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辞不敢相信,她竟然坐立不安了大半天。
书上的知识点俨然变成一串串看不懂的梵文,偶尔脑子清醒了下左边脑袋进来瞬间化作一串奇妙的音符右边脑袋涌出去。
本来在草稿纸上演算着算式,算着算着画起了圈圈,这状态肯定不适合动脑了,于是默默地拿起了语文书。
登高唐李白,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她惊恐地鼓大双眼,像只气鼓鼓的河豚伏在桌面上,放弃了挣扎。
其实就是想摆弄手机。
迫不及待地进入微信,她鲜少与人聊天,除了一些被顶上来的群聊,最近的联系人便是白月璃。像是熟记了她学姐的位置,径直点入聊天界面。
聊天记录还停滞在上午学姐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她的输入框中还保留着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待发出。季辞长按删完,打了几个拼音后想想还是作了罢,转而盯上了躺在列表里的季风。
酝酿了下,发了句“你在干嘛”。
老实说,这便是一整天困扰她思绪的事,她好想知道他们现在的进程。
季风一直没有回信息给她。
季辞的心里轨迹,渐渐从不想看不想面对变成回啊回啊,最后悲悯地叹了口气,沉思着你们到底在干嘛啊。
忽的,手机通知音响了下。
季辞迫不及待地亮屏,看到来信人惊得手头的动作都停止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byl:[我在你家楼下,出来吗?]
第50章
我在你家楼下?
季辞将这句话暗暗笑话,旋即走到落地窗边,俯身下望。
她家的楼层颇高,下面的景物只能远远看到一个轮廓,季辞不知道白月璃今天穿的什么样的衣服,但她对她的身形就算闭眼也能感知到。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白月璃。
忙不迭地下楼后,季辞发了条信息:
[我下来了,学姐你在哪儿呀。]
手机通知音瞬时响了下,几乎是秒回。
byl:[入口的喷泉这里,附近是品浩烟酒。]
季辞照着发送来的地址,小跑着过去,果然,在烟酒行附近的喷泉过道,一眼便见到了白月璃。
彼时白月璃背对着她,望着另一边的方向,时不时地看一下手机,做着抬头的动作。
她逆着风,柔长的头发肆意飘摇,素色单薄的短衬衣衫也钻入了风摇鼓着。
许是感知到了后面熟悉的脚步声,白月璃回眸一看,目光聚焦在女孩身上,眼里闪着星星光亮。
季辞离她几米远的距离停下来慢走,小喘着气,怯怯地说:“学姐。”
“抱歉啊,我只知道你住在这一带,但是不清楚你具体住在哪一栋。”白月璃笑了下。
“嗯……”说着微皱了皱眉,怎么也没琢磨通:“上次送你回来,我瞧你走的好像是那边的路,所以刚才没注意到你。”
季辞扇了扇汗,今天的风虽然大,但是温度一点也不低,风也是热风,拂在脸上更是燥热非常,下午四五点大地升腾着热意。
她想着白月璃说的上次,
哪个上次?
刚穿来那几天是有那么几次和学姐一起打车回来啦,估摸着是她自己都不认识路吧,这个小区真的挺大的。
尬笑了笑,季辞直接跳过话题:“学姐,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啊?”
“想见你,就过来了呀。”白月璃轻笑了下,声音柔柔媚媚似把勾子,令季辞不自然地僵了会儿神。
说话间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极限拉近,她掀了掀眼帘,注目着季辞,语气明明似玩笑一般,但眸光却眼波流转。
季辞碎发下的细碎汗珠在阳光下引人夺目,不住地扇着风,反倒将它沿着优美的脸部线条滚落。
白月璃垂了垂头,拿出一张面巾纸,微昂着头,细致地将她额角的汗一一擦拭。
猝不及防地接触令季辞手无足措,分不清是白月璃携带着的体香,还是面巾纸的合成香味,一一萦绕在鼻尖,季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更令她无措的还是学姐那轻跃的一句:
想见你,就过来呀。
白月璃见她木讷的神情,自知自己的直球吓到她了,反正汗已经擦完,目的达成,附近有一个垃圾桶,她将半湿的面巾纸扔进去,回来时距离把控的刚刚好。
“公交刚好路过这里,想着你昨天送我回去,还没当面向你道声谢呢。”白月璃语气自然,好似事实就如她说的那么一回事,并不像刻意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噢。”季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起来今天学姐和季风在外面约会,的确像她说的那么一回事。
刚好路过。
“学姐,你和…”季辞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说辞:“季风约会完啦?”
白月璃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脸上细微的小表情一一捕捉。
她在担忧。
因为季风?
提议让她一块儿去,她拒绝。
是为了制造她和季风单独相处的机会?
也不怪白月璃会这么想,先前季辞多次想撮合她和季风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和季风之于季辞而言谁的比重更高。
季辞现在这个态度,不得不让白月璃认为她很关注自己和季风的约会,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拒绝她的好朋友?
想到这些,让白月璃莫名地感到烦躁。不过她惯会隐匿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现在对于季辞也还没到生气的地步,尽可能站在她的角度,多体贴她一些。
“嗯。”白月璃将心里的负面情绪压下来,声音轻轻的,像是提议又像是胁迫:“我现在有点累,不提季风,好吗?”
“好。”季辞点点头。
学姐说不提便不提。
她看上去也是真的累,可能跟昨晚喝了酒有关。
季辞深深记得书里描写白月璃为荆蔓喝酒的那一段,花了三个章节来表述。
看书的时候因为对白月璃或多或少地有偏见,这种无痛呻,吟的章节她都只看了个大概。
现在呢,原先那个白月璃的形象早不知何时起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她只知道看见她学姐不舒服,心里也被揪得紧紧的。
想到这里季辞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霎然垮下来,“学姐你难道不知道你对酒精过敏嘛,像昨天那种情况也没必要非要喝那么多啊,就算有人强迫你,向大家解释一下谁都会理解的。”
她挽着白月璃,两人向着阴凉处走。
感受到臂弯蓦然紧了下,她皮肤本就水嫩,被弄得轻微疼痛,白月璃解释道:“最后一次这种大型聚会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扫兴。”
瞥见这人有些气闷的脸,白月璃好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季辞鼓着两侧腮帮,难得的干脆利落。
白月璃:“嗯哼?”
季辞僵了僵神,脸颊升腾起一股躁意,别过脸不去看她。
白月璃笑了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酒精过敏的?”
季辞气数顿尽。
“呃……”她挠挠头,感慨在给自己挖坑这方面从没让人失望过。
白月璃眨巴眨巴眼,这次一定不是看她好玩而特意逗她,她特别想知道季辞是怎么知道的。
“嗯……”季辞灵光一闪:“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江仪学姐曾经说,”
忙掩住嘴,她跟江仪正儿八经地都没接触过几次,其实是想说蒋姨的。
白月璃丝毫没有轻易被她糊弄过去的意思,季辞点了点头,“嗯对,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白月璃:“?”
季辞瞅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绕到她学姐身后,双手架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
“学姐这段时间你高考辛苦了,累坏了吧,我给你按按摩,别小瞧我,我家的手艺可是祖传的。”
“我没有不舒服。”白月璃低声笑了下,声音轻轻的把话拉长:“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肩膀嘛?”季辞将她按到凉亭里坐下来,自顾自地说:“你昨天喝了酒,今天又没休息好,头肯定痛,我给你按一按脖子。”
说罢真的作模作样地揉捏起来,只要她换脸皮够厚,一定没有问题可以击垮她。
“这个力度怎么样?”季辞不住地变化手劲,“这个呢,学姐你痛得话要说啊。”
“嗯,就这个吧。”白月璃只好哭笑不得地向她妥协。
季辞拨开她的头发,一路揉捏按摩下来,白月璃今天穿得是件薄衬衫,衣襟巧妙地将omega最私密的腺体遮住。季辞好不容易脱离那个死亡问题,把心思一心一意地用在按摩上。
所以,当她按摩到脖子后面的某个点时,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衣襟里面有褶子,便加重了力道,意欲捋平。
感受到那块脆弱的地方正要被人触弄时,一股无形的彷徨席卷大脑,白月璃嚅了嚅唇:“季辞……”
声音实在太小了,宛若蚊吟。
季辞心无旁骛,omega的腺体本来就敏感,尤其季辞还半躬着食指,对着自以为是穴路的地方加重力道。
白月璃忍不住吟出声来,在静谧的凉亭里说大不大,但存在感十足。娇软的声音如千丝媚转,令她自己都感到羞愧,惊诧。
季辞就更不用说了,
学姐是学姐,可她也是一个omega。
季辞的手原本还僵在白月璃的脖颈后面,隔着单薄的布料挨触着她的腺体。
一瞬之间恍若大梦初醒,忙不迭弹开手,“抱歉抱歉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白月璃垂了垂眼帘,冷静了一会儿。
腺体受到人为触弄,仿似还没消化那人的余温,洋洋分泌出甜液,还好今天需要出入人多又混乱的场合,贴了抑制剂。
身体因此燥热起来,白月璃垂着帘,不动声色地松了颗扣子,露出精致傲人的一字锁骨,也让她没那么感到紧迫与窒息。
“没关系。”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