了。
挂断电话后,她拿着付欣佳送的礼物来到书房,拉开储物柜,将袋子放进去。在柜子里,还放着文雪柔送的礼物,一如送来时的模样,并没有被拆开外面的包装。
温暮雨扫了眼,对盒子里的礼物并不感兴趣,直接将柜门推上。
做完这些,她才去洗漱沐浴。
第二天,温暮雨被门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披上睡袍出门。
透过猫眼一看,来人竟然是薛子晴。
她疑惑地开门,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抓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