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应该说的是真的。
她本就是个理智的人,而且,江枫自认为她们关系还没好到让余殊为她挡死的地步。
虽然……
江枫不由自主想到了女子毫不犹豫的抱住自己头的那一瞬。
可是要解释的话,也可以理解成自己会飞,余殊担心自己出事,大家都离开不了……
余殊只是笑,“对,不然呢?”
“你以为我故意为你挡伤吗?”
“我又不是李清明。”
她笑,“不过,主公硬要这么想我不介意。”
“毕竟,主公在这里受伤,我回去会被李清明砍的。”
江枫迟疑了一会,还是信了,“趴下来。”
余殊听话的趴在地上。
江枫帮她处理伤口,手指轻轻蘸了药膏,在她背上轻轻揉抹,“下次不要这样做了,我不喜欢。”
也许是余殊控制的好,这伤口都不流血。
江枫只能感受到这口子很深,很可能切伤了内脏,但是看余殊的表现,感觉好像又不重……
想着,江枫突然皱起眉。
腰背传来的酥麻让余殊不自禁有些颤抖,她眼睫微颤,努力无视身后的异样,“嗯,不会了。”
“我也后怕的很,”她道,“我还没封侯呢。”
江枫:“代侯。”
“不许喊我代侯!”
江枫观察了一会,发现余殊状态确实还不错,但还是问道,“你伤的怎么样?”
“我记得崇德歇斯底里的喊,要我们生不如死,”她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下了毒?”
“他上次还让你真元消散,”江枫道,“你别抱有侥幸心理,有问题现在就告诉我。”
余殊眼眸微转,“不用,我打个坐休息一下就行了。”
江枫心中一沉,“真的有问题?”
余殊眼神闪了闪,“应该没事,我打个坐。”其实她也不知道。
江枫眼神已经凝重了下来,“我就在旁边。”
今天是阴天,风很大,虽然天亮了,但是太阳没出来。
还有点冷。
江枫默默的拧了一把衣服,觉得自己脑残,非要停在高处吹风。
为了误导崇德,江枫没有直接回河内。
等会回去恐怕还得跑一阵。
主要是她不熟悉中州,随便钻倒是快,但是想回去,她就不怎么认识路了。
不过有余殊在,应该没有问题。
“怎么样?”
余殊神色如常,“崇德嘴狠吓唬人而已,我们回去吧。”
江枫:“真没事?”
余殊点头,然后又笑道,“你希望我有事?”
江枫:“没事当然最好,我就怕你嘴硬。”
她有些忧虑,“你的话根本不能信……”
余殊笑,“真没事。”
江枫:“你认识路吗?”
“我没直接往河内飞,现在不知道在哪了,”她道,“我背你,你帮我指路。”
她现在情况不错,余殊情况也不错,比上次好很多。
之前情急,她又没记得放嗷嗷,当时让嗷嗷驮着余殊挖坑多好,虽然嗷嗷没有龙元了……
余殊含笑,“好。”
江枫将她背在背上,不禁眯了眯眼。
寒冬腊月里,被抱着感觉真不错。
余殊暖暖的,软软的,也许是火系真元的缘故?
“上次我好像也走过这里?”江枫足尖轻点,在白山黑水间穿梭,身形如轻鸿,“这次算不算故地重游?”
余殊毫无顾忌的将头搭在她肩膀上,笑道,“你记错了,上次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吗?”
江枫嘀咕,“算了,长的都一样,这谁记得?”
她速度快得很,避开大路与城镇,陡峭的山路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
她们的长发被吹起,在风中纠缠。
“上次我抱着清明,这次背着你。”
余殊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枫:“你是不是很生气,明明你伤的更重。”
余殊:“没有。”
江枫欲言又止,“我知你还是难受……”
否则当初余殊也不会一直不醒。
她根本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不会有下次了,”江枫道,“如果有的话,我会把你们一起抱着。”
顿了顿,江枫又觉得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一视同仁。”
余殊又嗯了一声,“歪了,从那里走。”
江枫有些失落,“我是说真的。”
余殊:“我信。”
江枫哼哼,“你表现的一点都不像。”
余殊没有再说话。
江枫只当是她受伤,没什么力气。
武者的体力是值得肯定的,余殊只有在指路的时候偶尔开口。
但是随着靠近河内,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江枫。”
“嗯?”
“你其实已经很好了。”
“什么?”
“是我贪心不足。”
“什么?”江枫忍不住想回头看。
“专心看路。”
“哦。”
余殊似乎想说什么,最后道,“我上次和你说的,《南州杂游记》你还记得吗?”
“记得。”
“这书很难找的,我睡觉前会偶尔翻一翻。”
江枫觉得她说的莫名其妙,“哦,很好看吗?”
余殊:“你与叶祭酒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枫突然停下脚步,“你想说什么?”
余殊:“不要停,早点回去。”
江枫再度飞奔起来。
余殊:“我看南州大家都很青涩,包括你,也就叶祭酒好一些。”
江枫皱眉,“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余殊笑,“我会说出什么话?”
江枫:“你只会在事情发生时,或者已经爆发了,才会不动声色的训我。”
“当着我面评论她们,不是你的风格,”江枫哦了一声,“除了李清明。”
她又忍不住调侃,“这次你不怕逾越了?”
余殊轻飘飘道,“是啊,我们算是经历过生死了。”
江枫笑呵呵,“那可不知道多少次生死了。”
她又有些恼,“每次都是你出事,我很心疼。”
余殊微怔。
江枫:“我真怕你哪天真因为我的大意,把你害死了,我会疯的。”
余殊抿唇。