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微抬头,偷偷瞄了她一眼,害臊地笑了一下,“有一点”,她还伸出爪子比划:“只有亿点。”
“你呀。”白月璃被她逗笑了,无奈道:“算了,看书,不然一会儿又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去了。”
“噢噢好。”季辞意犹未尽地正回身,嘴角残存着微笑。
只要和她在一起笑容就像怎么流也流不尽的山泉,目光也会情不自禁地往她身上驻留,特别是簌簌的风掀舞着窗帘,将学姐身上的香味荡漾到她的鼻尖,那种想要拥抱接吻的欲望总会顷刻之间涌上来。
所以她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在学习啊!
难怪说恋爱使人降智,不过,好像这个debuff只被她一个人套上了,学姐就很专注,玩的时候是玩,学的时候是学,她收心收的好快。
不过,季辞现在是顶着女友太优秀*在旁边*一起学的debuff,一丝也不敢懈怠,她敢保证,这怕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想要吃掉书上的文字。
“咦?”学了半天,懒懒地撑了一个懒腰,季辞好奇地看了看旁边,这一看给她吓了一跳,“学学学姐,你该不会是背到这里来了吧?”
书本页码上白纸黑字地写着32.
32页了,这才过了多久?!
“嗯。”白月璃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她看得很快,短短说话的功夫便又翻了一页。
季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书,也不过四十多页,这还是课堂上讲过的内容,只不过她重温了一遍而已。
“...你,”季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怎么记的这么快,你真的不是来打击我的嘛...”
就算你是设定满值的女主,也不能够这样逆天。
“你没必要和我比啊。”白月璃撂下书,笑了一下,道:“其实上面的很多东西我都看过了,本来就有一些印象,我只是快速过一遍而已。”
“你看过了?”季辞诧异说着,结合这些天的经历,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再也按捺不住从今早见到学姐起就蠢蠢欲动地想要凑上去跟她贴贴抱抱的心,热情地一把将她拥住。
火热的一团撞进怀中,白月璃有一瞬的失措,双手木讷地杵着,女孩的呼吸贴着胸口一起一合,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糯糯软软的声音贴着脖颈传来:“学姐,你对我太好了,但是,你要先完成自己的事呀,不然显得我好废。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前几天真的是我心情比较低落,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月璃听着女孩的感慨,终于明白她忽然这么热情的原因,想来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自己是为了她才一早吃透她们专业的书?她心里无奈地笑了下,其实不是的。
但既然她是这么认为的,那就算了吧。
白月璃没有解释,也没有推开她的怀抱,双手缓缓回搂住女孩的背。
她也早就渴望季辞的温度。
将脸轻轻贴在女孩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感到十分的惬意轻松,眼底像要化出水来,声音也软下几个度:“周六你想去哪里玩。”
“周六?”季辞想了想,道:“可你不是说社团有活动嘛。”
“取消了。”
“噢。”季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吗,眼睛忽然又成两道月牙,笑眯眯的:“学姐决定吧,我听你的。” 。
之后季辞的专业课偶尔会出现白月璃的身影,每次她都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地方,美术班的同学从起初见到学姐的拘谨慌张变得越来越自然,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天,钟启明的心情貌似特别好,讲课的调子起得很高,像唱歌似的。
课程进行到一半,他照例找人起来回答问题。
钟启明双手撑着讲台,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名册,叫个名字跟打游击战似的,迟迟没有点人起来。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落在最后一排,稍一牵动嘴巴便露出和蔼的笑纹:“这次,让你们的学姐来回答一下吧。”
白月璃抬眸,正好撞上老人如炬的目光。
同学们当然知道钟启明所指的是哪一位,齐刷刷地回过头,望向教室最右边位置。
白月璃无奈笑了下,只好起身回答钟启明的问题。
其实她没怎么仔细听,但好在是比较顺畅地回答出来了。钟启明推了推眼镜,满意地点点头,恰好找到机会告诫各学子:“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犯瞌睡虫的时候,事实上刚才也有好几位同学坚持不住打盹的,但你们看看,来蹭课的同学都有在好好学习,别到时候专业的还学不过选修的就搞笑了。”
这一席话效果很好,课堂气氛从这时起便活跃了许多。
下课铃响后,白月璃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年迈的声音叫住了她:“月璃。”
白月璃回转头,正是那位在讲台上操劳一个多小时的老人,此刻他不像课上呈现的那样肃穆,眼角的笑纹扬起来,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位和蔼的长辈。
“钟伯伯。”
“你来A大几年了,”钟启明打趣道:“以前可没有这么喜欢听我的课吧?”
“是我的不对,”白月璃毕恭毕敬地说道:“我应该多来看望您的。”
老爷子对这些客气话丝毫不感兴趣,摆摆手,与她刻意接近了些,八卦地小小声问道:“那人是谁呀?”
白月璃不明所以:“?”
钟启明瞬时挺直腰板,清清嗓,以手做麦:“咳咳,不仅仅是履历上的收获,也收获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白月璃别开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羞涩,一抹淡淡的红意从脸颊升起。
“钟伯伯~”仔细听或许透着些耐人寻味的撒娇。
钟启明和蔼地笑了笑,“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啊,确实到了这个年纪。”
说着说着,他眼中揣了丝伤感,“只可惜,你妈妈走得早,她如果看到了,也会感到欣慰的。”
或许是妈妈两个字过于沉重,白月璃眯了眯眼,表情变凝重了许多。
她不喜欢被人揭开以前的事,每每提到这两个字,仿佛都在将她的罪行数落一遍,所以,这或许就是她不喜欢和妈妈的旧识相往来的原因。
钟启明仿佛也知道自己在白月璃面前提了不该提的,刚才也是人到末年,感慨时间流逝岁月无常,一下变得感春伤秋,疏忽了某些东西。
第72章
周末下午,
四个女孩搞了大扫除,蒋双全和于果累得放下拖把二话不说瘫到床上,懒洋洋地**叫唤。
季辞和丁一楠分别有约,在下面倒腾。
酸溜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对象的呀,周末两天假天天出去玩,不像我~休息没一会儿又要去帮小王学长干活儿。”
“谁‘们’啊,”丁一楠边画眉边实时吐槽:“我是和高中的姐妹,好几个人呢,你以为是和辞宝一样1v1哦。”
她这话茬子甩得好,果然最喜欢吃瓜的蒋双全目光斜斜扫到正在照镜子的季辞身上,笑道:“啧啧啧,别照了辞宝,不管你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学姐都会喜欢的。”
季辞特别无奈地回神睨了这人一眼。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一个周,特别是蒋双全回来之后的这几天,她就一直一直一直被她们调侃,不论说起什么话题最后总会扯到她和学姐身上,主要是她还脸皮薄,且这事也是她不应该瞒着在先,所以,只好自己受着了。
“那我总不能不穿衣服吧。”季辞忍不住回怼道。
蒋双全笑:“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谁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衣服~”
季辞:“......”
床上听她们斗嘴半天的于果忍不住发出哈哈哈哈哈的魔性笑声,也参与进来:“辞宝,你好像是我们宿舍的老幺吧。”
季辞尚未表态,丁一楠接过话茬:“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的生日跟辞宝隔了正好一个月,你跟全子都是二月份的吧。”
“这么说起来,”于果发动她古灵精怪的脑袋,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称呼学姐为妹媳。”
“......”季辞额头大汗:“妹媳是什么鬼。”
蒋双全笑:“只要你见到学姐敢这么叫,我永远支持你。”
“怎么不敢了!”于果两眼一竖,“辞宝...”
“咚咚咚~”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她的节奏,季辞终于不用听她们唠叨,借口道:“我去开门。”
回过神,于果刚要往下说,门开了,只听女孩僵硬地说了声“学姐”,紧接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温柔女声从门口传来。
“准备好了吗?”
“嗯,我收拾一下包就可以了,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于果心一惊,心虚地探出头望了眼,刚才被议论的人彼时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吓得她三根手指头塞进嘴里。
蒋双全快要笑死了,“学姐来了,你快叫吧。”
白月璃还是进来了,因为第一性别同是女生,哪怕有ao之分也可以肆意进出宿舍串门,只不过不能分配在一个寝室睡觉而已,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这次来,主要是想要见一下季辞的室友们,说起来也见过好几次了,但都是在她们不熟知她与季辞的关系的情况下。
三个女生面对她和面对季辞是两个态度,面对季辞的时候要多嗨有多嗨,有的没的的梗都被她们说烂了,季辞往往被她们逗得面红耳赤,而面对白月璃,一个个变成自闭症少女,生怕拉低季辞“室友”身份的格调。
搭乘公交车的路上,白月璃想到她这群室友,轻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她们是不是提到了我。”
“是啊。”季辞想也没想,“她们给了你一个新称呼,叫妹媳。”
“妹媳?”
“嗯,就是说我是寝室里最小的嘛,然后就这么叫你。”季辞解释着,笑道:“不用管她们,自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之后,她们就一直有事没事的找乐子玩,不过都是开玩笑啦,她们都挺可爱的。”
“这样啊。”白月璃为这个有意思的称呼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季辞诧异道:“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咯。”白月璃宠溺地看着她,轻轻勾了勾她的尾指。
季辞刷的一下脸又红了,任凭这么牵着自己,低下头暗暗地匀开一抹甜美的笑容。
€€
每年十月底,泗水洲畔都会放烟花。
那个时间段泗水洲是人流最多的地方,附近的茶楼因为可以近距离且高空观景而爆满。季辞尚且在A市初来乍到,白月璃便带她来了这个地方。
吃过晚饭,漫步在江边,十月底的天还不算太冷,凉风里带了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暑气,着一件外套刚刚好。
她们想要找一处空余草坪坐下,刚拐了个弯,只见一对情侣在大树后面相搂着,不知道那个高一点的对矮一点的说了什么,下一秒,高的就把矮的那个怼到树上,双手霸道地撑在两侧,亲上了......
季辞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尽管自己已经不是初尝接吻的滋味,只是一见到别人这么赤luo裸地在她面前上演,她便忍不住屏住呼吸,步伐加快。
白月璃则明显比她多了几分从容,暗暗笑了笑。
九点,绚烂的烟花准时在空中散开。
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图案,人们纷纷拿出相机手机拍照,季辞也随大流,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
她对相机的造诣没有原主高,原主可是个耍相机的高手,只不过不用在正道上,有限的几张用手机拍出来的图,还糊了,比不上白月璃随手拍的一张。
女孩嘀嘀咕咕抱怨了几句就没声音了,白月璃只道她是在暗暗捣鼓,放任了一会儿,没管她。
岂知回过头,绚烂的烟花在女孩的瞳孔中散开,化作一道道光点,两颗晶莹琥珀在她的眼窝中好像随时快要落下来。
季辞清晰地感知到一根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自己眼里的那团沉重的东西被轻轻一抹,偏过头,少女关切地看着她,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明明刚才开怀大笑,这会儿又是另一个极端,白月璃的心仿似跟着她在坐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