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当然是无人应答。
江枫几人几乎躲在人群的最后方,伸伸脚就能在海里洗澡的那种。
而显眼的余殊还坐下来在套话,他根本看不见。
某处角落,许琰露出了轻蔑的表情,“蠢货。”
姬祥:“他就是和你抢位置的那个圣子?”
许琰:“嗯,志大才疏还勾连外敌的蠢货,他自以为这样能削弱我,却不知道反而将教皇之位越推越远了。”
台上,由于场面过于尴尬,青衣少年发现在场其他人几乎全在看戏,只得干咳了一声,试图圆场。
“‘我见青山皆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好名字好名字。”
圣子讶然转头,“你也知道?”
少年也愣了,“你也知道?”
“我是听我妹妹说的。”
“我是听我师姐说的。”
“?”
“?”
江枫:【没错,都是爸爸。】
【等等,圣人书院怎么知道这句话?难道传的这么快吗?】
有圣人书院的书生解围,圣子只能旁若无事的无视了刚刚的尴尬。
心里再度给江枫记了一笔。
李清明冷眼旁观,一边听着江枫的吐槽,觉得还算不是太难熬。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徐治,字文翰。”
“墨白。”
墨白的话语一向简短。
珈蓝协会的女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天璇。”
宗联的白衣女子淡淡道,“一月。”
此时,台下观众们的表情已经渐渐不对劲了。
你们什么名字啊?
怎么都不在一个画风啊?
“李清明。”
冷淡的嗓音让众人的表情渐渐回归正常,看,还是有个正常人的嘛。
但是……
五月:“???”
什么玩意?
你是李清明?那她之前觉得又温柔又好看的那个人叫什么?
与李清明(伪)不同,她对李清明的进度极慢,一直被暴力驱逐。
至今连名字都没问到……
现在倒是知道了。
五月心情复杂。
不知不觉,蓝田侯又轮到最后压轴了。
她微笑看向众人,“在下嬴颖。”
众人:“……”
江枫不确定问道,“她刚刚是不是在嘤嘤嘤?”
余殊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蓝田嬴家传承有几百年了,她名颖。”
江枫还是道,【清明,你问她是不是在嘤嘤嘤?】
李清明:“你是不是在嘤嘤嘤?”
江枫兴奋转头道,“好耶!清明嘤嘤嘤了!还怪好听的!”
余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了指她的耳朵,“你忘了摘了……”
李清明脸色由白转青,“……”
想拔剑。
蓝田侯的表情也僵硬了,但是她更生气的是,明明是她该生气的,但是李清明的表情居然比她还生气。
这就过分了。
她可不是吃亏的人,当即阴阳怪气的道,“当年还与镇南将军同殿为臣,不料今日一见镇南将军已经从贼。”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李清明面无表情。
圣子:“是啊,当初还以为镇南将军能撑几天,没想到才短短一周都没到,就兵败投降。”
“也不知是李镇南太无能,还是早就与魔土暗通款曲。”
蓝田侯与他一唱一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管是哪种,贼子都不配为将。”
她语气突然尖锐,声音大的震散人群,“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吗?”
李清明脸色发青,指甲嵌入肉里,却是说不出话来。
江枫脸色也青了,阴沉着脸,“将死之犬也敢口出狂言。”
她好像又错了,明知道朝廷神廷来者不善,还派清明去。
她太容易被人话语伤到了。
有的时候,人反而不要脸才能活得好一点。
余殊看见江枫懊悔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道歉,比口型道,‘不要说。’
现在道歉,只会坐实了李清明的痛楚。
说完,她突然一步踏出,滔天的煞气覆盖全场,实力不济的人几乎瞬间被压倒。
姬祥一时不察,当即一膝盖跪在地上,许琰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姬祥疼的脸都白了,摇了摇头,“她不是我的镇东将军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止朕的镇南将军投敌了,朕的镇东将军也从贼了?”
李镇南她知道,当时朝中好多天都在讨论她,但是镇东将军她是真不知道。
想起当初她们一起跪在脚下的场景,姬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当皇帝的一切,毕竟都是白得的,稍微维持维持就行了,但是……
她脸色愤怒到扭曲,“背恩负主,还敢抛头露面,她们怎么敢?怎么敢?”
许琰难得见她这么愤怒的模样,要知道,她这个皇帝可是当的一点都不走心,基本上全部放权给首辅了。
往好里说,这是心胸宽阔,君臣相得,往坏里说……这是不负责。
当然,有先帝在,这样的皇帝大家还是很喜欢的。
看着她愤怒的模样,许琰有点心疼又有点欣慰,“别急别急,你看蓝田侯不是在抨击她们吗?”
高阶武者血战沙场攒出来的气势,在所有职业中,都是一顶一的。
因为其他人除非性格变态,否则见的血杀的人,大概率是比不得武者的。
场下大部分人实力不太强,脸色发白,心中被鲜血煞气感染,眼睛渐渐赤红起来。
圣子身上闪起白光,一圈又一圈,跟电灯泡一样,尽力的展现自己的美好形象。
江枫:【清明,助余殊一臂之力。】
转瞬,第二道冲天的煞气升起,圣子可笑的白光瞬间被挤到了身侧三寸。
蓝田侯眸露惊容,甚至有些破音,“你们都突破了?”
一月和天璇也眸光闪烁,惊疑不定。
除了墨白之外,高阶就是在场的实力巅峰了。
余殊一身红衣,妩媚的容颜耀眼至极,就如她的火一样,炽烈而张扬。
大踏步走到台上,她落了下来,“蓝田侯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李清明为什么投降,身在朝中的你还不知道吗?”
“蓝田侯世代皆是军门领袖,”余殊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我本以为君侯能理解我们呢?”
嬴颖瞬间否认,“颖不过一个普通人没资格当军门领袖。”
“我为什么要理解卖国者?”
李清明冷漠的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余殊却笑容灿烂,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不真诚了吗?”
“即使在当初,你救火那事,她嘴里讲着我们同为将军,休戚与共,但是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表示,”余殊嘲讽的勾着嘴角,“蓝田侯世代君侯,在京城树大根深,岂是我们这种人能比的。”
“她明明只要表个态就能解决的事情,却故意在你面前装礼贤下士,温文尔雅,”余殊似笑非笑的看着蓝田侯,“你猜她想干什么?”
李清明想了想,想不出来,“不想猜。”
她实在无法理解朝廷官员的想法。
余殊无奈的道,“她在等你开口求她啊。”
“甚至后面英侯的事情,未必没有她推波助澜,就你什么都不知道……”
主动让人陷入危险,然后递出橄榄枝,装作友善的帮她解决……
这不就是那些大人物最喜欢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